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異能的精煉,各種植物精華也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對人體作用效果大小呈現不同的顏色深淺。
那些院子里的藥材每天都在生長,又每天都在被消耗…自然被小花的異能給吸收掉了,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與此同時,她還在不斷研究那本人體經絡全解,有了崔婆子這個現成的實驗品,小花對人體筋絡的了解從先前的書本知識,已經完全落實到實體上了。
什麼樣的藥物氣味對身體有什麼反應,以及救治措施等等,小花自討現在只要她願意,自己能夠在對方不自不覺中使用出十多種藥物,將對方麻痹于無形。
小花將一大筐腳板苕端到院門口,這玩意生命力旺盛的很,直接在地邊給它搭個架子,然後就能牽出一堵綠色圍牆,下面塊睫長得又壯又大,沒一窩少說也有十多二十斤。小花把腳板苕烹飪方法告訴廚房采辦,做了一頓出來送給各房,均得到好評。然後小花又大肆吹噓這玩意如何強身健體等等,所以廚房每隔幾天就到小花這里來買一筐。
幾十個銅子到手,小花細算一下這兩年來忙的不亦樂乎,除了把自己異能和醫術提高了意外,貌似並沒賺多少錢。這些每天賣出的小把草藥或者零星的蔬菜瓜果勉強維持上繳的份額,即便是自己的伙食也全靠地里刨來。
小花嘆口氣,這田氏果真夠心黑的!
飯間,一向食不言的田雲山突然對田氏道︰「對了,我听說後院現在不僅沒有支出,還有不少盈余,是怎麼回事呀?」
田氏放下筷子,柔柔的笑道︰「呵,我是看她們閑著無聊嘛,便讓她們多做些有益的事情,免得成天東想西想的。」
田雲山哦了一聲。正夾一塊紅燒肉炖腳板苕,滾刀塊的腳板苕滑膩膩的幾次從筷子中滑掉,田氏正要伸筷子幫忙,旁邊伺候吃飯的丫鬟也急急趨身上前。田雲山嗯了一聲。兩人都停止動作,他終于將其夾住,然後送進口中,唔了一聲︰「味道不錯……」眾人大松一口氣。
飯後,本來是田雲山雷打不動去他秘密花園中靜坐看書的,卻信步往偏遠走去。
小花正在院中修整樹枝,打算給那些藤蔓植物搭架子,就听到外面有人疾步跑過。
小花心生警覺,听腳步聲,那人不僅急切慌亂。甚至還有種難以言喻的激動。
這偏院中有什麼值得她如此激動的?小花立馬放下手中活計,跑到門邊凝听,院外靜極了,就連偏遠守門的婆子也沒嗑瓜子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難道是田氏來檢查了?也不像呀,若是田氏來了必定的前呼後擁的。遠遠就听到她那貼身丫頭春蘭在那里呼呼呵呵了……驀地一個念頭冒上來,是田雲山。
前世記憶龐雜凌亂,她只能從中理出那些關鍵性的事件,她只是隱約的感覺,她和田雲山之間貌似有些什麼,但是依照現在的情形看起來,他們之間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但事實證明。田雲山到最後要將他送人時仍舊有猶豫和心痛的。來不及整理那些亂七糟八的思緒,小花連忙跑回來,見崔婆子還在木訥地搓洗衣裳,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有些不正常,更何況是久經沙場閱人無數的田雲山。小花立馬讓崔婆子到後院去砍柴去。
剛剛吩咐下去,院門外就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到自己院門口就停了下來,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唔,好濃的香味。」各種藥香,瓜果香以及濃郁的草木氣息,讓這里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田雲山忍不住喟嘆一聲。好一個田園福地。出生將門,天生就是帶兵打仗縱馬馳騁沙場的料,所以從十六歲開始便隨父東征西伐。宏大的疆域版圖上皇帝的手指向哪,他們揮師向哪,十年時間,帶領的數十萬鐵騎踏出大央國空前絕後的疆土,達到空前的強盛。但是緊接著,朝廷一朝風雲突變,十幾道加急詔書將他們召回京都,收去虎符。緊接著老父突然中風癱瘓,兩個哥哥遠洋傳來遭遇海難的消息,母親經不住打擊,先一步走了……
