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啊,骸君~」
放滿儀器的白色房間里,一個白發男子微笑著將一顆棉花糖塞進嘴里,看著從房間中央的機器里出來的藍發男子,臉上紫色的倒皇冠圖案妖艷異常。
「怎麼樣?看你這樣子好像是找到小雲雀了哦~」
「kufufufu……這和你好像沒關系吧,白蘭。」藍發男子睜開他紅藍的眼楮,「即使你居然好心將你的能力借與我,讓我的意識能夠到達而且暫時影響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啊拉啊拉~骸君真是說笑吶~」白蘭繼續吃下一顆棉花糖,「我只是希望你快點把小雲雀帶回來而已~沒有其他意圖哦~」
「我可不相信你會這麼好心。」骸冷笑道,「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嗯哼~被看穿了呢。」白蘭毫不在意,「那就實話實說好了哦~我來和骸君打一個賭吧。」他笑眯眯地說道,「已經被骸君傷透心的小雲雀,會不會願意和骸君一起回去,或者……願不願意和那個世界的骸君在一起呢~?」!!
「你是什麼意思,白蘭。」
「沒什麼呢~骸君不要想得太多啦~~」白蘭咽下最後一顆棉花糖,「對了,宮雅醬就別在外面站著了~我這里又不是不歡迎你呢~」
房間的門被打開,露出女子鮮紅的衣角。雲雀宮雅倚在門外淡淡的說道︰「有時間在這里和密魯奧菲雷的boss聊天,還不如去執行任務呢,骸君。」
「我知道了。」藍發男子轉身向門外走去,只留下白蘭一個人悠閑地呆在房間里又撕開一包棉花糖的包裝紙。
門被重重關上。
「嘛嘛~真是期待呢~」白蘭詭異的彎起嘴角,隨後優雅地吃下一個棉花糖,「你說是吧,destino1グヒモ?」
「你的話我可不敢恭維,白蘭。」被稱作「destino」的白袍少年的身影漸漸隱現,他抬手摘下纏住眼楮的白色繃帶,露出一只仿佛囊括了宇宙繁星的暗綠色眼楮。
「不過至少,能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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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六道骸。」女子叫住正欲離開的骸,「可以問你幾個問題麼。」
「什麼。」
「……當初,你為什麼要拋棄恭彌?」
「原因……很多吧。可我不想說。」
「那麼,你又如何知道那個平行世界的雲雀恭彌是我們這個世界的雲雀恭彌呢?」
「我找過很多個平行世界。」男子背對著雲雀宮雅停下腳步,「但那些世界的雲雀恭彌都已經……死亡。」
「死亡?」雲雀宮雅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又是為了你?」
「那是最後一個雲雀恭彌還存在的時空,如果連他也消失,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雲雀恭彌所存在的痕跡。」骸沒有回答女子的譏諷,只是自顧自的說道,「我不會讓他消失的。」
「這可不是你說到就能做到的。」
「我會做到的。」
「……最後一個問題。」雲雀宮雅深吸一口氣,「你……還愛他嗎?」
「都已經分手了還說愛他,一定會被恭彌咬殺吧。」六道骸苦笑,「可我真的……真的很愛他啊。」
「那些都無所謂。如果你還愛他的話……」雲雀宮雅走過六道骸身邊。
「如果你還愛他的話,請一定……不要再放開他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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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盛醫院的急救室外,黑發少年扶著頭坐在椅子上,雲雀宮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吶,我說,」宮雅戳戳自家弟弟的腦袋,「莫非我們親愛的家主大人對那個女孩子一見鐘情?」
「妄自猜測,咬殺!」雲雀皺著眉甩開宮雅的手,「只是想起……緋真了而已。」
「緋真?」宮雅想了想,「那個朽木家的囂張小鬼已故的妻子?這麼說來那孩子確實有點像……難道是緋真的轉世?」
「你好像沒見過緋真。」
「胡說!明明見過!」宮雅義正詞嚴,「我好歹看過叔叔發過來的照片。」
「……雲雀紫宸那混蛋什麼時候給你發的。」
「就結婚那天吧,看上去像是偷拍的。你和朽木白哉,還有那個叫緋真的丫頭在朽木家的院子里喝酒……不對,是喝茶。」
「……」雲雀紫宸那家伙居然敢偷拍!!回去後一定要咬殺他!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了看雲雀和宮雅,語氣帶上了點惋惜︰「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怎麼了?」宮雅問道。
「右眼球出血,估計以後不能看見東西了,內髒又受到很嚴重的創傷,已經將它割除。現在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但如果沒有人及時捐獻內髒的話,活下來的幾率很小……而且,那孩子似乎也沒有活下去的意願。」
「……即使是這樣,還是謝謝您了,醫生。」宮雅看了雲雀一眼,繼續說道,「我們可以看看她嗎?」
「最好還是不要進去,呃……」醫生看了看一旁不說話的雲雀,抹了抹汗,「如果是雲雀先生的話,可以探望半個小時。」
「……」所以說雲雀恭彌的權力已經這麼大了嗎!
