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加霜
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其名蘇曉曉。
今天端木成飛特殊的沒有和林楚峰在二樓玩游戲,反倒是翹著二郎腿看起了蘇曉曉打掃衛生。
隨意的將手中的煙灰,輕輕的彈進了茶幾上的煙灰缸。今天的蘇曉曉看起來好像有些萎靡不振,泛黃的黑眼圈里布滿了血絲,好像一夜沒睡。而頭發也有些凌亂,發卡別在了耳旁。散落在臉龐上的發有一種淒美的感覺。屋外的涼風襲來,帶著一股夏末的寂寥。
她怎麼了?昨晚哭了嗎?是不是自己對她太過于嚴厲了?
端木成飛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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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蟬還未學會寂靜,深夜的它們依舊在燈下撕心裂肺的哭喊著。銀色的月華透過窗戶顯得越發的冰冷,蘇曉曉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醫院的走廊上一片死寂,急診室的紅燈終于還是暗了下來。
「哪一位是蘇文君的親屬,哪一位是的?」
白色的門被輕輕的打開,一位穿著大褂的醫生從急診室走了出來。
「呃,是我!」
蘇曉曉趕忙站了起來,醫生的表情不是那麼自然,頓時一絲寒意從心中升了起來。情況恐怕不妙!
「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只不過要想完全治療還是需要換腎,您一開始交的押金已經用完了。如果在明天中午十二點還續不上費用的話,那麼你只有帶著她離開醫院!」
「費用是多少?我媽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只有換腎?我的行不行?」
蘇曉曉一滯,好像心都要碎了。腦袋瞬間如同炸裂開來,無法思緒。耳畔嗡嗡作響,眼前一個勁的發黑。就連站著好像也困難起來,呼吸也好像有些梗塞。
醫生緩緩的伸出一個巴掌,嘴角輕動。
「五十萬,你可以先交住院費。至于你的腎合不合適還說不定,我們需要驗血化驗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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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說不說呢,我怎麼才能開口啊!機械的擦著已經洗過三遍的瓷碗,眼神有些呆滯。
蘇曉曉的手有些發軟,為什麼自己的血型和媽的配不上,為什麼……
端木成飛自從早上開始就坐在那兒,現在已經十點了,而自己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喂,那個蘇啥。給我弄杯甜橙,放些咖啡。」
「恩!」
蘇曉曉點了點頭,將飲料放在了桌前。
「咖啡少了,味道不夠純!」
「恩!」
「咖啡多了,味道太重了!」
「恩!」
她是怎麼了?無論自己如何挑剔蘇曉曉都沒有怨言,甚至昨天的那種小動作也沒再出現了。端木成飛看著不停忙碌的女孩,心里生出一股疑問。
「喂,你有心事嗎?」
端木成飛把被子放在桌前,把玩著一旁的煙盒。可是看見蘇曉曉默默的搖了搖頭,隨手又將煙盒丟在了一邊。她再隱瞞,她根本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
忽然有些心痛,面前的這個女孩實在太過堅強。堅強的讓人忍不住想憐惜。什麼事情都默默的藏在心里,獨自一個人去承擔麼!
「我想……」
蘇曉曉放下正在洗漱的碗筷,看向了端木成飛。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卻又咽了回去。找一個認識不足兩天的人借錢還是有些難以啟齒,實在開不了口。何況五十萬,那並不是一筆小數目!
端木成飛輕挑左眉,將高高翹起的腿放了下來,這個女孩到底想說什麼。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蘇曉曉的身邊。趁對方還未反應一只大手瞬間溫柔的挑起她的下巴,白齒微動。
「你想要什麼?是我嗎?」
「不,不是的!」
蘇曉曉後退了一步,身後的碗櫃擋住自己的退路。淡淡的煙草香味從他身上飄過來,混著一絲男人特有的氣味,有些神魂迷亂。一張臉瞬間變得通紅,想躲卻又躲不開。那只手好像異常的溫暖,一直蔓延到自己的心扉里。別下腦袋,不去看他。
「那你想要什麼?」
端木成飛輕輕的揚起唇角,看著面前的這位可人兒。原來她害羞的樣子也是一樣可愛,真是迷人呢!
