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小腿一蹬,敏捷一跳,閃了開去。「媽咪,只有這個能遮你的草……脖子上的東東。」差點忘記了,他不應該懂草莓二字的含義。
「可是,那是俞滕的。」不問自取就是偷,再說,那還是俞滕的東西。
「我們不都是一家人了麼?一家人還分你的我的啊。」婚姻的定義,不就是把兩個陌生人變成一家人。
言可無言以對,她和豆芽跟俞滕能成一家人麼?應該……不可能的吧?在他眼里,她就是那只有命飛上枝頭變鳳凰,卻沒福氣享受鳳凰待遇的麻雀。
「算了,不用了,給我,我放回去。」大不了今天不出門,窩在房間一天。反正,海洋館那邊已經請好假。
的敲門聲突然響起,這麼禮貌,肯定不是俞滕,言可合上衣櫃,走到門口,打開一條縫,露出半顆頭顱,「俞叔?有事麼?」
「少女乃女乃,二少爺請您下樓吃早餐。」
「不是已經吃過了嗎?」豆芽是這麼說的。
「但是您沒吃。」于山峰禮貌一笑。
言可︰「……」所以,這個早餐是為她一個人特意準備的?
有早餐吃明明是一件好事,可為什麼她總覺得怪怪的?有點像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俞叔,我不餓,您幫我跟二少打聲招呼,就說我不餓,不想吃。」餓死也沒法出門,要是讓俞家人看到她一脖子草莓,會怎麼想她?
俞滕是殘疾人,做這檔子事,不太方便,不知道他是狼的銀們,肯定會把她當成狼女。
「少爺交代,務必請您下樓吃早餐,您還是跟我下樓吧。」于山峰既恭敬又為難地看著言可。
而言可,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這種為了她一臉為難的神情。
「那行,您等我一會,我馬上就來。」說完,言可帶上門。
模模脖子上的草莓,這個要怎麼破?!
「媽咪,帶這個啊。」豆芽把絲巾遞到言可面前。
「可是……」這個不是她的。
「吃好飯以後再還回去不就好了嗎?」豆芽咕噥。「媽咪的腦袋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
對哦,她不弄壞,保證完璧歸趙,俞滕應該不至于那麼小氣吧?
然後,事實證明,俞滕就是那麼小氣!
餐桌上,言可低頭吃著碗里的粥,頭皮一陣發麻,他是要看到什麼時候?從下樓到現在,俞滕就一直不共戴天地盯著她,好似她跟他有什麼殺父之仇。
害得她連盤子的小菜都不敢伸筷子去夾,只能苦逼地吞著白米粥。天知道,白米粥淡然無味,吞入喉嚨的時候多麼犯惡,好想念咸鴨蛋啊!
為了不再忍受俞滕的眼神荼毒,言可三下兩除二,幾口氣扒光碗里的白粥。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言可放下碗,轉身就溜。
以她的速度,俞滕想要攔下她,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千算萬算,沒想到會在途經客廳時被俞勒攔下。
「大……大哥?」眾目睽睽之下,言可硬著頭皮,怯生生開口。
此怯生生非彼怯生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昨晚看見俞勒那個陰狠地眼神,現在只要一看到他,她就忍不住心驚肉跳一番。
「你……」俞勒黑著臉,布滿陰鶩的雙眼緊緊盯著言可,脖子上那條絲巾。
「什麼?」言可不解。
為什麼今天比昨天還要難過?她這是做錯了什麼?被俞勒一堵,就連俞家夫妻也把視線移了過來,還好,沙發離這兒有段距離。
「這是怎麼回事?」俞勒突然出聲質問。
言可一頭霧水,什麼怎麼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這麼回事。」
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言可轉身,俞滕已然在她身後,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把它還給我。」俞勒伸手。
俞滕眼明手快地將呈現呆滯狀的言可拉到身後,嘲笑地看著俞勒。「還你?俞勒,那是你的東西嗎?」
不是什麼東西搶奪了,就能得到手,得到手了,就可以真正的屬于自己!這個道理,俞勒為什麼一直不明白?!
「你……」俞勒握緊雙拳,眼底發紅,像只即將暴走的野獸。
言可被俞勒嚇的忍不住後退幾步,為什麼會突然就變成這樣?導火索究竟在哪兒?
俞滕淡定自若,緩緩抬眸,堅定道︰「那是梁馨留給我的。」
梁馨?言可像是捕捉到什麼,卻又像什麼都沒有捕捉到。只是,隱隱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
「俞滕,我……」俞勒沖到俞滕面前,惡狠狠揪起他的衣領。
這個害死梁馨的人,怎麼可以無恥地說出這種話!梁馨的任何東西,俞滕都不配擁有!
