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密令老婆 第八十章

作者 ︰ 夢簡單ING

搖曳的燭光里,男人修長的指尖中流淌出簡單快樂的音符,女人孩子老人一起跟著唱生日歌,濃濃的家庭氛圍美好得讓人落淚。‘。

客廳里的四個人,除了小元寶心思單純無憂無慮,三個大人都在心靈上有著不同程度的孤單。走在了一起,在同一個屋檐下,即使在為孩子慶祝生日,但又何嘗不是在為自己的心找一份想要的溫暖呢?這孩子身上流著他們的血脈,這就該是息息相關,密不可分的一家人。

小元寶稚女敕的童聲格外清脆悅耳,充滿了朝氣,翁震上了年紀,聲音蒼老沙啞但卻難得地透著幾分溫情。有多少年沒有這樣感受到「家」的氣息了?七十多歲的翁震已經不記得。他是一個脾氣火爆的人,強硬剛烈的情緒他很容易就爆發出來,但是偶爾有一些細膩的東西,他反而習慣了隱藏。一雙虎目里閃動著點點晶瑩,老人的笑容里多了一抹慈祥,只是眼神太過復雜……對于翁震,文菁也沒有以前的那種反感了,他現在不像五年前那麼盛氣凌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只要對方不首先擺出過分的姿態,文菁也不會主動把關系搞僵。

小元寶的眼神格外明亮,露出興奮和些許向往……想不到翁岳天還會彈鋼琴,他彈鋼琴好帥。小元寶在不知不覺中對翁岳天的多了那麼一絲好感,加上上次在家里父子倆一起游戲玩得很爽快,小元寶對翁岳天的好感度有「2」了。

生日歌唱完,翁岳天馬上起身朝樓上走去……他不想讓人知道他流鼻血了,會破壞氣氛的。

「我去換件衣服就來。」他沒有回頭,手捂著鼻子腳步匆匆……也許最近虛火過旺,沒有及時釋放自己,所以流鼻血了,看來他該好好地慰勞慰勞自己……如果文菁住在這里就好了。

他走得很快,但是在樓上耽擱的時間足足有差不多半小時,文菁坐不住想上去叫他了,他才慢悠悠地出現。

生日蠟燭快要燃盡,文菁讓小元寶趕緊許願。

小元寶站在蛋糕面前,捧著小手,閉上眼楮,嘴里念叨了幾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話,很小聲,其他人都听不見。

「媽咪,我已經許過願了。」小元寶忽閃忽閃的大眼楮盯著蛋糕直流口水,他早就想吃了。

「好,一起吹蠟燭!」文菁攬著小元寶的身子,沖翁岳天和翁震微微一笑。

「寶寶生日快樂!」

三個大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在蠟燭熄滅時說出。翁震高興地在小元寶臉上親了一口,那小家伙模模自己的臉……「太爺爺的胡子有點扎人哦。」要是著在。

「哈哈,太爺爺老了,胡子都刮得不太干淨,下次太爺爺會注意的。」翁震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很欣賞小元寶的直率。

蠟燭吹熄,燈光亮起,在切蛋糕之前,翁岳天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個盒子,包裝並不是十分特別,但是他略顯得慎重的表情卻讓人感覺到這份禮物一定不簡單!

翁岳天蹲在小元寶身前,飽含著濃濃父愛的目光望著眼前這張酷似自己的小臉,又白又女敕,天真可愛,他忍不住在寶寶臉蛋上親了一下……

「寶寶,這是爹地送給你的禮物,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寶寶那雙靈動的大眼楮露出幾分好奇,卻又有點靦腆,不好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收下禮物,下意識地望向文菁。

文菁也蹲下來,清新月兌俗的容顏綻放出溫暖的微笑,循循誘導著寶寶︰「兒子,忘記媽媽跟你說過的話了嗎,這種時候應該趕緊說謝謝啊,如果拒絕的話,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寶寶你已經五歲了,要做個懂事的乖孩子。」

小元寶嘟著粉粉的小嘴兒,脆生生地說︰「寶寶最乖了。」說完就從翁岳天手里接過盒子,然後由文菁幫著他拆開。

翁岳天很高興寶寶能接受他的禮物,英俊無匹的面容上噙著發自內心的笑意,一顆心都融化了,有了寶寶和文菁,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哇,擎天柱!真的是擎天柱啊!g1美版擎天柱!」小元寶興奮得大叫,由于太激動,窩在他腳邊的那一團毛乎乎的肉肉被他驚了一下,抬起腦袋望著小主人,嗷嗷地叫了幾聲,就像是在前後呼應。

文菁也呆住了,她對于變形金剛模型的認識是源自于小元寶。在倫敦的時候,乾廷曾為了小元寶到處收集g1美版模型,一般人或許不清楚,但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就會知道,在變形金剛模型愛好者的眼里,那東西有多珍貴,不是以金錢能夠衡量的。第一批問世的模型至今已經是有市無價,就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其珍稀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這……你怎麼弄到的?現在根本買不到啊,是從哪個收藏家那里高價買來的嗎?」文菁也好奇了。

翁岳天莞爾一笑,搖搖頭說︰「這是我小時候,父親送我的玩具,一直都留著。那天看見寶寶臥室里擺放著變形金剛的模型,算是很齊全了,唯獨缺少了擎天柱,剛好我又有,所以就送給寶寶了。這也算是翁家的……家傳寶貝吧。」翁岳天輕輕捏捏小元寶的臉蛋︰「兒子,好好愛惜,保管好,以後等你長大了娶了老婆,生了兒子,就把這東西送給他。」

「老婆?生兒子……就像媽咪生我那樣嗎?」小元寶懵懂地眨巴眨巴眼楮。

文菁羞窘,沒好氣地瞪了翁岳天一眼︰「你呀,兒子才那麼小呢!」

「哈哈……兒子總會長大的,我早一點啟蒙他也是好事啊,瞧瞧這小家伙就跟我小時候一樣的帥氣,我敢打賭,將來兒子上小學就會開始有女孩子追他……不,也許學前班就會有了。」翁岳天臉上掩飾不住得意的神情。

「我在倫敦的時候,班上的女生都愛跟我玩兒。」小元寶很老實地回答,其實他並不太明白翁岳天說的什麼意思。

「好啊,幼兒園就開始有女生追了,了不起,比你爹厲害!」翁震也來上一句。

翁岳天扁扁嘴︰「爺爺,我幼兒園也有女生追的,還有女生偷看我上廁所,只不過我沒告訴家里而已。」

「……」

氣氛如此融洽,翁岳天禁不住想要一點福利,痴痴地盯著寶寶,那小家伙的注意力全在「擎天柱」身上了,樂得合不攏嘴。變形金剛嘛,連大人都會著迷,小孩子更是喜歡得緊。這個禮物,小元寶當然萬分喜愛。

翁岳天深眸里涌動著一股化不開的溫柔,慈愛,巴巴地望著小元寶,語氣出奇地柔和︰「寶寶……寶寶啊,看在爹地這麼疼你的份兒上,能不能……親一下爹地呢?就一下,行嗎?」他得話里透出幾分不確定,更多的是強烈的期盼。文菁忍不住鼻子一酸……這個男人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外人眼里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可是他此刻卻在向一個五歲的孩子企求著。

是的,翁岳天是在企求,他不想掩飾什麼,他就是很直接地表達這種渴望,他的剛強冷硬,在文菁和孩子面前都可以化成……愛。

小元寶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只是偷偷瞄著文菁。

文菁心疼翁岳天,也心疼孩子,她多希望父子倆能夠早日變得親熱。

「寶寶,你看啊,爹地連變形金剛這麼珍貴的禮物都送給你了,這也是你爺爺那一輩傳下來的。那麼你是不是該回贈一個禮物呢?對于爹地來說,你親他一下,就是最好的禮物,不然……你拿什麼回贈爹地呢?」文菁望向翁岳天,兩人都有默契……這是在誘哄小元寶啊!

