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尻長老一聲令下,連同金毛在內的十幾只小-一窩蜂般沖到了鐵板橋上,爭先恐後地跳下了水潭。舒睍蓴璩相比于張小成和沙彪的配合默契,群猴在水中則是你揣我一腳,我拽你尾巴!
它們平時下海捉魚,經常在一起嬉戲,這次多了一個勝者為王的賭約,更是彼此較起了勁兒。
張小成和沙彪可沒功夫管這等閑事,他們分水推浪,很快游進了東洋海底。沙彪變回人形,指著東方不遠處,那燈火輝煌的所在道︰「主人你看,馬上就到水晶宮了。」
許是他嗓門過大,瞬間引起了一只巡海夜叉的注意。「呔,哪里來的妖怪?竟敢到東海龍言來撒野?」
「你才妖怪呢?你全家都是妖怪!」沙彪張開森森大嘴,就想一口吞了對面的夜叉。不料他這番喝斥並沒有嚇到對方,那夜叉揉了揉眼楮,盯住沙彪仔細看了一會兒,忽然驚叫道︰「喲,這不是小沙嗎?你怎麼還敢過來,龍王見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輅」
沙彪不以為意道︰「小李子你皮癢了是吧!難道你不知道我跟你叔叔李艮乃是磕頭換貼的兄弟,你想造反是吧!麻痹的,看我不打斷你的孤拐!」
這位夜叉小李子,名叫李不二,是李艮的哥哥李坎的兒子。當年其叔被哪吒打死時,尚未取妻,還是李不二為其打的幡。按照東海的風俗,他這一打幡摔盆,等于是過繼給了李艮,陰司的血緣薄上,也會記上一筆。
因為李艮出殯的時候,天庭的值日功曹和地府的差家都作了觀禮了。張小成神念一轉,便已知道了這段因果,他現在已經變回了自己的小和尚模樣,見狀變從沙彪的背上跳下來,立于一邊看戲嫣。
李不二則驀然一驚,向後排水躲避道︰「那推水的,你要作甚?」張小成呵呵回應道︰「你們叔佷許久不見,應該好好聊聊,我這是挪地兒避嫌吶!」
李不二右眼擠弄了一下,便正色道︰「別跟我在這瞎扯,快說爾等所為何來?否則小心我把你們抓起來,治一個擅闖龍宮之罪。
沙彪這時已經瞥見其右邊的海藻叢中有一標暗哨水兵,為首的乃是一只大海龜。看樣子李不二對其深為忌憚。東海龜向來忠于龍族,看來它是龜丞相家的親信了。
沙彪心里一亮,面上卻肅穆裝嚴道︰「好狗不擋路,還不快點通報龍王,就說新晉聖人善財的徒弟來訪,問他有空見沒?」
李不二一听眼前的少年來頭甚大,趕緊正色道︰「嘻嘻,兩位上仙且隨我來,馬上就為你們通報!」
就這樣李不二當先帶路,分水逐浪般游向了水晶宮。初次造訪,張小成對海底的世界還是充滿了新奇感的。
縱目望去,龍宮就建在東海祖龍山的南面,該處是山前的一片平疇,東側有一條龍脈自祖龍山一直蜿蜒曲向東南,西側又和花果山隔了一個水草豐茂的海盆。那通海澗中的山泉水注到盆地中後,又緩緩依地勢流向東南,在龍宮大門前的玉龍海溝里流向了東側,和那邊的暖流匯聚在一起,為龍宮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生機。
張小成看到如此好的風水布局,當即吟誦道︰「餃山抱水建來精,賽過人間帝王城。白玉為階金為漆,神仙到此羨不停。」
其實也怪不得他,筆者夢游此間亦被震撼到了。過玉龍海溝,進入北岸百余台階上的龍宮隔水罩。你深深地吸一口帶點咸位的空氣,一抬頭就會看到高大巍峨的龍宮牌坊。它一溜排開九根筆直高聳的龍柱,每根柱子上都盤著一條活龍。
柱子上面,支撐著斗角飛檐的牌坊主體,上面懸掛著玉帝親書的「東海龍宮」四個大字。
匾額之下有條金沙鋪就的筆直通道。直行千米就看到了一座.田庵門城樓式的建築。其特別之處在于,城樓兩側各有一架雲梯,搭向兩側的碉樓。
李不二察言觀色,知道張小成是初來此地,便為其充作導游道︰「前面這座門樓,喚作海安.門,又叫閱兵台。每年祖龍誕時,都會在這海安.門廣場上舉行閱兵儀式。屆時四海龍王齊集于茲,一同檢閱天下九江八海的水兵。
