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一眸 心悅誠服

作者 ︰ 北墨凌

這天,萬里無雲,陽光正好。山清水秀之中,湖畔早已經等著一個人,不遠處是一干看熱鬧捧場的觀眾們。龍皓邁著步子,衣袖蹁躚而來,如詩如畫映入眾人眼中,一旁眾人竟有痴呆之態。

林炫輕咳了一聲說︰「龍皓,你這麼晚才來,是怕了嗎?」

「說什麼廢話啊。」龍皓找了個地方安穩坐下。

林炫見挑釁不成,只得在龍皓對面坐下,兩人之間雖隔得不遠,卻風起雲涌。

林炫撥動琴弦,一曲琴聲著實淡雅,江離說︰「第一回見他如此認真。」

風亦暄雙手抱胸笑道︰「我怎麼記得去年他去給京城第一花魁獻曲時就是這一首。」

江離低聲說︰「還是求我好些日子,學了快半個月了,難得他還記得,琴聲里還有些韻味,騙騙新手還行,在老一輩面前就是被打的水準。」

兩人說著不禁淺笑起來。

一曲終了,龍皓皺了皺眉頭,林炫卻自個得意,還朝給他捧場的學子們抱了抱拳。龍皓試了試音,然後十指在琴弦上跳動。

風亦暄等人正瞅著前方鎮定自若的龍皓,風亦暄突覺身旁多了個人,一股熟悉的香味讓他詫然地回首︰「小奕?」

龍小奕朝他笑了笑,周圍人立刻垂涎著將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風亦暄看著身旁人如花的容顏,心里一動說︰「你來給龍兄加油。」

「是啊,總得有人給他鼓鼓掌吧。」

四周人頓時喧囂起來,各個摩拳擦掌叫著︰「龍皓,我們看好你,加油啊!」

林炫大跌眼眶,差點滾落進湖中。

「龍兄挺自信的。」風亦暄說。

龍小奕眼眸里有淡淡狡黠一閃而過,她說過她要玩些自然的小伎倆,因此,昨晚她告別風亦暄後縱身躍上了天庭,天庭守衛認得她,玉帝的干女兒。于是守衛恭恭敬敬地將她迎進去,龍小奕剛走兩步就遇上太白金星,太白滿頭滿須都是銀白色,此時的他正要給玉帝送藥,他看著龍小奕笑問︰「龍三公主,急急忙忙去哪啊?」

「找嫦娥姐姐去。」龍小奕沒走幾步回頭忙說︰「老君待會見到我干爹幫我問聲好,改日再去給他老人家請安。」

龍小奕和太白匆匆告別,直奔廣寒宮。

廣寒宮一向清冷,兔女穿著素白衣裙拿著掃帚在掃月桂落下的葉片。

龍小奕從牆外一躍而入,隨之而來的清風卷起那掃好的堆堆葉片,庭院再次凌亂,兔女不滿地叫道︰「龍三,你每回來都要破壞人家的勞動成果嗎?」

「對不起啦,兔兔。」

嫦娥听見院落有人說話,連忙走了出來,白色小襖配著清花紋路的長裙,顯得身材格外修長婀娜。嫦娥是天界公認的you物,她的美和龍小奕雖都堪稱一絕,但是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天上月。嫦娥的美麗帶著一些寒意,眉宇間是過多的憂傷和感懷。

「三兒,好久不見。」嫦娥見到龍小奕很是開心,兩人拉著手快步走進殿。

兔女給兩人端上茶水點心,撇著嘴說︰「龍三,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這是因何而來?」

「自然是有事,嫦娥姐姐,你把兔兔借我一日如何?」

「我不去。」兔女直白的拒絕。

「那我可就丟人丟大發了。」龍小奕說著連連哀嘆。

嫦娥擔憂地問︰「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感覺挺嚴重的?」

「說來話長,兔兔,我的自尊可都賭在這上面了,你可得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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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著,一旁的江離緊緊拽住風亦暄的衣袖,模樣著實驚喜︰「暄,是《廣陵散》啊!」

一曲《廣陵散》讓全場訝然。

風亦暄說︰「真想不到,龍兄竟如此深藏不漏。」

龍小奕說︰「我哥一向太謙虛了。」心里卻暗自嘀咕︰「兔兔,跟他比,你怎麼如此較真起來了。」

不知司馬先生什麼時候出現在人群里,他高呼︰「等到了,終于等到了,龍皓同學,我決定收你為正式的入室大弟子!你有如此天賦,在我這里一定會成才成器,一定會成為京城第一金牌樂師的!!!」

龍小奕輕嘆了一聲,心說︰「誰把司馬先生請來了,這可如何得了?」

第一場比賽,可想而知,林炫輸得那叫一個天壤之別。第二場比賽前,林炫狠狠道︰「我今個先說下這第二場比賽的規矩。」

龍皓聳聳肩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應該知道,蹴鞠這件事吧就是團體賽,明天上午前把各自隊伍組成好,每隊十人。」