「我……」
蘇曉曉別過頭去,那不含半點雜色的眸子晶瑩剔透,高挺的鼻梁仿佛玉琢一般。端木成飛微帶著笑意,想看她怎樣回答。
「說啊!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頓時右手又向上輕抬了一分,蘇曉曉那張欲嬌還羞的臉頓時無路可逃,完整的呈現在端木成飛的眼前。
「我想找你借五十萬,我母親生病了。是尿毒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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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好一點了沒有?」
蘇曉曉靠著病床前,小聲的問著。輕輕的擦去了母親額頭上因為疼痛而流出的冷汗,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腎髒,只有做透析。
「曉曉,我對不起你!」
蘇文君握住蘇曉曉放在額頭上的手,有些哽咽。自從十六年前他父親一走了之之後,女兒就異常的乖巧,再也沒有讓自己操過心。看著從筋脈緩緩流出的血液,她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那些治療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你哪來那麼多的錢?」
蘇曉曉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的生疼,母親的那雙眼楮卻是越發的憔悴。抬頭望去,女兒的身邊居然還有一個男人。一身不修邊幅的休閑衫,一臉玩世不恭的表情,卻是一雙清澈的眸子。
「他是?」
「我的老……」
「伯母,您好。我是她的男朋友!」
就在蘇曉曉還沒說完,端木成飛已經搶先開口。可是蘇文君這位機警的老人已經從自己女兒的表情中發現一些倪端,似乎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呢。露出勉強的笑容,對著端木成飛點了點頭。一張干別的嘴唇張開後又緩緩閉合,有些欲言欲止。
「伯母,你和曉曉先聊會,我還有事。」
聰明的端木成飛朝兩人點了點頭,悄悄的走出病房。偌大的病房內豪華的設置不言而喻,僅有的一張床鋪也表明了這間屋子不是一般人可以住得起,至少也不是向蘇文君這樣的人住得起。
「錢,是他給的嗎?他有對你做過什麼了嗎?」
蘇文君有些哽咽,剛才那位男孩看起來不像是壞人,能為自己這麼一個老太婆出這麼多錢恐怕也不是一般的關系。難道蘇曉曉她……
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蘇文君的眼眶中已經充滿淚水。難道她真的為了自己出賣了**……
「媽,你別亂想。他真的是我的男朋友,我們什麼都沒有!」
蘇曉曉有些委屈,怎麼老媽這麼喜歡胡思亂想。輕輕的蘇文君的手放在床沿,把被子慢慢的蓋上。為了不讓她胡亂猜,也只能這麼說了。
「曉曉,真的希望是那樣!如果……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蘇文君也沒有在追問,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偷偷的擦去眼角的淚水。這些年蘇曉曉也長大了,當年終日哭著要爸爸的小女孩已經學會了堅強。原本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好人家,快快樂樂的過完這一生,可是……自己卻這麼不爭氣!
看著熟睡的母親,蘇曉曉有些心痛。這些年全靠她含辛茹苦的撫養自己,那日漸斑白的發鬢,那布滿臉龐的皺紋,那一雙粗糙而又溫暖的手。只要她能活下來,自己就是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媽,我愛你!」
輕輕的吻上額頭,母親的面孔是那麼的安詳,那麼的平靜。至少對于她來說,此刻是幸福的!
病房里的一片白色讓人覺得很是壓抑,蘇曉曉跟在端木成飛的身後不言不語。走廊終點的那一絀陽光竟是這麼刺眼,刺得眼楮生疼,忍不住想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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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花園96號
蘇曉曉看著面前如同賣身契般的合同,有些顫抖無言。五十萬的醫療費恐怕自己這輩子也無法籌集,而對于端木成飛來說卻只是一個小數目。黑色的水筆擱在一邊,蘇曉曉拿起來又緩緩放了下去。
「還有一個小時,你可要想好了!」
端木成飛自從把合同放在桌上後,就一直盯著不曾停下的時鐘提醒著自己。而合同里的內容自己一點也沒有看進去。
「你只要在這里做三十年的佣人就可以了,那可是五十萬啊!」
三十年,一輩子的青春真的就要在這里丟下麼!可是母親還在醫院,若不能夠在一個小時內交齊住院費的話,那些鐵石心腸的醫生一定話把媽給趕出來。
也不過是三十年,或許一眨眼也就這麼過去了。
「三十年啊!」
蘇曉曉的眼楮有些紅潤,顫抖的拿起筆在一旁簽下︰蘇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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