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恭彌再次醒來的時候,六道骸和澤田綱吉的戰斗已經到達尾聲。
他看到六道骸右眼的數字化作了四。
——修羅道。
藍發少年手中的三叉戟被揮出了銀白的光芒,月牙般的殘影,甚至把澤田綱吉手上的火焰給切斷。
澤田綱吉連連後退幾步,額上的火焰不斷的動搖著。
果然……這個時候的澤田綱吉無法與六道骸抗衡……
綱卻並沒有露出任何退縮的神色,他堅定的看著六道骸,握緊了拳頭。
雲雀嘗試著站起來,以前的這個時候他仍處于昏迷的狀態,所以並不知道後續發展。他只知道如果不在這里阻止骸的話,澤田綱吉……會死。
注視著戰場上狀況的reborn,突然微抬了頭,仿佛傾听著什麼。等了幾秒之後,他緩緩的低下了頭,拉低了帽檐。
正欲站起的身體突然僵住,黑發少年感覺到一股陰暗的氣息出現在門外。而這種感覺……
「吱呀」一聲。
房間的門,被緩緩的打開了。
和那門緩緩打開的速度不同。射向屋內的三條銀白色的鎖鏈卻是異常快速。
「鐺!」除了迅速反應過來以三叉戟去抵擋的骸,犬和千種的脖子都被那鎖鏈牢牢的扣上。
「什麼?」戰況的突然轉變,讓正準備揮出全力一擊的綱茫然的睜大了眼楮——援軍嗎?
嬰兒殺手跳到了他的身邊,為他解釋道︰「不是哦。他們是——復仇者。」
「復仇者?」綱看著門口那仿佛深陷在迷霧中,渾身包裹著繃帶看不到臉,卻端正的穿著黑手黨西裝的男人們。
「復仇者,是黑手黨世界的執法者,制裁那些法律無法懲罰的家伙。」reborn的聲音無比的低沉。「這樣一來,就結束了。」
「結束?」骸抵抗著那來自拷在了他武器上鎖鏈的拉力。狠狠的皺起了眉,「什麼都不會結束。我才不會被這種東西——給銬住!」
他的六道之眼化作了五,人間道之力。
漆黑的斗氣熊熊的燃燒著。
reborn看著他,輕嘆了一口氣︰「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六道骸。和綱的戰斗應該已經耗盡了幾乎所有的力氣了。你是無法戰勝他們的。」
仿佛為了應證reborn的話,那束縛的鎖鏈,居然打破了骸黑色的斗氣,牢牢的拷在了他的脖子上。
「結束了。六道骸。」低沉的聲音響起,其中一個帶頭的復仇者拉著鎖鏈,想要把藍發少年拖過來。
「等一下。」少年略帶沙啞的聲音阻止了復仇者的動作。男子的視線轉移到掙扎的站起來的黑發少年︰「你是……」
「雲雀恭彌。」雲雀從脖間取下一條刻畫著雲雀家家紋的項鏈——據他家無良老爹的說法,雲雀家的人都要帶著這東西,說是一種身份的證明,「這個紋章你認識吧。——坎德拉卡1。」好像是這個名字。
復仇者直直的看向雲雀……手中的項鏈,對著身後的人低語了幾句,然後再度開口︰「是坎德拉卡沒錯……那麼雲雀大人,你在這里顯示出你的身份,是想要做什麼。」
雲雀大人?!連稱呼都變了!
澤田綱吉有種這世界不真實的錯覺。
「能否看在雲雀家的面子上,放了這三人。」
「咦咦?!雲雀學長!」不是吧!雲雀學長居然要放了他們?那他這場戰不是白打了嗎?
「不行。」復仇者斷然拒絕,「即使您是雲雀家的人,但六道骸是絕對不能放的。他們都是我們復仇者監獄重緝的人……請恕我無禮。」
「……」雲雀也覺得他這要求無禮了,即使有雲雀家的庇護,想要六道骸這麼跑掉,估計復仇者的掌權人也不會甘心的,「那麼……放過那兩個人如何?」他指著地上昏迷的城島犬和柿本千種。
「這……」一向公正的復仇者也猶豫了,看來雲雀家對于復仇者的影響還是蠻大的。
澤田綱吉從剛才開始一直在想,他這個學長究竟是什麼人。擁有在19世紀被稱為是「鬼之力」的力量,現在連復仇者的決定都能被他所左右……
雲雀恭彌,是什麼人?
也許六道骸的心理和綱差不多。
如果雲雀听到綱現在的糾結,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是人……是死神。
當然他絕對不會這麼說就是了。
吾之主所下達的命令,豈是汝等可以違抗的?
在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綱清楚的感覺到了站在他肩膀上的reborn,身體猛烈的一顫。
這個聲音不同于骸的綿長而優雅,而是顯得更加的悠然和空靈。
乳白色的霧氣在光暈中渲染開來。
雲雀恭彌皺著眉,看著在霧中漸漸顯現出來的身影。
影梏這家伙,怎麼……
憑汝等的實力,能夠制裁……誰?
