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盛開完會後又辦了些個人事情,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他正準備到車站坐長途車回鄉上的時候,一個場景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抓住他——別跑——」隨著喊聲望去,馮盛發現一個小青年在前面跑,他的身後四五個年輕人在追。前面跑的年輕人身體瘦弱,身高不到一米七的樣子戴一副黑邊眼鏡,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而在他後面追的四五個年輕人,則把頭發染成了五顏六色,個個一身街舞的打扮,趾高氣揚,眼楮仿佛長在了頭頂上。
當跑在前面的年輕人看到馮盛的時候,被馮盛的個頭和氣勢所傾倒。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喊道︰「大哥救我——」一下子就躲到了馮盛的背後。
馮盛心里一笑,心想這小子還挺聰明的,知道叫大哥救他。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追的四五個年輕人也追了上來,看到馮盛擋在小青年的前面。一個黃頭發年輕人在鼻子上吊了個鼻環,他走到馮盛的跟前,把馮盛上下打量一番,隨後說道︰「我說大個子,你就少管閑事,省得引火燒身。」
馮盛回過頭問小青年︰「你叫啥名字?怎麼回事你給我講一講,說不定我能幫你,如果不說實話騙我,我可就不管你了。」
小青年看馮盛一臉的真誠,就說道︰「大哥我叫尚城,我爸叫尚建明,我爸生前在縣上開了家恆通建築有限責任公司。前兩天我爸突然心肌梗塞猝死,我的後媽郝麗,突然找了一幫子人,讓我把我爸生前的公司轉讓給她。我爸在生前已經偷偷在公證處做了遺產公證,他死後公司60%股權歸我全權所有。另外40%的股份,由我爸生前公司里的兩位副總經理所有,他們兩各佔20%」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明白了,你放心,只要有大哥在,別人休想傷你一根汗毛。」馮盛微笑著看向尚城,尚城驚恐的臉上才恢復了正常。
看馮盛沒有退讓的意思,黃毛小子發飆了,咬著牙罵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黃毛小子,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又活動了一下雙腳,大喊一聲︰「啊——」沖向馮盛。
馮盛紋絲不動,還是站在那里微笑著看向黃毛小子,仿佛在看黃毛小子耍把戲。黃毛小子的個頭也不低,他舉著拳頭直接向馮盛的臉上打來。馮盛頭一偏躲開了,這一拳沒有打著。周圍的圍觀人群中不時傳來哈哈大笑聲。
馮盛依然笑著說道︰「再來。」
黃毛小子再次舉著拳頭沖向馮盛,當快到馮盛跟前的時候,突然收拳,用頭砸向馮盛的胸口。如果是一般人的肚子上被人狠狠地撞上一頭,肯定受不了,但馮盛不是一般人。他閃電般出手,在黃毛小子的頭上猛地向前那麼一推,黃毛小子就向後踉踉蹌蹌地退去五米左右,被沖過來的同伙從兩面扶住了,才不至于栽倒在地。
「哥幾個,全上——」黃毛小子一聲令下,五個小混混有的手里拿著匕首、有的手里拿著雙截棍,有的在地上撿起一塊板磚同時沖向馮盛。看到這架勢,圍觀的人群紛紛逃散,害怕砸到自己。
馮盛的個子高,除了黃毛小子的個子還高些外,其他幾個小混混的個子也就一米七左右。等還沒沖到馮盛跟前的時候,馮盛一個側踹,就把一個拿板磚的小混混給踹飛了。被踹飛的小混混重重地落在樹溝里,嘴唇發青,捂著肚子在樹溝里滾來滾去,好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眼淚嘩嘩地往下流,這一刻,這位板磚小子才深深地領悟到啥叫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馮盛就這一掌和一腳,把其他幾個小混混給怔住了。他們不敢再靠近馮盛,他們知道靠近的結果,就是躺在樹溝里翻滾和流眼淚。他們知道這一腳肯定很難受,不然那個板磚小子,為啥嘴張了半天才哭出聲來。
高手打架,沒有花拳繡腿,就是那一招半式已經讓你人仰馬翻。練拳不練功,到頭一場空。沒有功力,你那軟綿綿的一拳,想打死誰?