有著一頭漂亮紫發的女孩子此時卻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白色的紗布纏在她的右眼上,蒼白瘦弱的右手正在打著點滴。
「真是可憐的孩子呢。」宮雅看向雲雀。
「什麼時候身為黑手黨的你也學會悲天憫人了?」雲雀反諷一句。
「要你管。」
氣氛沉寂下來,整個房間安靜的只能听到呼吸聲。
雲雀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內心深處漸漸涌了上來,可又說不清是什麼。
[這個孩子……]忽然內心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雲雀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家斬魄刀的聲音。
——不過他這種語氣很少見啊……
「果然沒有猜錯……這個孩子居然具有這種力量。」清冷,而又好听,帶著些許空靈的聲音突然響起。
雲雀猛地轉過身來,發現不知何時身後已經起了一陣蒙蒙的乳白色霧氣。
里面的人影漸漸凸顯,那是一個幽藍色長發的男子,穿著白色的長袍,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光。金紅色的眼楮緩緩睜開,看著一臉驚愕的雲雀,他淡淡的笑了起來。
「初次見面哦,雲雀大人。」
「你……」
「這就是我的真身,雲雀大人。」男子走上前來,靜靜地看著他,「就像封印被解開了一樣……這個孩子,擁有著能讓斬魄刀暫時實體化的力量啊。」
「你是……碎夜影梏?」雲雀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就那樣的站在那里,愣了好半天。
「準確地說,是‘夜影’,雲雀大人。」影梏淡淡的笑道,「束縛著的桎梏破碎,意味著我也能夠真正的解放。……只是現在的力量,還不夠。」
「斬魄刀的……實體化?」
「看上去真的是這樣呢。」一個清淡的女聲響起,雲雀宮雅這才發覺自己的斬魄刀也已實體化,棕色齊肩短發,穿著淡紫色碎花圖案和服的女子看著她,翠綠色的貓眼眯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初次見面,宮雅大人。」
雲雀宮雅今天也難得有了「這個世界不真實」的想法。
影梏看向床上的少女,「不過現在她的力量還不完全,只能在一定範圍內讓一定數量的斬魄刀實體化……總之,這個孩子必須活下去。」
「你說的我贊同。可是我能感覺到,由這個孩子的體質所引發斬魄刀實體化,只局限于幾把較為強大的斬魄刀。」天叢雲說,「流刃若火、冰輪丸、鏡花水月、我,還有你。」
「那是因為這孩子擁有的是難得一見的幻術體質。」影梏說,「幻覺,有形幻覺。幻覺中潛伏著有形幻覺,有形幻覺中孕育而生的幻覺。真實中包含著謊言,謊言中潛藏著真實。但它最終還是虛假的,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使她加在我們身上的幻術成為‘有幻覺’,那麼我們就無法像現在這樣……所以她只能使幾把較為強大的斬魄刀實體化。」
「所以你要怎麼做,影梏?」雲雀問道。
「始解。」影梏將手放在少女的額頭上,「棲身于黑暗,憑依于影,吾劍所指之物,皆服從于我——」
「——零。」
乳白的霧氣再次出現,籠罩住少女全身。天叢雲緊皺的眉頭隨即舒展開,「原來如此,因果之律麼。這樣對你來說確實是舉手之勞。」
「因果律的規則在我身上同樣有效。」影梏淡淡地說,「這種能力並不是逆天的。當使用過多就會被這個世界所排斥,最後就會被世界抹去你的存在……這是因果律的審判,同樣也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你的能力可以使這孩子的力量完全恢復嗎?」宮雅問道。
「現在還不行……我無法使用更多的力量。」影梏沉聲道,「恐怕現在只能讓她蘇醒過來吧……」
「我發現我們一直忽視了一個問題。」雲雀突然開口。
「什麼?」
「我們應該把她的監護人叫過來。」
一陣沉默。
「……好像,確實應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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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拜托醫生叫來女孩的父母——說實話真的是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找來的電話打出去的。
