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冬陰功湯
與這道醫院一牆之隔,就是泛泰旗下的一家醫院。帶著金絲眼鏡的女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用一個體積不大的便攜式x光機給樂秋遙拍了片子。她把片子交給嘉文,對他說︰「是腓骨撕月兌性骨折,並不是非常嚴重。不過需要做個小的手術,我們剛才已經把移動手術車開過來了,就在樓下。」
嘉文覺得這位醫生辦事還算得力,問她︰「你是骨科的主任?」醫生說主任今天不在,是她晚上值班。嘉文對她說︰「那你明天就會是主任了。去做手術吧,辛苦你了。」
女佣給樂秋遙穿了身衣服,兩個護士推著擔架車把她送上了手術車。
樂秋遙做完手術回來,左腿打上了石膏。嘉文還在屋子里等著她。剛才她去做手術的時候,他已經吩咐下去給她做好了海參粥。樂秋遙原本就由于沒有心情沒吃多少晚飯,又折騰了半夜,現在確實覺得很餓了。海參粥味道鮮美,配上甜味的海藻小菜,略微緩和了她的煩躁心情。吃了兩勺抬頭一看,佣人已經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人。而他正在笑眯眯的看著她。她很想再罵他兩句。可是卻覺得動員不起足夠的怒火,心里想著自己就像是上輩子欠他的一樣,明明被他害的這麼慘,卻不能狠不下心來恨他。她嘆了口氣,冷冷的對他說︰「你在這里我會很別扭,這麼晚了,你去睡吧。我一會也要睡了。」
嘉文站起來說了聲‘對不起,那你好好休息。’他走了之後,樂秋遙很無奈對他笑了一下,她想原本很紳士也很體貼的一個人,可總是做出一些讓人不可理喻的事情。
可就是這樣一個短暫的笑容,已經讓嘉文覺得如沐春風了,自從在普吉島上遇到樂秋遙直到現在,她還從未對他有過笑容。
第二天一早,嘉文親自為樂秋遙送來早餐。她問他︰「你這麼閑麼?不用去談生意了?」語氣雖然依舊冰冷。
「我去工作你怎麼辦?你現在生活又不能自理。」他很無恥的說。
「佣人呢?我哪敢勞煩你。」
「今天是休息日,她們都出去了,晚上回來。」
顯然他是故意的,但是樂秋遙也只能裝傻,不能戳穿他,「那這麼說我中午只能吃泡面了?」
「我很會做菜的,難道你忘了?」嘉文笑起來總是那麼陽光燦爛的樣子。
上學的時候,嘉文確實為她做過飯,只有那麼一次,也只有一道菜。他煮的冬陰功湯非常地道,在北京冬日的嚴寒里,那一碗湯曾讓她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溫暖。她低下頭,不去看他,更不願意上自己陷入對過去的追憶,那會讓她軟弱,她不能那麼輕易的就原諒他昨晚的暴行。一想到昨晚,她問他︰「阿離呢?」
「我叫人送她回學校了。」嘉文回答道。
兩個人沉默良久,嘉文覺得有些尷尬,就離開了房間。樂秋遙躺在床上,安靜的看著窗外。醫生給她開的藥物有促進睡眠的成分,因為睡眠對骨骼的恢復很有好處。她吃了藥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嘉文正坐在她床邊,安靜的看著她。她對他羞赧的笑了笑。嘉文說︰「總躺著也不好,我推你到餐廳吃飯吧。」說著拉過輪椅。樂秋遙坐起來,一條腿用力站起來的時候微有些晃,嘉文連忙伸手扶住她,兩人就這樣十指相扣,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讓他攙扶著站起來,轉了個身,坐到輪椅上。
他給她做了冬陰功湯,另外還蒸了一條魚。這湯里辣椒放的比正常情況下要少,但是濃濃的南姜味道依然讓她喝下去感覺暖洋洋的。不同的女人會為不同的事情而感動,對于樂秋遙來說,她總是很感激給她做飯的人。她悶頭吃飯不敢看他,心底卻有一種溫馨的感覺不可抵御的悄然升起。
吃完飯之後,嘉文推著她到樓下。坐在昨天晚上摔下來的草地前,水面上的風輕柔的吹過,帶來清新的氣息。河對岸的遠山郁郁蔥蔥。右邊莊園之外有一坐高高的佛塔,閃亮的金頂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在這充滿生機的自然美景和華麗精美的古老建築之間,所有生活的煩惱都變得淡然。
嘉文問她︰「那招標書你看過了麼?」
「看是看了,可是沒有什麼好的想法。我以前只做過幾次室內設計。讓我設計一個可以和帆船酒店比肩的大樓,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沒有人是天然就會的,你可以先畫一個草圖出來,然後我讓曼邦達先生過來幫你看看,不過你不用太著急了,慢慢想,還有好多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