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這麼一嗓子吼出去,似乎激怒了另外三個鬼怪,他們同時嚎叫著撲了上來。
在他們眼中,王有才就一個人,還得護著個娘們,想撂倒他還不是很輕松點事兒?
孰料剛一近身,他們就意識到,他們想錯了。
王有才那黑不溜秋的拳頭,和四十四號的大腳丫子一旦動起來,他們真應付不了!
沒過兩個照面,他們三個,全都躺了。而且無一例外,胳膊腿兒全都月兌了臼。
可王有才顯然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抬腳照著**使勁兒踢,像踢球似的,把三人跟他們最先倒下的同伴踢到了一堆,然後繞著圈兒,一人兩腳,踢得那叫一個公平公正。
他邊踢邊罵︰「我特麼叫你們收費!叫你們放蛇!叫你們不敬業!」
他這會兒心里頭有點火大,好不容易帶著婆娘出來玩一回,本來挺開心的,可被這幫死要錢的混賬玩意兒楞給攪和了!
黃袍怪不露面也就罷了,還特麼敢要錢?
要錢也就算了,被拆穿了還敢公然報復?
這不是誠心跟他過不去麼?心里有火兒,他腳上的勁兒也就大了點,踢得四人嚎叫得驚天動地,名副其實的鬼哭狼嚎,或許是帶了魔音麥克之類的東西,那動靜,听著就人。
都沒踢上兩圈呢,有個鬼怪就受不了了,捂著**叫喚︰「大哥,大哥,別踢了,求你,別踢了!」
王有才還真停住了腳,掐腰喘了口氣︰「怎麼著,有啥話說!」
那鬼怪語帶哭腔︰「您錯怪我們了,我們,真的很敬業啊!」
他這話一出口,後邊就傳來噗嗤一聲嬌笑,卻是沈千雪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而她這一聲嬌笑,打破了游客們的沉默,過半的游客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本來黑暗陰森的空間里,氣氛詭異陰森,可這會兒居然充滿了歡樂。
雖然光線昏暗,但人們離戰場並不遠,剛才的一幕所有人都看了個清楚。
王有才把這幾個鬼怪撂倒之後,居然每一腳都是照準人家 溝子踢,再加上這幾個家伙扮相也著實夸張了點,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尤其狼狽,所有人都沒覺得有什麼血腥暴力,反而覺得很滑稽,活像在看話劇西游記。
事實上人們的笑聲里,也包含著對王有才的支持,有人甚至更直接,已經挑起了拇指。
剛才他踢翻聚寶盆,把路上的毒蛇一掃而空的時候,他們就對這個寧肯破壞規矩,也不舍一塊錢的吝嗇鬼,多少有了那麼點另眼相看的意思了,但還只是覺得這個人很古怪而已。
可他不但一個人把四個「鬼怪」給撂倒了,還只用了短短幾秒鐘的工夫,這樣的手段,就不只是古怪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要是他們中的哪一個,踫上這種情況,恐怕最少會被拖進暗處,挨頓狠揍吧。
要是女人,難免被人佔去不少便宜,踫上這種店大欺客的事情,哪個游客不來氣?
而王有才,不但沒吃虧,還反過頭把對方給收拾了一頓,也算替他們出了口氣,他們自然對王有才也高看了一眼,沒鼓掌喝彩都已經算是很給游樂場面子了。
「掃興!千雪,咱們改天再來怎麼樣?」王有才沒有再折騰那幾個鬼怪,但也沒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致。
這麼一折騰,氣氛全沒了,還有什麼凶險能嚇到沈千雪?
