齊稀元來到白玉樸府上,也沒帶什麼禮物,只帶了兩個立軸,一幅是丁寶楨的行書,寫的是唐朝詩人白居易的《瑟琶行》,字里行間,遒勁有力,章法有序,又變化多端,如游龍戲鳳,是一幅難得的書法好作品。另一幅是濟南大家吳一仙的山水畫,那畫畫的是泰山風景,只見那十八盤山道直沖南天門雲端,泰山的險、穩、重卻用一個山道表現出來,筆法就非常大膽,加之東海日出,紅光映紅了山的半邊,更為畫作增色,誰看了都愛不釋手。
齊稀元扣響了白玉樸的家門,只見一位老夫走了出來,這老夫是白玉樸的遠門表叔,奔他而來無有著落,就被白玉樸養了起來,那老夫便為白玉樸管起了家事。老夫開了門,見是齊稀元,便拱手道︰「齊大人好,這一段齊大人忙公務,沒有登門與我家玉樸下棋了。」齊稀元道︰「也沒忙什麼正事,都是些雜七雜八的鎖事,白大人在家嗎?」老夫答道︰「在書房里練字呢,我帶你過去。」
二人正說道著,白玉樸在書房里听到了動靜。此時,他正集中精力草書一幅作品,李白的詩。這一陣子,他正集中精力練張旭的狂草,開始是形似,現在有點灑月兌,得之其神了。特別是他寫的這幅「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他將詩意融入書中,字里行間好象就有了一只在長江三峽中飛流而下的小舟,將大山大川都拋到身後之感。正激動和得意。听到有人來了。就不想讓激情中斷。于是急揮最後一行字,由于行筆很快,在山字後面留下一個長長的拖筆,筆劃中帶著飛白。
「好!」此時,齊稀元已進了書房,看到白玉樸的字有這方長進,不由自主地叫了聲好。
白玉樸擱下筆,轉過身來。向齊稀元拱手道︰「怠慢了,怠慢了。」
齊稀元說︰「哪里,哪里,倒是不才打擾白大人的雅興了。」
「雅談不上,附庸風雅而已。」
齊稀元說︰「附庸風雅也有雅,今兒看來我的禮物帶對了。」
說著,齊稀元打開隨手帶來的包囊,取出丁寶楨的字和吳一仙的畫,展示在白玉樸面前。
「好書法,好書法。這這這,這真的送給我了嗎?」
白玉樸二年前就想要丁寶楨的字。只是與丁大人不熟,不敢張口。後與齊稀元交上了朋友,閑談中得知丁寶楨與齊稀元無話不說,這才開口相求一字。齊稀元說︰「這算什麼事,雖說丁大人是下官的上司,可他沒什麼官架子,對待下官如同兄弟,讓他寫幅字,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哪知,齊稀元認為滿有把握辦成的事卻費了不少周折。丁寶楨听說要他的字,卻說,我那字,算什麼好?你看看曾大帥的,李中堂的,哪個不比我寫得好?我那字,只能在家里看看還差不多,出了門可就丟丑了。遭到婉拒,齊稀元並不死心,直到那天回報僧王爺的案子,說有事要讓白縣令幫忙,這才請丁寶楨獻幅墨寶,丁寶楨才答應了。
得到丁寶楨的書法,又得到吳一仙的山水畫,這讓白玉樸十分地高興,就安排表叔,弄幾個可吃的小菜,要與齊大人共飲幾杯。
齊稀元說︰「酒少不了要喝的,可在下眼前顧不得喝酒,還要讓仁兄幫忙辦件事兒。」
白玉樸說︰「什麼事?還是僧王爺案子的事吧?你放心,只要下官能用得著的,莫說是一件,就是十件,下官也得辦得周周正正的。」
蘇鳴鶴在紫春院安排了一場酒宴,宴請的不是別人,卻是黃艾中。
請貼送到石羊鎮的時候,黃艾中還吃了一驚,怕是圈套,不敢前去。這時候,蘇鳴鶴走出來了。
「黃掌櫃,大駕勞不起麼?」蘇鳴鶴不請自進,直直進了黃艾中的府上。
黃艾中一見是蘇鳴鶴,這才放了心,說︰「我哪知是大人你來寒舍,只當是白大人又記我前嫌呢。」
「白大人哪來那麼多閑功夫問你的事,澮河這兒偷那兒搶的,又是災又是禍的,他就是分成三個身子也顧不得找你的麻煩喲。話又說回來,你當年的事已經當年結了,再提當年的事就是糊涂官了,白大人是糊涂官嗎?」
幾句話說得黃艾中心中高興起來,說︰「那可不是,白大人是多清明的人啊,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從來不做夾生飯的。」
