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跺!」
陸元子邊怪叫著,邊提腳朝著地面一計狠跺。
「——轟——」
一圈金光,以他跺下的腳為圓心,朝外震蕩而開。
金光到處,被觸到的豆子鬼,瞬間全都被同化成了佛金色。
豆鬼化金,既不再是可贊控制下的魔性鬼物,也不再是原本的豆子鬼形態,而是化作了受陸元子所支配的佛使鬼徒。
等到可贊反應過來陸元子竟是那麼強悍時,無數的金色豆子鬼,已經朝著他發動了如潮水般的攻擊。
他連忙大開雙掌,左右開弓,就在他驚惶失措之時,一個三倍他身體大小的掌影,已經朝著他轟然擊出。
「阿修羅劫印!」
在可贊瞳孔放大的時候,一個古怪而虛幻的佛陀掌印,重砸在了他的身體上,掌印的上端擊中他的頭,掌印的下端,則擊中了他的腿。
被阿修羅劫印砸中,不管是魔還是佛,也總要付出些代價,可贊一口紅色與黑色摻雜的血液噴出口腔。
他捂著胸口,心中暗自喃喃,阿修羅劫印,必須要有五階僧力才能施展出的佛法,竟被對面這無名尚人施展出來,難道,對方竟也是僧修第五階——禪師微觀境的境界。
「再嘗我一腳!」
阿贊心神還未定,天空中又踏下雷霆一腳,那腳氣勢如鴻,有如泰山壓頂,正是陸元子的曾經在燕來鎮上施展過來的那種腳法。
可贊被陸元子氣勢所懾,再加上此時他已受重傷,心中退念頓生,他使盡全力,提起體內的最後佛魔之力,朝著天空中打出一道佛魔光盾。
「轟——」
腳盾相撞,放出一聲沉鳴。
陸元子被震退數丈,而可贊,也已在短時間內沒有了任何的戰力。
可贊想到了要跑,但他卻突然感覺背心一涼。
然後,他看到一把鐮刀從他的後背扎入,扎穿了他的心髒,扎穿了他的袈裟,從他胸膛處的袈裟中露出來了一截。
「我殺!我殺!我殺!我殺!」
他看著那把鎌刀從他的袈裟上出出進進了幾次,然後他听到了身後的聲音,然後他還來不及看後面來的人是誰,便一頭栽倒在地。
在阿贊倒下的時候,陸元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雷動此刻已沒了任何人的氣息,因為他的全身上下,都被白色的豆漿裹遍了,他此刻的氣息,就是一個豆子鬼!
全身裹了一層白色液體的雷動,因為被可贊禪師的血濺射到了身上,所以此刻血水點點的,有些像個凶惡的屠夫。
陸元子的表情有些瞠目結舌,喂,小子,你知不知道對方是五階的僧修高手,你一三階的土鱉,怎敢沖上來的?
你又是怎麼能夠,就那麼直直地沖上來,直直地捅上幾刀,便把一個五階的高手給捅死的?
雷動攤開著雙手,也是一臉的詫異︰「發生了什麼事?這人是誰?他難道不是豆子鬼嗎?我以為他是豆子鬼……」
他的話還沒說完,陸元子猛地欺身而上,一把扭住了他的手︰「好你個賊人,居然一刀就把可贊給殺了,說,你是誰,怎麼上山來了?」
雷動正要開口,卻沒想到陸元子又是一陣拳打腳踢,那拳頭,別的地方不打,還專揀他的嘴巴打,那個狠啊。
雷動真想大叫——喂,陸元子你這只豬,你不是要我回答你嗎,你老打我的嘴巴,我怎麼說啊?
但因為嘴巴每每一張開就要被揍,所以他的聲音就變成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雷動那個恨啦,他清楚得很,陸元子不就是怕自己說漏了嘴,把不該說的給說出來了嘛,可他雷動,是那麼蠢的人嗎?
「砰!」
陸元子興是打得過了癮,居然一個暴栗,直接重擊在雷動的額頭上,雷動只覺得兩眼一花,便昏死了過去。
見陸元子只顧著揍這突然出現的人,一旁已經重傷的冥遠,以為找到了機會,猛地飛身而起,朝著陸元子撲來。
「著!」
陸元子就像長了後眼楮般地,突然轉身,將扭成球狀的雷動當暗器,朝著冥遠一計重擲。
「喀嚓——」
一聲脆響,可憐的「雷動人球」,與那本想暗算卻反被暗算的冥遠禪師,撞了個正著,兩者隨即撞散,一個繼續昏迷不醒,一個則是被生生撞斷了幾根肋骨。
「別動!」
就在冥遠還想要反抗時,陸元子一聲厲喝,同時右手指定了他的脖子。
冥遠只感覺到脖子上一痛,下意識就去模脖子,這一模,他竟然從自己的脖子上,模到了一把血。
「陸元子,你對我做了什麼?」冥遠大驚失色,對方只是一喝,便能讓自己脖子流血,這,這到底是什麼武技?