小元寶輕輕咬咬唇,圓溜溜的眸子轉了轉……以飛快的速度在翁岳天臉上「啵兒」了一口,然後像受驚的小獸般跑開了。那小家伙的臉緋紅,他害羞了……

翁震不甘落後,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也湊到小元寶跟前,用手指指自己的臉頰。

小元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很干脆地「吧唧」一口。翁震爽朗的笑聲立刻響徹整個屋子。

翁岳天呆呆地蹲在地上,手撫著剛才被小元寶親過的地方,似乎還有一點溫濕。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皮膚暖透到心髒,如同荒漠里听見了花開的聲音,如同早春的冰河在無聲消融。沒錯,這就是兒子給他的,最好的禮物!這是令他終生難忘的時刻,他想,不管自己這一生能有多長,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兒子第一次接受了他送的禮物,第一次親他。沒有誰強迫,是兒子自願親的。這既是「金誠所致金石為開」吧。今天,他和兒子之間的關系有了重大進展,他覺得自己會興奮得睡不著。

文菁悄悄將手放進他的大手,眸光溫柔至極,想要憐惜他,想要疼愛他。她的眼神,他懂。一切盡在不言中……

客廳里只剩下這一家三口,翁震早早就回房間休息去了,本來是想要多陪陪小元寶,但是人年紀大了,有時難免力不從心,今晚翁震其實頗多感觸,看見翁岳天拿出來的那個變形金剛模型,他想起了自己那個英年早逝的兒子……

鋼琴前坐著一大一小身影,小元寶坐在翁岳天的腿上,兩眼露出興奮,伸出一根白女敕的手指在琴鍵上戳……翁岳天嘴里輕輕哼著生日歌的調子,教小元寶彈琴,從最簡單的音符開始,握著孩子的手,俊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消失過。,

文菁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側,看著父子倆如此和諧的畫面,她禁不住濕潤了眼角……兩張相似的面孔在眼前,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兩個人,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對翁岳天的愛意,對寶寶的母愛,令她的精神有了支柱。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可以和心愛的男人,可愛的寶寶一起度過,看著他們的笑臉,她就會感覺溫暖,充實,心安處就是家。聲了就有。

「寶寶,等你長大一點,爹地就教你彈鋼琴,好不好?」

小元寶點點頭,他很喜歡鋼琴的聲音,難以抗拒那種誘惑。

「媽咪,我要什麼時候才可以長大,我想長快一點。」小元寶望著文菁,嘟著小嘴很是惹人愛憐。

文菁和翁岳天相視一笑,這小家伙看來是有點急了,這也說明他對鋼琴的喜愛程度。

翁岳天低頭輕聲在小元寶耳畔說︰「寶寶,不用等太久,明年你六歲了,爹地會教你的。其實你現在也可以學,只不過小孩子的骨骼很軟,彈鋼琴是需要一定的力度的,爹地不想你太早接觸。」翁岳天的想法或許是和一般的家長不一樣,但是文菁卻能理解他,他是怕寶寶因為太早開始彈鋼琴會給骨骼的發育帶來某些影響和負擔。這個問題,乾廷,翁岳天,文菁,三人的想法驚人的一致。

小元寶扭頭,圓圓的眸子望著翁岳天︰「明年嗎?說話算話?」

「一定算數。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拉鉤。」

對于小孩子來說,拉鉤是一種很重要的承諾方式。

翁岳天修長的手指伸出來,小元寶的手指差不多只有他得一半長,小小的,細細的,近乎透明。父子倆的手指勾在一起,翁岳天心里微微一顫……今夜他已經收獲良多,既滿足又覺得遠遠不夠……如果時間能停頓就好了,這一刻的溫馨,溫暖,他舍不得,他太想要牢牢抓住。

小元寶今天很開心,能和肉肉一起玩,還能收到擎天柱變形金剛的模型,能吃到他喜歡的水果蛋糕……最重要的是,孩子單純的心思雖然有時會顯得幼稚但卻能最直接地感受到大人的心思。

翁岳天和翁震都特別喜歡小元寶,很疼他,尤其是翁岳天,他與小元寶是父子,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誰都無法抵抗的。小元寶能感到爹地的愛是真誠的,他的心防也在慢慢瓦解。翁岳天比他想象中更加溫暖,寬厚,他能感到爹地媽咪之間很親熱,但他沒見過干爹和媽咪那麼親熱,這是為什麼呢?就算孩子只有五歲也能想到,那是因為媽咪更喜歡跟爹地在一起……

這是第二次在翁家過夜,小家伙也沒那麼拘束了,很快就入睡。

翁岳天累了一整天,晚上又為小元寶慶祝生日,此刻他也有些疲倦,只不過,他要是能老實睡覺,那才叫怪呢……

文菁在浴室里洗澡,冷不防竄進來一個男人,不用說當然是那個感覺自己虛火上升的人。

火熱的男性軀體,帶著危險的氣息將她摟在懷里,侵略的吻封住了文菁的嘴……被他緊緊抵在牆壁,粗魯地掠奪她的呼吸……這男人就是誠心勾引她的,睡袍都不穿,線條優美的肌理,泛著誘惑的光澤,深眸里毫不掩飾的,文菁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麼。文菁雙腳發軟,呼吸困難,不敢發出羞人的聲音,生怕驚了浴室外的寶寶,她輕微的掙扎只換來他更加邪惡的挑逗……蓮蓬頭里灑出來的熱水濕透了兩個人的身體,壓抑的喘氣聲隱隱約約。文菁小臉酡紅,水潤的雙眸不自覺地變得迷離,嬌憨的模樣就像是在邀請他……急切地將她佔有,痛苦又愉悅地仰頭發出一聲悶哼,文菁雙腳發軟,無助地依靠在他身上,滿滿的愛意在兩人心間流淌。

他強悍霸道,文菁感覺腦子里象無數星星在閃耀,一聲難以抑制的「嚶嚀」從她粉女敕的唇邊溢出,使得他越發受到鼓舞……「輕一點,寶寶……寶寶還在外邊,不要吵醒他……」文菁好不容易擠出這斷續的音節,意識迷亂,整顆心都在顫抖……「親愛的,我已經很輕了……」翁岳天沙啞的聲音里透著隱忍,他確實有顧及到,忍得好辛苦……最後實在是控制不住,有點失控了,如果不是有水聲蓋住,那可就……

一家三口安然入睡,兩大一小身影格外溫馨,仿佛這不是嚴冬而是暖融融的春天……可是對于有些人來說,這個夜晚卻是極度難熬。

乾廷一個人,直到現在都沒有吃晚飯,他也感覺不到餓……心里堵得慌,吃不下。

酸酸的,澀澀的,還有一點苦,有一點涼,幾分惆悵,幾分無奈,這就是他此刻的心情……是的,吃醋。這種怪怪的情緒折磨著他,很不舒服,坐立不安。無邊無際的空虛失落緊緊包圍著他,冰冷的空氣吸進身體,心髒的位置隱隱作痛……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不再像以前那麼灑月兌了,心底有了割舍不下的牽掛,看不到她和孩子,他總覺得少了什麼,空蕩蕩的,仿佛靈魂都無處安放。