蘇鳴鶴說︰「我請你吃飯是小事,請你幫我忙才是大事。」
黃艾中說︰「蘇大人當年救我,我還沒有謝呢,正好大人用得著我了,算是給我一個報答的機會,只是不知蘇大人要我幫辦什麼事。」
「什麼事,簡單得很,就是幫我收點黃豆,送往家鄉。家里幾個窮親戚因台風遭了災,沒有活路,想販點黃豆好進行糊口。」
「看你說的,這哪是讓我幫你的忙,是你在給我送銀子哩,好說好說,應當我請你才對呢。」
蘇鳴鶴說︰「誰請誰都是無所謂的,幾位窮親友都在澮河歇著呢,黃掌櫃的是不是能賞個光,到澮河與他們見見面,談談。」
這一說,黃艾中就高興地跟著蘇鳴鶴上路了。
酒宴擺好,蘇鳴鶴將黃艾中請到上座,接著來的都是說南方話的人,果然如蘇鳴鶴所說,都是他的浙江親戚。邊喝邊聊邊談著生意的價格,黃艾中說︰「蘇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還談什麼錢不錢的,我將黃豆收上來,你們看著給就行了。」
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上來一位姑娘,手持琵琶,在另一位姑娘的引領下來到了蘇鳴鶴的包廂。
引領的姑娘說︰「蘇大人。干娘安排春桃姑娘伺候各位爺。以報蘇大人對小店關照之心。不知蘇大人意下如何?」
蘇鳴鶴說︰「好,既是你干娘柳老板的情意,那我就領了。喲,這位春桃姑娘怎麼這麼眼生?」
那春桃才將頭抬起來,杏眼柳眉桃花腮,身材修長,肌膚細白,年齡在二十歲出頭一點。那青春的光芒朝四周噴射著,黃艾中便從心底激起層層浪花。黃艾中也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了,南來北往的煙花女子,雖說沒有個個都玩過,但也是見過世面的。秦淮河上會玩會戲的,中州牡丹之鄉忠厚純樸的,東北牛高馬大野性十足的,各有各的風韻,各有各的**方法。但那些姑娘都是一夜之情,拔了蘿卜眼還在。各走各的路,事後就忘了。可眼前這位姑娘。咋一看就上了心,一見就心底扎了根,心里就亂撲騰呢。
引領的姑娘介紹說︰「春桃可是江北一支花呢,她是干娘專門從楊州請來為紫春院揚名的,人家可是清純女子,賣藝不賣身的。」
「噢,是這樣。這麼好的事,我怎麼沒有听說呢?」
那引領的姑娘說︰「蘇大人你真是有福,春桃姑娘昨天剛來澮河,準備明兒就宴請八方名士,今兒是干娘給你開的小灶。」
「這麼說,柳老板對我等是特殊照顧了,替我給你干娘謝了,銀子都是我的,今晚咱要玩個痛快。」
引領春桃的那姑娘邁著輕盈的腳步走出去了。
引領的姑娘一走,包廂里便熱鬧起來。春桃含情脈脈,彈了一曲「漁歌晚唱」。那琴弦幽咽著,時高時低,時長時短,時急時緩,將人們帶入一抹晚霞中,佛仿讓人看到一葉漁舟在那靜靜的湖泊中勞作著,遠處的山林霧蒙蒙的,飛鳥歸林,給靜靜的山林時不時地帶來幾聲咶噪。蘇鳴鶴听著,陶醉地將眼楮閉了起來。黃艾中雖听不出名堂,但卻知道這是優美的曲子,感覺就是好听,听了還想听。那幾位做生意的浙江人,卻听不出門道,只是看著蘇大人的面上,附和著。一曲終了,桌上的人齊聲叫好。蘇鳴鶴問黃艾中︰「彈得好嗎?要听什麼曲子,黃掌櫃的點。」
黃艾中說︰「好听,太好听了,我還是第一次听到這麼好听的曲子,果然是大地方來的,有成色有成色。」
春桃含笑道︰「黃掌櫃看得起小女子,是小女子的福份,這女子這里謝了。」
說罷,欠了一子,懷抱琵琶,給黃艾中施了一個雅禮。
黃艾中做了個情不自禁的還禮又止的動作,臉上露出說不出什麼味道的笑容。蘇鳴鶴見春桃對黃艾中施禮,黃艾中又還禮,趣味橫生,就說︰「哎喲,都是自家人,還可氣什麼?該怎麼就怎麼好了。」
春桃臉一紅,將頭低了下來,下意識地撥了一下琴弦。黃艾中卻笑了,說︰「蘇大人你可別亂開玩笑,人家可是賣藝不賣身的呢。」
蘇鳴鶴說︰「噢,是這樣嗎?我可冒犯了春桃姑娘了。」
