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那個人反應要比他迅速,而且,手法很特別!」姚千雪表情沉悶的停下了動作,牽著絲線的手放在桌子上。
「你想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嗎?」門外傳來一聲妖孽般的聲音,听起來婉轉細膩,卻又不失溫柔,她猛然站起身,緊張的問︰「誰在那?」
殊不知,身後的椅子上已經坐著一個人,一個穿著一襲黑色正裝的男人,懶洋洋的坐在那,擺弄著桌子上散落一籃子的菊花,地上已經碎了的花瓣被他一一撿起來。
看到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讓她著實有種危急感,她警惕的問︰「你是誰?」手中的絲線再次拉緊,目光像是想要把對方望穿似地,狠狠的盯著他,隨時準備殺掉這個危險的人物。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找的人我認識,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熾瞳優雅的拿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子下面輕輕的聞了一下,表情很淡然,閉眼做了一個很香的動作。
「我不需要你告知,少在這里囂張,居然私自進別人家,別想活著出去!」姚千雪食指和拇指指尖迅速掐起一根絲線,直直的朝熾瞳拋過去,絲線還沒踫到熾瞳的衣服邊,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桌子上用花瓣擺成兩個字︰「刊江」
他指的刊江是刊江路附近的小區嗎?她若有所思的盯著桌子上的兩個字,轉身離開。
莫灕循著血嬰的氣味慢慢尋找,找的比較艱難,如果卡卡在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它那鼻子比什麼都靈光,不愁找不到。
血嬰不比一般的靈,可以用儀器之類,它是一個吸食了血和怨靈的實體怪物,他只能憑著微弱的靈覺慢慢的尋找,感覺到了一個小區最里面的一棟樓,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不成要一個挨一個的詢問?這樣不大好,那只離開秦悠然家的貓可能只是一只流浪貓,現在正憑著別人對它的憐憫,不知躲在何處。
莫灕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正方形的紙,一邊念動咒語,一邊將紙快速的折疊,在他的手中,紙很快變成了一個貓的形狀,輕輕放在地上,紙貓輕微微動了動,兩只耳朵抖三抖,等莫灕上前兩指並攏在它的臉上點了兩下,貓眼楮的地方露出兩點綠色的光芒,它「喵」的,叫一聲,朝樓道里跑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喵」每到一家門口,它都對著門發出幾聲響亮的喵叫,然後豎著耳朵貼在門上傾听,到了二樓的時候,叫了幾聲以後,站住不動了,沖著莫灕所站的地方,前爪拍打地面。
莫灕聞訊攤開手掌,將紙貓收起,剛想抬起手來敲門,卻看到貓眼處一片漆黑,那黑一閃而過,他輕笑︰「看你怎麼跑!」
按響門鈴幾聲以後,里面才傳來拖鞋的踢踏聲,一個女人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問︰「這麼晚了,誰呀?」
「對不起,打擾一下,我家的貓丟了,請問一下,您有沒有撿到?」說話間,門已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女主人,她穿著一身睡衣,睡衣朦朧的說︰「貓?什麼顏色的?」
一邊打著哈欠。
莫灕正在想,他並不知道貓是什麼顏色的,里面卻有人回答了,「是黑色的貓咪嗎?」
門後面露出一個圓圓的小腦袋,是個小男孩,他歪著腦袋探出頭,莫灕忙點頭︰「是哦,是哦。」
男孩懷里抱著一只毛色純黑的貓,它正睜著圓溜溜的眼楮望著門外的莫灕,「謝謝,謝謝,我妹妹急著找,不肯睡覺,打擾了!」他滿臉歉意的說,女主人拉著小孩不在乎的說著︰「沒事。」就關門進屋了。
抱著黑貓的莫灕站在門外,將它舉起來雙眼盯著看,單手在貓頭的正上方畫上符咒,它掙扎著想逃跑,卻頂不住莫灕的手勁,雙眼圓睜,然後又慢慢閉上了,就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尾巴耷拉在下方。
「我會好好送你的!」莫灕說著,拎著黑貓走下了樓梯。
門關上以後,小杰剛坐在沙發上,就嘟囔道︰「媽媽,我喜歡貓咪,你明天也給我買一只好嗎?」
沒有人回答,他奇怪的轉身看,媽媽剛才明明在他身後站著的,轉身卻看到媽媽就站在門口貓眼的地方朝外張望,「媽媽,你看什麼呢?」
他走過去,拉拉媽媽的衣角,卻看到媽媽盯著門上的貓眼處看的很入神,感覺到他的拉動,她惱火的扭頭,厲聲道︰「別說話!」
媽媽性情的突然轉變讓他有些接受不了,一向溫柔的媽媽怎麼會這樣?就在媽媽又一次轉過頭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媽媽半張著的嘴里露出一顆獠牙,牙齒邊上竟然是口水。
「媽媽,吃糖?」他眼巴巴的看著媽媽,奇怪的問。
女人雙眼突然泛著嗜血的紅光,把臉湊近,「你要吃嗎?」嘴巴已經湊到了孩子的臉上,就在她張大嘴要咬下去的時候,嘴里卻吃到了一張符咒,她惱怒的抬頭,卻看到陽台上坐著的莫灕,眼神里滿是驚慌。
「想逃過我的眼嗎?你還太女敕了!」莫灕拍拍身上的灰,真是的,早該猜到血嬰已經轉移了,害的他還要爬管子上來,幸虧是晚上,如果是白天,估計已經被當做小偷了。
「休想抓走我!」血嬰的臉從女人的瞳孔中映出,臉上的表情猙獰又奸詐,接著女人的身體,將男孩挾持在手中,那意思很明顯,如果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莫灕冷冷的看著他,連符咒都沒有祭出來,口袋里的陰陽劍飛出,快得閃眼,如果想要保全女人的身體話,就不能用劍刺傷他,只能引誘。
看著陰陽劍在身邊徘徊,血嬰笑的聲音四下盤旋︰「嗚哇,嗚哇!」看著陰陽劍在眼前晃,也不怕,有人陪著呢,就在它輕視陰陽劍的時候,劍身上突然分出很多把細小的劍體,每把劍上面都映出它的樣子,同時發威,像看不見的磁鐵一樣,硬生生的把它一點的從女人體內吸了出去。
「你的實體已經死亡,別擺著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陰陽劍回到莫灕的手中,劍身上還能映出血嬰淡淡的影響,慢慢的消失不見。
莫灕收起陰陽劍,模了模躺在地上女人的鼻息,蹲在男孩身邊溫柔的說道︰「小朋友,你媽媽沒事,她只是暫時睡覺了,你也睡覺好麼?」
男孩瞪著眼楮看著他,有些迷茫的點點頭,然後爬到媽媽身邊。
莫灕站起身,看來這家只有這母子兩人,不然還不知道怎麼給別人交代呢,他走出了這棟樓,剛拿起手機,就感到身後有人,他慢慢轉過身。
「千雪?你怎麼會在這?」看到姚千雪的身影,他不知道是喜還是悲,他無法面對昔日的戀人竟然要變成對手,但他知道,這只是時間早晚而已,遲早的事。
「恩,我出來找人而已,你呢?」她看著莫灕,才發現他渾身隱隱散發著金色的光輝,前幾次的見面都是在白天,黑夜里,他身上的光芒包裹全身,讓她不禁心里一驚,難道是他?