聖誕一過很快就是元旦節了,加上今天是周末,街上挺熱鬧,放眼望去,大多數人都是有伴的,少數人像乾廷一樣地,形單影只地走在街上。

繁華的街道,帶著迷幻色彩的夜景,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這些好像都與自己無關。身在鬧市,心卻在荒蕪的山谷。乾廷有時候很恨自己為何像個女人一樣的淪陷在情愛里……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當你已經習慣了每天有某人在眼前晃悠,每天能听見某人的聲音,那就意味著有一天你不能瀟灑地承受「失去」,哪怕是一天,也能讓你感受不一樣。五年了,跟文菁和小元寶一起生活了五年,那種濃濃的家庭氛圍早就深入到乾廷的骨子里,他們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樣,彼此關心,愛護。乾廷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嫉妒什麼,他根本就不願意去嫉妒翁岳天。可是,要怎麼才能讓自己不難受?他學會了去愛一個人,卻沒有學會怎麼在愛情里全身而退。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乾廷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低沉的心情無論如何都提不起來。

穿過熱鬧的夜市,乾廷有看到了那個賣面人兒的老人。駐足在攤子前,乾廷想起前不久他和文菁帶著小元寶出來玩,那小家伙在這里買了三個面人兒,現在還擺放在臥室里……

乾廷微微失神地望著老人捏面人兒,忽地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袖子……乾廷警惕的回頭,就見一張笑嘻嘻的女圭女圭臉在沖著他笑……是周蓓蓓,她最近都在這里擺攤,自從上次在這兒遇到乾廷之後,果真是沒人再為難她,更沒人收她保護費了。

「嗨……」周蓓蓓笑得一臉燦爛,靈動的眸子里閃過明顯的驚喜,還有一絲狡黠。

「是你。」乾廷波瀾不驚,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一個人嗎?」周蓓蓓有點好奇,這種超級帥哥,一個人逛街,簡直就是天大的浪費啊!

乾廷蹙了蹙眉頭,嗯了一聲,視線還是停留在面人兒的攤子,看著老人手里已成形的面人兒,確實是很精湛的手藝。

周蓓蓓尷尬地抽了抽嘴角……乾廷也太酷了。她該識趣地走開,可是她現在需要人幫忙,乾廷出現得太是時候了,就這麼白白錯過實在可惜。

周蓓蓓硬著頭皮又拉了拉乾廷的袖子。

這一下,乾廷轉過身來,手揣在褲子里,神情略有點冷︰「有事?」

周蓓蓓吞了吞口水,暗暗月復誹……帥哥太吝嗇笑容了。

「我……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我今天拿出來的貨有點多,可就是沒賣買出多少,出門的時候是我爸爸幫我把貨拿過來的,我爸他有事要晚一點才能過來,但是我現在想要提前收攤,我一個人拿不了那麼多東西,你能不能……」周蓓蓓略顯緊張地看著眼前這張令人迷醉的俊臉,心里沒底。

「不能。你找其他人幫你吧。」乾廷不等她說完就知道她的意圖了。

周蓓蓓心里一酸,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是我太冒昧了。」。

周蓓蓓說完就很干脆地朝自己的攤位走過去。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人,盡管她對乾廷很有好感,但是他的冷漠足以將人凍僵,既然他連幫個小忙的意願都沒有,她又何必再自討沒趣。

周蓓蓓將衣服都塞進編織袋里,吃力地拖著袋子往前邊大馬路走去。她需要走一段才能到公車站。才沒走出幾步,周蓓蓓身後驀地伸出一只男人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佷女,怎麼見了我就跑啊?」一個滿面油光眼神猥瑣的中年男人如同發現了獵物一樣,是蓓蓓的姑父,那個曾想玷污她的禽獸……

中年男人的目光里充滿了邪惡與譏諷,他本來就是前兩天听說周蓓蓓在這里擺地攤,今晚特意過來的。!見到周蓓蓓這張幾年不變的女圭女圭臉,依舊是那麼嬌女敕誘人,他就像是見到獵物一樣興奮,恬不知恥地拉著蓓蓓的手腕不放。

蓓蓓慍怒地低吼︰「賀川,放開我!」

賀川不但不妨,反而抓得更緊︰「嘿嘿……蓓蓓,我的小佷女,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這麼火辣。你從精神病院出來後的生活過得這麼艱苦,淪落到擺地攤兒了,好歹我也是你姑父,于情于理都該關心一下晚輩才對。」

蓓蓓只覺得一陣惡心,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居然還好意思說這些話,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幾年了,他的色膽一點都沒收斂。

蓓蓓怒極反笑︰「你想怎樣?」

「蓓蓓,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家早就衰落了,你們一家人都需要幫助,你也知道姑父我對你一直都是格外愛護的,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怎麼樣?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句話你不會不明白吧。」

蓓蓓內心激憤,賀川的意思不過就是在提醒她,你家道中落,已經不是上流社會的人了,你還拽什麼拽!

蓓蓓狠狠咬著牙,她力氣沒有賀川大,掙月兌不開他的手,看樣子他是鐵了心要纏著她。這個變態男人連自己的佷女都想染指,還心心念念了好幾年,他的思想早就成畸形了。面對這樣一個有錢有勢又極度無恥下流的男人,該怎麼才能讓他死了那條賊心?

蓓蓓突然不掙扎了,轉頭往前邊一指︰「那里有條巷子,有什麼話,我們去那里說,這里人多,不方便。」

巷子?不方便?賀川一听,心花怒放,心想啊,眼前這小辣椒的脾氣終于是軟了,這才是她該有的態度,窮困潦倒的家庭,還裝什麼清高呢?不還是得在有錢人面前低頭嗎?女人,不過如此……

賀川心里這麼想,表面上可是笑得合不攏嘴,很主動地幫蓓蓓拖著那個沉重的大袋子。

巷子里的光線很暗,只有外邊路上透進來的一點點光亮。在巷子最深處,想起了一陣曖昧的聲音……

「噢……蓓蓓,你的臉真滑,跟你十八歲的時候一樣……嘖嘖,比你姑媽那個老女人模起來舒服多了……蓓蓓,我的蓓蓓,我可想死你了……」賀川急促的喘氣聲夾雜著他惡心的言語,一字不漏地傳進不遠處某個男人的耳朵里。

「姑父,你也知道我和你的關系是有禁忌的,所以我們只能在這種隱蔽的地方,你怎麼還穿著褲子,快點月兌了吧。」蓓蓓略帶嬌嗲的聲音,听在賀川耳朵里簡直就是要命的挑逗。

「蓓蓓……天氣這麼冷,我……」

「怎麼,你還怕冷?你剛才不是還說你很想我嗎?一點冷都不肯受,難道你要穿著褲子跟我做嗎?」

「我只需要把拉鏈拉開就行了啊……蓓蓓……」賀川居然學著女人的樣子撒謊,讓人一陣惡寒。

「不行,最少要月兌一半,這樣我才能感受到你的誠意。」

「好好好,月兌一半,一半……」賀川此刻已經被邪惡的沖昏了頭,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這些對話全都一字不落地傳進乾廷眼里,他一直跟在蓓蓓和賀川後邊。說不清楚為什麼,或許是他感覺太無聊……

听到這里,乾廷已經沒心思再繼續待下去,心里已經對蓓蓓產生一種厭惡,甚至想到了兩個字︰骯髒。她竟然會跟自己的姑父在巷子里偷情,一對狗男女,道德淪喪,不知羞恥!