「俞勒,放手!」俞世宏沉聲一吼,威嚴十足。
被仇恨嫉妒沖昏頭腦的俞勒驀然冷靜下來,不甘不願地收回手,將俞滕丟回輪椅。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俞世宏嚴厲質問。
太上皇就是太上皇,一句話就能把兩兄弟的囂張氣焰都壓了下去。
「爸……」俞勒想解釋,卻被俞世宏一句堵了回去。
「不用你說,俞滕,你說。」這次,他倒要看看,俞滕還怎麼沉默?
「爸,我和大哥沒事。」輕描淡寫一句話,帶過他和俞勒所有的恩怨。
俞勒看了眼俞滕,眼底沒有感激,更多的是冰冷和仇恨!
「怎麼了?」伊靜見事情不對勁,急忙上前詢問。
「媽,沒事。」俞滕淡然解釋,滑著輪椅來到言可身邊,嗓音有些柔︰「小可,我們回房。」
伊靜蹙著眉頭,看著言可的眼神有些不滿,有些憤恨,有些……總之,很復雜,復雜到言可理解不出其中的意思。
言可為難地看了眼太上皇,垂下頭不敢再看,不是不敢看太上皇,而是不敢看太上皇身邊那位的,眼神。
俞世宏緩下臉色,聲音也柔和了不少,朝言可說︰「言可,去吧。」
俞勒也好,俞滕也罷,都是他的兒子,天下沒有哪個老子不了解兒子的。他們之間的隔閡,不,用隔閡形容可能都太輕了,仇恨,腦中突然迸出兩字,俞世宏不禁嚇了一跳。
親兄弟之間怎麼可能會有仇恨?
可是,兩兄弟的所作所為卻又讓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是。」言可彎腰,恭敬回了聲,乖巧地站到俞滕後面推輪椅。
俞勒忿恨地看了眼言可頸脖上的絲巾,隨即轉身離去。那條絲巾,他一定會拿回來!
客廳里,只剩俞世宏夫妻。
「老公,究竟是怎麼回事?」伊靜急忙問。
俞世宏搖頭,表面淡然道︰「沒事,兄弟兩小吵小鬧。」這件事情的真相,他一定要調查清楚!
回房後,俞滕的臉色一直很難看,嗯,特別難看,一副暴風狂雨馬上就要來臨的模樣。
言可躊躇不安地看著從進房間就繃著臉的俞滕,雖然他大多時候都繃著臉比較多。可是,這次,她隱隱感覺到不對勁,特別的不對勁。
冰冷的氣場在房間內越來越凜冽,她想逃,雙腿卻像生了根似的,挪也挪不動。
「誰讓你動它的?」俞滕冷冷直視她,嗓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冰冷。
「我……」
「蹲下來!」俞滕滑到言可身邊,氣勢凌人。
言可心里是抗拒的,他叫蹲,她就偏不蹲。可條件反射的本能反應卻比大腦快了許多,她蹲下來了。
俞滕伸手,一把扯過言可頸脖上的絲巾,力道之大,還有脖子上那道明顯地刺痛感都讓她忍不住緊緊蹙起秀氣的眉頭。
「你這是做什麼?」要絲巾,她還給他就是,至于這樣麼?!
俞滕抬眸看她,眼中的警告意味明顯,「你算什麼東西,這里的每一樣,你最好給我少踫!」
你算什麼東西!
這句話,整整在言可腦中循環了四遍。
俞滕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如果非要扯上關系,他頂多也就是她兒子的爹,還是個極其隱秘,見不得光的爹!
可是,當她听到這句話時,心里還是很難受。原來,她在他眼里,連只麻雀都不是。
「沒有經過你同意,就用你的東西,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但是,你不能侮辱我!」言可倔強地看他,這樣的侮辱,她絕對不會接受!
俞滕冷笑一聲。「我有說錯麼?你在言家什麼身份,在俞家也是什麼身份。不要以為躺在我旁邊,你就是只鳳凰。」
非要往自己身上貼金的自認是鳳凰,那也是只拔毛鳳凰,不如雞。
「俞滕,你混蛋!」言可捏緊雙拳,這個昨晚還在她身上肆意妄為的男人,就是這樣對她的?別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他連絲毫情分都不念。
俞滕臉色一沉,大手緊緊掐上言可的頸脖,森冷地嗓音猶如來自地獄。「這張嘴,以後最好給我閉上!」
言可皺起眉頭,一張嬌俏的臉蛋漲成粉紅色,窒息的感覺從喉間傳來,呼吸不得。
俞滕,你狠!
