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藏書樓尋寶貝
在鳳凰城,青山綠水和青梅竹馬兩兄妹與金銀花巧遇,引出一場賣扇子的風波。等到風波平靜下來,青山綠水才向金銀花問道︰「對了,金大小姐,你是怎麼來到鳳凰城的?」
金銀花不好意思地答道︰「就不興人家跟你們一起去清風庵玩玩兒嘛?」
天哪,原來這個惹禍精要當我們的尾巴?青山綠水一臉的淒惶。妹妹青梅竹馬倒是歡喜不盡,有個同齡的女孩兒做伴兒,一路上就不會寂寞了。
賣扇子的老婆婆千恩萬謝,一定要熱情招待一下這三位客人。恭敬不如從命。在青山綠水的幫助下,老婆婆得了這麼多的銀兩,自然衣食無憂。在老婆婆家吃了粗茶淡飯,她就領著三位客人到鐘鼓樓旁邊的寺廟地去抽簽,說那里的簽好靈驗,能保佑三位客人一生平安的。
青梅竹馬抽了上上簽,喜不自禁。簽上說,她家的珍寶不會丟失,但是要經過一番周折,挖地三尺始見寶。什麼意思?暫時不得其解。
金銀花抽了中下簽,一臉的陰霾。簽上說,喜愛的,不易得到。雨過天晴彩虹現。
青山綠水抽的是中平簽,上面說千錘百煉方可大展宏圖。
告別了賣扇子的老婆婆,三人各懷心思地上了路,繼續朝著清風庵的方向進發。
清風庵深藏在崇山峻嶺之中。三人翻越一座山,叢林密布,野花遍地。在翻越一座山,溪水潺潺,怪石嶙峋。青山綠水和金銀花實在是筋疲力盡了,口干舌燥。只有青梅竹馬是練過武功的,翻山越嶺是她的強項,哪里知道疲憊?
金銀花本是那千金小姐,別說翻山越嶺了,平日里三門不出四戶的,哪里還有一絲力氣?她香汗林立地說道︰「實在爬不動了,歇息片刻吧。」
青梅竹馬幸災樂禍地說道︰「大小姐,拜托了好不好。再堅持走個十步八步吧。你的梅花篆字寫得再好,頂吃、頂喝、還是頂力氣?瞧,本姑娘的武功派上用場了吧?要不,請我家那弱不禁風的才俊哥哥背背你?」
金銀花哪里听得出這個女俠是在挖苦自己?一听說有人背自己爬山,喜出望外地回答道︰「好啊,好啊。等咱們返回我金府時,本姑娘一並答謝。」
已經大汗淋灕的青山綠水毫不氣惱。兩個少女一起捉弄自己,
他又好氣,又好笑。真格兒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啊。在這崇山峻嶺,雙手能寫梅花篆字又有什麼用呢?正喘著氣,他突發奇想地問道︰「金小姐,你是不是瞞著家人,偷跑出來的啊?」
「你怎麼知道?」金銀花剛說完就後悔了。她賊不打三年自招地說道,「我要是告訴父母,是追著你們跑江湖,他們哪里肯應允啊?」
三人無語。歇息片刻,青梅竹馬又吆喝著要趕路了︰「你們看,前面有一片竹林,快到清風庵了。」
青山綠水和金銀花還懶在石頭上不肯起身。急中生智,青梅竹馬突然一聲大叫︰「蛇,那里有一條大蛇。快跟我跑!」
听到有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青山綠水和金銀花兩人哪還顧得上有氣無力?撒腿便跟著青梅竹馬跑起來。惹得青梅竹馬笑得喘不過氣來。
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開朗︰金紅色的庵門露出一張笑臉。
「快了,到了。」青梅竹馬興高采烈地叫喊著,「我看到了,那門頭上寫著清風庵的字呢。哥哥你快看,金小姐,你快看。」
已經累得筋疲力盡的金銀花透過竹林的疏影,依稀看到了「清風庵」三個字。頓時,一身的困頓消失殆盡。
遠遠地望去,清風庵掩映在山巒竹林之中,迤邐的院牆,遞進的台階,鱗次櫛比的建築歷歷在目。一棵大銀杏樹在牆外枝葉茂盛,一棵大銀杏樹在牆內深入頭來,與外面的銀杏樹遙相呼應。仿佛一對老夫妻。清風吹來,宛若在講述著古老的故事。
清風庵的後宅院有一片塔林。伴隨著楸樹和滿地的荊棘。那掛滿紅果的火棘,其藤蔓牽扯著行人的衣裳。
進入庵門,便有小尼姑帶路引領三位施主去見印惠師太。青山綠水、青梅竹馬、金銀花三人暫且休息在一個偏殿。等到印惠師太安排就緒,方才見過他們。
印惠師太以平靜的口氣問道︰「三位施主,你們要見我,是上香拜佛祖,還是另有事情?」
青山綠水文質彬彬地說道︰「一來是給佛祖上香,而來是有一件事情要請教師太。」
小尼姑捧來野菊花茶水,三位施主實在是口渴難忍,三口兩口就喝完了。
印惠師太覺得三位施主來得蹊蹺,便耐著性子問道︰「三位施主有何事情,盡管講來。出家人慈悲為懷,一定誠心相幫。」
青山綠水向妹妹使了眼色,青梅竹馬便講述了她是如何救黑衣人——印蓮師傅的經過。為了印證事實,還從懷中掏出了那本《清風劍譜》。