乾廷嘴角揚起一抹譏笑……蓓蓓還真能裝,原來也不過是一個喜歡「傍大款」的女人,或許,她覺得攀上一個有錢人能夠大大地改善家庭環境,能夠讓自己過上富裕的生活。但是,傍誰不好啊偏偏要傍自己的姑父?找不到語言來形容那種無恥的程度了。

乾廷剛走出沒幾步,陡然听見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響起……。

「啊!死丫頭,我要宰了你!」是賀川的聲音!

「你來啊,來宰我,以為我怕你啊?畜生!哈哈哈哈!」蓓蓓仰天大笑,她誘賀川月兌褲子,不過是想狠狠地踢中他的子孫根,讓他知道她反抗的決心,看他還敢不敢再打她主意。

賀川忍著劇痛,猛地竄起來掐住蓓蓓的脖子,將她抵在牆上。「我掐死你!敢踢老子,去死!」

蓓蓓頓時沒了聲音,脖子掐住,她不能再說話,但是她的手還可以動……

蓓蓓不知道自己手里抓著的是什麼,不顧一切地向賀川揮去!

「啊!」一聲更加高亢的慘叫,賀川的頭被啤酒瓶打破了!

蓓蓓趁機拔腿就跑,賀川一個「惡狗搶食」從後邊將蓓蓓按倒,凶性大發,騎在蓓蓓的腰上,咆哮,怒吼,就像一頭發狂的野獸要撕碎了口中的獵物。

蓓蓓拼命掙扎,嘶喊,但是無奈這男人有一百好幾十斤啊,她被壓得死死的,頭發也被他扯在手里……

「賀川,畜生,你瘋了!」蓓蓓到這種時候依舊不會軟半分,她恨透了這個男人,她絕對不會屈服于他!

「ma的,老子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老子就不姓賀!」賀川凶狠的眼神如同狼一樣,高高舉起了手掌,對準蓓蓓的臉扇耳光。

「死丫頭,賤人!老子弄死你!哈哈哈哈……還不求老子嗎?」賀川的情緒極度高漲,亢奮,凶殘狂暴,像打了雞血一樣,一邊打一邊狂笑不止。

蓓蓓的臉都痛麻了,嘴角浸透出點點鮮血……好痛,痛得她想死!可即便是如此,她也絕不會向這頭畜生求饒!嬌里與充。

「賀川……你……不得……好死……」蓓蓓斷斷續續從嘴里發出聲音,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幾乎快要昏厥過去了……

賀川越打越起勁,他還光著下半身,丑陋的形象惡心至極。

驀地,一道黑影如鬼魅一樣出現在賀川身側,冷笑一聲,抬腳……

乾廷這一腳結結實實踢在賀川臉上,只听一聲悶哼,賀川已經倒地。能經得起乾廷全力一踢的人實在不多,賀川當場就暈過去。

蓓蓓眼冒金星,腦子在轟鳴,模模糊糊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蓓蓓狂喜,直覺告訴她,是他!

「你沒事吧?」乾廷的聲音略帶焦急,他不知道蓓蓓除了被扇耳光還有沒有被傷到。

蓓蓓在乾廷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昏暗的光線里看不清楚彼此的神情,只听她有氣無力地說︰「我……死不了。」

「我送你回家。」

「謝……謝……」蓓蓓艱難地擠出破碎的音節,強撐著的意識在漸漸變軟。

蓓蓓呆滯著望著這個男人,如墜夢里,張了張嘴,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我……我沒有被他……玷污。」蓓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她好像有點怕他誤解。

乾廷的心髒陡然地收縮一下,再張開來的時候,蔓延出沉重和些許自責,她為什麼要解釋?她可知道,他是一路跟過來的,他開始還以為她真的會和自己的姑父亂/倫,以為她骯髒不堪……

乾廷心里泛堵,輕輕拍了拍蓓蓓的後背,這個看似普通卻又剛烈的女人,思維和行事有些出乎他意料。「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很危險,想要懲戒他,可以用其他方式,何苦來這種小巷子……」他是第一次用這麼柔軟的語氣對她說話,讓蓓蓓幾乎哭出聲來,所有的堅強都在這一刻崩塌,緊緊拽著他,依偎在他懷里,感受著這一刻難得的溫暖……為什麼每一次狼狽的時候都會被這個男人看見呢……老天爺真是會捉弄人。

「我是沖動,可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擺月兌他……在我十八歲的時候他就想要玷污我……沒能得逞,現在他又想……他有錢有勢,我什麼都沒有,我要怎麼辦才好……」蓓蓓腦子里渾渾噩噩的,斷斷續續說完這番話,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徹底昏厥過去……

她那張臉已經被打得慘不忍睹,腫得像包子,青一塊紫一塊,嘴角有血跡,還掛著一絲令人心悸的慘笑。乾廷的心就這麼抽了一下,饒是他那樣強硬的人也不禁微微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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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婕這幾天都很安靜,安靜得過分,安靜得不正常。她沒有對文菁和小元寶做出任何異常的舉動,只不過,最近在「啟漢」,流傳著一條小道消息魏總疑似懷孕。

魏婕在公司里走動都不穿外套,穿著緊身毛衣,很明顯看見她的肚子隆起,這兩天還時常讓秘書去給她買酸的東西吃。在某些場合她會「不受控制」地干嘔,有一次還被記者撞見……媒體大眾的嗅覺何其靈敏,捕風捉影的功夫更是一流。假設魏婕真的懷孕,孩子是誰的?這個問題,許多人心里都不約而同想到一個人翁岳天。

辦公室的桌子上擺放著好幾袋酸梅,是秘書剛給魏婕買回來的。

精明能干的秘書平時並沒有太八卦,只不過這一次,情況有點特殊,讓這個年輕小伙子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

「總……總裁,您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叫做,酸兒辣女。」

「嗯?」魏婕抬眸,單音節揚起。

秘書面露關切︰「我也就是關心總裁,您日理萬機,要是真懷上了,那可要加倍注意身體才行。」

魏婕不置可否,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小董,謝謝你的好意提醒,出去做事吧……哦,對了,你買的酸梅很好吃。」魏婕的臉竟然適時地浮現出一抹紅暈,看起來有點羞澀。又是這種欲蓋彌彰,她最擅長的。

秘書小董一听,果然越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前總裁從不吃酸的東西,可最近幾天吃酸梅特厲害。再听听總裁這欲說還休的話語,小董腦子里清晰地出現一行大字總裁懷孕了!

其實魏婕何嘗不知道公司里的人私底下在說什麼呢,她要的就是那個效果。至于媒體那邊更是比她想象的反應還要好。她時常都會為自己的精明而感到驕傲……怎麼會有像我這樣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家世又好,有錢有地位又聰明絕頂的女人嗎?簡直堪稱完美。這個世界上,只有我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翁岳天!