老父將他叫到床前,艱難叮嚀,讓他自己去官歸隱田園,方能保田家一絲血脈。其實他也隱約知道了些什麼,但是知道又有什麼用,正當他要走時已經來不及了……又是一番慘烈的廝殺,雙拳難敵四手,危難之中,盧尚書之女盧婉兒帶著自己的精銳家丁護衛將他們救了出來。唯一要求就是成為他的妻子。盧尚書無奈,田雲山更是無奈,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便允了對方這一個名份……
而後,田雲山拿出地圖,信手一指,便是這個偏僻的山旮旯——方山縣,未陽鎮。
因為田雲山沒有帶走一兵一卒,更是遠離軍隊,新任皇帝並沒有趕盡殺絕,讓他有了喘息之機。可惜,即便是這里到處也布有朝廷的眼線,所以他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墮落的貴族,生活極盡奢靡,重美色,經常流連煙花柳巷之地。天知道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做作而已,心懷那麼大的仇恨,即便是面對救命恩人他也生不出絲毫男女之情,有的只是相敬如賓。
然而這一刻,即便是隔著高高的圍牆,隔著厚厚的門板,那生機勃勃的生命氣息不由得讓他心神一震,剎那間讓他忘了自己還背負了多麼深重的仇恨,心,在那一刻變得柔和起來。
……
——
小花拉長聲音故作鎮定的應道︰「誰呀?今天的菜賣完了,明天後天或能摘些苦瓜絲瓜。」
呵,有意思。田雲山眉梢一挑,對旁邊的黑衣護衛道︰「讓她把門打開。」
又是一陣敲門,小花知道自己這次恐怕很難應付過去了,她已經確定外面來人就是田雲山,這是她到田家來,除了那天躺在婚床上,第一次要面對面。小花想起前世種種,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小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拿著鑰匙把門打開,因為看管的僕婦都住在小院里面,自然這鎖也是從里面鎖著的。原本這就是一個習慣性動作,這一年多都是小花來開門的,而他們也自動將崔嬸理解為對小花的信任。
小花讓自己動作表現的盡量自然,和平常一樣,盡可能表現出自己的粗俗,砰地一聲把門打開,與那黑衣護衛正好對個正著。小花還沒反應過來呢,這家伙眼神便不自然地閃爍起來,然後那沉默的臉上就飛上兩朵紅暈。
多虧小花記憶力了得,而且反應也不是蓋的,身體斜倚在門框上對那人道︰「喲,是護衛哥哥呀,是誰介紹你來的呀,喏,看在你是田老爺身邊的人我給你打半折,至于那些蔬菜瓜果的,只要你想要,就是只有一個伢子我也給你掰下來……」
那護衛尷尬站在原地,正要說什麼,被身後一股威嚴氣息嚇的一縮,下意識讓到一邊,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小花一眼。
小花心道,沒想到天雲山身邊還有如此純情的人物呢。
「看你的生意做的不錯嘛。」田雲山站到小花面前,負手而立,帶著無與倫比的高尚感覺,那威嚴的氣勢,以及風流倜儻的衣帶飄飄,無一不彰顯他高人一等。這哪里是她小花能夠攀比的上的枕邊人呀,純粹就是…主人。
小花心神有片刻恍惚,貌似前世的時候自己即便不願向命運低頭,不願承認自己賤妾的身份,但是在那僅有的幾次面面相對的瞬間,她是有過心動的。而這一世,小花發現,自己竟沒有那種心動。
小花很配合地驚呼出聲︰「哇,這不是田老爺嗎?哎呀真是稀客稀客,快進來坐吧,唉,真是難為你了,連買菜這點小事也要親力親為……」說是讓人進去,自己擋在門口,手撐在門框上,那兩個護衛對小花還是有印象的,感覺那絲酥軟的感覺像是刻入骨子里一樣,兩年了還記憶猶新。上次是對方自己撞過來的,自己猝不及防可以理解,倘若現在要他們從這女子面前沖過去,他們…不敢。
田雲山看著小花夸張的表情,還有那刻意表現出來的市儈和粗俗,總覺得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摩的,一個小花貓樣的小女人在腦海中浮現出來,那個剛剛被救醒時,非但沒問那些「低俗」的問題,而是非常坦然地面對一個陌生男人,甚至直接要對方「要了」自己的女人。
回想那一刻,心竟然出乎意料的再次有絲絲激動。
田雲山帶著一絲絲疑惑的聲音喊道︰「小…花?」
小花下意識嗯了一聲,又覺不妥,便大咧咧噯了一聲,正要說話。一把收攏的折扇抵在自己下巴上,小花身體驀地僵住,她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那折扇里暗器直刺喉嚨,所以神情驚恐起來,連忙喊道︰「別別這樣,田田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