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雅酒樓。
家里的家庭聚會地點一直以來都是在這里的,林希推開透明的旋轉玻璃門熟門熟路的往二樓走去,端著托盤的服務生非常有禮貌的走過去,露出剛剛好的微笑詢問她︰「小姐,請問你這是找人呢?還是用餐?」
停下腳步,林希第一件做的事情不是回答那個服務生的詢問,抬頭往對面的水晶柱子上瞧了眼自己的樣子,清湯掛面的長直發,額頭上還貼著白色的紗布,上身穿著一件牛仔襯衫,是白色的鉛筆褲,跟周圍穿著不是小禮服就是滿身名牌的人對比起來,嗯,確實是一個窮***絲和高富帥的強烈對比,難怪連個服務生都能這麼比她***。
「你說呢?」回過頭看著眼里還帶著******luo輕蔑的服務生,林希淡淡的把這個問題丟給他。
「這」服務生的笑容僵在臉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點雅是s市最高級的酒樓,能進這里的人不是高官政要就是有頭有臉的人,盡管眼前這人的穿著實在是有失優雅,但是還是那一句話,顧客就是上帝,畢竟一般人是根本進不了點雅的,就是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一般人那她背後止不定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主,得罪不得啊,所以服務生就這麼很悲催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好在長得胖胖的總經理在這關頭從天而降了
「哎喲,林二小姐,你終于來了,林總他們都在上面等著你呢!」胖胖的酒樓總經理一邊獻媚的笑著,一邊拿綠豆眼剜著新來的服務生。
林希涼涼的說了一句︰「吳經理,這個服務生真是個有眼見力的人。」然後抬腳走上二樓的中間,恨恨的嘀咕道︰「瞎了他的狗眼!」聲音不大不小,下面的吳經理、服務生听得清楚。
吳經理、服務生淚奔
今天因著是林家每年一次的家庭聚會,點雅的二樓全場被林敬北包了下來,林希上去的時候二樓上的所有人都坐在位子上嬉笑著推杯換盞,不管心里有著怎樣的計算或是什麼不痛快通通都變成溫暖人心的微笑示人,那些陰暗惡心人的計算,不可告人的小秘密都只適合在暗地里肆虐生長,瘋狂反擊。
呵,人的**都是永無止盡的,林氏集團這幾年來在林敬北的打理下漸漸地從一具毫無用處的空殼子公司獨霸s市企業界的第一位置,原先漸行漸遠的林家親戚就是在這個時候打著「親人」的名號時不時讓林敬北給予特殊的幫助。
可笑嗎?悲哀嗎?現實嗎?當你流離失所的時候所有人遠離你,當你風光無限,萬眾矚目的時候所有人巴結你,這是恆古不變的定理,我們需要習慣,我們要小心翼翼,勉于受傷。
「呀,姐姐你怎麼才來啊?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哎呀,希希來了啊!」
「這孩子怎麼穿成這樣子喲!」
豪華的空間,精致的食物,一群虛偽的人,林希使勁睜大著眼楮緩緩的,朝著那一大群人看過去,虛情假意的林家親戚,眼里有著憤怒的葉素素,驕傲的林姍,居然連楚寧遠也來了,既然如此,那就讓大家一起來看她的笑話吧,她早就不在乎了。
「希希,你頭怎麼了?」林敬北坐在主位上,看著她的眼里是真的有疼愛和擔憂的,在沒有記起一些事情以前,林希想︰「其他人虛偽不虛偽,對她好或不好都無所謂,他是最愛的她的人,只要他對她好就好了」可是當這些好通通都變成一個叫做愧疚的名詞時,林希懂了,其實最殘忍的人是他,是林敬北!
「爸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林希模著額頭,無視于所有人各異的表情,走到那張長長的桌子上,定定的看著主位上的林敬北
「什麼問題?」林敬北把玩著手里的酒杯,心,隱隱的不安。
「為什麼?當初為什麼沒來找我們?」
很莫名的一句話,坐在位子上的葉素素卻當場色變,拿在手里的酒杯直直地摔在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破碎刺耳的聲音,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都想起來了!」林敬北疲憊的閉著眼,陳述著一個肯定句,這麼多年來他也累了,腦海里總是想起過往的一幕幕。
「爸爸,我是不是忘記什麼了?為什麼我總是會夢見奇怪的夢呢?」
「爸爸,我夢見血了,好多好多的血,嗚嗚,她死了,她死了」
「希希,告訴爸爸,誰死了?」那時,他看著哭的驚天動地的女兒一面心疼著一面又是害怕著她想起了什麼
林希只抱著腦袋哭得撕心裂肺,不斷的搖著頭︰「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誰,可是我很傷心,爸爸我很傷心,她死了!」
「你們一直不肯告訴我的事情其實就是這個吧,我的親生媽媽十年前就死了!」死死的看著林敬北,昔日里對他的崇拜與任性的胡鬧此刻只有滿滿的恨意︰「你知道她為什麼死了嗎?爸爸,她生病了,病得神志不清,她一直說要看你最後一眼,可是他們不讓媽媽去,他們說媽媽精神有問題!」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林希像個瘋子一樣死盯著林敬北,一字一句的喃喃著︰「後來,有一天她跑出去了,迎面而來的一輛大貨車把她撞得好遠啊,好多好多血染在馬路上,好多好多血啊,爸爸,你看到了嗎?好多好多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