魏婕腦子里再一次浮現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那孩子像極了翁岳天,那孩子叫文菁「媽」,那孩子的出現,讓魏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甚至不惜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某醫院。

病房里,蓓蓓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醫生已經為她做過全身檢查,內傷沒有,但是外傷就……

蓓蓓現在這張臉,不夸張地說,整個一「豬頭」。這就是被人扇了幾十個耳光的結果。

臉頰高高腫起,一塊青一塊紫,誰看見這張臉都不禁會頭皮發麻。

乾廷昨晚將蓓蓓送來醫院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一直守到了現在。他本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只不過因為昨晚的事,他覺得有那麼一絲自責。最開始是蓓蓓請他幫忙,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然後他看見蓓蓓和一個男人進了黑暗的巷子里,听見兩人的對話,他以為那是一對亂/倫的狗男女,無比的鄙視,嫌惡……之後他離開,沒走多遠就听見巷子里的動靜,他折回,才知道蓓蓓原來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他一開始就願意幫她,那個中年男人見到他在,一定不敢前來糾纏。如果他不是誤以為蓓蓓是歌連自己姑父都能亂/倫的女人,她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躺在醫院……

乾廷見多了黑暗骯髒的東西,罕有見到像蓓蓓這樣剛烈的女人。她不會膽小地躲著那個人面獸心的姑父,她奮起反抗,明知道自己很可能受傷,但為了尊嚴,為了不被禽獸玷污,她可以豁出去,她敢于和男人動手,即使那是個看起來很有錢的成功人士。而對抗的結果就是……被打成豬頭躺在他面前,連呼吸都是那麼薄弱,輕淺。

蓓蓓就像是一團火,燒得烈,看似只是一個普通人,卻能在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華。

蓓蓓像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額頭浸透出細汗,緊緊皺著眉頭,呼吸逐漸變粗,兩只手緊緊拽著被子,時不時從嘴里發出斷續的夢囈……「不……不要……不要過來……不要抓我……我不要在這里……姑媽……姑媽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精神病院……我好怕……姑媽……姑媽……」

蓓蓓的聲音開始哽咽,她夢見了自己被姑媽送進精神病院的第一天,她在看見那些病人時,她有多害怕那地方,對一個涉世未深的花季少女來說,那里是地獄……她跪在地上求姑媽,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姑媽能明白,不是她故意勾引姑父,是姑父想要玷污她……可是姑媽不听她說的話,將她扔進精神病院,幾個醫生把她關進了黑黑的屋子……盡管在那之後的日子里,蓓蓓學會了裝瘋賣傻,隨遇而安,一待就是幾年,但是在她心靈上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創傷和陰影,她永遠忘不了自己被姑媽送進精神病院那一天……

蓓蓓感到很冷,已經蓋了兩床被子還在發抖,她的潛意識想從噩夢里醒來可就是睜不開眼楮……

乾廷緊緊蹙著眉頭,彎腰將被子往上拉一拉,捂著她的脖子,這樣或許能讓她暖和一點。蓓蓓意識模糊,半夢半醒,一感到有熱源靠近,她就像牛皮糖一樣貼上來……「唔……」蓓蓓抱著乾廷的胳膊愣是不可松手,她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只是覺得靠著這個就沒那麼冷了,她舍不得松開,就像小孩子發現了心愛的玩具……

人在生病或者受傷的時候最是脆弱,別看蓓蓓平時那麼堅強,剛直,好像什麼都大步跨壓不倒一樣,其實她內心諸多苦痛,只是她習慣了隱藏。現在處于昏迷狀態,她的潛意識在放松,自然就流露出脆弱的一面。蓓蓓的遭遇對于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來說,她承受的東西很沉很沉……

乾廷僵了僵,他不喜歡被女人踫,確切地說,除了對文菁,他沒愛過誰,更不喜歡和除了文菁之外的女人有親昵的舉動。想要將手臂從蓓蓓的兩只手里掙月兌出來,卻發現她抓得好緊……她就這麼渴望溫暖嗎?即使是一點點?

乾廷的心微微一抽,掠過一絲隱約的心疼,無關于情愛,他只是對蓓蓓的慘狀有那麼一點惋惜……

與此同時,在同一家醫院里,魏婕正在陶勛辦公室里哭哭啼啼,翁岳天也在,臉色頗為凝重。

陶勛為她做了身體檢查,也看見了她的肚子明顯隆起,就像是懷孕5,6個月一樣,她的肚臍已經變成灰色,周圍皮膚上有個黑色的半圓形,陶勛說,只要這個黑色的半圓長成一個圓,她的肚臍變成黑色,那麼她的生命就結束了,毒素會蔓延全身,神仙無救。魏婕早就從遠藤那里知道了這些,但她只能裝作今天才知道。

魏婕的哭聲,讓兩個男人頭痛,什麼安慰的話都說盡了,卻還是無法讓魏婕的眼淚止住,她不說話,就只是倒在翁岳天懷里低低地啜泣。

翁岳天和陶勛面面相覷,兩人用眼神和表情在交流著……

「真沒救了?」

「是的,只要長成黑色圓圈就沒救了。」

「還有多少時間?」

「不知道。也許一個月,也許三個月,也許一年。」

「……」

辦公室里的氣氛十分低迷,沉重,這是關系到一條鮮活的生命,也許很快就會逝去,誰還輕松得起來。

魏婕哭了好半晌,似是哭累,抬起紅腫的雙眼,有氣無力地說︰「岳天,我們走吧,我想回家。」

「嗯。」翁岳天擰著眉頭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向陶勛擺擺手……

陶勛跟著走了幾步,在門口望著翁岳天的背影,良久才深深地嘆了口氣……「老兄,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身體吧……」

翁岳天和魏婕走到了醫院門口,停下腳步放眼望望亞森是否將車子開過來了。

翁岳天挺拔的身姿格外俊雅迷人,往醫院門口那一站當然會吸引不少人的目光。車子剛出現在翁岳天的視線就听見幾聲驚呼,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群記者,手里拿著相機,興奮無比,呼啦呼啦「圍了過來!」翁總是陪魏總來醫院做產檢的嗎?「」魏總懷孕有幾個月了,方便透露一下嗎?「」兩位是否已經結婚了還是未婚先孕呢?翁魏兩家聯姻是出于兩位的感情還是商業戰略?「」翁總魏總,你們的口風也太嚴密了,我們大家都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一個個令人震驚的問題,從這群記者口中問出來,相機   地響,有的記者拿出了錄音工具……魏婕」懷孕「並且和翁岳天一起出現在醫院,這可是條大新聞,翁魏兩家如果真的聯姻,商場上的格局恐怕又會發生改變,嗅覺靈敏的媒體當然不會放過這條重要的新聞。

一時間,醫院門口變得異常吵鬧,記者鬧出的動靜,驚動了保安,驚動了前來看病的人們……很快就圍過來一大片,全都是一副好奇又渴望的神情望著翁岳天和魏婕。

年擺酸放。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們里,七嘴八舌,有人認出了這兩人是誰,迅速在人群里傳開,頓時就炸開了鍋……」是商會主席!「」那女的是啟漢珠寶的總裁!「」嘖嘖……兩人真配啊,肚子都這麼大了不會還沒扯結婚證吧……「」……「

場面越發混亂不堪。

翁岳天想不到這里居然會有記者,他要如何回答記者的問題?難道說魏婕是中了毒,是太陽國人干的……不,這絕對不行,那會引起公眾的恐慌。魏婕快要哭出來了,驚恐地縮在翁岳天懷里,嚇得魂飛魄散,顫顫巍巍地附在翁岳天耳邊說︰」怎麼辦啊……我不敢說實話……怎麼辦……「