「女人,記住你自己的身份。」惹怒了他,不會有好下場!
「俞……滕……你……混……蛋!」四年前混蛋,四年後還是混蛋!
俞滕陡然加重力道,陰森森地笑開,卻比不笑時更讓人覺得恐怖。「是麼?以後,你有的是機會見識我的混蛋行徑。」
他的混蛋行徑還少麼?!
言可一千個後悔,一萬個後悔,尼瑪,好好的,她干嘛要蹲下來!
手上的力道不曾松開一厘,這個連性命都被他捏在手里的女人,憑什麼一臉傲然地看他,好像他多麼可悲,多麼不堪……
「把你的眼楮給我閉上。」她眼里的清澈狠狠刺痛他的雙眼。
言可也學俞滕冷笑,「有……本事……你……戳瞎……我的……眼楮。」別以為只有他會這個特麼的冷笑,別以為她無法反抗就是好欺負的!
「你……」女人,這是你自找的!
「放開我媽咪!」
房門 的一聲巨響,豆芽閃亮登場。
俞滕的動作驀然停下,扭頭,攏起眉頭看著小豆芽。
豆芽拔腿跑到言可身邊,惡狠狠地瞪著俞滕,「放開我媽咪!」動他者,死,動他媽咪者,生不如死。
俞滕微微發愣,三歲的小屁孩竟然有這麼強大的氣場,怎麼可能?!
「我再說一遍,放開我媽咪!」要不然,他絕對饒不了他!哼,他的力氣是沒有他大,但是,他有一顆聰明的腦袋!
俞滕勾唇冷笑,「不放呢?」
「不放?那你往死里掐啊,有本事你往死里掐!」豆芽粉女敕地唇角揚了揚,他借他十個膽子,諒他也不敢掐!
「很好。」這句話被俞滕說的陰陽怪氣,既像譏諷,又像夸獎。
豆芽胸一挺,脖一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俞滕緩緩松開手,他倒是忍不住開始欣賞這個小家伙了,小小年紀,竟然懂得攻心為上的計謀!
頸脖上的掐箍松開,言可頓時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張嘴急忙狠狠呼吸上幾口,胸腔那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光是想想都讓她覺得心悸。
「媽咪,你還好麼?」豆芽拍拍言可後背,小臉滿是與年紀不符的神情。幸好,他的感覺一向敏銳,如果剛剛沒有偷偷跟上來,那媽咪……
「媽咪是我的女人,以後,不許你再踫我媽咪。」媽咪是他罩的,媽咪需要溫柔的男人,眼前這個狗屁帥叔叔被他拉黑了,黑的不能再黑!
「豆芽。」言可慌忙拉下豆芽那只不知死活指著俞滕的手。「媽咪沒事。」俞滕能這樣對她,她相信,他也能這樣對豆芽。
能有什麼是人渣做不出來的?
俞滕冷冷地瞥眼言可母子,滑著輪椅出了房間。
盡管不願意承認,他剛剛……確實有點太沖動了。原本只是想讓言可頂著一脖子草莓出糗,誰知,她竟然找了一件遮掩的東西,還是件任誰也踫不得的東西。
所以,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言可自己有眼無珠!
「媽咪,你脖子流血了。」豆芽眼尖地看見言可頸脖上那條血跡,語氣有些心疼。
言可伸手模了模,原來是被俞滕抓破了,她說,怎麼這麼刺疼呢。「媽咪沒事,不小心劃的。」
「媽咪,我們走吧,我們以後都不要待在這里了。」其實,他想說的是,媽咪,我們逃吧,逃得遠遠的,去他的俞家,去他的言家!
言可伸手揉了揉豆芽腦袋,他還是個小孩子,怎麼能懂其中的復雜。她和俞滕的婚姻連著言家的生死,怎麼可能是她想走,就能走的了?
她忽略了,一個三歲的小孩,如果沒有過人的地方,又怎麼能臨危不懼地救她!
「豆芽,今天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說哦。」
豆芽點頭,這種事,他懂得啦,他們都在俞家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真乖。」言可在豆芽臉上重重啵了個。
豆芽拉長臉,大人就喜歡用這一套佔他便宜。唉,算了,誰讓他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花美男呢。
絲巾被俞滕拿走,脖子上的草莓沒東西遮掩,這給想要帶著豆芽出門的言可帶來一個很大的難題。
不過,她也想明白了,俞滕的怒氣從何而來。
只是,至于麼?一條絲巾,她的小命還比不上一條絲巾?那條藍色絲巾對俞滕來說,真的那麼重要?
