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阿來再勸阻,她已經幾步跨進了門檻里,十分野蠻的拽掉大門上的鎖,就知道這只是個擺設,可是進去以後的場景卻讓她吃了一驚,看著塔內部奇特的結構,她完全忘記了還沒問這次來的詳細目標。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沉甸甸的背包被半夏斜跨在肩頭,把手伸進去隨手一抓,一片樣子很普通的橢圓形葉子握在掌心里,默念一聲咒語,葉子像是長了眼楮一般,慢慢的飄到了她的雙眼前,遮擋在前,接著,葉子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青草味,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景象多出許多來。
腳下的地立刻變成了透明樣,下面像是千年冰川一般,冰凍著許多個不同的空間,那些空間有大有小,里面人影綽綽,或站或躺,隱隱約約有說話聲傳出,卻听不到他們說的什麼,半夏瞪大眼楮想要看的清楚些,剛趴在地上,腳下的場景不見了,透明玻璃般的地面恢復了正常,仿佛剛才的只是夢境。
看著半夏驚訝的表情,阿來問︰「你看到什麼了?難道你能一眼望穿?」
「你以為我是千里眼呀!」她撇撇嘴,看來這招行不通,那就換一個辦法,在背包里模索了幾下,抓出一把如黃豆大小的種子,拋灑在空中,那些豆子卻輕的像鵝毛一般,飄飄忽忽的停在半空中,緊接著半夏的咒語,它們竟然慢慢的長大,就像用一台高倍顯微鏡看種子發芽一般,只是這快鏡頭來的太不真實,慢慢的,慢慢的,發芽,變大,如藤蔓一般瘋長,長出來的綠色枝葉上都各露出一顆黃豆大小的果實,通體赤紅色。
那些結出來的果實還落定,半夏的手輕輕的擊打著植物的根睫,它們開始紛紛往下掉,掉在地上,瞬間不見了蹤跡,驚的阿來盯著眼楮都看直了。
「你這是什麼法術?」他忍不住詢問道,卻感到周身的溫度越來越溫暖,猶如站在火堆邊一般。
「哼,孤陋寡聞了吧?」她驕傲的昂首,吹噓到︰「這是我家獨傳的絕技,它叫遁地龍,雖然長得可愛袖珍了點,作用卻大著呢!」隨著那些赤色小豆豆的掉落,半夏把耳朵貼在地上,認真的傾听著地下發出的聲音。
阿來沒有追問,遁地龍,名字是響亮的很,看起來著實不起眼,現在還不是好奇的時候,得先看看能探出些什麼。
半響,半夏收回腦袋,接著剛才的話解釋︰「它們可以隨意的行走陰陽兩界,即使有什麼障礙,都能貫穿,而我可以通過對它們特殊的敏感度,探听到它們所接觸到的東西。」現在說起來是挺風光的,沒人知道,當初跟著老頭學這招的時候差點沒被折騰成精神病,為了能讓她听的更清楚,老頭選了許多****的方法,甚至把她帶進深山里一夜,讓她去分辨各種鳥兒的叫聲,並說出區別在哪,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心寒。
「那你听到什麼了?」他更關心這個問題。
「噓!小聲點。」她神秘兮兮的說,然後睜大雙眼有些不可思議的輕聲嘟囔︰「怎麼有好多人的嚎叫聲?什麼情況?死靈這麼多?不會吧?」
听著她奇怪的嘟囔,阿來沒來由的想起剛才看到的女人,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她就是走失的那具尸體,真的來了這里?可是為什麼從她的周身看不出任何問題,就好像僅僅只是一個不會呼吸的尸體,與活人無異,她是不是來找青梅竹馬的戀人來的?還是別有它意?
「阿來,秦悠然這次到底遇上了什麼麻煩?為什麼我感覺下面像人間地獄般?」該不會是煉獄劫吧?心中這麼想著,卻沒有說出來,留有一點希望,但願不是,否則這不是引火燒身嗎?