這些圍觀的人里,有一男一女正冷眼瞧著這一切……乾廷扶著蓓蓓從病房里出來,正趕上這溢出精彩大戲……

魏婕靠在翁岳天懷里,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她眼里盡是驚駭和恐懼,緊緊抓著翁岳天的衣服,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柔弱得讓人心疼。翁岳天一臉的森冷之氣,如暗夜的魔神般讓人不寒而栗,被一群記者追問,被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議論,這些仿佛都不能撼動這個絕強的男人,他依舊鎮定,沉穩,沒有慌亂。鋒利的霸氣從他身上流瀉出來,他那雙冷得凍死人的眼眸,漠然地掃了一眼這些記者,如利劍一樣刺人。」岳天……我們怎麼跟記者解釋啊……你快想想辦法啊……「魏婕氣若游絲的聲音其實不大,可是她眼里的恐懼卻令人揪心,她顫抖的身子像殘風中凋零的碎花,眼眶紅紅的,泫然欲泣地凝望著她。

翁岳天心里一窒,眼下這兩難的局面,想要解決,要麼就是大聲告訴這些人魏婕不是懷孕,是得了病……這一條顯然不可行,這會對」啟漢「產生不小的負面影響,並且人們希望听到的並不是這樣的答案,翁岳天從這些人的眼神和語言就知道,他們都希望證實魏婕」懷孕「是真的。另一個辦法就是干脆承認魏婕」懷孕「,這樣就等于是默認了」孩子「是他的。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他不願去想……

混在人群里的潛艇和周蓓蓓在目睹這一幕時,各自心里都有不小的震撼。

蓓蓓揉揉眼楮,不可置信地望著翁岳天那張臉……怎麼跟小元寶長得那麼像?太不可思議了!翁岳天,本市的商會主席,這一點蓓蓓還是知道的。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起了小元寶……再看看翁岳天身邊的女人,魏婕……。

文菁一直沒告訴蓓蓓小元寶的親生爹地是誰,蓓蓓也不好刨根問底,每個人都該有秘密,既然文菁不想說那就不問,可是現在,她不得不產生聯想。

蓓蓓猛地扭頭瞪著乾廷,壓低了聲音問︰」那個叫翁岳天的,不會剛好就是小元寶那個混蛋爹地吧?「森懷呼里。

乾廷瞪了蓓蓓一眼,沒說話,他在想著魏婕的肚子……是真的懷孕了嗎?這件事太突然了,如果被文菁和小元寶知道,那會是怎樣的後果?

乾廷的沉默就等于是默認了,蓓蓓怔怔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了,極度的震驚,還有越來越盛的怒火在心頭燃燒……豈有此理,原來小元寶的親生爹地就是翁岳天!商會主席啊,總裁啊,多風光多了不得的身份,居然跟魏婕好上了,還讓魏婕」懷孕「了!蓓蓓緊緊攥著拳頭,心里憤憤不平……

魏婕的目光越來越低沉,她眼里的失望,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翁岳天的脖子,很不舒服。他知道她傷心了,因為在此時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他站出來說一聲」我們會結婚的。「只需要這麼一句話,就可以將這些人的嘴巴堵著,讓記者們再也不會問那些尖銳得讓人疼痛的問題。

但是,他偏偏沒有。翁岳天臉上的表情陰駭得嚇人,冷咧的眼神橫向眼前這些人,渾身氣勢又再暴漲幾分,不怒而威︰」這是我和魏婕的私事,請你們讓開。「

翁岳天說完就拉著魏婕往外走,不管那些記者怎麼亢奮,積極,不管他們多麼不想就此失去得到新聞的機會,他們一萬個不情願,也只能勉強讓出一條路……翁岳天身上那種橫掃千軍的氣勢太恐怖了,他的神情,他簡單的兩句話,已經透露出足夠的信息我不想回答你們的問題,識相的就走開!

眾目睽睽之下,翁岳天無視記者,無視圍觀的群眾,拉著魏婕揚長而去。說他目空一切也好,說他狂妄自大也好,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認為不必要向別人交代他和魏婕到底是不是結婚了,更不必解釋她的肚子,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不過就是多一點新聞話題,他早就習慣了流言蜚語,外人怎麼看待他,說真的,他無所謂。

這就是他想到的第三種辦法來應付當前的場面。出人意料,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不論是高官富豪還是普通百姓,恐怕沒幾個能像翁岳天這樣狂,也沒幾個人敢于這樣得罪媒體。他都不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有那樣的實力得罪的起媒體。他有」狂「的資本,誰能奈何他?

望著他和魏婕上了車,記者們一個個才開始低聲咒罵,怨聲載道,嗤之以鼻,一臉不屑的樣子……當著翁岳天的面,他們可不敢。

一個白色的身影……臉像豬頭一樣的女人驀地沖向翁岳天的車子,只不過還沒等她接近,就被一個長相妖孽身材魁梧的極品美男給攔下了……

乾廷從蓓蓓身後攔腰抱住她,將她拽到醫院門口的花壇邊上……」你發什麼神經啊!「」你放開我,我要去問魏婕是不是真的懷孕了!「蓓蓓慍怒地低吼,那張慘不忍睹的臉看起來更嚇人了。」你腦子進水了嗎?你問了有什麼用?你想听到什麼樣的答案?昨天小元寶生日,文菁和孩子還在翁岳天家里去了,這說明翁岳天和文菁的關系正在恢復中,文菁在想什麼,難道還不夠清楚嗎?你貿然沖上去問魏婕,只會添亂!「乾廷也是心煩意亂地一陣吼,把蓓蓓給吼得一愣一愣的。

蓓蓓停止了掙扎,驚愕地盯著乾廷︰」文菁和小元寶去翁岳天家里過生日?那……那……文菁的意思就是她愛的人還是翁……那不是說,你沒機會了?「

蓓蓓情急之下沖口而出,她有時很直率,說話太直接,不好听,但無可否認她說的話,十分接近事實。

乾廷臉色陡然沉下來,比碳還黑,一把甩開蓓蓓的手,冷冷地說︰」我不想再听到這樣的話,我有沒有機會,不到文菁和翁岳天結婚那天,誰都無法知道。「

乾廷轉身就走,俊臉上難掩痛苦,心里更是又苦又酸,被蓓蓓狠狠地戳中了心事,戳中了他的顧慮,戳中了他心上最柔軟最疼的地方,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一個人靜一靜……」喂……喂……不要走啊,你等等我啊!怎麼那麼小氣呢,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我跟你道歉!喂喂喂,潛水艇!「蓓蓓氣喘吁吁地追上他,硬著頭皮迎上他冷若冰霜的神情。」乾廷,我現在不能回家去……我不想讓父母看見我這副豬頭樣啊,你能不能收留我幾天?「蓓蓓拉著乾廷的衣袖,巴巴地望著他。

乾廷聞言,倏地嗤笑一聲,深邃的桃花眼睥睨著蓓蓓︰」你有沒有搞錯,我是黑幫老大,不是慈善機構,我收留你?呵呵……你做夢。「」……「

蓓蓓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乾廷的」嘴毒「了,但還是被他的話傷到,心里涌起一股酸脹感……她很感激昨夜他的出現,讓她覺得,在這個男人看似冷漠無情的外表下,實際上有一顆無比柔軟慈悲的心,只不過他就是喜歡酷酷的,讓人以為他很凶,很不近人情。所以她才會大著膽子提出這個要求,沒想到被拒絕得如此迅速,徹底。

蓓蓓垮著臉,很失落,放開了乾廷的袖子,低著頭小聲嘀咕︰」明明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干嘛故意要裝得那麼不可愛呢,我又不是要住進你和文菁住的地方……只要你在乾幫里邊隨便安排給我一個小房間就可以了……就算是一個雜貨倉庫給我住,我也會很感激你的,你也不會吃虧啊……我真的不想用現在這副面目回家……不想讓父母擔心我,更不想他們知道我遇到了那個禽獸……「蓓蓓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明澈的眼楮里氤氳著霧氣,想想自己也真夠可悲的,臨時找個棲身之所都找不到,她腦子里已經將自己認識的人都過濾了一遍,愣是沒有合適的。于曉冉最近幾天不在本市,去外地旅游了還沒回來呢……

