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依舊狂戀花 第十四章 游子思鄉意難平

作者 ︰ 夢盡夜滿月

「妹,怎麼樣」還沒等桂花回答,就看見二蛋朝著劉瑾的方向跑去,桂花心里酸酸的,到底誰才是他的家人呀,為何自家的兩個哥哥都如此疼愛這劉家小子。

「玉蝶哥兒,怎麼樣,傷還痛不。」二蛋將劉瑾全身看了個遍,氣色比前幾天好多了。

「沒事了,二哥,謝謝你。」

「謝啥,你沒事就好。」二蛋有些臉紅,對著劉瑾直傻笑,莫不是被劉家小子的美色迷惑了。劉瑾溫和的看著桂花,「花兒,考的怎麼樣。」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桂花只得點點頭,沒說話。劉瑾眼里含笑,沒有在意桂花不冷不熱的態度。

「玉蝶哥兒」听到有人叫自己,劉瑾回頭,見是王首富和狄直,二人臉上明顯是考完試後的輕松,

「我看著像你們倆,沒想到真是你們,哎,這幾天可悶死我了。」王首富不愛讀這些四書五經什麼的,看到卷上的考題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滿腦子全是漿糊,這會兒終于是解放了。

「桂花姑娘,這次的事多謝你們了,咱們一起走吧,家里派了一輛車,坐我們幾個綽綽有余。」王首富見到劉瑾臉上溫暖的笑容,心里踏實了不少。

「好,」沒等桂花回答,劉瑾已經先答應了,拉著桂花上了馬車。王家僕人趕著馬車來到他們居住的客棧。

「少爺,你們怎麼住這麼偏僻的地方。」王家的管家看著這家小客棧,里面到是干淨整潔,可是這里地處偏僻,一般人根本不願意住在這種地方。

「這里安靜清幽,是歇息的好地方,我看著卻是甚好。」店家听著這話很是感激,他們家境不寬裕,根本租不起城里那些寬敞的地方,只能找了這處小地方,雖然位置偏僻,但妻子收拾的很是溫馨干淨,可是還是很少有人住在這里,小店的收入也只能勉強夠一家人用的。

「沒錯,而且這家的手藝很是不錯,這飯菜很清爽可口。」听到自家少爺的話,管家這才住口,可是想到因為自己的關系,心里還是不好受。

「少爺,都是老奴的不是,若不是老奴,少爺也不會遇到這種事。」在回來的路上他听到路人議論紛紛,知道自家少爺出了事,心里很是自責。

「無礙,只是一點小事。對了,你家母親身體如何了?」

「托老爺和少爺的福,母親身體安好,只是很想念少爺你,母親還托我給少爺帶了些青州縣的特產,說讓少爺嘗嘗鮮。」

看著福伯拿出的一罐梅子,王首富很是高興,「我可是最愛吃這梅子了,酸酸甜甜的,多謝福伯。」

「少爺可是折煞老奴了,若不是少爺將馬車借給老奴回鄉看望母親,怎麼會出這種事,老奴無顏面對老爺啊。」老管家心里很是不安。

「福伯,您老好不容易才能歸鄉一次,就是爹在這也會這麼做的,再說我們也沒事,您就別放在心上了,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桂花安靜的吃著飯,看著這一家五口人,婦人臉上滿是知足。生活雖辛苦,但一家人其樂融融,這種安靜祥和的生活或許最是難得。

婦人臉上模樣讓桂花想起了現代的母親,自己的母親曾經也如婦人這般滿足,臉上都是幸福,但後來家里有了錢,父親時常不再歸家,母親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桂花看著心疼,可什麼忙也幫不上。

桂花和二蛋買了些特產,帶給家里的爹娘和哥哥嘗嘗,也順便捎了些好玩的小物件。

王首富他們看著自己手上空空入也,有些不好意思。也精心挑選了一些物品給家人捎回去,王首富還讓車夫也挑了幾件,錢自然是他出,惹的車夫很是感激,連連道謝。

出來一個多月,桂花其實真的很想念家鄉,想念家里的親人,這或許就是異鄉游子的思家之情吧。

那些遠離故土的游人又是以何種的思緒在遙遠的望著家鄉的方向默默傷懷。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詩出自唐代詩人王維《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好詩,這詩是出自何處。」狄直自幼對古詩佳句很是喜歡。

