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侯門毒婦的養成 第22章

作者 ︰ 黛色微微

老太太雖說對楊姑娘有好感,但之後也還是派人去打听了。

听說楊冬兒乃是楊家長房庶長女,生母雖是個妾侍卻很是受寵。而楊冬兒本人也頗有嫡女風範,在老家里老爺老太太面前莫有臉面。

雖說對于這個庶出身份不太滿意,可比起那日來的其他姑娘,這身份也不錯了。再者,又听說這位庶長女出嫁時,楊家會給一大筆嫁妝,于是老太太的那麼一點疑慮也被打消了。

天下的女人都一樣,大多以為自己能配得上天下定好的男人,成婚之後,更是以為自己的兒女要配個皇子公主才不算辱沒。老太太靠著兩個兒子安身立命,更加將他們當成了天上的仙童下凡。

不過她自己再怎麼想,蘭耀庭也是個死了個老婆的男人。好一點的人家是不會願意將嫡女嫁給人家做填房的,尤其還是嫁給個沒能耐的男人。

經過三年多的踫壁糾結,老太太終于面對現實了。

既覺得楊家姑娘不錯,自然要早些上門求親把親事定下來。

誰知好不容易換了庚帖,算命的又說這楊家姑娘年齡大了一些生辰八字也少見,若錯過了下個月的好期之後,就得等到明年才能成親。

老太太一想自己的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如今連個嫡子都沒有,再耽誤不得了。因此千求萬求,硬是讓楊家答應早些將女兒嫁過來。

這邊剛定親,就得準備成親事宜,李氏忙得腳不沾地。

梓熙這邊,也把古嬤嬤接進門了。

古嬤嬤離開蘭家之時,梓熙還在襁褓里。幾年過去,也早已不記得她的面貌,然而對她的聲音,她還是熟悉的。

幾年不見,古嬤嬤蒼老了不少,一頭烏黑的頭發業已花白,面上皺紋橫亙,雙眼也不甚光彩。見到梓熙,她立刻哭了起來。

「熙姐兒,老奴,老奴給你您請安了。」

古嬤嬤跪趴在地上,嗚嗚地哭著。

梓熙有些心酸,古嬤嬤是她母親的人,是從小看著傅氏長大的。後來傅氏成婚,她特從京城跟著到了金鱗,最後因傅氏的死,被郡主以伺候不周為由打發了。若不是因為她伺候多年,以郡主的心思,怕是要與其他人一同殉葬的。

離開蘭家之後,古嬤嬤便回了老家,她的兒女早都成了家,也都還算孝順,可惜兒女孝順,女婿媳婦卻不是自己身上的肉。她媳婦剛開始還知道顧個面子,後來便直接拉著臉罵她吃白食了。不僅如此,還在外頭宣揚她被主家打發回來,不定是偷了什麼東西還是犯了什麼王法,害得她被一莊子的人指指點點。

古嬤嬤受不過,又去縣城里找了活干,然而她畢竟是後來的,常被排擠不說,加上那些人家別說比不上傅府,就是連蘭家比起來,也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她的日子本就不好過,再一個傅氏的死終究成了她的心病,這幾年來,古嬤嬤竟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嬤嬤快別哭了,起來吧。來人,快給嬤嬤上座。」梓熙聲音女敕女敕的,一邊說著一邊去扶古嬤嬤。

胭脂也連忙湊了上去,將她扶到椅子上,梓熙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來。

古嬤嬤擦干了眼淚,仔細看了看梓熙,很快又要哭起來,「姐兒怎麼這樣瘦?可是吃喝上有了虧欠?」

真是難為她了,梓熙長的真是瘦,同齡的小姑娘這時候正是個可愛的肉團子模樣,她倒好,干瘦緊巴得跟個柴禾一樣,若不是皮膚白淨頭發烏黑,到真跟受了災荒的流民差不多。

古嬤嬤以為她沒有親娘,父親又不喜歡她,因此在家里受盡了盤剝。一臉氣憤地要找人理論,梓熙趕緊解釋道︰「我生就這樣兒,吃喝一刻也斷不得,偏偏就是不長肉,也沒有辦法。」

古嬤嬤這才消了些氣。

梓熙一笑,問︰「嬤嬤一路勞累,這會餓不餓?要不咱們先傳膳?」

「我不餓,路上吃過了,听說姐兒找我,老奴高興……」古嬤嬤說著,又擦起了眼淚,「太太死得慘啊,姐兒,老奴這些年,這些年真是……」她說著,又想起郡主發了話,關于傅氏之死不準再提起,于是說到此處,又生生閉了嘴。

梓熙卻斂了笑,嚴肅道︰「梓熙請嬤嬤回來,正是為著母親的事。」

古嬤嬤一驚,不置信地看著梓熙,她以為梓熙肯定對生母一無所知。或者至少,對她的死亡真相一無所知。貿然听她提起,自然有些驚愕。

「從我很小的時候,就常常做夢。」梓熙將糊弄莊嬤嬤的那一套又搬了出來,當然,做噩夢也是事實,不過總比告訴她們自己一出生就有記憶要靠譜一些。梓熙說道︰「夢里有間屋子,我就躺在床上,而後一個黑影子進來,不知道做了什麼,我听見我娘在求救,許多回了,如今越來越厲害,大白天都做夢呢。」

梓熙說到這里,幽幽道︰「我想著,是不是我娘,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或者我娘過世時……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听到這里,古嬤嬤嚎啕大哭︰「太太不瞑目啊,姐兒,太太不瞑目啊!」

