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手足無措的站在屏風外面,躊躇著要不要進去。
「過來吧。」秦嫣然喚她進來,她向來不喜隔著屏風說話。
江虞听她喚自己,便走過去。
卻見秦嫣然露在水外的玉臂也無一幸免,她明白這是那事留下的愛的印記。
可她絲毫不羨慕嫉妒,以前肯定會,可現在已沒有嫉妒的理由。
「你可是想對我說什麼?」畢竟相處這麼久,她若是有什麼心事秦嫣然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
江虞本打算說話的,可是小葙急急忙忙的跑進來,說:「娘娘,安妃娘娘差人來說,司樂坊出事了,讓你趕緊的過去吧。」
糟糕!明日便是仲秋之夜,現在出岔子可怎生是好?
「伺候更衣。」秦嫣然起身,絲毫不管不顧旁邊的江虞。
現在她只希望安妃說的出事不會是大事。
江虞見她事情繁忙,當下也不好打擾,只能作罷,說:「姐姐先忙,我改日再來。」
「好。」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向司樂坊行去。
安繁斂坐在大殿最高處,閑暇的喝著茶水,見秦嫣然興沖沖進來,緩緩說:「妹妹可是誤了時候,人已經被我打入辛者庫了。」
「這太後娘娘的壽誕可不是小事,身為舞姬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麼本宮就只有以儆效尤了。」這話是說給秦嫣然听,但殿內的宮娥們卻嚇得花容失色。
秦嫣然听聞她的只字片語,總結一下,那就是一個舞姬身體出現了毛病。
一個舞蹈通常是需要眾人一起完成,排演的時間和默契不是誰都能代替。
只能渾水模魚,死馬當活馬醫,尋個機靈的替身。
「姐姐莫急,再尋一個便是。」反正還有今日一日的時間,能進到宮里當舞姬的女子通常都是出類拔萃的,這麼一點小事應該還是不難。
安繁斂冷笑,如若事情當真那麼簡單會叫她來?
「啟稟安妃娘娘,容玉姑娘的嗓子嘶啞了。」一名女子跪在殿中,戰戰兢兢的說道。
容玉是宮中歌詞吟的最動听的女子,嗓音清脆空靈,且習得一首好琴技。
只要是有宴會她總是壓軸主戲。
「什麼?」這不是火上澆油嗎?安妃本就心急火燎,如今又听聞容玉嗓子壞了。
這分明是有人和她們二人過不去。
秦嫣然這下才明白,什麼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們自以為準備差事做的相當完美,殊不知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指不定明日有多少人等著看她們二人的好戲。
「舞姬的事倒是好辦,只是容玉……」
「妹妹有所不知,這舞姬恰好也是這里的壓軸主,這個舞蹈可只有底子好的姑娘能跳好。」安妃頭疼的說道。
這下秦嫣然終于明白她為何愁眉苦臉的模樣了。
這次排演的舞蹈,不是別的,正是那鳳舞九天。
她雖不懂跳舞,卻也知道這主角是最主要的,若是沒個十年八年是完全不能夠跳好的。
舞蹈動作復雜,需腿部靈活多曲折,加之快速旋轉跳躍,且手需縴長靈動,收縮快而自如。
不是專程練習這個舞蹈的女子,是不可能舞出這種效果的,很容易造成脛骨拉傷。
「宮里可還有人會這鳳舞九天?」當下不是一味埋怨的時候,應該找出解決的方法。
安繁斂遲疑了片刻,說:「和煦公主會。」
是她?!那麼似乎有點難辦,因著小葙的事兩人早已接下梁子。
「那就有勞姐姐……」
「事不宜遲,妹妹快去找公主說明情況吧。」她知道秦嫣然定是又要推給自己做,所以強在她前面說。
她才不會傻到再被利用一次,上回找蠻妃時可把自己給坑慘了。
那日,蠻妃坐在亭子中,身姿娉婷,對著安妃說:「這些個事情姐姐該和菱貴妃說,畢竟主事兒的是她,我也管不了這麼許多。」
「妹妹說得哪兒話,可是這點忙也不肯幫?」安妃听聞她的話,當下就不安逸。
宮里人都知道菱貴妃和安妃不和睦,不光單單指這兩人,牽扯的是兩個家族。
「不是妹妹不肯幫,只是人微言輕,大家伙也指不定會听從我的安排。」蠻妃有意為難。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最後她軟磨硬泡還是說服她同意了這個提議,讓各位大小主子都自己親手做膳。
這樣都只各管各的膳食,她們二人就不用擔心膳食會被下毒之類的事情。
可是現在除了膳食還有最惱人的東西,秦嫣然必須得去說服倉奕雪來跳鳳舞九天。
「不知姐姐可知道宮里聲音動听之人,可以替代容玉?」秦嫣然放心不下,只能問清楚了,免得節外生枝。
「這個妹妹不必擔心,姐姐自會想法子。」安妃拍拍秦嫣然的說,說︰「快去吧,省的誤了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