一見《清風劍譜》,印惠師太如見到印蓮本人。她用習慣性的口氣說道︰「阿彌陀佛——原來施主與本庵有緣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小施主是印蓮的救命二人,那本庵將會以最隆重的禮遇款待施主了。」
青山綠水書歸正傳地說道︰「印惠師太,我想說的是,自從印蓮師傅走了之後,我家的——梅花玉杯不見了。父母特意讓我們兄妹二人來詢問,不知?」
印惠師太「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竟有這等事情?這絕對不是印蓮干的。她絕對不會干忘恩負義的事情。」
談話陷入了僵局。青山綠水深感遺憾地說道︰「印惠師太,那是知道印蓮師傅去哪里了麼?要不,我們找她自己問問。」
印惠師太向遠方望去,她背著手想了想說道︰「印蓮去雲游了。也許,她再也不會回到清風庵來。不過,我隨時都能與她保持聯絡。只是,要見到她本人,最少也要三五個月。茫茫人海,紅塵滾滾——或許走遍天涯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三位施主既來之,則安之。你們暫且在庵內小住幾日,容貧妮思考再三。你家那寶貝會有辦法找到了。」
青梅竹馬實在听不懂印惠師太在說什麼,仿佛一團雲翳籠罩在心頭。金銀花更是越听越糊涂。人世間的許多事情,真像是在玩捉迷藏。
印惠師太將青山綠水安置在一個清靜的齋房,將青梅竹馬和金銀花安置在偏殿。
單是這兩位小姐冰雪聰明。她們閑暇無事,淨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等到夜深人靜、月明星稀的時候,兩人商量著要偷偷模到藏書樓去探個究竟。也許,那梅花玉杯就藏在哪里也不好說。
金銀花藏在被窩里悄聲對青梅竹馬說道︰「閑著也是睡不著,不如去藏書樓玩玩兒。憑你的武功和我的聰明,不會被人發現的。若是找到寶貝,我們就溜之大吉。若是找不到寶貝,也看看這清風庵中有什麼秘密。」
青梅竹馬神秘地笑道︰「正合我意。你快穿好衣服,我們立刻就行動。你可要小心,別被人發現了,反以為我們是賊呢。」
金銀花穿戴整齊,正準備出門。青梅竹馬立即阻止她道︰「你這樣的穿戴哪里是去尋寶?分明是去相親。看,長褂子飄帶的,一丁點兒都不利索,礙手礙腳的。來,我幫你打扮
打扮。」
青梅竹馬用兩根發帶纏住了金銀花的褲腿,用兩根絲帕纏住了她的袖口,又將她的半個臉蒙上黑布,這才像個模爬滾打的武俠。
兩人出門,順著牆根兒繞到古塔旁邊。青梅竹馬像發命令一般說道︰「上樹。」
金銀花嘰嘰嚀嚀地說道︰「本小姐哪里會上樹?」
「那,你會翻牆嗎?」
「鬼才會。」
「原來你是個虛寶三元?上樹,不會。翻牆,不會。你來干什麼?」
「啊——」正說著,金銀花一腳踩到了青苔上,腳下一軟,她還以為踩到了癩蛤蟆,剛想大呼小叫。被青梅竹馬有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青梅竹馬這次真算領教了千金小姐的百般無能。她沒好氣地厲聲說道︰「不許出聲。你要壞了本女俠的好事麼?記住,蹲在這里一動都不能動。等本小姐上樹、翻牆、跳到了藏書樓的院里,把門打開,來迎接你。」
金銀花無話可說。
但見,青梅竹馬縮成一團黑影,像一只老狸貓一蹴而就地爬到了樹頂。她搖動著輕柔的樹枝條,一彈縱身躍到了寶塔頂上。
簡直就像猿猴!利索、干淨。金銀花在樹下看著青梅竹馬的每一個動作,佩服得五體投地。無愧是俠女!
青梅竹馬從寶塔頂上跳到院牆上,沿著那迤邐的院牆疾步走到藏書樓附近,閃了進去。她打開大門,將金銀花接了進去。兩人順著牆根,搗開窗戶,爬進了藏書樓。
藏書樓外,銀色的月光皎潔明亮。而藏書樓里卻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突然,青山綠水眼前閃出一團鬼火,照花了她的眼楮。她正想飛起一腳,卻听到金銀花說道︰「是本小姐的螢火蟲袋子。俺提前想好的,給你這燈。」
又耍小聰明。青梅竹馬在心中罵道,但她還是感謝金銀花小姐有備無患。有了這盞螢火蟲照明燈,藏書樓里的東西一覽無余。
兩人看看這里,瞧瞧那里,都是些書卷、經書、竹簡之類。她們仔細地查看每個角落,轉了幾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梅花玉杯。
「快看,這里有個石窟——」金銀花的叫聲,將青梅竹馬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