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相貌普通的年輕人,眼中藍芒一陣狂閃,然後隨手打出幾道法訣,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罩罩住此地,這才呲著小虎牙笑了,「他們都走了,這就是你說的秘密傳送陣入口?」
而另一位身壯如牛、頜下卻留著一縷山羊胡的大漢,趕緊躬身道︰「公……公子,楊堅就算再有膽,也不敢欺騙您,這里確實是通往血煞盟總部的秘密傳送陣所在。」
他仿佛還不習慣做別人的奴僕,但精血與五分之一分神都在對方手里,這投鼠忌器的滋味實在不好受,他曾幾次暗暗運功想解開封印,但卻怎麼也沖不開,他哪里知道囹封術在這一界,也是名列前茅的封印術之一,現在楊堅只能對修為低于自己的雷響低頭。
雷響淡淡地一笑,「血煞盟總部這等高級機密,你一個小小築基後期修士,如何知道的。」
楊堅苦笑,「公子有所不知,我隨未結丹,但也是十八血殺的最佳替補之一,公子您滅了好幾個血殺成員,我便替補上來了,可以參與一些組織里重大的決策,按說十八血殺沒一個人知道總舵的秘密,但我也是無意間得到一些總舵消息,通過整理、分析得出這個結論,估計有七成把握。」
「只有七成?你當初投靠我的時候,可是滿口答應能帶我去總部的。」
听雷響口氣的不滿,楊堅趕緊解釋,「公子,在東越國,血煞盟近百年來最神秘的組織,能有七成的把握,已經是極限了,請公子體諒。」
雷響心里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想詐一下楊堅話里的真偽,「那血煞盟盟主是誰?看剛才他分神安排的事宜,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人應該認識我。」
見雷響語氣緩和,楊堅擦了擦冷汗,「這個真不知道,就算跟了盟主幾十年的老人,也只是听過盟主聲音,沒見過真容。」
雷響若有所思地點頭,他相信楊堅說的實話,「好,我們開始找這個入口吧。」說著放出神識,一寸寸搜索起來,楊堅也不怠慢,同樣放出神識,倆人開始地毯式搜索。
十幾丈的面積,片刻間便搜索了三遍,卻沒有找到任何暗道、夾壁牆等機關,雷響卻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尊松木雕像上。
只見他眼中藍芒閃動,在木雕身上一分一分的挪動,終于藍芒停留在那爛肉般雕像的中心,一個拇指大,如肚臍眼一般的存在。
「閃後!」楊堅應聲後撤三丈,雷響伸出食指卻沒急著按入,想了想便收了回來,然後雙手掐訣,再次伸出那根食指,食指卻如白玉般透明。
食指離圓孔半寸的地方停住,雷響渾身靈力運作,一道細如發絲的寒氣,從指尖逼出,徑直插入圓孔里。
正是獨孤一笑傳授他的寒陰指。
「 , 」數聲輕微的脆響,寒陰指的寒氣,被圓洞里不知名的東西絞的粉碎,雷響的表情卻什麼變化,而身後的楊堅,卻無奈地一笑,旋即恢復了正常。
以楊堅的老謀深算,自然能猜到圓孔中必有機關,他沒有提醒雷響,就是想雷響涉險的情況下,趁機出手滅之,以便恢復自由之身,誰想雷響如此謹慎,與他實際年齡嚴重不符的狡猾,甚至比狡猾的老狐狸還狡猾數倍,楊堅只能暫時打消了逃走的念頭。
此時雷響已經打入另幾道法訣,再插入寒陰指寒氣,圓孔里機關已被控制,寒氣暢通無阻、伸縮自如,雷響心里一松,他對自己的囹封術有絕對的信心,于是真的把食指插入。
一種絲絲涼涼的感覺傳來,那是尚未消失的寒陰指寒氣,雷響沒有理會,只是用食指模索、摳唆一陣。
