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奇妙的發怒
離別水,冰以泠
落木舞,百日愁腸幕,已作情絲千萬縷
曉風岸,楊柳依依,不留余年
未曾不願過
持子縴縴手,與己度白頭
千秋索,思戀緊緊,唯恐斷腸
杯中清濁酒,還未入,淚先成——端木成飛
自從昨天端木成飛幫自己墊過醫藥費之後,似乎那些折騰也就變得越來越變本加厲了。而且那些命令就好像是惡意的刁難蘇曉曉,好像他就是以此為快樂,也似乎一直樂此不疲。
「喂,那個蘇啥!你為什麼把我的一樓掃的這麼干淨,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蘇曉曉放下手中的掃帚,恨不得把簸箕狠狠的拍在他的腦袋上。難道他沒有看見這一樓髒的都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了,而他竟然能夠住下並且習慣下來。
「對不起,主人。您放心,我馬上會把您的髒衣服一件一件的鋪到地上,包管讓您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習慣了對方的刁難之後,蘇曉曉總是能很快的找到應對的方法,並且讓他無法回答。
「算了,你還是把我的那些衣服洗一下吧。還有記得林楚峰的那件要快點,不然他馬上就會沒有衣服穿了。」
端木成飛放下翹在膝蓋上的二郎腿,緩緩的走上了二樓。看了一下時間,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林楚峰也快來了。蘇曉曉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把垃圾裝在了袋子里。
「如果你還有空的話,順便幫忙打掃一下林楚峰的那間屋子!」
「為什麼?」
蘇曉曉有些郁悶,難道真的自己這剩下的三十年都要听從這個富二代的命令了嗎?為什麼僅僅打掃這間屋子還不夠,還要幫林楚峰去打理?
「沒有為什麼?合同上就是這麼寫的,我所有合理的命令你都必須遵循。還有,你要記得不許再問為什麼?」
端木成飛得意的抖著手上的合同,嬉皮笑臉的對著蘇曉曉。那黑紙白字上寫的清清楚楚,再怎麼想反悔也沒有用了。早知道就應該仔細看一下好了,蘇曉曉有些懊惱。垃圾桶里不知道何時又被塞滿了,一股臭氣燻天的氣味。
「去開門,有人在敲門!」
端木成飛喊了一下有些走神的蘇曉曉,徑直的走上了二樓。已經恢復原本面貌的一樓竟然是這樣的豪華,緋色的吊燈掛在天花板上。灰色的沙發前擺著一只咖啡色的茶幾,牆面上的壁紙也很是好看呢,是一些很是可愛卡通的人物,沒有想到一個大男孩居然會喜歡這些。
樓上又傳來了狼哭鬼嚎般的喊聲,這兩個愛玩的大男孩一玩就是一整天,甚至這在一天的時間都可以不吃飯,不下樓。而房間里的家具看起來也都是一些奢華品,讓她這種窮人有些望塵莫及。物架上擺放了一些古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贗品。
「蘇啥,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我問道了焦味!」
「糟了,我煲的粥!」
蘇曉曉一驚,只顧打量著屋子竟然忘了廚房中稀粥。掀開了鍋蓋,里面的白米泛著褐色。癟了癟嘴巴,丟了兩根蒜頭進去。生蒜頭是可以將糊味吸收掉的,這些生活的小常識是跟母親學到的。
端著托盤,將中午的飯菜放在了兩人的面前。誰知道端木成飛只是瞅了一眼,又將頭給別了過去。
「我不是說中午要喝粥,為什麼變成了干飯?」
蘇曉曉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忘了,等到她發現的時候粥里的水已經被熬干了。而兩人催的又太緊,為由不得已才端了上來。
「好了,你下去吧!」
端木成飛忽然有些厭惡,抬起頭掃了一眼蘇曉曉,抿緊的嘴巴又合上了。為什麼她和她長得那麼相似,為什麼她們都是一樣的堅強,為什麼都是一樣的倔強。
「想她了嗎?」
林楚峰發覺端木成飛的語氣忽然變冷,有些呆滯。這種情況是自己預料不到的,他原本以為和她長相相似的蘇曉曉會很得端木成飛的喜歡。而事實也是這樣!可是現在的事情又似乎變了一些,他在壓抑自己的情感。
「沒有!我討厭女人!」
端木成飛听見林楚峰的疑問,猛然怒了起來。將手的游戲把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腳踹開桌上的銀盤。盛著米飯的瓷碗掉在地板上,碎裂的瓦片散落一地。
「你別這樣,我知道你……」
林楚峰眉頭一皺,端木成飛好久沒有這麼失態過了,一向溫文爾雅的他竟然也會有這麼瘋狂的一面。輕輕的拍了一下雙眼發紅的朋友,剛開口就被一拳頭砸回了肚子里。
「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
一拳捶倒了林楚峰的端木成飛並沒有解氣,又是一拳頭咂向了茶幾。
嘩啦啦
鋼制的玻璃竟在憤怒的拳頭下服軟,整個房間一片狼藉!
