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使勁的抓住崖邊的藤條,濃濃的血腥味彌漫,真是命不該絕,桂花看著這塊畸形的石頭,沒想到關鍵時刻竟是這塊岩石救了自己一命。
天色漆黑,崖低寒風冷冽,緊緊的抓住藤蔓,不敢松手。好黑,周圍只能听見風的聲音,偶爾傳來的的嗚咽,是山野里野獸的叫聲。爹娘,哥哥,你們在哪里?劉瑾,桂花沉下眼眸,他現在應該在學院讀書吧,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救命啊,有人嗎,救命啊……」明明知道沒人回來,明明知道的,可是,還是希望有人能听見自己的聲音,還是希望能有人來救自己,桂花喊得嗓子沙啞了,漸漸的沒了聲音。好累,好疼,好困。
「啊,」桂花娘猛然驚醒,夢里兒子和女兒滿身是血,她甚至听到女兒淒厲的喊娘的聲音,「他爹,不好了,花兒他們出事了。」桂花娘嗚嗚的大哭起來,驚動了熟睡的桂花爹。
「他娘,大半夜的,你這是咋了,啥不好了,咱閨女他們只是去學府,那會出什麼事,你是做噩夢了,不都說夢是反的嗎,別擔心了,快些睡吧,明早還要下地干活。」
「乖,不哭,好孩子,不哭。」林招弟哄著哇哇大哭的孩子,一顆心怎麼也靜不下來,到底怎麼了,心里這麼不安,莫不是傻蛋他們出了事。想著眼中竟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
天還沒亮,林招弟抱著孩子來到婆婆家,「兒媳婦,你這是咋了,」
「爹,咱也去看看桂花行不,俺心里不安,俺……」林招弟說著流著眼淚,給桂花爹跪了下來。
「他爹,咱去看看,俺擔心閨女和兒子們,俺心里害怕。」桂花娘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媳婦,心里難受的幾乎讓她說出話來。
「咱這就去青州府看花兒他們,俺去村長家接牛車,你們等著俺。」柳大村忙跑著過去。
「好孩子,快點起來,別跪著了。」桂花娘心疼的看著兒媳婦,「娘,對不起。」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擔心他們,沒事,他們一定會沒事的,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他們。」不知道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兒媳婦。
「咱走。」林招弟扶起跪在地上的婆婆,桂花娘一個踉蹌差點跌在地上,「他娘,」桂花爹趕緊下車扶過妻子。
「他爹,快走,走快點,俺沒事。」桂花爹點點頭,「坐好。」使勁的抽了幾鞭,牛哞哞的向前跑去。
尉遲蕭月心疼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等自己帶人找到她時,她渾身是血的跪在懸崖邊上,一動不動,甚至自己給他說話,她也仿佛听不見一般,只是任由他帶著回來。
「大夫,她傷的如何?」
「失血過多,胳膊上的骨頭幾乎斷裂,可是要好好休養,不然這一輩子恐怕都會落下病根。」
「知道了,你盡管開藥就是,要療效最好的。」
「是,是。」尉遲蕭月看著床上的少女,眼里沒有一絲的光彩,仿佛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淵。
「花兒,」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桂花微微轉頭,看到滿臉是汗,一身的風塵的劉瑾,嘴動了動,想說話,可是喉嚨里一個字也不出來。
「花兒,花兒。」劉瑾闖進來,緊緊抱住桂花瘦弱的身子。
「劉瑾,你怎麼回來了。」虛弱沙啞的聲音如同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
「是以前的曹縣令找人動的手,劉瑾你不是很聰明嗎,你去告他們,把他們全都抓起來,全都殺死。」桂花精神上仿佛受了刺激,緊緊的抓著劉瑾的衣袖,聲音異常的冷漠。
「花兒,你冷靜點,那些人是曹縣的地痞流氓,縣令不會管的,就算告了官也是沒有用的。」劉瑾小心的握著桂花的手,耐心的解釋道。
猛然推開劉瑾,眼里只剩下恨意,「那你回來干什麼,看我死了沒不有,是不是很傷心,很失望,我竟然還活著。」桂花像瘋了一樣朝著劉瑾大喊。
「不是的,不是的這樣的,花兒你听我說……」
「滾開,既然你什麼到做不到,你回來做什麼,事到如今,你們劉家好了,幸福了,高興了,我們家得了報應。」
「滾,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你知不知道你這幅表情有多惡心,滾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看著劉瑾一動不動,眼前全都是哥哥的滿身是血的模樣,桂花掙扎的爬下床,「滾,我叫你滾開,听到沒。」死命的推著劉瑾,眼里全是恨意。
「我走,我走,花兒,你快去床上養傷好不好,我求求你。」劉瑾小心的扶著桂花,不讓她跌倒。
「別踫我,我不需要你們劉家人假惺惺。」劉瑾任由桂花辱罵,沒有再說話,眼神暗了下來,慢慢的退了出去。
「桂花,」尉遲蕭月看著眼前的頭散亂的女子,簡直像一個市井潑婦,再也看不出半點聰慧冷靜的模樣。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桂花不在說話,身子縮在角落里,仿佛受傷的小獸孤獨的舌忝舐著傷口。
尉遲蕭月沒有說話,悄悄的退了出去,關好門,眼里閃過悔意和內疚,如果自己再早些趕過去,如果自己沒有去參加好友的婚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