隨著那濃烈的白霧漸漸的散去,綱逐漸的看清了站在房間中央的那個人幽藍碎發的背影。
汝等如何能認為汝等擁有制裁他人的權利?因果律自然會給予最公正的裁決——沒有人可以逃避。
少年漸揚起手,束縛著犬和千種的鎖鏈,就這麼毫無征兆的破碎。
灰飛煙滅。
這個力量……雲雀的瞳孔驟然收縮,在影梏即將念出下一句話的時候猛地抓住他的手。
「回去,碎夜影梏。」
斬魄刀的身體顫動了一下,瞳孔中金紅色的光輝重新開始流動,他轉頭看向雲雀,「……雲雀大人?」
看上去是恢復了。雲雀松了口氣,抓住影梏的手卻漸漸加重力道︰「我說,回去。」
「是。」影梏垂眸,身形漸漸消散。
雲雀發誓影梏這家伙絕對不正常,自從他和那個巴溫特對戰中途吐血暈倒後,自家斬魄刀就沒怎麼和自己交流,現在他又變成這個樣子……
最後的結果是——這貨肯定受到自己刺激走火入魔了。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復仇者們,「如果你們現在不好定奪的話,就先帶走他們吧。把鎖鏈弄斷了我很抱歉,我會去找‘那個人’的。」
「那麼就此別過。雲雀大人。」復仇者微微躬身,連帶著六道骸他們一起消失在黑色的火焰中。
在消失前的一秒鐘,骸轉過頭來看向一旁沉思的黑發少年,眼中是未知的復雜情緒。
但雲雀並沒有發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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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覺我對你真的是越來越有興趣了呢。」reborn跳到雲雀肩頭。彭格列的醫護人員已經到達,正在著手治療獄寺他們的傷勢。
「能告訴我嗎?」小嬰兒睜著無辜的眼楮與雲雀對視。
「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雲雀垂眸,「而且你也明白的吧,了解的太多的人在你們的世界中往往不是活得最長的。」
「……」
「什麼啊,已經結束了嗎?」女孩的聲音淡淡的傳過來,還帶著淺淺的倦意。雲雀宮雅打著哈欠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在看見自家弟弟的身影時眼楮突然一亮。
「喲,愛咬殺的便宜弟弟~」宮雅歪了歪頭,「禮物收到了嗎?」
「大概放在家里了,謝謝你的禮物。」雲雀挑眉,毫不留情的回復一句,「愛絞殺的囂張姐姐。」
「怎麼可以這樣啊,雲雀恭彌你小子到底知不知道尊重女士以及尊重姐姐啊!」
「你自己都沒有尊重我何來理由要我尊重你!」
「就憑我是你姐姐!」
「我還是你弟弟呢!」
「哼!」無厘頭的爭論無果,兩人不約而同地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再看對方。
「這真的是雲雀學長嗎……這真的是嗎……」好不容易恢復的綱又一次被兩人之間的氣氛深深的囧到。
「宮雅,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reborn好像絲毫沒有體會到綱的囧意,「怎麼樣,要在這里留幾天嗎?」
「這個的話還是要請示一下艾麗婭。」宮雅說,「不過她應該會答應……我剛完成一個潛伏任務就馬上派我來日本,連假都沒給我放呢。」語氣里帶上了些許抱怨。
「艾麗婭那性子一定會答應的。」小嬰兒說,「就在並盛留幾天吧,我有些事需要你幫忙。」
「嗯,好。」宮雅一把抓住雲雀的手向黑曜外跑去,「抱歉,現在有些事!」少女搖了搖手,「待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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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拉我到底想要干什麼?」雲雀看著宮雅拉著自己跑在群居的大街上,不爽地皺眉。
「你知道的吧?」少女的語氣淡淡,「巴溫特。」
雲雀一時間有些呆愣,他按了按額頭,「等一下……難道說你也遇上他們了?」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披頭散發的。」宮雅翻了個白眼,「在黑曜的時候感覺到一股奇怪的靈壓就出來了,結果正好看見一個巴溫特在吸食一個小女孩的靈魂……那個巴溫特實力很強啊,連我都動用了始解才可以打敗他。我剛剛把她送到醫院就趕過來,既然你沒事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吧。」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八婆。」
「雲雀恭彌你少說點話會死人嗎!」
兩人正斗嘴著,忽然間,邊上有人猛地尖叫起來。
「小心!」
他們不約而同的猛一回頭,卻看到了驚險的一幕,只見馬路中間一個女孩跌倒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只小貓,紫色的大眼楮里滿是驚恐地望著正迎面向她撞過去的車子。
「這個距離……」雲雀宮雅皺眉,卻看見少年一瞬間慘白了臉色,「恭彌!你怎麼了!」
「那個女孩是——」一陣刺耳的地面摩擦聲將少年後面的聲音屏蔽,幾秒鐘時間那個女孩子已經被車撞飛,頭磕在地面上,連同紫色的右眼一起流出殷紅的血。
「怎麼回事!」
「我、我只是手滑而已!是哪個小女孩突然跑出來——」
「夠了!快點打急救電話!」
雲雀宮雅沒有絲毫猶豫的跑到那個女孩身邊,簡單地分析了一下她的傷勢。不久,她的眉頭就緊緊的撇到一起。
右眼球已經壞死,不能正常視物,而且內髒也……
雲雀疾步走過來,用看似凶狠的動作將女孩托起,然後轉身向並盛醫院跑去。
宮雅遲疑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形狀怪異的機器,對著驚異的眾人按下按鈕。
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