春桃臉又紅了一下,又隨便地彈起了曲子。
這時候,忽然有人來尋蘇鳴鶴,說府中有吩咐,要幾位鄉親商量生意上的事。蘇鳴鶴就起身對黃艾中道︰「府中有點小事,還有一樁生意要談,我就不能陪你到底了。你在這里好好地飲,讓春桃好好地陪陪你。」又對春桃說,你曲子也別彈了,陪黃掌櫃的喝兩盅吧,銀子我已壓在櫃上了,等會兒一齊結算,春桃也爽快地答應了。
客人散了,柳月明才上來,說︰「真是太對不住了,今兒客人特多,沒顧得照顧黃掌櫃的,只讓春桃一人勞累了。」
黃艾中酒足飯飽,很是得意,說︰「哪兒的話,太感謝你了,有春桃這樣的好姑娘陪著,今天就是過年了。」
柳月明忽閃著那雙精練過人的大眼楮,說︰「是嗎?那太好了,春桃,你這位黃掌櫃的可是位英雄呢?你不是喜歡英雄嗎?今兒可真是老天爺長眼了,英雄配美人。」
「干娘……」春桃羞澀地看了柳月明一眼,止住了她再往下說。柳月明也說︰「好好好,我說到春桃姑娘心里去了。不說了。不說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該歇息了吧,天這麼晚了,黃掌櫃的今兒反正是在小店歇息了,蘇大人已給黃掌櫃安排了本院最好的房間,等會兒春桃姑娘就帶黃掌櫃的去吧,你可要將黃掌櫃的侍侯好了。」
春桃說︰「放心吧,干娘,黃大哥也不是外人。我會盡力的。」
柳月明走了。
這時候,黃艾中就在春桃的挽扶下,往樓上走,進了一個叫仙人居的包間。
還是那位領引春桃的姑娘,將包廂里整治一新,點燃了八個燈籠,泛散著粉色的柔光,姑娘又點燃一只香爐,從香爐鏤空的氣孔里散發著白色的輕煙,香味隨著煙霧在房間里擴散。房間很大。有輕紗門簾將房間分成里外間,外間擺放著八仙桌。桌上放著密汁梨、桃脯杏脯,一壺泡好的龍井茶。里間沒什麼擺設,只有一張雕工精細的龍鳳大床,紗幔撩起,兩床錦緞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春桃將黃艾中安置在八仙桌前,倒了一杯茶,遞給黃艾中。黃艾中接茶的時候,扣了一下春桃的手心,春桃低頭一笑。
「春桃姐,你看還缺少什麼嗎?缺什麼你言語一聲。」
「不缺啥了,你歇息去吧,黃掌櫃的就交給我了。」
「那好,我走了。」說罷,那姑娘蹬蹬蹬地下樓去了。
這時候,春挑取了兩只桃脯,又遞給黃艾中。黃艾中說︰「這是什麼?又是甜果子,是女人吃的,俺男人可不稀罕這個。」
「這可是桃脯,你也不吃嗎?」
春桃將桃字講得重了點,黃艾中一下子就听出話音來了。
「桃脯?那我可是要吃的。」說著,就張開了嘴巴。
春桃問︰「吃是可以吃,但怎麼個吃法你得听我的。」
「我當然要听你的,可怎麼吃呢?你得告訴我呀?」
「喏,這樣吃-」說著,只見春桃將一只桃脯半邊含在嘴里,半邊讓黃艾中去咬。
黃艾中心里一下子激動起來,便站起身,將嘴湊到了春桃的唇邊,一口將春桃嘴里的桃脯連唇帶舌都吸進了他的嘴里。春桃猛地掙月兌,卻又被黃艾中兩只鐵鉗一樣的胳膊抱住了腰身。黃艾中一口將那礙事的桃脯下,便哽著脖子親吻著春桃。春桃象征性地掙月兌了一下,就不再爭月兌,而且主動對黃艾中進行回擊,將舌頭伸進黃艾中的喉管,堵得黃艾中差點閉氣。
親了一會兒,趁黃艾中換氣的當兒,春桃說︰「我插上門。」
春桃轉身插門的時候,黃艾中也沒有耽擱功夫,而是從身後抱住春桃,等春桃將門插結實了,黃艾中便一用力將春桃抱起,直往里間的床上走。
「急啥,一夜都是你的,這會功夫還不能等?」
黃艾中卻不說話,就將春桃撂到了床,接著就迫不及待地月兌了個精光。春桃也在月兌著衣服,卻不象黃艾中那樣火燒火燎,而是一件一件地從容不迫。黃艾中站在床前焦急地等待著。春桃月兌下內衣,還剩下一件貼身的汗衫時,黃艾中就將一雙粗糙的手伸了過去,一把將那汗衫撕月兌下來,luo出一對歡蹦亂跳的**。黃艾中趴上去咬住一只粉紅色的**,又伸出手來解春桃的褲帶。此時春桃尖叫了一聲︰「小心,踫壞了我的寶貝!」話未落音,「吱」一聲,黃艾中已將春桃的褲子扯下,蹭地一聲跳到了床上,緊緊壓住了春桃。
