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如逝 第六十四回 身份敗露

作者 ︰ 蛇木水

「這挑戰者是個女子!」

「那血跡莫不就是桃花葵水?!」

「啊呀呀,這可真是……」

「若真是個女子可還真是厲害……」

「如此厲害的人怎地就生成了女子,唉,可惜……」

……

一句話如翻滾的油鍋中濺如了一滴水,瞬間炸開了鍋。

爰夫睜大了眼楮瞪著不斷蔓延開來的紅暈,從來沒有如此不知所措過,雙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這,這,怎麼會這樣?!

神人和兔爺大眼瞪小眼正在糾結該不該上去救她,神人神色猶豫地看著兔爺,如果上去救場會不會反而暴露了對她更加不利,兔爺回瞪他,如果不去上去還等著爰夫被別人以欺君之罪綁了去麼……正在兩人無聲的思想斗爭突然被周圍人群中又傳來一陣驚呼打斷,兩者的目光轉移到了比武場上,同樣驚得倒吸了一口氣。

兔爺徹底不淡定了,急得跳腳,這小子也太會耍帥了,難保爰夫不被他迷住啊!

比武場上,祈一把抱起了跌坐在地上的爰夫,不理會周圍人的議論紛紛低頭凝視著懷中的女子。

「啊!」

「啊?!」

人群中的宋丞相和岩石一同指著比武場上的這兩個人訝異地無話可說,這一幕如醍醐灌頂,讓兩人徹底想起了那日拋繡球招親的時候發生的一幕。當時宋丞相口中的賢婿,岩石口中接到繡球的青年可不就是現在比武場上的爰夫!而當日救了她的男子,竟然就是當今的太子?!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此人女扮男裝,違背聖旨混入挑戰者人選之中,按照理法,殺無赦。」

見他們如此,眾人還以為這二人有什麼私情。不過听到祈這麼一席話,紛紛舒了口氣,同時頗為嘆惋,還以為能挖出什麼八卦消息,沒想到這太子要將她扭送刑部,真不愧是冷血無情的皇者之子。

雖猜想他不是真的要殺自己,爰夫听到他如此說,卻也活活驚出一身冷汗。小月復酸痛的刺激下,她一直在流冷汗,後背薄薄的白色單衣隱隱現出水漬。她實在懊惱至極,今日如何就選了這麼一件顯色的白色單衣來,若是她也一身黑衣現在也就是個手下敗將,才不會弄得如此狼狽。

祈低頭望著止不住顫抖的她,雖還是那個冷面無情的模樣,眼中的暗黑愈發地深沉。明明就不是很厲害,卻要裝做十分勇敢的樣子來給他看,可真是個不讓他省心的人兒啊。今天如此重大的日子,她竟然來了初潮,倒是給她個教訓。不過如此一鬧,她就不止是個棄子了,還得成了一步死棋,他只怕如此才能在這紛亂之中護她周全。

看台上的宗姝暗笑,原來她公子並未對這妖女動情,只是權宜之計的試探。昨夜她親自去偷襲竟然撲了個空,去青麟殿當值的時候也未見她蹤影,正在氣惱中。如今竟然不用她動手,這妖女就自己現了原形,如今難逃一死。她除了眼中釘,上吊的眉眼單薄的嘴唇笑得愈發陰險狡詐。

皇帝坐在看台上看著台下這一幕十分愕然,他這個兒子雖說進了皇宮也有兩年了,可他真是一點也不了解他在想什麼。尤其是對給他安排的妖族嫡女的婚事一事,實在是讓他模不著頭腦。他既不拒絕,也不承認,若即若離的態度一直周轉到現在,他在等什麼呢?

將她移交給了一位武場旁待命的武官,武官便麻利地將她單肩反壓,正欲帶走。眾人間竟然又傳來一波驚呼。連皇帝和一直冷眼旁觀的妖族嫡女也站起身來。

這一場比武,注定是一波三折。

爰夫回轉過頭,卻看見剛剛還穩穩抱著她的土豆體力不支地單膝倒地,左臂的傷口惡化,紗布止不住的鮮血正滾滾流下。她趁綁她的武官失神,一個反轉擺月兌了他的壓制,三步兩步便跪在土豆身旁。

她查看著他手臂的傷勢,這,這血不是一般的鮮紅色,是黑血!土豆,是中毒了?!她果然沒有猜錯,那梨花槍的玄妙絕對不止如此。不過這究竟是什麼毒能讓傷口惡化成這樣?不行,得先解開他的紗布才能查清楚,伸手剛想解開他包扎的紗布,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別踫。」

「不行,你這毒性實在是不小,不趕快把毒逼出來就危險了……」不管祈的阻攔,她伸出了另一只手要扒開已經被他的毒血染得黝黑的紗布。

「是還魂散。」

听到還魂散的名字,爰夫瞬間停了雙手,呆愣了許久才轉眼看他,雙眼漾著一汪水波,強忍著沒落下來。

還魂散,她听孔翠和她提過,這是西北金氏部落秘制的劇毒,無藥可解,生死全憑天意。當年土豆在娘胎中被下了的毒,不氏神醫耗費了十年才將他從閻王手中搶了回來。如今怎地又中了還魂散?!他已經傷成了這樣,毒性怕是已入了心脈,她該怎麼做才能救他?!

