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有才手里的竹竿,眾人全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胡朗手里那半截樹干,長足有兩米四五,粗如手臂,與王有才的竹竿相比,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玩意兒,他故意撿這麼個小竹竿,是存心惡心胡朗?
然而,胡朗本人,卻不敢對王有才有半點輕視。
王有才抖手折斷竹竿的爆發力,一點不比他掰折樹干差。
竹竿韌性驚人,想干脆利落的折斷它談何容易?
再看那竹竿的斷口處,整齊至極,連毛刺都不到一寸長,胡朗也心驚不已。
所以,即便王有才讓他先出手,听著很有那麼點調戲的意思,他也只好故作不知。
「小兔崽子!」
胡朗怒罵的同時,手里的樹干呼的一下橫掃,化作一道棕黑色扇面,帶著陣陣風雷之聲,朝著他的腰上而至,那狂暴的力量,甚至讓樹干的表皮紛紛崩裂,四散飛濺。
盡管人群早已經退開很遠,可看到這麼驚人的一掃,還是被嚇得驚呼出聲。
別說是個血肉之軀的人,就算是一尊石像,要是被他給掄上,恐怕也得攔腰碎裂吧?
但就在眾人驚呼的同時,王有才卻猛然閃身後撤。
那樹干的前端,幾乎是貼著他的肚皮掃了過去。
樹干剛剛掃過的一瞬間,王有才突然竄出,兩米多的距離,他只用了一步,手中竹竿一舉戳中了胡朗胸口正中央。
噗的一聲悶響,胡朗被戳得踉蹌後退,手里的樹干也把持不住,轟然砸中了另一側的假樹,爆起一團樹皮、木屑,四處飛濺,隨即月兌手。
電光火石的瞬間,王有才竹竿上揚,狠狠抽在他右邊頸側。
直到竹竿抽在筋肉上那啪嗒聲響起,胡朗的樹干才 當當落在地面。
樹干一陣亂跳,骨碌出很遠,而胡朗卻直挺挺的站在哪兒,沒有反擊,胸口中間的衣服破了個洞,鮮血飛快的滲了出來,浸透了黃袍。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響。
這一切,都在短短的兩三秒間發生,反應慢的人甚至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直到胡朗悄無聲息的栽倒在地,人們才驟然醒悟,這一架,居然已結束了!
之前,看胡朗那超人一樣的架勢,還有王有才那囂張的模樣,眾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以為這必然是一場惡斗,沒準兒要打上多久,打得多慘烈呢。
誰曾想,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居然就……
「完事兒了?」
「臥槽,這就打完了?」
「媽呀,死人了!」
驚呼聲轟然響起,人們一陣慌亂,嚇得紛紛往後退,都想離王有才遠一點,這家伙居然如此凶橫,這是他們事先怎麼也沒想到的!
本來眾人都不怎麼看好王有才,以為他贏的可能性不大呢,畢竟胡朗顯露出的強悍程度讓人驚嘆,簡直就像個超人一樣。
可這麼強悍的家伙,居然連王有才一下子都沒抗住就倒了?
王有才那根竹竿實在太恐怖了點,看起來平平常常的小伙子,沒想到手段這麼厲害!
最主要的是,他下手居然這麼狠,一下就把人給捅死了?
而此時,胡朗的四個屬下也從驚駭中回過神來,大叫大嚷著搶上前去查看胡朗的傷勢。
王有才淡淡的笑道︰「放心,沒死,就是暈過去了。」
他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看胡朗胸口中央那麼多血,他們還以為出人命了呢。
殊不知,王有才動手之前就已經算計清楚,手上的勁道拿捏得也極有分寸。
胡朗用那麼粗重的家伙打,就算他力氣再大,實力再高,下手也肯定快不起來,一棍子打不著人的話,想要收回去,肯定會有微微一頓的工夫。
王有才要的就是這一瞬間,他跟刀強學的,主要就是爆發力突進。
雖然還沒學到刀強那神出鬼沒的境地,但也比尋常練家子要快上許多。
他戳胡朗那一下,看著鮮血淋灕,其實只是皮肉傷,傷口是被竹竿的斷碴給扎的,雖然深了點,皮開肉綻的,卻沒傷到骨頭。
但胸口的羶中穴一旦被大力戳中,就會讓人氣息散亂,渾身沒勁兒,再強的人,也得疼上好一會兒才能緩過勁兒來,何況這麼狠戳,胡朗就算練過易筋經,也照樣白扯。
真正有用的是他那一抽,抽在動脈上,爆發的寸勁兒,讓胡朗暈了過去,卻沒被抽飛。
不過這樣的傷勢要是不送醫院,到也是件麻煩事兒,畢竟不是誰都像刀強那麼變態,中了槍自己裹上幾下就跟沒事兒人似的了。
「你們幾個把他送市第一醫院,到了那兒,自然會有人送醫藥費給他。」
王有才給四個鬼怪丟了句話,便不再理會他們。
對胡朗這個家伙他有點興趣,別的不說,就沖胡朗那一膀子怪力,也比魏小天他們幾個都強。正好刀強現在在醫院,讓刀強教教他,有可能的話,收為己用到也不錯。
四鬼怪雖然對王有才的話半信半疑,可沒人敢追要醫藥費,只好依言把胡朗往醫院送。
而王有才轉頭摟過沈千雪,帶著眾人跟在後邊,出了游樂場。
直到王有才給刀強打完電話,沈千雪還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始終一句話都沒說。
「想什麼呢?看你相公這麼威猛,心醉了?」王有才一邊開車,一邊逗她。
沈千雪不理他,沉默了片刻,才笑問︰「你的身手都是跟你干爹學的?」
「也偷了刀強的師,你問這個干啥?」
「想沒想過……收徒弟?」
王有才樂了︰「這個還真沒想過,你想學?女孩子家耍槍弄棒的多不淑女,有你相公在,還怕有人能欺負了你不成?再說了,你好像有師父吧?」
他自己說的話,不覺得怎麼樣,可耍槍弄棒這四個字,听在沈千雪耳中,卻讓她有點臉上發燙︰「我那是佛學師父,別的方面拜師她才不會干涉,你不想教我?」
王有才訝異的看了她一眼,見她居然一副認真的模樣,這反到讓他有點難以置信。
沈千雪的眼光高的很,怎麼會看上他這兩下子把式?