「媽咪,要不,你用這個吧。」
「什麼?」卷紙?夸他想的出來。「豆芽,媽咪圍著卷紙出門,路人甲乙丙丁要怎麼看媽咪?」不把她當成神經病才怪!
「媽咪,你真笨啊。」不要這麼侮辱他的智商好不好?「你圍著卷紙,我再抱著你脖子,不就看不出來了麼?」路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腦子更是拿來靈活運用的。
言可照豆芽說的,在腦海里想了一遍,還真是個可行的好辦法。
說做就做!
用卷紙繞好脖子,言可還特意抱起豆芽,試了試最終的效果。嗯,還不錯,被豆芽一抱,倒也看不出是卷紙了,看著更像紗布。
等她們下樓時,俞家已經空無一人,當然,人指的是俞家上人。找了佣人一問,才知道人都出門去了,上班的上班,享受的享受。
抱著豆芽走出別墅區,言可有些茫然,去哪兒?讓敖嬌看見她這副模樣,不拿把菜刀追殺俞滕才怪。
漫無目的地走著,言可覺得自己就是一只杯具,不,是一張茶幾,茶幾上擺著滿滿的杯具!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言可急忙掏出手機,接了起來。
「什麼?今天要看表演?」言可不敢相信地反問。
電話是海洋館打來,今天有「客人」要求看大白鯨表演。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言可掛上電話,匆匆往馬路上趕。
就知道不能傷春悲秋,看吧,還沒等她惆悵完,電話就來了。她知道,能要求館長出動大白鯨和海獅的人,來頭一定不簡單。
至少,一定是極其有錢的。
海洋館每天下午都海底動物的表演,但是,出場的都是一些小蝦米。而她手中的大白鯨和大海獅可以說是鎮館之寶,一般不出場,出場了一定是賺大錢。
這也是她工作時間比較自由的原因。
來到馬路邊,伸手攔下出租車,趕往海洋館。
到了海洋館,言可付好車錢,抱著豆芽下車,走進海洋館。館里的同事立馬迎了上來,個個搶著要抱小豆芽。
理由,美名其曰︰我幫你帶孩子,你安心去表演。
言可沒忘記脖子上的草莓,這種非常時期,豆芽怎麼能離開她充滿母愛的懷抱。
一個一個地拒絕過來,她也越來越接近更衣室,可,意外終究還是來了。
「言可,豆芽給我,你快去換衣服。」館長大人一把抱過豆芽,朝言可揮了揮手。
言可傻愣幾秒,才反應過來,館長大人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她手中的豆芽。館里的同事隨即一壓而上,眾星拱月的包圍著小豆芽。
幸好,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豆芽身上,沒有看到她脖子上怪異的卷紙。
無語地嘆口氣,言可閃進更衣室,利落地盤起長發,換上潛水服。還好,潛水服是全身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臉,成功解決了草莓問題。
言可來到表演場地時,觀眾席上落座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個個的表情都很奇怪。
看個白鯨表演,繃著臉做什麼?白鯨也好,海獅也好,雖然個子大了點,但都是極其溫順的動物,他們沒必要這麼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吧?
然後,視死如歸的表情轉換到了她臉上。
觀眾席上方的大門,緩緩走進四五個西裝穿扮的男人。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坐著輪椅的男人來湊什麼熱鬧?
啊喂,不帶這麼陰魂不散的!
言可慶幸的是,觀眾台離表演台的距離遠,只要不靠觀眾席太近,俞滕一定認不出她是誰。如果說,之前還抱著一點以後跟俞滕好好過日子的心理。那麼,經過今天的掐脖事件後,僅有的點點心理全都消失不見了。
她和俞滕沒有任何感情,婚姻生活怎麼可能會和諧。更何況,他們婚姻的背後還帶著那麼多不純粹。
驟亮的燈光拉回她的思緒,轉身,走上表演台。好久沒見寶貝們,她也腎是想念啊!
言可朝負責開閘的兩名海洋館工作人員打了手勢,閘門緩緩拉開,拉到一定的高度。她拿起胸前的哨子,放在嘴邊輕輕一吹,水面立馬蕩起一圈圈波動。
「嘿,寶貝。」言可蹲下,朝水面拍拍手。
湛藍的水里躍出一條雪白的大白鯨,翻了個身,瞬間又隱回了水里。白鯨雖然消失的很快,卻已經足夠眾人看清它的體型是成人的十倍大。
「寶貝,來,不要害羞哦。」言可依舊朝著水面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