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些木盆好看嗎?」她幽幽的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放在嘴邊,臉上帶著一抹苦澀的微笑。
莫灕仔細的看著地上放著的木盆,沒有什麼特別的,再普通不過的木質盆子,可是每個盆子對應的上方都有一股奇怪的小氣流,直接流入盆子內,他才恍然這里的奇怪之處,「陣眼在哪里?」
女人臉上的微笑僵住了,眼神很空洞,輕輕一聲嘆息︰「找不到,也許永遠都找不到。」放下茶杯,盯著窗台上的菊花發呆,接著說道︰「這里每逢下雨天都會漏雨,雨水從不同的地方流下來,木盆接住,而這些不同的位置都代表著不同的方位,雨柱在沖擊木盆的同時,幻魘陣就會自己啟動,像著火般的灼熱,被困者痛苦不堪,卻也不會就這樣死去,生不如死的痛苦誰會明白。」
莫灕凝視著眼前的一切,從不同的木盆邊上走過,所到之處練成一條規律的直線,這條直線形成一個字母「m」,氣流所到之處都有一股微弱的焰焰之氣,看來她並不是施術者,她是被困在這里的「人」,想到這里,他的右手在背後偷偷掐訣,輕輕扔出一個小小的符咒,符咒掉到女人的腳旁,突然燃燒起來,曲卷成一團黑色紙屑,化為灰燼消失不見了,他已明了。
「你願意听我講個故事嗎?」她淡淡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種復雜的情緒,莫灕沒有反對,她便自顧自的說開了。
「從我一出生就知道這個世界分為很多種︰人,鬼,神,妖,魔,我們只屬于其中一種最奇跡的,每天穿梭于密林中,見得最少的是陽光,見得最多的寂寞,長久以來,我都以為我們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最冷血的動物,直到有一天,我遇上了他,他是一個巫師,卻很善良,因為我隱藏的挺好,他一直沒有看穿我的身份,我們每天一起看日出,日落,他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跟我成親,住在我們親手搭建的小木屋里,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幸福的時間總是過得太快,轉瞬即逝,突然有一天,他出去以後再也沒有回來,然後,我就被禁錮在了這里,每天有吃的喝的,卻無法走出房門半步,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活,見不到陽光,與寂寞相伴。」
她的眼角泛著亮亮的光,低下頭,劉海上的一縷發絲耷拉下來,剛好遮擋了她含淚的雙眼。
「你身上一定有一樣他需要的東西,為什麼不給他,結束這本就不屬于你的生活?」莫灕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地上的大「m」,幻魘陣,這個陣是什麼意思?如果按照字面意思的話,幻象加上夢魘,可以解釋為幻由心生嗎?陣法唯一的破壞方法就是破壞它的陣眼,才無法再次啟動,如果那麼容易就能被找到,她也不會被困在這里。
「你猜得很對,我一直無法說服我自己,他要的不是我,是我身上的召喚匙,只可惜他一直沒有找到,所以才惱怒離去,其實,他這麼做倒不如殺了我,好讓我帶著愛離去,這就是你們人類的背叛,欺騙。我每天每天都坐在這里等他,多麼希望他可以告訴我,這一切只是他給我開的玩笑,我們可以離開了,他說過要帶我出去自由旅行,他說過會只愛我一個人,可惜,他現在連出來給我一個交代都沒有,困我在這里,折磨我。」
看著她滿是悲傷的臉,莫灕突然感到心中有些刺痛,為什麼可以一起過幸福生活的人總是那麼不懂得珍惜,越是向往得到的人越是得不到,他又想起了那個令他牽掛的她,如果他是一個平凡人,不用背負這麼沉重的包袱,他一定會好好愛她,疼惜她。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召喚匙是什麼東西?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搶走你的東西嗎?」他深吸一口氣,心中感慨,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感性,這麼容易傷感,真真是中了愛情的毒。
「你不會的,我看得出來,誰也搶不走我的東西,即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