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風和日麗,御秀宮內靜謐得針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
原是宮里來了畫師為秀女們畫畫像,將呈上去給皇帝與太後看,經過殿試前的最後一關。
放眼望去,奼紫嫣紅,環肥燕瘦,各色美女應有盡有。就連平時最刁蠻的李賞月也乖順的擺著姿勢。
秦嫣然選了個最舒適的地兒,卻也最荒涼。葡萄架下的秋千上,秦嫣然安然的坐在那里任由畫師臨摹。
背後是一塊爬滿地錦的牆,背景略顯蕭瑟,秦嫣然卻不以為意。她不擔心能不能入選,初謙將她送入宮自然會好好安排。而自己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為她畫像的是一位脾氣很好的畫師,盡管秦嫣然不舒服的扭動,他也不會出聲呵斥。
待到所有的畫都已經完工了,秦嫣然湊上前觀看自己的肖像圖。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從中笑。寂寥的背景被勾畫成百花爭艷的仙境,她仰面微笑,幾只蝴蝶圍著打轉,右額上的刺青亦是惟妙惟肖。畫面生動,富有極強烈的跳躍感,似乎一直目不轉楮盯著看,畫面會動起來一般。
遠處離去的男子回眸看向女子,唇角勾勒出一絲溫暖的笑容。
夜晚皓月當空,窗外泛起絲絲寒氣。榮北的皇城建立在葳婭山脈頂峰,入夜後比之山下更加寒冷,當然白日也會較之暖和些。
秦嫣然等人剛歇下小葙便來敲門。
「小姐,嬤嬤叫大家在前廳集合。」聲音听起來略顯焦急。
樸善水伸出頭問道:「什麼事情呀。」
「听說是淮安城刺史家的林小姐還沒回來,嬤嬤在清點人數。」小葙在門外回答道。
宮門入夜以後會固定上鎖,上鎖後不允許隨意走動,逮著便是死罪。
「林小姐平時不是很沉著冷靜嗎,怎麼會犯下如此糊涂的事情?」樸善水不急不緩的穿戴衣裳。
「就你嗦,還不快著點?就等你一人了。」江虞等的焦急,去晚了指不定又要受罰。
三人來到大殿時,屋外黑丫丫的一片估模著怕是有200號人。
平時大多數都是分了小組的,家世官位較高的女子並不與他們一起練習,自然走的比較順暢,就等著封號。
其次的女子依次排下來,秦嫣然三人家世差不多便分配住在一起。很不幸,她們與李賞月是一組的。
林貂染雖不是同組但偶爾見面到也聊的上幾句知心話,如今她又身在何處?
「听說她前幾日在後花園****皇上,皇上還真寵幸了她。」旁邊一位秀女說道。
「真是恬不知恥!皇上怎麼會看上她?」另一個也附和道。
「誰知道呢,如此放蕩的女子,皇上怎會看上?也不過是玩一時便做罷。」
宮里邊受寵的嬪妃並不少,都只是一段時間的榮寵。能走到最後的女子,哪個不是家世顯赫?
秦嫣然靜靜的听著,並不發表意見。
林貂染的尸體是在御花園被發現的,尸體出現水腫現象,臉色蒼白。
姑娘們見到尸體都嚇的花容失色。膽小的已然啞叫出聲,更甚者已昏迷過去。
邢部的人過來看,說:「看尸體的情況大抵是日暮時分落水的。」
「那時候我們剛給姑娘們畫完畫像。」嬤嬤解釋道。
秦嫣然擠上前觀看,林貂染雙手緊握成拳,指甲上的丹寇花作一團。手里似乎握著什麼東西,她趁大家不注意,走上前將她手里的物什抽出來放于自己的袖口里。
「好了,都回去歇著,明天等著上頭傳話下來,再過幾日就是殿試了。」管教嬤嬤說道。姑娘們听著這句話如釋重負,結伴離去。
遠處明黃色的龍袍行進,秦嫣然看的痴了,他還是沒有變,不管何時何地,她的眼神始終只為他轉動。
嬤嬤催促著快些離開,秦嫣然仿若未聞。小葙怕嬤嬤生氣,便拖著秦嫣然往御秀宮行去。
秦嫣然回眸望著遠處的男子,面如冠玉,劍眉微撇,眼楮微眯慵懶的眺望水塘邊的尸體上,明眸皓齒間無不透露出他的****韻致。
男子走上拱橋像林貂染的尸體行去,眼眸撇到遠處打算離開的女子。
回眸一笑百媚生可以形容吧,雖然她的眼神迷離,但不失韻味。驚鴻一瞥他的心便再次淪陷。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的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遇,那麼他們前世得積攢多少次回眸才得已換來再次相遇?
秦嫣然渾渾噩噩的回到屋內,衣不解帶的倒在床上睡去。
說她痴心也好,自私也好,犯賤也好,她就是愛他。哪怕他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她還是願意淪陷在他懷里。她仿若只為一個男子而生而活,他站在榮北朝最高的位置,他名喚倉奕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