不多時,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男子走進醫院。
「打攪一下,您就是那個女孩的父親吧。」護士上前詢問到。
「算是吧。」男子不耐煩的說道。
「什麼叫‘算是’。」房間里,雲雀宮雅利用電腦輕松地入侵了醫院的監控系統,當她看見那個中年男子不耐煩的吐出這幾個字後,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真是不負責任的父親呢。」
「那個孩子的母親已經來了吧。」
「是的。」天叢雲看著一旁半倚在牆上的碎夜影梏,「怎麼樣,那個孩子的傷勢……」
「她的意識似乎已經不在這具身體中了,而且她本人也沒有求生的**。這樣的人想要救活她……很難。」影梏搖搖頭說道,「我已經盡力了,但她的傷勢還是……很奇怪,就像是有誰在阻擋我的力量向她傳輸。」
「難道這個孩子……」
「不要說話了。」雲雀皺了皺眉。
「……」兩把斬魄刀乖乖閉嘴。
屏幕上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看到中年男子的到來轉身對他說道︰「彥,因交通事故……」
「真是的,拜這所賜,一單生意就這麼飛了。」中年男子似乎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女兒。
「那個孩子真是的,為了救小貓什麼的,體內的內髒似乎都沒用了,說不定就這麼死了。」母親的語氣听起來不是悲傷更像是覺得麻煩。
覺得那個與她有著血緣羈絆的女兒……是個麻煩。
「只要移植同血型的血緣者的髒器,或許能得救……醫生是這麼說的。」
「開什麼玩笑!為了那孩子,要讓手術刀刺進身體……」母親不耐煩地揮揮手,「誰會去做這種事啊!」
「你在說什麼?!她不是你帶來的孩子嗎!」
「從以前開始就不知道那孩子在想什麼,連朋友都交不到!也不親近你吧!不只是我,誰也不會做到那地步從而而希望她活著。」母親毫不留情地說,那語氣不像在說自己的孩子更像在說自己厭惡的某種動物。
「喂,會听到的。」中年男子勸著自己的妻子。
「那孩子在集中治療室,不可能听到的。」
「算了。總之我要回公司,接下去隨你的便。」男子理好衣服不打算再管自己的女兒。
「彥,等一下啊!」婦女焦急地拉住自己的老公。
「我很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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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到這里屏幕變成一片雪花。雲雀宮雅關了電腦,撐起身來坐在椅子上,「這大概就是那孩子之所以不想活下去的原因吧。」
「因為沒有人需要她麼,于是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多余的存在。」影梏想了想說,「‘反正我是多余的,即使沒有了我大家依舊會活得很好吧’,這樣的心理。」
「怎麼辦,現在還要救這個孩子嗎。」
「雖然站在黑手黨的角度上來說,這個孩子死不死無所謂,但站在死神的角度上來說……」雲雀宮雅無奈的聳聳肩,「‘能救活的話,就盡量救活吧’,這種如同聖人一樣的心理呢。恭彌,你覺得呢?」
「……把她帶去空座醫院吧。」
「空座?」宮雅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難道你要救她?」
「我只是想她會是引來巴溫特的一個工具而已。」雲雀淡淡地說,「如果沒猜錯的話空座是巴溫特的聚集地。像她這樣的人靈魂的味道一定很‘美味’吧……」他的拳頭猛地握了起來,「我絕對……要咬殺那個家伙!」
「……真是的。」宮雅愣了愣,然後嘆了口氣,「好吧……影梏、天叢雲,你們的意見?」
「我們的意見相同。」影梏和天叢雲相視一眼,「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利用她的力量使我們的同胞實體化,所以她非得活下去不可。」
「該死的,怎麼有種這孩子渾身都是寶的感覺!」雲雀宮雅揪了揪頭發,「好吧,爭不過你們……就給她一個活下去的**……至少這孩子還有利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