蓓蓓倔強地揚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硬生生憋回肚子里去,牽強地扯出一個笑容,自嘲地說︰」乾廷,我以為你至少回把我當成朋友看,呵呵……是我想多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再見。還有,謝謝你昨晚幫了我。「

蓓蓓毅然轉身,不想去看乾廷那冷冰冰的眼神。蓓蓓才剛走出幾步,身後驟然響起一個聲音︰」你腦子進水了嗎?我的車載這邊,你走錯方向了!「

呃?蓓蓓停下了腳步,幾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乾廷話里的意思,轉憂為喜,回頭,蹦著跑到乾廷身邊,甜甜地朝他笑︰」乾老大,你真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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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岳天和魏婕坐在車里,彼此都陷入沉默。魏婕出奇地安靜,不哭也不鬧,不說話,直到翁岳天送她回家之後離開,她都沒有說一句話,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

這個下午很平靜地過去,轉眼就到了傍晚時分,天色開始轉暗,翁岳天收到了一封郵件,是魏婕發來的,上邊只有一句話很簡單的話」永別了,我這輩子唯一愛的男人。「

電腦屏幕上赫然出現的這一行字,讓翁岳天僵住了……魏婕是什麼意思?相信所有人在看見類似這樣的語句時都會在腦子里產生一種念頭這個人要死了嗎?

魏婕不是那種軟弱的人,她是商場上的女強人,她的身份地位已經達到了許多人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她是眾多女同胞心目中的楷模,她們崇拜她,佩服她,她們將她看成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她卻突然脆弱得不堪一擊,是怎樣的絕望才讓她發出令人動容的聲音永別了!

翁岳天深邃的鳳眸里迸射出凌厲的精光,他不認為魏婕會無緣無故發這樣的郵件,她從來不會開這種國際玩笑。反言之,就是她真的想要輕生!

翁岳天的心驟然收緊,起身關掉電腦,抓起外套披在身上就出門了……

手機響起時,對方傳來了一個哭哭啼啼的女聲……「岳天,我是伯母,你看見魏婕了嗎?她有沒有去找你?她……她在家里留下了一份……遺書,說是……說是永別了……她一定是想不開做傻事去了,怎麼辦啊……岳天……」這是魏婕的干媽陳月梅,她發現了魏婕在家留下的遺書,立刻打電話給翁岳天。

「伯母,您先別急,我剛收到魏婕的郵件,她現在一定還活著,可我不確定她在什麼地方……伯母,我們先踫頭再說。」

現在正是傍晚六點鐘,距離翁岳天送魏婕回家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

翁岳天在公司樓下等著陳月梅,他心情格外沉重,魏婕真的會照地方自殺嗎?她會去哪里?這個問題的難度系數實在太大。其實一個人真心想死的話太容易了,隨便找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就能解決。要在魏婕出事之前找到她,無疑是大海撈針。

魏婕身份特殊,她的生死關系到整個「啟漢」,翁岳天覺得這種時候還是該打個電話給梁宇琛。

「喂,翁少,我正要找你,剛才有同事接到報案,說啟漢總部大樓的天台上有人要跳樓,那個人很像是……是魏婕。」

「什麼?啟漢的天台?知道了,我馬上趕過去。」翁岳天匆匆掛上電話,正巧這時候陳月梅也到了。

「岳天,岳天……」陳月梅臉色蒼白,直喘粗氣,說話聲音都在抖,可見她嚇成什麼樣了。頭出字現。

「伯母,我們去啟漢大樓。」

「啟漢大樓?魏婕她……難道她?」

「很可能在天台。」

「天台……那是十九層啊,她……她……」陳月梅差點當場暈過去,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好像隨時都會一口氣上不來。

翁岳天和陳月梅感到「啟漢」總部的天台時,梁宇琛正面朝著坐在天台邊緣上的一個女人,其余的同事有些已經在樓下鋪開了安全氣墊,他身邊還站著幾個年輕的警察,一個個焦急萬分,大家這麼近距離的看著,都認出來這女人就是啟漢的總裁,魏婕。

「女兒……女兒!」陳月梅哭喊著奔過來,被魏婕一聲呵斥……

「別過來!你們都不準過來!」魏婕的尖叫聲嚴重走調,她此刻哪里還有半點形象,凌亂的頭發,眼神散亂,發紅。比死人還要難看的臉色,讓人不禁聯想到,她難道瘋了嗎?

梁宇琛面色一沉,低聲道︰「都別過去,不要刺激她!」

梁宇琛干警察好幾年了,這種事見過不少,他比較有經驗,像魏婕現在這麼激動,不能貿然上前去,只能先慢慢地……哄……

翁岳天站在梁宇琛身邊,望著幾米外的魏婕,只見她坐在天台邊緣,面朝著這邊,背朝著外面,只要她稍微往後一仰,她就會失去重心掉下去……

翁岳天心里在抽痛,他想不到魏婕居然會想到跳樓自殺。

「魏婕,你這是做什麼?出了什麼事,你要走到這一步?有什麼話不可以好好說嗎?下來……到我這邊來……」翁岳天緩緩伸出手,腳步也在慢慢移動。

「別過來!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別過來!」魏婕根本不听他說的話,只是一個勁地嘶喊,尖叫。她還把一只腿伸到了天台之外。

陳月梅怕了,驚慌失措地拽住翁岳天︰「你沒听見她說的話嗎,別過去,不然她就要……」。

翁岳天狠狠一咬牙,停下了腳步,魏婕比她想象中還要激動得多,她平時的目光從不會這麼絕望,她不會在人前表現得這麼的脆弱,沒形象。他不得不相信她是來真格的,不是唬人的,她真的會跳。

翁岳天轉頭望向梁宇琛,朝他投去一個默契的眼神︰「讓你的同事先回避一下。」

這兩兄弟之間無需多余的語言,梁宇琛立刻吩咐手下退出去。他明白,這種時候,最關鍵的不在于警察有多少,如果他沒猜錯,魏婕要自殺的原因多半是翁岳天。只要有翁岳天在,能抵得上一大票警察在這里起的作用。

翁岳天站在原地不動,靜靜地凝視著魏婕,望著她的眼楮說︰「魏婕,你這是何苦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就算要輕生也該讓我們知道你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哈哈……哈哈哈哈……」魏婕一陣狂笑,笑得聲音都啞了,淒涼的笑聲響徹天際,直沖雲霄,震動著人的耳膜,好像一把鈍刀在你心上慢慢割著……

驀地,魏婕收住了笑聲,臉上竟已全是淚水,她死死盯著翁岳天,極度的愛與恨交織在她眼神里︰你還會問我為什麼?你說,我活著還有意義嗎?愛了你九年,我得到什麼?今天在醫院門口,那麼多人圍著我們,你都不肯說一句你會和我結婚!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結婚,你早就不愛我了……呵呵……我現在想通了,愛不愛都沒關系,反正我也活不長,說不定一兩個月,說不定一兩天,毒素就會發作。我不想每天活得提心吊膽,這種日子,我受夠了!「」……「