她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抱著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倒在地上。

眾大臣呆呆地望著他們倆在這比武場中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幕,紛紛揣測,這兩人的關系怕是不只是對手的那麼簡單。那女子明明已經要被那皇子給殺了,如今見他受傷嚴重竟然還來照顧他,嘖嘖,真是個痴情的傻女子……

在眾大臣臆想八卦的時候,高高在上的皇帝卻已經被人用冷劍抵著喉嚨。祈望去卻只見一身藍衣水袖華服的妖族嫡女宓洛冷眼將他瞧著,仍然是一副冷漠淡然的語氣,冷冰冰地說道︰「你兒子已經中了劇毒還魂散,無藥可解。若是現在你宣布讓位,我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們留個全尸。」

還魂散?!

祈一生最愛的女子,就是死在這該死的還魂散之下!如今的情況真是讓他哭笑不得,他苦心選出來的兒媳,堂堂尊貴的妖族嫡女卻是個篡位弒主的幫凶?

但他畢竟也曾經是領兵打仗的將領,即便是被冷劍逼著,也不露懼色反問道︰「你要我讓位給誰?」

「讓位給我!」

一身青衣的金子,不知何時來到了高台之上,立在祈之前,一聲大喝道。

這一聲大喝將終于將各位看熱鬧的大臣的目光吸引到他們的皇帝老子身上。一轉眼,竟然看見他們的皇帝竟然被妖族嫡女和另一位身著青衣的挑戰者一起拿著刀劍相逼,紛紛噤了聲。瞬間,原本沸騰的皇宮安靜的連根針落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一陣寂靜之後,大臣們熙熙攘攘自動大致分成了三派,一派屬于歸順投降派;一派屬于堅決戰斗到底派;一派屬于模稜兩可不知,打算看看再說。

爰夫抬頭掃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那兩個人,一個是她宿命的死敵,一個是曾經說過要娶她的男孩,如今兩人竟然聯手站在一起要奪皇位。

從那男子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奪了她用的佩劍時她就猜測到可能是他,沒想到在百春閣打听出來的消息也的確如此。

金子,竟然就是他的名字。她從芙蓉的口中探知,這男子是前金蒙部落的將領之子,他父親死後,他尚且年幼,叔叔便奪了政權,還迫害他們母子流落中原。後來听說前年奪回了將領之位後一直同妖族聯系緊密。土豆瞞她,怕就是她會卷入奪權爭勢的斗爭中。拼死最後也要把她送出宮去,卻沒想毒發得如此迅猛。

身為兒時被萬人叩拜的巫族嫡女,她一直都不以為權勢名號有多珍貴,不知道到到底人們為了那虛無的頭餃勢力而舍棄的生命真心有什麼意義。

她一直把妖族嫡女當作對手,如今看到宓洛如此卻是十分的失望。她這樣做,置族人于何地?即便她成了皇後,族人的生活就會更好嗎,還是徹底將族人置于險境?

如今她不關心皇位,不關心金子,不關心宓洛如何,她只想讓土豆別再流血了,自己再爭點氣,手別再抖個不停了,能幫他拆開紗布止住血。

祈看她慌張如此的模樣墨色的雙眸低露出一絲暖意,一把將她攔在懷中,緊緊貼靠在她頸間偷笑。爰夫以為他要死了,不但讓他靠著,還緊緊抱著他,難得她這麼主動,真是讓他不舍的放開。反正他是裝樣子,這樣才裝的像嘛!

眾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目光都集中在他老爹身上。殊不知,這還魂散的毒性他從娘胎里就帶著,二十來年間早已習以為常。只要一點就可以殺人于無形的劇毒,與他而言就算是直接融入血液也不痛不癢。

的確,這還魂散是他金蒙部落最頂級的,用在他身上卻是最差的選擇。他對此藥的耐藥性除了不氏神醫,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剛剛他自己綁在身上的繃帶上涂抹的秘藥和他體內運功才是真正促使流出黑血的真正原因。

他在等,等反叛者自己露出狐狸尾巴,等眾臣自動現出忠誠和虛偽,等他稱皇的那一天可以毫無阻攔地迎娶此刻懷中的女子。沒有任何人阻攔,沒有族人的壓力,她不會再受他人的閑氣和過分的期待的那一天。

現在終于等到了!

正在絞盡腦汁地想如何才能解救他的爰夫忽然感到一陣失重。哎,怎麼回事?她如何飛起來了?還是和土豆一起?

回過神來她已經離開了紛亂的比武場,置于同逼宮者和皇帝對立的高台之上。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土豆輕而易舉地拆下綁在左肩處的紗布,傷口雖然仍未愈合,血卻逐漸止住了,不再冒出駭人的黑血。她眨巴著眼楮,不相信眼前所見,伸手想去觸踫卻被祈反擒了兩手,力道之大絕不是將死之人能有的。

「你……」爰夫頓時明白過來,面紅耳赤,這廝竟然用苦肉計?!還連自己也不告訴?!

低頭看她發現自己上當了的羞惱模樣他頓時心情大好,嘴角壞壞地笑著,接下來就是除掉看台之下的這些人。在這之前必得把她安置妥當,他才能安心。

「殿下。」二人身後響起了一男子的聲音,爰夫轉頭,這人就是剛剛要把自己綁進地牢的武官!

祈再次將爰夫交給武官,臨走還不忘交代,好好照顧未來的皇後娘娘~

「等你救了你爹爹,當上皇帝再說吧!」爰夫大怒,揮拳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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