張小成習慣性地就要由邁步走向中央的金沙大道,卻被李不二展臂阻攔道︰「哎喲,我的小師傅,這可走不得啊!此道連東海龍王都不會輕易行走,只在重大節日鋪上紅毯之後,他才走動一番;還有就是玉帝、佛主以及混元聖人走得,我等若走上去,可是會引起萬龍噬魂之苦的呀!」
 
張小成乖乖地退回來,和沙彪跟著李不二由牌坊東側門入內,須臾穿過海安樓東側雲梯下的通道,終于看清了百余米外的東海水晶宮。
海中玉礦豐富,龍王的宮殿皆用白玉砌成,其間參立沉香巨木從及貝闕龍脊,至于那夜明珠、更是爛如星辰,把這九重門的龍宮殿下宇,照耀得渾如水晶世界。
轉眼來到午朝門前,李不二請兩人稍候,他先亮了腰牌,去里面匯報去了。
張小成趁機對沙彪道︰「這里咋恁像華夏的紫禁城啊!你們龍王莫非去派游了一圈,回來就依葫蘆畫瓢了?」
沙彪搖頭道︰「自古以來,帝京的修建大多是以此法。龍宮可是存在了數萬年,即便是抄襲,也應該是人類抄這里呀!」
這種閑聊,說過就好,兩人自不會當真。等了片刻張小成的神識一動,發現一只隱了身的小猴子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那龍宮的牌坊之外還有幾只猴子和海龜率領的暗哨水兵戰在了一處。
張小成運功凝耳,很快就听到了牌坊外的動靜。但听那龜將軍高聲罵道︰「狗擦哩小-仔子,恁咋又來咧!再咶噪個沒完,我可真要動手啦?」
它對面的一只手臂幾乎比身子還長的通臂猴道︰「龜毛你少在這兒充大頭,想當年俺爹被恁爹五花大綁地丟在水簾洞前風吹日曬,可沒少被恁抽皮鞭,若非大聖爺五百年難滿,保唐僧取經,你東海肯定伺機佔了我花果山。現在看到大聖爺成佛做主了,你們又服軟說拿我們無奈了!姥姥的當年要不是你們欺負了我們五百年,我們會來找場子麼?
龜毛旁邊的鱔力士幾欲崩潰道︰「不帶你們這樣的啊?咋每次***擾都是這幾句,咱能換換不?」通背猴嘿嘿怪笑道︰「不能,我花果山猴族被你們欺負了那麼久,如今爺只不過到海底一游,又被你攔路欺負,死王八吃俺老孫一棒!」
這猴頭說打就打,將一根臏鐵棍,直搗向海龜。對方身為龜丞相之子,手中的一對八寶紫金錘也是罕逢敵手。于是倆人開始大戰起來。雙方的人馬隨之戰到了一處。
金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張小成和沙彪,見他倆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不禁偷偷地手舞足蹈了一下。
張小成心道︰」若非是進龍宮要緊,自己定要試一下金毛的本事!」
正當他心念轉移的時候,午門走出了巡海夜叉。陪同他一起走出來的,正是夜里剛見過的敖靖和小青。
此刻,張小成看到他倆牽手而來,當即含笑道︰「師兄、師嫂,我特來討杯水酒,不知你們可肯招待否?」
敖靖這一次明顯比上一場相見時親熱,想必早已和善財或龍女打听了一下張小成的底細。故而這一回,他在看到張小成時,當即松開了小青的手,大老遠就伸出了雙臂,同時嘴里歡笑道︰「師弟說哪里話,主人已經吩咐下來,要我全力配合你在東海的一切行動,走,咱們進宮詳談!」
張小成就這樣被其半推半摟著走進了午門內的水晶宮,也沒有揭破身後跟隨的那只金色小尾巴。那金毛見沒人發現自己,當下就要躡手躡腳地跟上。不料在進入午門時,把守殿門的一只閉水金楮獸忽然朝金毛噴了口濁氣,同時喝問道︰「金毛,你又來此作甚?上次過來偷我的那幅披掛呢?你可是答應了要換一幅滕甲還給我的。請問東西現在在哪兒呢?
金毛見狀,只得現身道︰「呵呵,我迷路了,不知道咋來這兒啦?那啥有事你們先走,我隨便逛一下就行。結果小青用手一搭他的胳膊道︰「小猴子你別急著跑,我是常听龜毛他們說︰「你和那孫悟空竟然長得有些像!請問你和他倒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你學會了匕十二變了呢?」
金毛心神一虛,兀自嘴硬道︰「我們毛關系都沒有!至于這變化之術,是我們小六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