緊接著,口親,舌攪,手搓,身壓,槍挑,腿夾,臀晃,一張布置一新的大床被他們滾得一塌糊涂。一袋煙的功夫,兩人才風平浪靜了。二人都仰面朝天,看著床上的紗帳,回味著剛剛的無窮美味。忽然,黃艾中想起剛才春桃的尖叫,問她︰「你說弄壞了你的寶貝,什麼寶貝?莫不是這玩藝吧。」黃艾中順手在春桃腿間揪了一把。
春桃不說話,卻猛地坐起,翻開零亂的衣物,搜尋著什麼東西。當她抓起自己的褲帶時,只見上面系著一只寶珠,趕忙抓在手里,又對著燈籠看看了看,沒有發現損壞,這才放了心,緊緊地將它放在了胸前。
「什麼玩藝?這麼金貴?讓我看看。」
于是春桃就將那鳳珠交給了黃艾中。黃艾中拿在手里,仔細看了看,忽然一驚︰「咦?這東西我咋好象在哪兒見過?」
春桃一把將那鳳珠奪了回來︰「個麼東西你都見過,你知道這是誰的嗎?」
「誰的?」
「說給你听你也不知道。」
「那不一定,你沒有說,你說出來興許我就知道的。」
「這是我的小姐妹的,你怎麼會見過?」
有一次,黃艾中與凌雲一幫伙計吃酒,見過凌雲腰間掛了一個珠子,那珠子顏色、造型都與這顆珠子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里面刻的是一龍,而不是一鳳。黃艾中當時就想看個仔細,卻被凌雲掖了起來,說是不值錢的玩藝,沒啥看頭。黃艾中就沒有留心,很快又被大家喝酒的事遮掩過去了。今天怎麼這麼巧?這姑娘配了一鳳珠,噢,一龍一風,說不定就是一對呢,黃艾中這才恍然大悟。
「不瞞你說,俺祖上就有一顆這樣的珠子,跟這珠子說不定是一對,你干脆賣給我好了。」黃艾中說。
一听這話,春桃緊緊地將珠子攥在了胸前,生怕黃艾中搶了它似的,說︰「那可不行,這是我姐妹的命根子,誰也不得給的。」
黃艾中又笑了,說︰「啥寶貝能當你那姐妹的命根子,什麼金啦、銀啦、玉啦,不都是身外之物,能頂得過咱的情嗎?」
春桃說︰「對了,金銀玉都不值錢,情義可是無價的。這寶珠可不是一般的寶珠,它是朝中之物,無價之寶。今兒與你當了一夜露水夫妻,雖說是露水夫妻,但也是夫妻不是?按理我也是可以把它送給你的,因為你說了個情字,我就喜歡情義的男人。可這寶珠不是我的情,是我表妹荷花的情,這寶珠是她的定情之物,我怎麼能把它送給你呢?」
「什麼?荷花?」黃艾中心中一喜,難道這荷花姑娘就是大掌櫃尋了多年的荷花嗎?「你說那荷花,她現在在哪里?」
「荷花是我的妹妹,你怎麼對她大驚小怪的,莫非你認識她不成?」
黃艾中說︰「不認識,不過有個人是認識荷花的,苦苦等了他多少年了。」
「誰?誰?誰?你說,你快說。」
春桃忽然來了十倍的精神,迫不及待地讓黃艾中說出那位認識荷花的人。
黃艾中見她這樣子,卻賣起了關子,說︰「我所說的這個人不一定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天下叫荷花的人有多少?你數也數不清的。」
「你是怕犯了忌吧,那人是不是叫張皮綆?」
「什麼?張皮綆?你要找的那個人與我認識的這個人肯定不是一個人。」
「你是怕犯忌吧?一來這兒,我就看得出你是黑白道都走的人,那張皮綆是殺在僧王爺的凶手,你怕我將他報官是吧?」
「你把我當成啥人了?我才不怕你報官呢。不過我說的那位認識荷花的是我的大掌櫃,他不叫張皮綆,而是叫張凌雲。」
「啊呀,天爺,我終于找到了,找到了,那張皮綆就是張凌雲啊!」
「什麼?你說什麼?」
黃艾中只覺得自己是在夢中。
就在這時,門忽然開了,進來一幫子舉燈籠火把的人。
「你們是干什麼的,懂不懂點規矩?」
這時候,蘇鳴鶴與桂生從黑乎乎的人群中走出來,蘇鳴鶴對黃艾中一拱手︰「黃掌櫃的?這一晚可盡興?」
黃艾中身子一軟,癱在了床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