陸元子邪邪笑著,朝著冥遠昂起了頭︰「你听過毗坦佛的故事嗎?」
又是毗坦佛,雷動在小秘境中,就听落定禪師講過毗坦佛的事,他正是給絲絲訂下了毗坦血契,才徹底制服了絲絲。
陸元子毗坦二字一出口,冥遠便臉色一凝。
「怎麼樣,怕了吧?毗坦佛有治世三寶,一血契、二輪回咒、三便是割頭刑。那,你應該猜到了,剛才我擲到你脖子上的念珠,便是割頭刑了,其實你早該猜到,又何必再做無謂掙扎呢?」
毗坦佛的割頭刑,是傳說中非常著名的一個刑罰,相傳毗坦佛會摘下自己的長發變化成念珠,給那些有異心者戴上,若那有異心者想反抗,毗坦佛只要催動心念,那頭發便會瞬間收緊,將反抗者的腦袋切割掉。
此刻的冥遠,脖子上正有一圈血絲,聯想到陸元子剛才擲在他脖子上的,突然消失了的念珠,冥遠有些意識到,陸元子可能並沒騙他,但他依然必存著一絲僥幸︰「這不可能,毗坦既已成佛,頭上又怎會長發,此傳說騙人而已!何況即便是真,你找不到毗坦佛的頭發,又怎能對我施展割頭刑……」
冥遠說著說著,突然閉口不說了,因為他想到了某個人,想到那個令全寺上下惶惶不安者,他便立刻臉白無色。
陸元子笑了︰「猜出來了吧,沒錯,這割頭刑是從我師父的《天衍》上學到的,這頭發也是我師父的頭發,這雖不是佛發,但要割你的腦袋卻也綽綽有余,別問我我是怎麼得到這頭發的,我只想給你說個事實,那就是我和師父同處一室,他那啥毛我想拔也能拔一大把,幾根頭發,我隨便手長一點,就能要到了!」
在陸元子的笑語中,冥遠臉色又由蒼白,變成了鐵青色。
「那,實話告訴你,我法力有限,到正午之時,這割頭刑也就自動破了,你若按著我的來,正午過後你便得自由,你若不按著我的來,爽快說一聲,我也好爽快下手!」陸元子望著冥遠,仍是一臉的笑意。
剛才還心如磐石的冥遠,踫到陸元子的手里,卻是金剛蛋遇到了金剛鑽,不想爛也要爛!
「你要我怎麼做?」冥遠垂下了頭。
陸元子繼續微笑著︰「很簡單,等下雷池發作,將會引發天道巡世,誰也不敢御空飛行,你這里是走路上玉龍峰的必經之路,想必那雲濟狗賊,便要帶著徒子徒孫們,從你這里進山,平日里他深居白雲寺,我沒機會報仇,今天,我一定要埋伏在你這里,斬他幾刀,泄一泄殺師之恨!」
冥遠抬頭望著陸元子,語氣中頗有一絲輕蔑︰「你真的只是想殺方丈師兄?」
陸元子搖搖頭︰
「如果只是單獨殺他,我自然不會暴露自己,我之所以暴露,是要你也出手。我給你三個答應我的理由︰
「一、你是他的師弟,他不會防你,你我聯手,完全有機會殺死他;
「二、此時雷池爆發,眾人都不敢施展四階以上的力量,我們完全有機會突出重圍;
「三、只要此事成功,我承諾借全冊《天衍》給你看,你若看完天衍,突破大禪師境便是指日可待。
「我陸元子跟師父一個心性,我的承諾你可以完全放心,你是答應我獲得以上的好處呢,還是頭首相離現在就死在這里,請自己想清楚。」
陸元子的話,觸到了冥遠的心性,片刻過後,他神情復雜地點點頭︰「我答應你。」
陸元子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你趕緊把傷勢和血痕處理一下,等會可不能被雲濟看出任何破綻!」
冥遠點頭答應,隨即再撇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雷動,問道︰「那他怎麼辦?」
陸元子走近雷動身邊,捏捏雷動的臉,踢踢雷動的**,還無恥地扯開褲頭看了看,隨即道︰「這家伙長得不錯,正好抓回去做個小師弟,就留他一條命吧!」
冥遠望著這一幕,不知是被打傷了胃,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別過頭去,居然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正在這時,天空中突然發出一聲悅響。
「——————————嘩——————————」
兩人同朝天頂望去,只見龍陽峰上空,突然冒出一團旖旎的華彩,悅聲響起時,華彩便如水母開屏一般,朝著周圍天幕暈散開來。
原本幾十丈範圍的華彩,隨著那開屏之勢,竟然擴散至整個廣袤的天際,于是原本金色的天幕,復又變變五顏六色,美侖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