「你給我清醒些,她已經死了,永遠的死了!」
林楚峰按住發狂的端木成飛狠狠的給了他兩個耳光,額前的發遮住晶瑩的眸子,深藏在心中的痛順著淚水緩緩流出。
「蘇曉曉,上來!把這里打掃一下!」
蘇曉曉一直躲在門外,早在听見樓上動靜的時候她就在門外。可是她沒有勇氣推門進去,直到他們喊到自己的名字。而從兩人的話中听見了一些倪,原來端木成飛一直這麼使喚自己是因為另一個人的關系。
「啊,你流血了!」
進門後的蘇曉曉一眼就看見了端木成飛手上的傷痕,白皙的手掌上還插著破碎的玻璃。血水順著手掌的脈絡緩緩流下,狠狠的打在地面像是斷了線的淚水。慌忙的撕開裙角扯下一塊布條。忽然想起她的手上還有些陷進去了玻璃渣子,又慌忙轉身去找鑷子。
「你干什麼?」
端木成飛看著因為擔心而面色顯得蒼白的蘇曉曉,話語突然冷了起來。那聲音好像是來自九寒天,不帶一絲溫度,讓人听著不寒而栗。蘇曉曉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端木成飛卻猛地站了起來。
「讓你打掃一下你沒有听見嗎?你不要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樣!」
你喜歡我?你這樣是你喜歡我?你為什麼要喜歡我?你見到我才不過兩天!
蘇曉曉的淚水順著臉龐劃過,滴在不停忙碌的手上。微粉的指甲輕輕的顫動著,為什麼別人的罪過需要我來承擔。努力的眨了眨眼,讓留戀睫毛的淚水快點蒸發。帶著一絲笑容,迅速的轉過身子。
「是的,主人。您先消消氣,我來給你包扎一下!」
林楚峰把端木成飛重新按回了床上,摟住他的肩膀不讓他有機會突然發作。端木成飛抿緊了嘴唇,看著小心翼翼的蘇曉曉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望向了站在一旁的林楚峰,一股愧疚從心底升起。
「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
端木成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了幾個字。蘇曉曉的手猛然一顫,端木成飛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曉曉並不奢望那三個字,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對方是有錢的富二代,而自己只是一個落魄的窮人子女。只要能讓自己的母親好起來,只要能有一口飯吃,什麼罪都可以遭受。
當生活變成苦難的時候,那麼就不是你在享受生活,而是變成生活在享受你!
默默的搖了搖頭,拿出掃帚將玻璃一點一點的掃進簸箕里。斑駁的碎片將自己的影子映的支離破碎,嘩啦啦的作響。紫色的窗簾輕輕的舞動,風吹走干涸的淚水遠去紛飛,沾滿血色的玻璃混上白色的米飯,竟然讓人有些異常的作嘔。
「你先下去吧,把午飯從做一份!」
為了避免端木成飛的尷尬,林楚峰讓已經打掃完畢的蘇曉曉趕緊下樓。
我是分隔線
攪著鍋里的稀粥,蘇曉曉陷入了沉默。端木成飛說他喜歡自己,這是為什麼!飯鍋里不停冒著的氣泡像是她那顆混亂的心,煩躁而又不安。樓上不知何時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難道男人都是這樣沒心沒肺嗎?這就樣的用語言傷害了一個人,再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難道有錢就可以擁有一切嗎?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命運嗎?
啪
破碎的氣泡帶著滾燙的液體打在了手上,蘇曉曉一滯。看著漸漸泛紅的手背,輕輕的擦去手上的飯粒。好像有些麻木了呢!
窗外的鳥兒為什麼會那麼的自由自在,難道它們感覺不到悲傷。透過悄悄步來的秋天,就連樹葉也染了一絲寂寥。干癟的脈絡隨著微風輕輕的抖動著,仿佛抹不去的傷害。錦瑟花園的小屋卻好像童話中的糖果屋,甜美而又讓人無法期待,又像是倒影在水面上的波板糖,隨著蕩漾的水面遠去紛飛。但是蘇曉曉卻在這里找不到她所謂的幸福,而她只能在這里慢慢的看著自己的青春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