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如逝 第五十六回 挑戰開始

作者 ︰ 蛇木水

爰夫撓了撓腦袋,實在是想不出來,究竟她這三天可通過了什麼考驗不成?

想了又想,這兩天她一心養病,吃飯,解手,睡覺,吃藥,在客棧中舒舒服服地養了三天的膘,連客棧的門都沒有出過,何來什麼考驗?

「那是因為你實在太大意了,這一路上若不是有我暗中幫你撂倒了暗中伺機刺殺你的殺手,你現在可不能這麼輕松地站在這里。」

兔爺從她身後的包袱中費力地擠了出來,蹭地一下趴在她肩膀上,咬著她耳朵說。

剛才他被爰夫揉成了球塞進了包袱中。結果他啃胡蘿卜啃得太急了,一塊胡蘿卜卡在氣管中,憋得他好生難受,剛剛才緩過氣來。

「你別小看我。這五年,我也不是只練了舞的。若真是同他們交手,我也不一定會輸。」

「知道,知道,咯,」兔爺的氣兒還沒捋順,說著還打了個嗝,繼續說道「不過你重傷還沒恢復,不要在這不必要的地方浪費力氣了。」

爰夫點了點頭,撓了撓趴在她肩頭的兔爺的耳根,兔爺閉著眼楮一副享受的模樣。她抬眼望著台上端坐的青麟殿下祈,眼神不再迷茫,而是燃起了必勝的斗志。她答應族人,要為他們帶來勝利。不論他是不是土豆,她都要贏。

按照她從皇城門外賣煎餅的老女乃女乃描述,每次挑戰的第一回合比試應該武術比試。現在她雖然後腦的傷勢並未痊愈,卻仍然要舍命斗一斗的。

因為挑戰,只有一次機會。挑戰失敗者,不得再次挑戰。

然而,她卻不能等。不過兩日,那妖族嫡女便要進京。再等下去,那妖族嫡女便成了太子妃。妖族勢力上升到定點之際,便是巫族慘遭毒手之時。

「……挑戰之人,不論出身高低貴賤,均可參加挑戰。為保證比試公平,在最後結果出來以前,決定不公開挑戰者身份,均以挑戰號碼相稱……」

這規矩倒是擬定得很是合理,爰夫心中想著,同時也暗自慶幸,不用說她昨日編排的身世故事了。斜眼望了望左右的兩個大哥,能站在這里挑戰的人,怕是身世也都不簡單,不能掉以輕心了。

「……比試分為文武兩個回合,兩個回合又各自分為初試復試決賽的考核;今日舉行文試初試面試,明日舉行文試復試比試;後日舉行武試,武術比試采取隨機兩兩對決的比試,分為挑戰者可用自己熟悉的武器比試。最後由當朝的五位丞相和五位將軍共同考核評定最後的結果,得分最高者成為下一任皇位繼承人,成績優異者可根據才能分配不同的官職……」

咦?奇怪了,怎麼第一回合改成了文試?

爰夫疑惑地望著宣旨的太監,懷疑他眼花看錯了。那賣煎餅的大媽將那太子形容得極其厲害,說他第一回合一下來,便將那些挑戰者收拾得差不多,根本沒有參加第二回合的文試就被抬出了皇宮。既然如此,他又何苦改這順序,自討麻煩?她實在是困惑不解,後來發現疑惑的並不是她一人,身邊的另外兩個挑戰者自不必說,朝堂上的大臣們也都困惑不解竊竊私語。

吳老默默地以國師的身份站在眾大臣之中注視著這次到來的三位挑戰者,目光鎖定在爰夫身上,遲遲不能移開。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不再是孩子的模樣,女扮男裝的樣子同從前的琉香一模一樣,他便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雖然他已料到如此,可今日見到她踏入這大殿上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等了五年,她還是來了,不知道這五年她都學了多少。心里清楚她絕對不會贏過他一手栽培成才的祈,可還是忍不住期待他們的對決。

「……下面,文試第一回合初試正式開始!」

來吧!

如果是武術比試她還心存顧忌,擔心身體狀況。不過,文試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實在是天助她也!

爰夫雙手緊握在側,仰起頭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高台上的那個閃亮的位置。終于等到這一刻了,她要贏,這不只是巫族嫡女的願望,或是族人的期望,而是為了自己。從小到大在心中一直有一個念頭,她要證明,她不是廢物。此刻終于能夠用她的實力證明,她是足以撼動政權的存在,而不只是頂著光環的傀儡!

……

「哇!!!爰夫!剛才的文試,你的應答實在是太精彩了!應該早些告訴我的嘛,害得我替你捏了一把汗的說……怎麼五年不見,你竟然連歷代的皇帝年號生辰年月治國功績都倒背如流了?什麼時候又學會了吟詩作對的?原來在杏林堂你連字都認不全呢……太行山上不是叫人如何修仙除魔的麼?況且你師傅不是中了化嬰咒,難不成這都是你自學的?實在是太厲害了!」

「你是沒看見那些文臣的樣子,實在是好笑的很,估計他們自己都不能背出來,個個嘴巴張大得好像下巴都要掉下來一樣!吼吼,我實在是太激動了,雖然知道你學了很多,可沒想到你這五年不但練成了巫舞九天,還變得這麼學富五車!快同我說說你還學了麼……」

