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的白玉朔,緊蹙雙眉,額間冒汗。蓋在身上的棉褥,此時凌亂一團……
輕微的響聲驚動了守在外面的侍衛,右侍衛想也沒有想,直接推門而進,便目睹了榻上轉醒的白玉朔,頓時震驚不已。
「王,王爺醒了!」
清舞像似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鳳眸緊緊盯著床榻上,表情痛苦難忍的白玉朔。右侍衛瞥見白玉朔的痛苦,望了望沒有任何動靜的清舞,便直接奔出里屋。
不稍片刻,白玉朔似乎開始麻木了,他慘白的面頰,滿是冒出的細汗。星眸微微睜開,刺眼的光線,讓久未睜眼的白玉朔,再次闔上。
當他完全適應了強烈的光線,入眼的便是,披著素白裘袍的清舞,絕色神秘的容顏隱藏在面紗之下,鳳眸閃現著復雜的情愫。
她似乎驚嚇過度,又似乎深陷思緒之中……
「……小…舞。」嘶啞摩擦的聲線,喚醒了清舞。
兩人四目相對,清舞的背脊沒由來的僵住。「白玉朔?」
一番帶著失望的語調,讓白玉朔慘白的俊顏,更是白了幾分。他微微頷首,不再應答。
他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只是,當他醒來的時候,最想見到的人,他見到了。而對方,最想見到的人,卻不是他。
唇角泛起一絲苦澀,淡然的面容讓人察覺不出白玉朔此時的心情。
胸膛處的疼痛在不斷抽搐。當痛到麻木時,沒有任何知覺。而麻木過後,再次傳來劇痛,讓人防不勝防。如此反反復復的折騰,讓白玉朔的臉色顯得更為慘白。
清舞注意到白玉朔的不對勁,柳眉微蹙,「哪里不舒服嗎?」
「……無礙。」依舊是那嘶啞摩擦的聲線。
沒由來的,在這一刻,清舞又想起了墨鳶。曾經一樣的面容,如今,一樣的謊言。明明受傷了,不舒服,卻回答說,我沒事。無礙……
鳳眸涌現一層薄薄的霧,面紗下的紅唇緊緊抿著,輕顫著。
自從那日的不歡而散,整整一個多月,清舞沒有見過墨鳶。當她知道,墨鳶誤會了,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墨鳶就不見了。
如今看來,他一直在她身邊。
他最終,還是救了白玉朔。
「咳咳咳……」干啞的咳嗽聲,拉回了清舞的思緒。
她緩步移至桌子處,倒了一杯水,剛拿起茶杯,里屋外吹來的冷風,讓清舞打了一個哆嗦。門沒有關!清舞沒看到守在外面的侍衛,柳眉不由蹙緊。
她吃力的扶起,榻上咳嗽不已的白玉朔,「喝點水。」
白玉朔將遞過來的水剛喝下去,咽喉處的sao癢再次涌起,咳嗽聲響起,吐出了原先喝下去的水。「咳…咳咳…咳咳……」
「慢慢來。」她放低聲音,輕柔的語調,像似一貼良藥,使白玉朔的咳嗽聲,漸漸平穩下來。
當清舞嘗試要給白玉朔繼續喝的時候,里屋外傳來李公公尖銳的嗓音︰「皇上駕到!」
倏地,白玉朔瘦弱無骨的大掌,在下一刻緊緊抓住清舞端著茶杯的手,水從杯中溢出,洋洋灑灑落在白玉朔的身前。「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