「這首詩是出自唐代大詩人,有「詩佛」之稱的王維的詩。」「唐代那是什麼樣的時代,我怎麼沒听過。」

「那是在君臣的共同努力之下,出現的一個政治清明、社會安定、文武興盛的治世局面,史稱「貞觀之治」。我也是在一本書中看到了。」

「竟有那樣一個時代,真真是令人仰慕。」這世上還有這麼多他們不知道的事,學海無涯,原來這就是夫子們所說的含義。

「吁,」車夫拉住馬車,車里的幾個人不察,一時向前仰去,「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劉瑾忙抱住桂花向前傾的身子,少女身上的清香讓劉瑾有些不自在。

「妹,沒事吧。」二蛋連忙看向妹妹,桂花點點頭,向劉瑾道謝,坐穩了身子。

「怎麼回事?」

「公子是外面有人把咱的馬車攔住了。」幾個少年面面相覷,這是官道,難道還有人打劫。

「沒事,別怕有我在。」劉瑾悄聲的在桂花耳邊低語,桂花有些不自在,她何時害怕了。「恩。」聲音很低,劉瑾淡淡一笑。

張大偉掀開簾布,「驚擾了幾位小哥,是在下的不是。我家老爺偶然听聞幾位小哥吟的詩,很是喜歡,希望幾位小哥下車一敘。」雖然說得客氣,但看這陣勢,是擺明了要幾個人必須過去。

劉瑾看著外面的馬車隨不奢華,但質地純正,一看就是達官貴人才買的起的,心下了然,「走吧。」拉著桂花的手下車。桂花皺了皺眉,想把手抽回來,奈何力量不夠,只得任由劉瑾牽著。

「幾位公子這邊請。」「老爺,小的把人請來了。」

「老夫離鄉多年,听聞你們吟頌的古詩,心有感慨,貿然驚擾了幾位,還望勿怪。」桂花悄悄地抬起頭,眼淚刷的流了出來,這人竟是像極了自己去世多年的姥爺。

姥爺在柳枝七歲那年去世,小小的柳枝看著蓋著白布的姥爺,只是隱約明白再也不會有雙粗糙的大手拉著自己的手,慈祥的問自己「今天去不去吃豆腐腦。」

柳枝小時候很喜歡那軟軟滑滑的豆腐腦,每次姥爺來看自己,總是領著小小的柳枝去街上吃那熱乎乎的豆腐腦。

「孩子,你怎麼了,莫不是老朽嚇壞了你。」老人聲音很是溫和,看著眼前的小女娃,眉清目秀,很是喜愛。

「只是想起了家中的祖父,也如您這般慈愛,很是想念,還望老者不怪。」

梅太傅听聞眼楮也有些淚意,「老爺,」旁邊的人趕忙提醒道,不由多看了這女娃一眼。

「你們可願意隨我一起出城,我看你們也想要出城的模樣。」

「吾等榮幸之至,只怕驚擾了長者。」狄直是這伙人中年齡中最大的,這會兒趕忙答道。

「無礙,老朽好久沒這麼開心了。」一行幾人只得上了老者的馬車,梅太傅特別讓桂花坐在自己旁邊,對這個娃兒他有一種說不清的疼愛,自己的孫兒也該是這麼大了吧。

「老朽听聞你們剛才吟頌的詩很是喜歡,可惜只隱約听見了一句,能否再念一遍。」

其他幾個人都看著桂花,他們也是第一次听到這首詩。如此淺顯易懂卻把游子的思鄉之情描寫的如此淋灕盡致。

梅太傅看向身邊最小的女娃兒,竟是這最小的娃兒吟的詩。

桂花將詩念了一遍,對盛唐大詩人王維,桂花心里全是仰慕,他的詩膾炙人口,流傳了幾千年,至今仍為百姓熟讀。

「好詩,果然是好詩。快,把我的筆墨拿來。」旁邊的人听聞,連忙將筆墨紙硯給老者擺好,下令讓馬車慢行,老者將詩工工整整的寫上,後面寫上了詩人王維的名諱。

「孩子,你們可還有其他的詩,一慰老朽的思鄉之情。」看著老者眼中的渴求,幾個人面面相覷,他們師從夫子,也不曾听聞這樣的佳句。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出自(唐。王維。《雜詩三首》)

老人听完眼中有些淚水,他想起自家門前的桂花樹,那是他離開時家中的母親親自栽種的,如今是否都長大了呢?