「是煉獄劫。」阿來淡淡的回答,好像再說著毫不相關的事,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倒讓半夏佩服的可以。
她張大嘴做夸張的動作,「這種難纏的玩意兒叫我來行嗎?」
「沒關系,劫真正針對的不是秦悠然,所以和她有關系的人暫時不會有危險,先說說你听到了什麼?」
「恩,很多很多的人,有人哭有人叫,但其中夾雜著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和這些聲音完全不一樣,格格不入。」她咬著食指上的指尖,回想著剛才听到的聲響。
「是女人的說話聲嗎?」難道是煉獄少女?她真的藏在這某個空間里?阿來不得不懷疑。
「不是,是一種走路聲,又不太像,像一只腳走路的聲音。」細細的會想那種奇怪的聲響,卻想不到形容詞來形容。
「一只腳?一只腳怎麼走路?」阿來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看來還是等見了莫灕再說,否則,這小女孩的言語還真是怪異的很。「能看到怨氣嗎?」
半夏搖搖腦袋,剛剛剪的齊耳短發在耳邊刷刷搖擺,肯定的回答︰「這里除了那不同層次的空間,什麼也沒有,甚至連一絲怨靈的氣息都沒有,但我能感覺到,是刻意的遮掩,這里面肯定有隱情!」
「我們先走吧,這里看來查不到什麼了。」阿來看了一眼香案上的香爐,示意半夏往外走,卻忽然皺眉,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著上面一條最新的未讀短信,眉頭皺的更深,有些焦急的說︰「快走!出事了!」
看著做什麼說什麼都如此淡定的阿來忽然這麼緊張,她也急忙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凌藍所在的宿舍樓,看著整棟安靜的宿舍樓,此時卻像鬼魅一般,充滿了神秘感,半夏嘖嘖嘴︰「這里真不是什麼好地方!」
凌藍一臉緊張的呆坐在桌子邊,靜靜的等著阿來,听到門口很輕很輕的敲門聲,急忙站起來,就知道他一定可以進來,雖然這里是女生宿舍,但是對于阿來來說,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打開門的時候,淚水已經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沒事吧?」阿來看到凌藍只穿著一身睡衣,頭發亂蓬蓬的,眼角的淚水刷拉刷拉的往下掉,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自打開始這一行以後,他的人生里除了尸體就是亡靈,再也沒有第三種人,這些天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竟然漸漸的有些留戀,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事情結束了以後,還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理由留下來。
「他死了,他死了,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他在什麼地方,怎麼辦?這已經是第幾個人了?什麼時候才肯放手?」緊緊的攥著阿來的胳膊,心里很沒底,這件事情如果再不解決的話,恐怕自己早晚會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噩夢給逼瘋掉。
阿來帶著歉意的拍拍她的肩膀,說︰「對不起,我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心里亂糟糟的凌藍哽咽著說︰「剛才我又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渾身都是血,好紅,染紅了藍色的床單,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是不是……」因為害怕而說不下去。
走廊的窗戶沒有關,涼風夾雜著些許雨水飄進來,冷的半夏一哆嗦,伸出腦袋看著樓下四五個人聚在一棟宿舍樓的門口,她奇怪的問道︰「咦?大晚上那麼多人去打狼嗎?」
她的疑問提醒了阿來,他急忙走到窗邊朝外看,這個方向剛好能很清楚的看到對面的宿舍樓,之前,凌藍說,那個叫林同的就住在對面的樓里,這個時候樓道口站著的幾個人似乎並不是準備結伴出去玩那麼簡單,他們的行為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似乎在等人,因為離得太遠,看不到他們的表情,所以,只能從他們的動作暫時猜測。
這時,從里面又走出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中間抬著個擔架,上面似乎也躺著個人,一只手耷拉在被單外面,看起來蒼白無力,站子門口的幾個男生有些驚恐不安的朝邊上躲了躲,很自覺的站成一排,看起來很怪異,有點像迎賓的隊伍。
「死人?」半夏輕聲驚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