看到眼前的馮盛這樣的彪悍,黃毛小子再次命令道︰「哥幾個,走了——」在走出不遠的地方時,黃毛小子回頭看著馮盛,用指頭點著馮盛說道︰「你別高興的太早,這里是馬哥的地盤,你得罪了馬哥,沒有你好日子過。」
馮盛還是笑著問道︰「你說的馬哥,是哪個?敢給我介紹認識一下嗎?不會是馬縣長的兒子馬騰吧?」
听了這話,黃毛小子一驚,問道︰「你到底是誰?你認識馬哥?」
「認識,太認識了,他不就是‘一代妖男’嗎?你轉告馬騰,讓他少干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否則我手下不會留情。」馮盛冷聲說道。
看著一幫混混遠去的背影,馮盛回頭說︰「既然你爸臨終前把公司60%的股份轉讓給了你,你就有這個權利來當這個公司的董事長。」
「我害怕郝麗對我下手,還有我爸以前公司的兩個副總經,也是虎視眈眈地盯著公司,想當這個董事長。」尚城望著馮盛擔心地說。
馮盛安慰似地說道︰「尚城,你不要怕,不是還有我嗎?我既然選擇幫你,就要幫到底,讓你順利地當上這個公司的董事長。」
听了這話,尚城感動地淚眼朦朧,說道︰「大哥謝謝你,能告訴我你的姓名嗎?我真得很佩服你,我想跟你學功夫,你肯教我嗎?」
馮盛能理解尚城此刻的心情,就說︰「我叫馮盛,練功夫是一件長期事情,一天兩天是練不好的。你先把你爸留下來的公司經營好,我們再談學功夫的事情,怎麼樣?」
見馮盛這樣說,尚城說道︰「那好吧,我全听馮大哥的。」
「尚城,你今年多大了?上過大學嗎」馮盛很溫和地問。
尚城扶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鏡回答道︰「我今年二十二歲,剛大學畢業,我學的是計算機專業。」
尚城猛然看到馮盛的胳膊上也戴了個孝字,心里一動,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都是年輕人,看樣子馮盛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然而自己卻需要他的保護。馮盛顯得那麼得強悍,顯得那麼得自信,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悄悄爬上心頭。正因為兩個年輕人都失去了親人,所以兩個人才更有共同語言,兩個年輕的心才如此地貼近。
尚城悄悄地抓住馮盛的寬大的手,一股溫暖傳遍全身,此時的尚城覺得馮盛就是自己的親人,就是自己的親哥哥。
夜幕降臨,天上開始飄起了雪花,街燈下兩個年輕人就這樣走著。
「晚上有住的地方嗎?」馮盛問道。
尚城點頭說道︰「有住的地方,就是我膽子小,一個人不敢住,就害怕他們晚上來劫持我。你晚上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看著尚城滿含熱淚的眼楮,以及他期待的眼神,馮盛笑了說︰「放心吧,有馮哥在,沒有人敢欺負你。明天就到你爸生前的公司去,把企業法人的事情定下來。等你成為合法的公司法人,你的權力就受到法律的保護。不要灰心,我們這個社會,畢竟絕大多數是好人,壞人是少數。一片烏雲飄過天空,擋住了太陽,我們不能武斷地說,天永遠是陰的,烏雲過後,依然是萬里晴空。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對我有信心,更要對我們的國家有信心。」
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一個住戶區,這里的房子都是新建不久的新房。尚城指著一棟三樓說︰「我的房間就在三樓,我們在下面吃完飯再上去吧?」
那年月,飯菜很便宜,馮盛和尚城兩個人各要了一碗肉絲面,碗很大面很多,吃完一碗面就飽了。
上樓之後,尚城說道︰「馮哥,要不別開燈,不然會把壞人招來的,晚上又來敲門抓我。」
馮盛笑了,說道︰「今天晚上你在里間好好休息,我在外間休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管,一切由我來對付。」
馮盛和尚城說了一會話,就關了房間的燈各自去睡覺了。
關了燈的客廳,一片漆黑,然而窗外卻燈光柔和,飛雪如天女散花般飄飄灑灑,下個不停。
馮盛躺在沙發上思考著尚城的事情,明天該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情,常言道︰預則立,不預則廢。
不知不覺已經是半夜時分,馮盛和尚城都進入了夢鄉。
突然,馮盛听到一聲輕微鑰匙開門的聲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