「一個朋友在這里住,我來看看。」看到她不確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暴露,既然這樣,不如先去和秦悠然他們會和。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巫月打來的,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怎麼見到她,不知道在忙什麼。
「……忽……」沉重的呼吸聲,他听的不真切,忙問︰「巫月?」
電話那頭雜音很重,巫月微弱的聲音傳來︰「莫……灕……手札……」斷斷續續的講話,讓他大概听出了幾個字,手札?冥王手札是在巫月那,難道因為手札出了什麼事?
他胡亂猜測,邊著急的問︰「巫月,你在哪?我馬上就過去!」雖然他並不愛她,但始終是朋友一場,他不可能不擔心。
「嘟嘟嘟嘟……」電話掛斷了,他關上電話,心里亂得很,又撥通秦悠然的手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客服甜美的聲音響起,他表面平靜的把電話裝起來,心里卻懊惱萬分,他不該這麼大意。
「出了什麼事?」千雪美麗的臉被路燈映照著,睫毛彎彎的,眼窩卻有些塌陷,看來晚上是很費神,莫灕盯著她,心里卻想著秦悠然的模樣,不知道她現在和弟弟怎麼樣了,按理說早該回來了,難道一個獵靈人加一神獸還不能全身而退?
「沒什麼,一個朋友有點急事找我,我現在要立刻趕去,先走了,回頭見!」莫灕匆匆的離開,留下千雪獨自一人站著形單影只。
「是你嗎?我做了那麼多的犧牲,只為了尋你而來,事到如今,你卻是為除掉我才出現嗎?」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抬了抬手卻沒有拭去,靜靜的呆站在那。
莫灕試圖用陰陽劍找尋卡卡的位置時,但微弱的氣息讓他四處奔跑,找了好幾個地方以後,終于確定了重點地段,是這家醫院,醫院是生和死的交替地帶,卻也是亡靈聚集的地方,可今天,這里一點亡靈氣息都沒有,有的卻是死亡。
他站在走廊上輕呼︰「秦悠然?莫言?卡卡?」沒有人應答,突然,樓梯上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噢,mygod!」
卡卡身上的毛都豎著,雜亂無比,它頭朝下,從樓梯上方滾了下來,邊滾邊嚎叫,看到眼前的莫灕,驚喜的說︰「親愛的主人,你終于來了!」兩眼泛著淚光,做可憐狀,「你再不來,我就被****死了。」扭頭看看身後,跟著下來兩個面目可憎的護士。
剛才他明明剛見過千雪,怎麼現在他們還有人偶被操控,難道不是她?可,這麼短時間內就回去繼續使用人偶術也不是不可能。
「你們一直被困在這里嗎?」
「是哦,你看我漂亮的毛都被弄成這樣了,幫我報仇!」卡卡激動的上躥下跳,要知道,殷莫言那家伙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對付人偶的辦法,害的它只能當目標引著別人到處跑。
「你一見面就會告我的狀,以後還跟著我的話看我不給你飯吃!」殷莫言一副惡人相,單手做拳頭狀鄙視它,邊說邊從樓梯上面下來。
「秦悠然呢?」莫灕心里有些擔心的問,表面卻不動聲色。
「藏起來了,我們倆把那東西引開,讓她暫時躲起來了。」殷莫言整理著自己的頭發,真是夠嗆的,這些人明明像活人,但又感覺是死人,奇了怪了。
莫灕一邊對付沖過來的人偶,一邊問秦悠然所在的位置,這個醫院前面的整棟樓只有三層,下面兩層都是門診部,已經不可能有人,三樓是內科病房,卻也沒有幾個病人。
幾個被控制的人偶已經被吸引走了,躲起來的秦悠然走了出來,還好,外面已經沒有人了,就在她已經覺得自己安全了的時候,卻听到長廊那頭傳來「咯 ……咯 ……」有節奏的高跟鞋聲音。
她躲進了護士站,走廊上已經響起的高跟鞋聲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她屏住呼吸,不敢說話,護士站分兩個屋子,里面屋子看起來像是更衣室,牆角放著一個圓柱形的衣架,衣架上面掛滿了護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