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血契 第二章 傳說

作者 ︰ 為了信念

約克小鎮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它位于大陸第一強國——風雷帝國的西南邊陲,雖然和灰暗陰森的荒骨平原接壤,但千百年來雙方一直相安無事。有人說這是因為這代荒骨平原的主人曾經是一個風雷帝國將軍的私生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老師,我們就坐這里吧。」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酒館的老板使勁地揉揉眼楮,入目的這一行人讓他有些發愣。

「怎麼老板?不方便嗎?」

「呃,哪有哪有?」老板趕忙回屋把人都叫醒,開始了這一天忙碌的工作。

「幾位是冒險者嗎?」老板有些興奮地看著六個客人,趁著上菜的時候小心問了問。

「呵呵,沒想到你還真的有些眼光。」被稱為老師的是一個身

著白袍的老人,面容慈祥。

「哈,您老說笑了,」老板不好意思地模了模腦袋,眼里滿是尊重,「在這個小鎮,沒有誰比冒險者更讓人尊敬的了。」

「哦?這話怎麼說?」這次開口的是一個中年人,就坐在老人右側,身材魁梧。更為奇怪的是他背上那把大劍,劍尖幾乎都垂到了地上。

「您一定是個巨劍的高端戰士,」老板看著男人點頭,崇拜地鞠了一躬,「我的妻子孩子,就是被冒險者救回來的,要不是……」

「喂,我說老頭,我們餓了,快點行不行?」一陣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老板的思緒。

「哦,不好意思,我馬上去,馬上。」老板趕忙走開了。

看著有些局促的背影,老人無奈搖了搖頭,苦笑道︰「莎莉娜,我記得上路的時候,你答應過我少說話的。」

「呃,」莎莉娜眨了眨明媚的大眼楮,狡黠道,「可您想想,我真的沒怎麼說啊。」

「對,是沒怎麼說,」中年人肯定地點了點頭,接著道,「可您說得每一句都把人嚇跑了!」

「約瑟姆大叔,你……」莎莉娜看著眾人嬉笑的樣子,有些氣結。

「哈哈,莎莉娜生氣了哦。」老人笑道。

「普羅爾大……大師,您確定這條路對嗎,我不是在質疑您的能力,我是……」過了一會兒,約瑟姆低下頭小心道。

「約瑟姆,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若是換做別人,就剛才那句話我馬上會拂袖而去,你知道,對于我來說,懷疑實力我並不在乎,可是我不允許他人質疑我的尊嚴!」

「麥博爾大師,我……」

「好了,我剛才那麼說不是在指責你,也不是傲慢,你知道嗎,這次你可是帶著公……小姐一起來的,孰輕孰重我不想多說,」麥博爾的聲音慢慢變得嚴厲,「我現在問你,一個偉大的戰士必須要有哪些品格?」

「老師,您……」莎莉娜看氣氛有些壓抑,悄悄拉了拉老師的衣袖,可後者毫無反應。

「忠誠,頑強,堅韌,犧牲。」約瑟姆的表情有些變化。

「你呢?可能你自己感覺不到,你現在已經亂了,這對于一個戰士來說是尤為致命的。是,我們這一路走來是很安全,可你看到我放松過警覺沒有?」

「沒有,我時刻都能感覺到您磅礡的感知力。」約瑟姆羞愧道。

「這不是賣弄,而是一句烙印我一生的格言,它是用無數鮮血與生命換來的,記住︰美女與酒樽讓人身心腐朽,唯有寶劍和危險才能鍛造永生。」

「我記下了,您教訓得是。」

「現在知道還不晚。」老人看到他一副沉重認錯的樣子,語氣終于變得緩和起來,「趕快打起精神來吧,若是讓外人知道,風雷帝國有名的大劍士是這個模樣,看你還怎麼出入上流社會見人?」

「我就不知道老師為什麼獨獨看重那個虛偽至極的圈子?他們華麗的背後有多少骯髒褻瀆的東西。」莎莉娜每每回想起那些諂媚奉承的臉,渾身就不自在。

「呵呵,莎莉娜你還小,不知道一些東西。」老人眼里滿是睿智,「神造就了世間萬物,而且萬古長存,這其中必然有它獨特的道理與規律。從紀元初到現在,少說幾千萬年過去了,在這漫長的時間里,多少生命來了又去?多少物種由盛而衰?就不說那些我們不清楚的,哦,對了,你們知道精靈吧?」