突然,「喀拉」一聲響,雷響連忙抽回食指,迅速後掠三丈,血紅的木雕「喀拉」聲不停,而那團爛肉雕像,也在聲響中緩緩升起,在爛肉的下面,竟然生出兩條腿。
爛肉雕像一下子升高一丈有余,而劈開的兩腿之間,閃出一條一人寬的通道。
雷響自嘲道︰「這盟主真變態,想去總部先要受胯下之辱。」他一邊說一邊彎腰鑽進通道中,楊堅眼中掠過一絲詫色,自己這樣的老油條都沒找到機關,這個毛頭小子卻輕易找到了,遂跟了進去。
通道不寬卻很曲折蜿蜒,幾乎每隔幾丈遠就要轉彎,很多都是順著一個方向轉的,真懷疑是不是原地打轉轉,幸好沿著通道是一直前進的,但這種迂回前進的方法,完全把人轉的暈頭轉向了,雷響索性閉上眼,僅僅用神識探測著前行。
兩個時辰後,雷響他們轉過數百個彎後,終于停在一座巨大的法陣前,一見這數丈大的法陣,楊堅不由得驚呼出來,「我們找到了,這就是去總部的傳送陣……」他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
「小心!」隨著雷響的呼喝,一道月牙般、藍色的光刃斬了出去,與此同時楊堅急速後掠,「噗,噗」剛才站立的地方,被插上三支無羽箭,他剛松了口氣,法陣下卻突然伸出一只手,揮動一柄丈長的樸刀,直砍他的雙足。
這時正是楊堅剛剛落地,體內靈力運轉最不靈便的時候,所以他再想躲就來不及了,敵人這配合簡直就是經過精確計算的一般,說時遲那時快,鋒利的刀鋒堪堪砍上楊堅的腳腕。
這時只見藍光一閃,樸刀「當」的落地,緊接著一只手也隨著掉下來,正是雷響發出的藍色光旋,關鍵時刻救了他。
這所有一切都發生在一息半的時間內,楊堅還傻愣愣地站著,而雷響卻低頭觀察著那只被砍下的手。
被砍下的手,仍緊緊握著那把樸刀,但斷口處卻沒有流血,一滴血都沒有,這只能有一個解釋。
不是人的手。
雷響微笑著後退幾步,雙手抱肩一副悠閑的模樣,「楊堅,這些都是你們盟主布下的,只要有人接近傳送陣,機關就被發動,下面破除它就看你的了。」
楊堅這才從驚楞中緩過來,很認真的點頭,如果說當初只是敷衍雷響,叫他公子並不是發自內心的,那麼經過這幾次戰斗,楊堅越來越驚心,這個雷響簡直太逆天了,尤其這次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雷響救了他一命之後,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仰,從楊堅的心底升騰,「跟著這個雷響也還不錯。」
「血煞正艷,魔欲滔天。」
念完這句以後,楊堅的頭上忽然懸浮一口巨大的血缽,一連串的法訣打入,血缽體積再次狂漲一倍,一片血光完全包住楊堅全身,他就這樣頂著血光向傳送陣走去。
攻擊再起,一槍一錘一劍一戟,一片寒刃一片劍影一道寒光一道厲芒,四樣法器組合攻擊,聲勢浩大的攻來,卻都被楊堅的護體血光輕松擋下。
楊堅手中法訣一變,頭頂血缽滴溜溜旋轉,漫天血矢灑下,「 嚓」聲連響,槍、錘、劍、戟紛紛斷為兩截,接著各色法器接二連三地攻來,斗室中五彩繽紛的光華交相輝映,戰成了一團。
「公子,此處的機關全都破除,我們要不要使用傳送陣,請您定奪。」楊堅並沒有說什麼感激救命之恩的話,但從他語氣中,雷響已經感覺到他的變化。
反復檢查傳送陣以後,雷響拋出獸皮帳篷,楊堅繼續頂著血光,兩人一同踏入傳送陣中。
沒有任何的不適。
一般的傳送,都會產生各種不適的感覺,至少會有眩暈感的發生,但這次兩人很輕易地被傳送出去,歷時非常短,這讓雷響判斷,這次傳送距離非常之短。
但當雷響走出傳送陣的時候,他徹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