梁宇琛暗暗咋舌,果然是因為翁岳天啊……

陳月梅驚愕地瞪著翁岳天,她不敢相信,導致魏婕想自殺的罪魁禍首居然是翁岳天。

陳月梅憤怒地捶打著翁岳天,歇斯底里地哭喊︰」原來是你……你為什麼要辜負我女兒!我們家魏婕哪里不好了,你要這麼對她!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你的良心能安嗎!「

翁岳天不語,只是一瞬不瞬地與魏婕對視,他心里同樣感到震驚和心痛,想不到竟是因為上午在醫院的事,成了魏婕自殺的導火線。她說的那些話,他都難以干脆地回復,卻又感到胸口處又悶又痛,魏婕走到這一步,究竟是誰的錯?或許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有造物弄人。

翁岳天緊緊攥著拳頭,任由陳月梅撒潑,他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痛惜︰」魏婕,你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啊,也許,解藥很快就能研制成功了,到時候……「」到時候怎樣?翁岳天,你還不明白嗎?讓我絕望的是你!就算我長命百歲又如何呢?從我在太陽國遇難那一天起,我就當自己是死了,如果沒有你的愛,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分別?愛了你九年……九年啊!到頭來我還比不上她重要,是嗎?呵呵……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和文菁,你們……有一個孩子對嗎?是個男孩兒,長得很像你……我說得沒錯吧……哈哈……我等了這麼久,不過是等到這樣的結果,我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你說……說啊!「魏婕的口氣從淒涼到怒吼,最後那一聲咆哮,仿佛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原來不止是因為在醫院的事,原來還因為文菁和孩子……確實,對于魏婕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陳月梅猛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她也不打翁岳天了,呆呆地看著他冷峻的側臉……

翁岳天內心的震駭難以形容,魏婕知道了小元寶的存在!」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聖誕節那天,你不肯陪我過,我一個人在江邊走,看見文菁和你的孩子了。「魏婕也不隱瞞,簡單而直接地說。

魏婕忽然一轉頭,對著右手邊那個意圖接近的男人吼道︰」梁宇琛,你是想我跳下去嗎?退後!退後!不準過來!「魏婕發瘋一樣地吼叫,梁宇琛無奈,只好改變主意,不再悄悄接近,後退了幾步。

翁岳天還沒來得及從極度的震驚中抽離出來,只听」咚「的一聲,陳月梅居然跪在了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驚天動地的哭聲震耳欲聾︰」岳天……伯母求你了……求你不要拋棄魏婕……救救她……只有你猜能救她,只要你不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你馬上娶了魏婕,你們結婚!她就不會自殺,一定不會!岳天……伯母求你了,伯母不能失去魏婕……我……我跟你磕頭,我跟你磕頭……「陳月梅」咚咚咚「地在冷硬的地面上磕起了響頭,怎麼拉都拉不起來,她是鐵了心要逼宮啊!樓梯口隱隱約約有個縴細的身影在晃動,她探頭探腦的往天台邊上望去,正巧看見陳月梅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給翁岳天磕頭,嘴里說著令人震驚的話……

文菁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她在下班回到家之後收到了魏婕的一條短信︰」啟漢「天台見。!

只有這短短幾個字,但是卻附帶著一張照片,背景是聖誕節那天。人物不是拍得特別清晰,但是足以認出來,是文菁和乾廷帶著小元寶。文縴晃細。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將文菁震得魂飛魄散!文菁和乾廷急匆匆趕來,沒想到正好遇上這一出……她和乾廷怔怔地望著這一幕,呆若木雞……

陳月梅的字字句句,如同刀子一樣割著文菁的心,望著坐在天台邊緣的魏婕,再看看魏婕的干媽如此一番動作,文菁只覺得整個人都在往下沉……」岳天……求你了,你可憐可憐一下魏婕吧,只有你才是她活下去的動力,沒有你,她活不了啊!岳天,求求你,求求你……「陳月梅一邊磕頭一邊哭喊著,情緒激動猶如陷進癲狂。

翁岳天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陳月梅這樣哭天搶地的做法固然是因為對魏婕的愛,但實際上,翁岳天心里很清楚,陳月梅說的是事實,只要他願意,只要他點頭,魏婕就不會想死。」伯母,您起來再說。「翁岳天試圖將陳月梅拉起來,但是他的大腿被緊緊抱住,陳月梅死活就是不肯起來,鐵了心,不達目的不罷休。」我不起來!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我不能看著魏婕死……你……難道你忍心看她死嗎?「陳月梅抬起臉,只見她額頭上已經出現了隱隱血跡,是磕頭的時候在地上磨出來的。

一個長輩對晚輩磕頭,這不是折煞人嗎?!」干媽,干媽……不要求他,我對他已經不抱希望了……「魏婕哽咽的聲音傳來,淒慘至極,滿面淚痕,雙眼紅腫地望著翁岳天,目光里充滿了痛苦和絕望︰」翁岳天,我二十歲就和你談戀愛……當時你有多愛我,你還記得嗎?熱戀的時候,我就是你手心你的寶,你從不會對我發脾氣,什麼事都依著我……我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當我在太陽國遇到海難,你以為我死了,那時你有多傷心,你還記得嗎?從我愛上你的第一天起,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變過,可是你呢?呵呵……我大難不死,從太陽國回來之後,你卻已經跟文菁在一起了,她還懷上了你的孩子……她失蹤五年後出現,你還想和她舊情復燃,你早就把你對我的感情忘得一干二淨!我不在的那四年,你有了文菁,而她不在的那五年,你有沒有愛過我?你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我有什麼?我連你的一點舊情都得不到!我能活到今天,都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一直幻想著可以和你再續前緣,幻想著你能像以前那麼愛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對你已經絕望,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了,你也不必勸我,不必管我的死活,你去跟文菁還有你的孩子一起過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死對我來說,是一種解月兌,要我眼睜睜看著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恩恩愛愛,我做不到……「

魏婕的話,讓翁岳天感到胸口窒悶,仿佛千斤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還沒來得及答話,陳月梅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猛地沖著魏婕大喊︰」不!不是的,女兒……你別這麼說,他不會不愛你的,一定不會!「陳月梅情急之下蹭地站起來,不再跪著不再磕頭,轉身拔腿就跑!」伯母!「翁岳天一聲驚呼,事出突然,他想要拉住陳月梅已經來不及。

陳月梅跑到了天台的另一邊,站在邊緣,像魏婕那樣……她的手抱住了旁邊的一根管子,歇斯底里地沖著魏婕大喊︰」女兒,你要走就帶干媽一起走吧!「。」……「

誰都料不到陳月梅會這麼做,表面上看起來她這樣做是想讓魏婕不要自殺,但現在的局面成了兩個女人在天台鬧自殺!

這無疑是雪上加霜,亂上添亂!

梁宇琛頭都大了,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有人鬧自殺,前來相勸的人也假裝要自殺來威脅,其結果是讓鬧自殺的人知道回頭……可陳月梅的做法,矛頭是在指向翁岳天,威脅翁岳天,這種情形,讓梁宇琛和翁岳天都始料未及。」再調一個安全氣墊過來,要快!「梁宇琛拿著電話頗為無奈地向手下吩咐。

翁岳天僵立當場,腦子里亂哄哄的,縱是他心中裝著超乎常人的智慧,運籌帷幄,溝壑萬千,在面對兩個要自殺的女人時,也不禁有種深深的無力感。極度的痛苦中夾雜著一股憤怒,可偏偏只能苦苦壓抑著,隱忍著……這兩個情緒極端的女人,此時不宜更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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