正在此時,胭脂听到外頭有人來,立刻出門去了,梓熙朝古嬤嬤笑了笑,讓她暫時不要再說話。過了一會,就听到水粉來問︰「小姐,老太太來傳話,唐家和李家親戚都來了,問姐兒什麼時候過去見人?」

「待會就去,跟老太太說,我跟湘姐姐陌姐姐她們一起過去。」

水粉應了一聲︰「那我這就去給彩姐姐說一聲。」

等人走了之後,梓熙示意古嬤嬤繼續。

「母親身邊留下的老人不多了,死的死走的走,好容易還有個貼身丫鬟見雪,如今也成了父親的侍妾。母親過世那晚的事兒我也打听過,不過總是問不明白,古嬤嬤是母親屋里的人,熙兒請您回來,讓您幫我想一想那天夜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嬤嬤有沒有記得什麼特別的人和事兒?」

古嬤嬤聞言,調整了一下情緒,認真地說︰「這四年來,老奴總回想那時候的事兒。」古嬤嬤說︰「說起來也真不湊巧,那日天氣很不好,早上天還天晴呢,到了下午就下起了毛毛雨,到了夜里,那雨是越來越大。偏偏老太太的娘家來人了,老太太歡喜,硬是要連搭兩個戲台子看戲。老太太喜歡看戲大伙兒也都知道,可是那夜雨太大,又是晚上,廊里的燈籠動不動就被封吹的燒壞了籠紙。那戲台子也是,搭好了一回居然塌了半邊兒,不得了又得搭一回。外頭要搭戲台子,里頭要開席,老太太那邊人手根本不夠,便將幾個院子的下人都叫了去幫忙……」

風月閣里還留著人的。

畢竟傅氏的屋子管的嚴,來了這麼多客人戲班子,若是被人不小心撞了進來就不好了。

起先說好的,女乃媽要照顧襁褓里的小姐,自然不能出去。還有傅氏,傅氏心情不好,身邊也沒留個丫頭伺候,除了她整個嬤嬤以外,其他人都被叫去幫忙了。

古嬤嬤是太太身邊的貼身嬤嬤,就算外頭要借人,也借不到她頭上。

那時候太太想要和離,寫了好幾封信,父母和兄弟都不願意來看她一眼,她的心情顯然好不了。古嬤嬤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寬慰她。

那天夜里,原本也是在跟太太說話的,後來外頭的小丫頭來稟告,說雨大得很,什麼東西又把庫房外面的堰渠給堵住了,水怕是要進庫房。

庫房里的東西很多,若是受了潮就不好了,傅氏听了就讓她去看看,找幾個人把水通一通。

古嬤嬤去看了一眼,果然什麼人扔了東西,把通水渠給堵了一半,水過不去就漫了上來。

她本想差個丫鬟取找人,誰知回來一看,連女乃媽都被叫走了。留下的個丫鬟又是個三等小丫頭,說話根本沒人听,她只好自己出去,一邊去找人同水渠,順便把女乃媽叫回來。

誰知到了外面,她發現人家都忙著呢,女乃媽也找不著。古嬤嬤一邊走一邊生氣,要說就是老太太遷翻(矯情+做作),大半夜這麼大的雨,居然為了顯擺還要搭台子看戲擺宴席。

這樣走了一圈兒沒有找到人人不說,還遇到了老太太娘家什麼表兄弟,那幾個人見了她立刻耍起了威風,仗著老太太親戚的身份當起了主子。等她好不容易擺月兌那幫無賴回來之後,就已經听到風月閣出事了。

「那幾人長的什麼模樣?」梓熙听了古嬤嬤的話,問。

老太太的所謂娘家親自梓熙也見過,老太太還曾想讓她認他們做親自呢,不過梓熙沒買賬,每回都將大伯和三伯抬出來擋刀。

「賊眉鼠眼,還能是什麼樣兒,身邊還跟著個妖里妖氣的女人,在偏水井那里。」

「偏水井?」

偏水井那連著後門,比較偏僻,離風月閣也很遠,離大廚房倒是很近,想來跟他們沒有什麼關系。

梓熙腦子里轉了一圈,又問︰「那嬤嬤想一想,除了他們之外,還遇到什麼人了?」

「回來的時候,發現見雪丫頭慌慌張張的……」

梓熙還要問話,這時候水粉又來了,跟她一起的是老太太那邊的丫鬟彩棉。

「熙姐兒,湘姐兒和陌姐兒都過去了呢,老太太讓我還問您這是要躲到什麼時候?」

梓熙對古嬤嬤點了點頭,古嬤嬤立刻起身,站在了一旁。

彩棉進來看了嬤嬤一眼,到也沒說什麼,只笑著對梓熙說︰「姐兒猜猜,這回,是誰來了?」

「誰來了?」梓熙笑問︰「好姐姐,快告訴我吧,我可猜不著。」

彩棉笑說︰「是傅二太太,姐兒您的二舅媽到了。」

「舅媽?」梓熙驚訝︰「哎呀舅媽怎麼來了,沒听說要來呀。」

「還不是你面子大,快點兒去了,老太太等著呢。」

「好的好的,彩棉姐姐你先過去,說我馬上就來,我得換件鮮亮的衣裳才成。」

彩棉除了傳話,也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四老爺成婚,這不前三天客人就進門了,有的忙呢。因此見了梓熙,她很快又走了。

听見二舅媽來了,梓熙也高興,再看一旁的古嬤嬤,她想了想,問︰「嬤嬤想要回家麼?若不嫌棄的話,也可以留下來,我這一屋子的人,亂的很,嬤嬤給莊嬤嬤搭把手管教一下也好。」

古嬤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跪了下來,說道︰「老奴願意留下來,留下來伺候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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