殊不知,沈千雪早就想跟他學催眠術了,只是她覺得,這種秘技任誰也不會輕易外傳,又怕他以為,她跟他走到一起是別有所圖,這才一直沒好意思開口。
可今天親眼看到他使棍,她真的有些把持不住了。
王有才與胡朗打斗時,她一直就在後邊,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那從容不迫的神態,動如靈貓般的身手,都看得她如痴如醉,而最後擊倒胡朗那抖手一抽,更是讓她驚慕不已。
把胡朗活活抽暈,而身子居然沒有一點傾側的意思,運勁之巧,得達到什麼程度?
她沒練過武術,但射獵頗廣,眼力又極強,這里的巧妙,她看得很清楚。
竹竿送出勁力的同時,必然還要有一股回抽的勁道,而且這兩股力,大小必須完全相同,哪怕相差一分一毫,胡朗不是左栽就是會右倒,哪能達到讓對方明明昏了,還站在哪兒不倒的程度?
自看到之後她就一直在考慮,要不要跟他開這個口。
很顯然,最終她還是沒忍住。
「只是不想讓你遭那份兒罪,打狗棍學起來挺費勁的,女孩子耍起來也未必好看。」他微笑著回應,但眼神卻怎麼看都有點不正經,不住往她腰身胸脯上瞟。
嘴上他在拒絕,可心里卻願意的很。
師父教徒弟,自然得手把手的教,摟摟抱抱那都不算啥,就說下腰吧,他得正面摟著她的腰,讓她彎身後仰到手撐地才行,想想那親密的姿勢,他忍不住砰然心動。
老話說,師命不可違,到那時,他想讓她擺什麼姿勢,她就得擺什麼姿勢。
而且身子練軟了,在床上擺姿勢豈不更美?
沈千雪被他那眼神兒一瞧,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卻只是咬唇輕笑了一下︰「你要是真不願意就算了,大不了我找別人教。」
王有才聞言手一哆嗦,車都跟著一晃︰「別,那還是我教你好了,上別人那兒學不還得花錢嘛,又不見得誠心教你。不過想拜我為師,拜師之禮,可不能馬虎了,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
沈千雪目的達成,心里高興的很︰「尊師重道是應該的,你說怎麼辦,回頭我安排。」
王有才嘿嘿一笑,管她是不是隨口一說,真學了又能不能堅持下去,他先嘗嘗甜頭再做計較︰「不急,我先去醫院一趟,看看能不能把那個胡朗,挖到我哪兒當保安。」
這話讓沈千雪一怔,緊接著笑看著他︰「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主動給人掏醫藥費的人,你什麼時候開始打這個主意的?」
「撞見他的時候啊,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嘛,這種門神一樣的家伙,不當保安多可惜?」
王有才說得理直氣壯,听的沈千雪笑意盈盈。
他開車先把沈千雪送回了賓館,轉頭就到了醫院,此時已經是晚上了,他來到姚心雨的房間,刀強卻沒守在門外,他敲了敲門,里邊傳來姚心雨略帶慌亂的聲音︰「啊,刀大哥你先等等,我馬上就來。」
王有才忍不住貼在磨砂窗子上往里瞅了一眼,只是隱約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這小丫頭是把他當刀強了,也不知道在里邊干啥呢,慌什麼?
「是我,你王大哥,心雨,你干啥呢!」
他一開口,里邊居然一陣靜默,持續了有數秒鐘後,一連串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姚心雨竟也不用他等了,直接上來把門開了個縫。
不等他推門,姚心雨卻又快步溜了回去︰「你進來吧,別忘了把門反鎖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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