車上的人都沉默不語,老管家在一旁坐著默默地流著淚,不敢看任何人,這次歸家看到老母親雙眼含淚的看著自己,月兌口而出的「福兒」兩個字,讓他內心悲喜交加。打定主意要辭去這管家之職,這些年不曾回去,獨自一人在外漂泊,真的累了,他只想帶著妻兒一起歸家,侍奉母親頤養千年。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出自唐。王建。《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

老者听聞滿心惻然,離鄉多年,家中的一切是否安好,家中的老人身體是否還健朗,雖然一封封書信讓他得知家里平安,可是不曾親眼見到他心里亦是難安。

這會兒竟不顧車里還有其他人,痛哭了起來。「老爺,您要保重身體啊。」老僕人也是心中酸楚,多年未曾歸家,家中的妻子孩子是否怪自己心狠。

滿車的人都默默的不說話,老者擦干眼淚,心緒平靜了許多。「孩子,這個你拿著,就當老朽給孫女的心意。」

「老爺,你這是……」老僕看到老者將聖上御賜的金牌給了這個小娃,滿是大驚。

這令牌是聖上給老太傅的,憑著這令牌可以任意出入皇宮,這,這,怎麼能給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娃。

「老爺,此事萬萬不可啊。」

「此乃身外之物,老朽年事已高,這也用不上了,娃兒,這令牌你要細心保管,關鍵之時方可救你一命。」老者疼愛的看著桂花,他的兒子在戰場上丟了性命,他甚至連兒子最後一面也未曾見到。

「老者之賜,桂花銘記于心。」桂花沒有推辭老者的心意,雙手恭敬地接過來。

老者這才笑了出來,「好孩子,把剛才的詩給老朽念來,老朽要記下,讓著這些詩和詩人流傳百年。」桂花將詩朗朗的念來。

想著老者年事已高,桂花將隨身帶的桂花釀給了梅太傅。

「這是,」梅太傅聞著甚香,小酌一口,這是酒,但不似一般酒的辣辛,此酒很是清甜。

「這是桂花釀,雖然也是酒,但桂花釀健胃、活血、止渴、潤肺,對身體很是有益,很適合老人飲用。」

旁邊的老僕听說是酒,正要阻止,他家大人可是不能多喝酒,大人年紀大了,胃很是不好。

「這酒對身體真無礙。」老僕還是不放心,讓人找了隨身的大夫過來。

「老頭,這酒確如這位女女圭女圭所說,對身體很好。」老太醫聞著散發著清香的桂花釀,這酒真是香甜。

「娃兒,這酒是你家釀的。」老太醫對這桂花釀很是喜歡,也小酌了一口,連忙讓梅太傅給奪了過來。

「你這老頭,怎麼這麼小氣,我不過是喝了一口。」老太醫看著梅太傅。

「你還敢說我,就這麼一小壺,你要再喝幾口可不是沒了。」

「娃兒,這酒你還有沒。」老太醫看著桂花,語氣甚是和藹可親。

「我只隨身帶了一壺,如果老者喜歡,路過桂花縣時可派人來桂花鄉找桂花。」「好,好,到時我一定去。娃兒,你要記得多給老朽準備些這桂花釀。」

桂花點點頭,「你這老頭,又偷喝。」看著這個老友,梅太傅很是無奈。一車人看著這兩位長者,全都笑了出來。

桂花又將剩下的桂花茶全都給了老者,這桂花茶是怕自己在考試時睡過去,特意準備的,有清香提神的作用。

老太傅自是高興,趕忙讓人去泡了一壺,看著老太醫吹胡子瞪眼,將老友的茶自己端過來慢慢品嘗。

拜別了梅太傅等人,一行人駕車往家鄉走去。

「快看,到家了。」王首富等人很是開心,離家一個多月,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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