「知道,可我從來沒親眼見到過。」約瑟姆想了想道。

「這個,我好像有些印象,」莎莉娜歪了歪可愛的小腦袋,過了一會兒道︰「對,有一次我在王宮的英雄盛宴上見到了,她真的好美啊!」

「呵呵,美那是肯定的。」麥博爾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道,「精靈自從降臨在這個世上開始,就一直是神的寵兒。他們幾乎擁有讓人羨慕的一切︰無比長壽的生命,完美的身體與水晶般純淨的心靈。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生來就與自然融為一體,只要他們願意,元素魔法可以任他們驅使,包括最為神奇的生命魔法。」

「那既然精靈一族如此得天獨厚,那為什麼如今卻只能淡出我們的視線,偏安一隅呢?」約瑟姆自幼在宮闈長大,從小受到的全部是嚴格苛刻的訓練,但說到底,實力並不代表閱歷,這也是麥博爾力主帶他出來的原因。

「這也就是我要說的重點所在了。」老人看看周圍漸漸開始走動的身影,道︰「因為他們太完美了,知道嗎?雖然在我們看來完美是一直讓人追求的極致,可天生萬物,任何一種都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精靈一族存在了幾萬年,可他們卻完全沒有發起過任何主動的戰爭,他們追求的是永恆的生命與浩瀚的魔法,然後用這些來改變他們擁有的完美,呵呵,就是讓他們的完美更加完美,可這些,在這個大陸值得提倡嗎?」

「我,我好像有點懂了。」約瑟姆重重點了點頭。

「反過來再看看我們人類,幾乎是被神遺棄的種族,我們無比弱小的身體,脆弱的靈魂還有這個世界上的最為短暫的壽命,我們完全沒有任何的先天優勢,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在幾千年前,我們曾經是黑暗生物的禁臠和食物!」麥博爾看著眾人驚駭的雙眼,笑了笑,「可入今呢?代表大陸最強的巨龍千年未出世了,精靈作為神的寵兒也只能蜷縮在大陸最南部的那一片森林里,而曾經給予我們恐懼的黑暗生物呢?以血為生的那些家伙只能躲在常年暗無天日的山洞里了卻殘生,還要時時刻刻遭受冒險者和雇佣兵團的獵殺。就連當初橫行在這個大陸、一時所向披靡的狼人,現在也不見蹤影。再看本來應該最為弱小的我們,如今卻佔據了大陸九成以上的領土,擁有代表力量巔峰的戰神殿,一直探究魔法奧義的千幻林,再加上天都、靈亭、風暴、影坊四大學院,還有每個帝國數以百萬計的軍隊,我們現在幾乎擁有了一切。這種听起來有些違背常理的事實,你們想過其中緣由嗎?」

眾人听得如痴如醉,隔了半晌才有人反應了過來。

「老師,這些都是為什麼啊?」莎莉娜也是第一次听說這樣的話語,奇怪問道。

「呵呵,那是因為我們人類骯髒!」

「啊!」眾人驚呼,完全沒想到答案如此語出驚人。

「我說的骯髒不是一種詆毀,」麥博爾笑了笑,搖搖頭接著道,「好吧,我知道這種字眼你們無法接受,那換一個,姑且稱之為復雜吧。」

「復雜?」

「是的,這也就是我們與其他種族在根源上的區別。巨龍我雖沒有親眼見到過,但自古相傳它們就極為的傲慢,因為他們太強大了,這種強大讓它們目空一切,視任何種族如螻蟻。而到了最後,它們終于為這一點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七千年前,異世生物橫空降臨,給這些自以為是的家伙好好上了一課,呵呵,那百年的時間,就是巨龍之殤!」老人雙眼微眯著,長吁短嘆道。

「那,那精靈呢?」約瑟姆追問道。

「精靈也多少受到了災難的影響,但一來他們厭惡與逃避戰爭,異生物降臨前幾十年,也就是說異生物縱橫捭闔的時候,精靈躲過了最為強大的攻勢,二來精靈一族雖說得天獨厚,可身體本身的強度韌性也比我們人類高不了多少,所以戰斗的時候並沒有身處于死亡的最前線,再加上他們其中有精通高深生命魔法德魯伊,導致他們損失其實並不大。」

「那他們怎麼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這次開口的是莎莉娜。

「因為他們無爭,要知道在某些時候這是極為危險的。他們擁有幾乎想要的一切,這就導致了精靈的固步自封甚至與世隔絕。巨龍之殤過後的千年里,等他們再次面對敵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已任人魚肉了。」麥博爾笑著解開了眾人的疑惑。