這當然不是件易事,自然是對龍小奕來說。書院學子們礙于林炫的權勢,無人敢沾染這趟渾水。

逍遙客和白慕秋正在竹屋外品茗,見龍小奕箭一般奔回屋,半晌才面面相覷起來。

「我說逍遙大叔,龍皓和林炫的比賽,你不擔心嗎?」白慕秋隨口一問。

逍遙客笑而不答。

第二天,山下的蹴鞠場,四周綠樹成蔭,場內綠草茵茵。

當林炫等人穿著白色寬衫,腰系紅色錦帶,雄赳赳前來時,只見龍皓獨自一人雙手叉腰,一腳踩在蹴鞠上,斗志昂揚地站在球場正中央,

林炫掃視了一眼四周,然後對著龍皓說︰「你一個人?」

「足矣。」

「你未免太狂妄了吧。」林炫看著他滿滿的笑意很是羞惱。

兩方人正較量氣勢時,江離等圍觀的趕到了,見此陣勢各個交頭接耳,互相咂舌。風亦暄雙手負在身後頗為玩味地看著場中人,龍皓真如他妹妹那般說準了,是匹黑馬,雖說做個較量琴技一鳴驚人,但是他總覺得事有蹊蹺。眼尖的他注意到了龍皓的手,可以說兩個人的相貌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但是手卻露出了破綻。風亦暄頓時覺得事情變得撲朔迷離,更加有意思了。他覺得龍家真是個迷。

蹴鞠開始,龍皓腳下就像有吸引力般,鞠跟著他的腳在場上龍飛鳳舞般運動著。林炫等三五人紛紛攔截,龍皓雙腳扣住鞠,飛身一躍到了球門前,不待守門員反應,鞠已經落入球門內。

圍觀者一陣叫好。

龍皓斗志越發高漲,一連三連中。

林炫說︰「你仗著自己武功高破壞蹴鞠場的規矩。」

「破壞了怎麼著?你們以十敵一還想讓我遵守規矩?這就是你自以為是的比賽!」

「不服就跟我單挑啊。」

兩人說著,拳腳已經相向。書院學子們平日里也有專門的老師教導其強身健體,一些基本的花拳繡腿的功夫還是具備的。至于林炫,從小和風亦暄長大,雖然武功不及他,但也是武學大家府中長大的。如今,卻在龍皓的兩招之內匍匐在地上,被龍皓右膝壓在腰上,雙手反扣,死死趴在地上無法起身。

「放開我,放開我——」林炫頓覺大丈夫的臉面被一掃而光,心中怒火中燒。

「你服不服?」

「不服——」

「你有什麼不服的?你說你,彈個琴吧是個皮毛,踢個球吧那麼浮躁,就連打個架都如此沒用,你說你有什麼不服的?」龍皓好脾氣的問,周圍人一聲不吭。

「我就是不服——」

「技不如人還如此逞強,更何況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你,連大丈夫都不如。」龍皓沒好氣地放開他,然後抖了抖衣袖大步離去。

林炫依舊趴在地上,望著龍皓遠去的背影一言不發。

第二天,龍皓剛從竹屋走出來,一個哈欠打了一半,發覺有個人跪在木階之下,那人正是林炫。

龍皓左右掃視了一下,丈二和尚模不著,正想是不是他得罪了逍遙客,因此被他老人家罰跪在那,正考慮要不要關心一下,林炫說話了。

「龍皓,我為我之前對你的所作所為真心地道歉。」

「一大早的就負荊請罪來了。」隔壁房的逍遙客伸著懶腰看著這一切。

「龍皓,我要拜你為師!」

一句話驚飛枝頭一群鳥。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林炫說著就磕頭,這一磕讓龍皓不由得朝後倒退了幾步,退入房內,猛地關上房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閉上眼楮,嘴巴里嘟囔著︰「是夢,是夢,我在夢游,在夢游。」

林炫愣愣地跪在原地。

逍遙客端著藥筐悄然飄過,白慕秋遠遠地叫著︰「林炫,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的黃金怎變黃土了!」還未說完就被逍遙客領走。

一時間,龍皓成了尚其書院的傳奇人物,想他入學沒多久,三大才子便甘拜下風,就連林炫都公開認他為師父,可見該生是何等聰慧過人,何等人格魅力。于是乎,京城少女們再次將龍皓作為自己午夜夢回的心上人,日思夜想,盼著何時能與他金玉良緣。

龍皓一上街,立刻有小姑娘投擲水果蔬菜,還有人遞來點心盒飯盒,大有當年潘安的盛況,不,應該說比他那時的場面還要瘋狂。煙花巷柳的姑娘也一心撲在了龍皓身上,日日沒精打采,一見龍皓路過,立刻從樓里爭先搶後的奔出來,只為看他一眼。就連男性都對這位比姑娘還美的公子念念不忘,爭相想要見他一眼,還有才子為他作詩,甚至有人叫著投錯胎而跳河的比比皆是。

龍皓一舉成名,近日著實大勢,三百六十行行行有人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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