佔不到便宜,再繼續下去也沒勁。
沈千雪忍笑點頭,她非但沒有覺得王有才使用暴力有什麼不妥,反而很贊同他的做法。
她不是那種見不得打架的女人,佛語有雲,我佛慈悲亦懲惡。
王有才見她點頭,回頭踢了鬼怪一腳︰「去,把燈給我開嘍,然後帶我們出去!」
王有才留了個心眼,擔心黑燈瞎火的,這幾個家伙再搞什麼鬼,干脆讓他們先開燈。
四個鬼怪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明顯是領頭的,遲疑道︰「這……」
沒等他說完,王有才就一腳踢了過去︰「這特麼什麼這,趕緊的!」
「哎喲,好,您等等,牛精去開燈!」
沒過多久,空間四邊漸漸亮了起來,這種緩慢變亮的燈是為了保護人眼免受強光刺激。
燈一開,整個空間的秘密全都顯露在人們眼前。
這是個狹長高大的房間,四邊布滿了布景、燈具,草木、山石都是仿真的,天棚上各類架子、器械、電線整齊的排列,整體看起來就像個攝影棚。
而那四個被王有才修理的很慘的鬼怪,正是穿著道具服裝的員工,黑暗里看著頗為恐怖的服裝,燈下看,只覺滑稽,尤其是上邊印了不少腳印的情況下。
恐怖氣氛徹底沒了,其他游客也都意興索然,正準備跟王有才二人一起離開的時候,房間另一頭突然響起一個粗獷的男聲︰「攪了我們的局,打了我們的人,還想一走了之嗎?」
眾人轉頭看去,另一邊入口,一個身穿黃袍怪服裝,臉上畫著彩妝的男人走了進來。
此人身材十分高壯,接近一米九的個頭,可腦袋卻有點偏小,禿頭,粗壯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胳膊都快趕上普通人小腿粗了,一看就知道是個會兩下子的家伙。
他一出現,那四個鬼怪就像是見了親爹一樣,一瘸一拐的跑了上去︰「唉呀胡組長,你剛才去哪兒了,我們讓那小子給打慘了,是他逼我們開燈的,這可不能怪我們啊!」
胡組長抬手將湊上去的牛精給扒拉開︰「滾一邊去,除了吃你們還能干點啥,一群吃貨!」
即便在說話的時候,胡組長的目光也一直盯著王有才,很有點怕他開溜的意思。
王有才早就停住了腳,笑呵呵的看著他︰「不然怎麼著,你還想賠我點損失?」
胡組長狠叨叨的一笑,朝他走了過來︰「異想天開也不看看地方,這兒是我胡朗的地盤,在這兒鬧事的人,只有兩條路可走!」
微微一頓,他沉聲道︰「要麼進局子,要麼,進醫院!」
王有才忍不住有點想笑,這家伙的口氣,怎麼听都有一股混混的味道,不過瞅他這扮相,也有點走江湖打把勢賣藝的架勢,這個黃袍怪場景,應該是由他承包下來的。
王有才笑著看了一臉無奈的沈千雪一眼,看出她也沒興趣在此多留。
于是,他擺了擺手︰「算了吧,今個遇上我算你倒霉,憑你的能耐,還奈何不了我。我也沒工夫搭理你,開門,送我們出去。」
王有才本來以為,胡朗既然是出來混的,總有個眉眼高低,點一點他,他心里應該就能有點數了。
沒成想,這胡朗明明應該有點眼力,可卻實在太愛惜面子了,聞言居然惱了︰「別跟我裝犢子!」
他一把抓住身邊一顆手臂粗的假樹,猛一使勁兒, 吧聲中,樹竟被他硬生生給掰斷了!
他抄著樹干一指王有才︰「想走也行,跟我打一場,贏了我恭送你出門,輸了就進醫院住個十天半月,放心,醫藥費,我來出!」
他露了這麼一手,頓時讓在場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特麼是超人啊!
現代人有幾個見過這樣的場面,那手臂粗的樹干,常人別說是掰折嘍,就算拿斧子砍,也得砍一會兒,可在這家伙手上,就像掰筷子那麼容易。
最夸張的是,他特麼是單手啊,單手一掰就掰折了!
這要是換成人的胳膊、腿,豈不是連他一下都禁不住?
場中的所有人,幾乎清一色的呆滯,實實在在的被震住了,但隨即有人回過神來,高聲嚷道︰「你有沒有搞錯,想當眾行凶啊?我們可是游客,趕緊開門,再磨嘰我們就報警了!」
這一嗓子,頓時引來不少人的附和,場中頓時吵嚷成了一片。
眾人跟王有才是一個陣營,遇上這樣的事兒,自然同仇敵愾。
雖然所有人目睹了王有才動手的場面,可這會兒卻幾乎沒人看好他,那胡朗根本不是人!
連沈千雪都拉住了王有才的手,暗中握了握,雖然沒有說話,可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
然而,王有才卻沒有任何挪腳的意思,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濃了,不急不緩的說道︰「想打可以,不過,賭注得改一改!」
「好,怎麼改,你說!」
「簡單,你輸了,就磕頭認錯!」
全場一片嘩然,眾人實在看不出王有才有什麼把握能贏得了胡朗這樣的超人,見他居然一口答應下來,自然禁不住議論紛紛。
沈千雪更是秀眉微皺,以她的沉穩冷靜,心里也不免大感愕然,怎麼也想不通,王有才為什麼會答應這麼離譜的事情。
他的本事的確不錯,可是眼前這人,很明顯是個練武的人,王有才怎麼跟他打?
催眠術?還是他那缺德的按摩手段?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既然做出了決定,她都絕不會出面干涉,她相信他這麼做有他的道理,而且,事關男人的尊嚴,不是她應該干涉的事情。
而胡朗,听到磕頭認錯這四個字,臉色也不由一變,但顯然對自己信心很足︰「來吧,小兔崽子!」
王有才仔細看了看周遭,抽了跟一支兩指粗,兩米多長的竹竿,驟然發力,將竹竿折成了兩半,在手上微微一抖,竹竿發出嗡的一聲輕響。
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來吧,讓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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