「異生物沒有被打敗嗎?那我們現在……」

「異生物在巨龍即將全部隕落的時候被擊敗了,不過挽救大陸的那個英雄,最後卻成為了下一次的災禍。」老人苦笑。

「哦,那他是什麼人?」莎莉娜好奇道。

「他?」老人的表情忽然變得極為的古怪,這在其他幾人的映像里從未出現過,「它不是人,呃,最起碼它的本體不是人類,它,它是一頭狼!」

「怎麼可能?」約瑟姆失態笑了。

「可這就是事實,不允許我們不信,」老人看著眾人奇怪的表情,接著往下道︰「古老相傳,在巨龍即將悉數隕落,大陸岌岌可危的時候,杰森林特降臨了!」

「杰森林特?那,那頭狼?」莎莉娜圓睜眼楮問道。

「是的,在天都學院的藏寶閣里,有一個殘破的古卷日記,也是當時在場的一個冰之魔導師留下來的。」麥博爾細細回想了一下,「原話是這樣的︰啊,偉大的神靈,您最忠誠的僕人法爾終于耗盡了最後的一絲魔力,可那些猖狂的敵人仍然沒有停止血腥與無休無止的殺戮。我的伙伴們,我的老師,我的那些個學生甚至是我的孩子,都倒在了我的面前。唉,雖然好不甘心,可遠處我們的旗幟還是折斷了,那是里斯坦的標志,真不敢相信他也會在這里隕落,一切,還是結束了……」

「好,好慘烈的戰爭!」約瑟姆倒吸一口涼氣。

老人微笑一下,繼續用剛才的語氣復述著,「等一下,格林,先睜開眼楮,看,那是什麼?」

「是神跡,神跡啊,持續那麼久的陰暗天空,被可惡異生物籠罩的暗之劫雲,竟然被撕開了一道如此巨大的裂口,幾個月來頭一次我又看到了一片湛藍的天空,好像,好像有什麼東西出來了,天哪,怎麼會是一頭狼啊?還有它身上那萬道金光是怎麼回事?我的手……我,我竟然又有了如此充沛的寒冰之力,格林,我的神啊,你的傷口自動愈合了,你沒事了……」

「好強大的光系魔法啊。」莎莉娜听得心潮澎湃道。

「這,這頭叫做杰森林特的狼,怎麼會有如此偉大的神力?」約瑟姆也是目瞪口呆道。

「後來杰森林特終于擊敗了拉那曼迪斯,那個被稱為永遠無法匹敵的敵人,也因為這個,這頭狼在我們大陸修養了整整十年。它有神之力量,可以隨意幻化出人類的形態和我們交流,也就是在那時,我們知道了它的身份來歷。它,就是神的伙伴,陪伴神無數歲月的無敵戰士,狼之魂杰森林特。」麥博爾眼里閃爍著少有的狂熱之色。

「那,剛才您怎麼說它後來成了災難呢?」這是莎莉娜的問題。

「杰森林特說雖然拉那曼迪斯雖然戰敗了,卻沒有被徹底消滅,它是隨著時空同時誕生的暗之王者,甚至比神都要早,降臨在這片大陸,它至少穿過了九個位面空間,杰森林特說過,如果雙方都在巔峰狀態,那他全無機會。」

「也就是說,拉那曼迪斯不死不滅?」約瑟姆驚恐道。

「一定程度來講確實如此,但它想再次降臨卻幾乎不可能了,它本體受創不說,神也開始注意他了。」麥博爾打消了大家的恐懼,接著道︰「再到後來經過當時所有人的商議,也經過杰森林特本,本人的同意,偉大的狼之魂與人類結合,誕下了一子一女傳承它的力量守護大陸。」

「難到說生產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約瑟姆驚呼。

「沒有,一切都很順利。」麥博爾搖搖頭接著道,「兒子叫辛巴多,生來就有無比強健的體魄與好戰的性格,女兒,呵呵,女兒就是卡林蘿!」

「卡林蘿?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啊?天,那不是吸血鬼的…」約瑟姆大驚。

「不錯,她就是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吸血鬼,而辛巴多,就是狼人的祖先!」老人繼續語出驚人道。

「這,不可能啊,杰森林特可是有神之力的強者,他的子女怎麼會……」莎莉娜也感到不可思議。

「其實說來也簡單,杰森林特的行為觸怒了它的主人,而它的兩個孩子,便是受到了神的永恆詛咒!」

「哦,怪不得神秘的吸血鬼永遠要永遠與陰暗潮濕相伴,狼人要時刻面對疾病與無窮的饑荒了。」莎莉娜恍然道。

「原來我們這片大陸,竟然經歷過如此的風雨飄搖。」約瑟姆難以置信道。

「所以說我們時刻都不能放松警惕,約瑟姆,你的弟弟便是接到了神秘的任務才消失很久的,凡事別總是往壞處想,我預感到這次我們會找到他的。」老人拍拍戰士寬闊的肩膀道。

「呃,幾位是來這里找人的嗎?」這時臨桌忽然有一個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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