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中午傻蛋和二蛋才回家,「傻蛋,玉蝶哥兒如何了?」
「娘,玉蝶哥兒快不行了。」傻蛋的聲音幾乎要哭出來。「孫大夫咋說的?」
「大夫說這病來勢洶洶,他也沒把握能治好玉蝶哥兒?娘,俺害怕。」傻蛋抱著娘,嗚嗚的哭了起來。
桂花似乎很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只是心里面空空的,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嗓子里似乎有什麼堵著,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家嬸子,你別傷心了,玉蝶哥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林家娘子安慰著,心里卻不怎麼樂觀,這人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還沒醒,讓人心里不安。
夢里的女子淡淡的笑容上帶著哀傷,劉瑾想要靠近,那女子憂傷的表情讓他心里有些不舍,好想伸手抹平,可卻總也靠不近女子的身邊。
劉瑾費力的睜開眼,眼前的女子有一雙美麗純潔的眼楮,清麗的容顏溫柔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男子,「可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懷疑我爺爺的醫術了。」清脆的聲音有著歡悅,讓人听著也開心起來。
「玉蝶哥兒,你可終于醒了,嚇死為娘了。這次多虧了薛姑娘救了你,不然不然……」
「劉嬸您別哭了,小心身體,這藥方是爺爺開的,我只是煎煎藥,沒做什麼?」薛絮兒清麗的臉上有抹紅暈,不敢再看劉瑾。
劉瑾呆呆的看著,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哎吆,玉蝶哥兒,莫非是看上薛姑娘了,這眼都看直了。」狗蛋娘說笑道。
一時之間,兩人竟都臉紅了,薛絮兒說了什麼忙跑了出去。
「哎吆,這可不是害羞了。玉蝶哥兒,俺可不是說你,你能醒過來可都是薛姑娘整整不眠不休的照顧了你一夜的功勞,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狗蛋娘很是喜歡薛絮兒,長得漂亮又溫柔,還會醫術,要是他家狗蛋還沒娶親,她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女子。這會兒也只能看著眼饞。
「說起來,這玉蝶哥兒和薛姐兒可真是般配,瞧這樣貌和氣質,簡直是天生的一對。劉家嬸子你撿到寶了,可要好好把握,別讓人家姑娘跑了,到時你哭都來不及。」
「可不是,我可是听說咱村好幾戶人家的兒子看上這位薛神醫的孫女,可是巴不得能娶回家做媳婦,玉蝶他娘,你可要看好了。」屋里的幾個婦人唧唧喳喳的說道。
「不過話過來,柳家的閨女這次可真是不像話,這人病成這樣,竟也不來瞧一眼,真是讓人生氣。」
「好了,狗蛋娘,別說了,我們出去吧,讓玉蝶哥兒好好休息。」劉氏不想提起桂花,忙插了嘴。
劉瑾躺在床上,听著眾人的言語,心里面是說不清的失望和傷心,她就這麼狠自己,狠到自己生命垂危也不肯來看自己嗎?終究是天意弄人還是他們真的無分。輕輕的閉上眼楮,劉瑾心里一片冰冷。
「娘,娘,玉蝶哥兒醒了,終于醒了。」
「真的,」
「真的,听說是路過咱村的神醫听聞咱村里有人得了瘟疫,去看了,這才救了玉蝶哥兒。」
「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桂花娘臉上也有了笑容。
桂花低下頭,沒人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手臂上的籃筐里,草藥靜靜的躺著,看來已經不需要了吧。「娘,我去趟縣城。」因為薛老神醫的幫忙,現在城里的人慢慢的好轉了起來,城門也開放了。
「花兒,娘陪你去。」桂花娘擔心閨女一人個出門不安全。
「沒事,娘,我只是去看看,不會出什麼事的。」聲音淡淡的,溫柔的看著娘親,示意娘親放心。
「那路上可要小心,天熱,帶上這草帽,小心曬傷了。」桂花娘拿出一頂農家的草帽給閨女細細的帶上。
桂花沒有理會兩個哥哥,獨自去了城里。傻蛋和二蛋想要說什麼,終究沒說出口,只能呆呆的看著妹妹獨自離開的身影。
「娘,俺們去下地了。」
桂花漫步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心情有些出奇的好,嘴角露出的笑意,仿佛春日的風微微帶絲涼意卻讓人很是舒服。路過劉家,不經意間扭頭向里面看去,院里的少女雙目含羞,溫柔的扶著旁邊俊逸的少年,少年臉上有著溫和的笑容,看著這一幕,桂花淡淡一笑,眼角卻有淚流出,轉身離開,絲毫沒有驚動里面溫馨的兩人。
手輕輕的模著眼角的淚水,桂花,這次你可否真的再無留戀了呢?柳枝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原主,你一心喜歡的人現在你還依然眷戀嗎?你是否可曾後悔過?
少女抬頭望向天邊的雲朵,心仿佛也漸漸遠去。也許真的是有緣也無份。
「誰來陪擁著滿載過多記憶的疲倦,重復著思戀……弱水三千,等到你的出現,萬般可憐,只因一廂情願。」(歌詞出自周傳雄《弱水三千》)
風輕輕的吹拂著少女的臉頰,也帶走少女心中最後的一絲眷戀,那是原主對這無法表達的愛意最後的思念如今也煙消雲散。願你只願來世你能幸福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