「明日的文試復試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武試你應付得來麼?我能感覺出來其他兩個人也都是很厲害的。雖然今日的表現除了你和那太子殿下的回答是十分的精彩詳細,可那個戴著金簪的男子也是應答如流的,那個大個子實在是差了些,不過也能看出來他的強項在武試的,你還重傷剛剛痊愈,後日的武試……」

「喂!爰夫,你到底在沒在听我講話?真是的……」

參加完了文試初試,他們被分別安排在各自的寢殿休息,一人一間,飯菜和洗漱都有專人伺候。兔爺為了防止被人察覺,所以仍然保持著兔身。自從他們回到寢殿以後,兔爺便趴在爰夫頭上滔滔不絕地贊嘆了許久,掛著如同自家孩子中了狀元一般的一臉幸福的表情。開心了半天,卻發現爰夫拄著腮幫子坐在桌邊一動不動地不睬他,便又跳腳起來,在她頭上跳高。

「嗯?你說什麼?」爰夫察覺到頭頂異動回過神來。沒辦法,在太行山的時候神人總是在自己耳邊滔滔不絕。以至于現在她練就了一副無論周圍多麼吵鬧都能入定不問的能力。她還回想著剛剛比試的時候他們每個人的表現,兔爺的話全都當成了耳邊風。

「唉,真是的。難得這麼高興,你就不能開心一點嘛!就你今日的表現來看,明日的復試比試應該也不成問題。武試的話,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的啊!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爰夫嘆了口氣,將頭頂上上竄下跳的兔爺抱下來。

「兔爺,武試你不要插手。」

「為什麼?你重傷成這樣,還是個女孩子家,怎麼看都是吃虧的。那告示上又沒有講不能有兔子相助,我這樣也不算作弊啊……」

「這是比試,兔爺,受傷啊,性別什麼的都是示弱的借口。這個戰場上,我想光明正大地打敗他。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你就這麼在意土豆那小子麼?」兔爺心中酸溜溜的,如自家女兒有了心上人一樣。

「兔爺,你也覺得他是那青麟殿下祈吧?雖然聲音和相貌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可是,我總是感覺到他身上有土豆的影子。」

「爰夫,我也不確定。自從他五年前離開了杏林堂就再也沒回來過。今天我也特別注意了一下那孩子,那個青麟殿上的確有同土豆相似的味道。不過……」

「不過?」

「他的身上有血的味道。」

爰夫抱著兔爺的手抖了抖。

「不只是他,」兔爺頓了頓,「你身邊的兩個人身上也有哦。怕是在路上遇到暗殺的時候染上的。按照時間推算,他們兩個在路上擺平了殺手,並沒有回去換衣服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解決掉殺手的同時,身上沒沾染一絲血跡。」

爰夫想到今早被這兩個如此厲害的人夾在中間,自己還踩了身後那位大哥一腳,便又抖了一抖。

「那土豆,不,那太子在皇宮中應該沒有暗殺的可能,他的身上怎麼會沾染上血的?」

兔爺沉默了片刻,沒說話,似乎是在沉思。

兔爺的臉一抽一抽的。兔子不像人一樣,表情顯而易見,況且他被爰夫抓著的兔爪也沒有辦法拄著額頭做沉思狀,所以在爰夫看來兔爺的臉抽筋了。

爰夫把兔爺放在膝蓋上,掐著他兩邊兔臉各種揉搓。

「啊……呀……你左……蝦米……」

「你不是抽筋了嘛,我幫你按摩啊!」

兔爺各種無語狀,果然還是變成人方便啊。

「吶,兔爺,你還沒說土豆身上為什麼會有血的味道呢!」

兔爺的臉又抽了抽,同時害怕爰夫又來掐他,連忙用兔爪捂著臉,只露出了兩只圓圓的大眼楮將她楚楚可憐地望著。爰夫實在受不了兔爺賣萌的可愛模樣,將他一把抱在懷中。兔爺的頭搭載她肩窩處,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話。

「爰夫,他身上血跡的味道只怕不是今日才染上去的,而是長年累月侵染上的……」

本已是初夏,空氣中也翻滾著暖流,可是她卻感到溫度一下冷了下來。她睜大了眼楮呆了片刻,隨即又緊緊抱著兔爺,再也沒說一句話。

日落西山,血色緋紅。

傳膳的小宮娥放下餐盤,見爰夫沒有其他吩咐便乖乖地退出去了。她望著桌上冒著熱氣的飯食,提不起半點食欲。不過為了明天的復試,還是要吃一些的。舀了一勺青菜粥,吹了吹熱氣,送入口中。

「不要吃!」

被兔爺在耳邊的一聲尖叫,爰夫被嚇得松了手,粥碗和羹匙被摔了個粉碎。

「兔爺,你干嘛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你看,好好的粥也毀了。想吃你就下來吃嘛,我又不會同你搶。」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兔爺放在飯桌上,打算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碎片。兔爺挨個在飯菜中嗅了又嗅。

「爰夫,不要踫!這飯菜中都被下了斷腸草!」

爰夫震驚了。

她知道斷腸草。曾經孔翠同她講過,斷腸草,劇毒,無藥可解。當年神農嘗百草,百毒不侵,卻最後死在斷腸草下。

誰下的?為什麼要毒殺我……她的腦袋中閃過了各種猜測,最終能夠確定的是,這應該不是挑戰的項目之一,卻是同挑戰息息相關的人下的毒。挑戰已經開始了,她卻不能認同。

她一把抓著兔爺的耳朵,沖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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