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如逝 第六十六回 無悔今生

作者 ︰ 蛇木水

乍一驚醒,困意全無,土豆的臉就出現在自己眼前,耳邊傳來一聲遙遠的咒念,若想獲得自由,必死于摯愛之人之手……

她渾身一激靈,要起身推開壓在身上的人。祈完全不理會她推托,繼續壓在她身上,肆虐地吻舌忝著她潤澤的唇。

「啊…不…起來…土豆…啊……」

她一邊推月兌一邊躲閃這他的親吻,齒關趁說話時被他撬開,頭顱也被他兩手固定住無法躲閃,身體扭轉著想逃離他的禁錮,兩手在他胸前推月兌,無意間踫觸到他左肩的傷口,他劍眉頭一緊,嘴上的功夫卻沒停下。

她掙扎時踫觸到他傷口力度不小,生怕兩人再推攆下去他傷口會裂口,見他也沒有停下的打算,干脆心一橫,手臂環繞在他身後,迎上了他的吻。祈見她不再躲閃,愈發加深了吻的強度,各種地咬,舌忝,吸允,無限刺激少女的情動。一吻亂情,她連眼神都開始渙散,嘴角溢出嬌喘聲聲,愈發點燃了他繼續親吻她的沖動。

見她如此,祈滿意地順著唇瓣往下吻著,她尖尖的下頜,美好的脖頸,縴細的鎖骨……

在外征戰離開的這半個月見,他一直都在想她,晚上總是會做惡夢,夢見她不甘被自己軟禁跑出來中了敵人的圈套。直到前兩日他才回到了京城。

可他剛剛稱皇,皇宮中各種大事小事都還一盤散沙等著他重整。多少次站在鳳儀殿外徘徊不進,他不敢來看她,生怕一來見她就舍不得放開她了。今夜好不容易大致都有了頭緒,然而登基大典將至,仍是一堆瑣事,本想來看她一眼就離開。可看見她穿成這樣慵懶地躺在貴妃榻上,真是太美了,叫他如何還舍得離開。

唇齒廝磨,氣息相通,兩人吻了很久很久,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指尖滿意地劃過她下唇,倒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好想你……」

一聲低語,勝過千言萬語。

爰夫心里一抖,輕輕地摩挲著他左肩後的傷口處,有些哽咽地問道︰「傷,你的傷,好了嗎?還疼嗎?」

「好了,剛剛是騙你的。」

听他如此一說,爰夫意識到被他戲耍了,臉上愈發羞惱,剛要反詰,卻被他又的吻給止住了。這個吻比之前的那個吻輕柔了許多,輾轉**,用情至深。帶他離開雙唇,她儼然已經忘記了自己要反詰他什麼了,只能眨巴著眼楮呆望著他。

「謝謝你……」

「哎?謝,什麼?」

這一聲謝,謝得她莫名其妙。如果真的要道謝,好像也是她應該道謝才對。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做成,千鈞一發之際的緊要關頭她敗露了女子的身份,讓巫族復興的願望全都是他一人身上。帶著傷的肩膀,將她的一切全都承擔了下來。

「謝謝你一直在這乖乖地等我……」

「……」

「你在這里可還住得慣?」

「嗯,不過屋子好大,只有我一個人住有些冷清。」

「以後我每天都來陪你。」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里曾經我母妃的寢閣。」

爰夫一愣,想起了前幾日她偶然听兔爺說起過,這鳳儀殿是先皇祈為土豆的母妃單造的寢閣。她母妃被那皇後毒死之後這里就一直空著,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卻再也無人居住。

嘆息一聲,如玉的素手溫柔地撫上了他的頭。她也一樣從小無父無母,自然能理解從小沒有父母的感傷,那是世間最孤苦淒涼的事情之一了。

「沒事了,以後我一直陪著你。」

身上的人一震,猛然起身。爰夫剛打算放松一下,松了口氣,卻忽地被他橫空抱起,驚得她連忙摟住他脖子,生怕掉了下去。

「喂!」

看他神色冷峻地抱著自己往睡榻走,她心中無限懊悔,自己今天怎麼一直說錯話,重要的事還一件都沒同他說呢……

她正想著該從哪一件事開始說,就被祈放在睡榻上,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還十分細心地將幔帳一拉,狹小昏暗的空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

「喂!我還有正事要同你講」,爰夫慌亂地扯著他的衣襟說道,突然看見被從他懷中掉出來的白玉環垂在她眼前,前後晃著,晶瑩閃爍。之前他看到她昏睡時手中還緊握著這對黑白玉環時很是感動,沒想到她這麼在意自己,便斷了發絲,穿過玉環戴在她頸間。

「怎麼在你那……呀,你模哪里啊……」

祈的手探入她懷中,掏出了系在她頸間的墨玉環道︰「你何時買這定情之物?怎麼竟還藏著掖著不給我看?」

「這,這才不是什麼定情之物,只是覺得過幾日快到你生辰,這墨玉環才是要給你的賀禮!」

「不要,我就喜歡這白色的,跟你一樣地純粹傻氣。這墨玉環你也給我一直戴著,永遠不許摘下來!」

看到他帶著通透潔白的白玉環,她耳邊又傳來了老人的話。他們二人難道也必定會如前三世他們一樣,不得善終嗎?那如果明知是這樣的結局,他們還應該在一起嗎?她突然好害怕,害怕眼前的這個她摯愛的男子,有一天他不會再愛自己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寧可死在他的手上。可現在她卻無法推開眼前的人,即使明知前面是萬丈深淵,無涯苦海。此時此刻除了抱緊他,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在怕什麼?嗯?」祈抱著懷中微微戰栗的女子,她看著他的眼神中夾雜著恐懼,不同于之前害羞男女之情的羞惱,而是真正的恐懼。

爰夫的頭埋在他肩上搖了搖,此刻他們在一起就好,不想再去想那未知的未來,越想,心中就愈發地恐懼。

「夫兒,嫁給我好不好?」

「哪有你這樣的,先封了封號,才來問我?這麼說我現在還能說不要了?」

「不能。」

祈立刻回應,斬釘截鐵。

「好。」

爰夫松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未來她不知道,至少現在她不想違背自己的真心。

「你說什麼?」祈盯著她的臉,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答應嫁給你,我愛你,我們一直在一起。」她盯著他墨色的眼眸一字一頓地說。

身上的人呆滯了一刻,黑色的眸子中閃爍出水光,逐漸盈溢出眼眶,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啪啦地落在她前襟上,濺開一朵淚花。

從未見過他如此,爰夫詫異地看著他,想伸手拭干了他臉頰的淚水。他卻一頭撲在她頸間,淚水冰涼地在她頸間暈染開來,兩顆飄零的心找到了歸宿。

撫模著他腦後冰涼的發絲,她想他們這樣就好,未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她不再畏懼,未來如果真的如此殘酷,他也不再愛著自己,她會以自己的方式選擇離開。

真的到了那一刻,她也不會埋怨她愛錯了人,因為此時此刻,他們的最愛的是彼此,這就夠了。而她還能活多久?她還能活夠十五年麼,還是連十年都不到?

無悔今生,是由無數個無悔今日,無悔今時,無悔今刻組成了。她不會說什麼若有來世許你一生的鬼話。

兩個人若是真的想在一起,今生就在一起了,若是不想,若是不愛,若是不夠勇敢,即使有來生,怕也只不過是路人。

無論日後的日子有多心酸痛苦,她一次也未曾後悔今日的決定,也無法忘記這一晚他們二人的約定,和土豆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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