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人等的就是這個時刻,翁岳天進去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讓魏榛從籠子後邊走出來!他們早就計劃好了要同時命中魏榛的要害以及他的手腕,只有這樣,魏榛才有可能來不及按下炸彈的遙控器。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魏榛連哼都沒哼出一聲,人往後倒去,手里的遙控器直線墜落在地上……
翁岳天剛才被魏榛踢那一腳很重,他的身子倒向地面,手掌在地上一撐,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改變了方向,猛地伸向遙控器落下的位置,他赤果的身體趴直了,兩只手穩穩接住了遙控器,這個時候,亞森帶著其余幾個人一起沖了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從魏榛中槍到翁岳天接住遙控器,之間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但對于當事人來說卻是無比的漫長。小元寶在槍聲響起那一秒就嚇得閉上了眼楮,強烈的恐懼感襲來,他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下意識地尖叫,顫抖著後退……
亞森他們剛一推開門,驀地,屋子里的形式突變!
「啊!」中槍倒地的魏榛忽然間躥起來,一個惡狗搶食,整個人射向翁岳天,他還沒死透,吊著半口氣,他就是到死都想要把遙控器按下,他要所有人為他陪葬!
翁岳天情急之下,就地一滾,險險躲開魏榛的攻勢,魏榛這老混蛋死到臨頭還要瘋狂一回,像是不知道痛一樣凶猛地朝翁岳天沖過去……
「我要把你們全都炸了!」魏榛狂吼一聲,落在翁岳天的背上死死壓住他,嘴里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想要從他手里奪下遙控器。
翁岳天此刻已經凍得快要失去知覺,但他腦子里始終堅持著一個信念不能讓遙控器落在魏榛手上!正是這個信念支撐著他,他才能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做出動作,否則他早就昏死過去了。
魏榛發瘋一樣搶奪遙控器,他傷口的鮮血流到翁岳天身上,觸目驚心,他是垂死凶獸在發泄最後的瘋狂!
魏榛獰笑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就像一只來自幽冥的厲鬼張牙舞爪……臨死前爆/發出來的最後的力量確實不容小覷,翁岳天掙月兌不開他,被壓得死死的……
就在魏榛的手指踫到遙控器那一霎,只听一聲悶響,魏榛一下子停止了動作,僵直了身體,眼珠子一動不動……
魏榛背上被人補了一槍,這回是真的死透了……
「少爺!」亞森一聲驚呼,抬腳把魏榛踹開,忙不迭地為翁岳天穿衣服。
翁岳天這時候已經撐不住了,體溫像冰塊一樣,嘴唇發紫,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喉嚨里艱難地發出聲音︰「寶寶……炸彈……」
亞森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哽咽著說︰「少爺,我給您穿衣服,炸彈馬上就拆下來了……」
小元寶呆呆站著不敢亂動,拆炸彈這種事,難不倒這幾位退役軍人,他們不但槍法精準,在特種部隊里也曾遇到過類似的事情,拆炸彈當然不在話下。
事實證明翁岳天帶這幾位退役軍人來是明智的選擇,就算是警察在場也不一定能搞定這炸彈……
小元寶身上的炸彈被拆下來,到此為止,幾個大男人才真正地吁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而翁岳天更是因為看見了這一幕,徹底放心了,腦子里繃著的弦倏然斷裂,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在他昏過去之前,小元寶跑過來抱著他的脖子,蒼白的小嘴巴在他臉上一下一下親著,焦急地喊著「爹地」……
翁岳天很想笑,但現在他全身僵硬,麻木了。眼角滴出的晶瑩才一滾出眼眶就變成冰涼,掉到地上結成了霜,這是幸福的淚水,這是他第一次被寶寶主動親,聲聲喊著爹地,每一聲都是寶寶對他的愛。
翁岳天徹底失去了意識,緊閉著雙眼,寶寶的哭聲和嘶喊聲,他都听不見了。
在翁岳天帶著人前來救寶寶之前,寶寶是最危險也是最受罪的,但現在,翁岳天卻是最危險的處境,被凍成這樣,如果不及時送往醫院,那結果只能是……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山嶺上清晰可見白色的雪花正飄飄灑灑而下,天地染上了銀色,整個世界陷入沉寂,大自然無窮的力量就像是要將這一片生機都斷絕一樣,看不見野獸出沒,听不見鳥兒的叫聲,就連狼嚎都沒有,死氣沉沉,只剩下一片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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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菁在醫院里心急如焚地等待著消息,但她卻等來了昏迷不醒的翁岳天。
陶勛早就在門口候著了,亞森他們的車子一到門口,幾個醫護人員就迎了上來。
文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激動得渾身發抖,緊緊盯著車門,一開……隨著哭喊的童聲,一團小小的身影沖進了文菁懷里,小元寶一個勁兒地喊著媽咪,哭得聲嘶力竭。
「寶寶……寶寶……寶貝兒,你沒事就好……媽咪都要嚇死了……寶貝兒……」文菁驚喜萬狀,抱著小元寶,有點語無倫次,說話含糊不清,全是哭腔。
「動作快點!」陶勛焦急的聲音傳來,翁岳天已經被抬出來,臉色慘白,仿佛呼吸都已經沒了。
「岳天……岳天!」文菁嘶啞的聲音在呼喚他,可是他沒有一點反應。
「陶勛,他……」文菁驚恐萬分,嚇得渾身哆嗦,他看起來一點生機都沒有,她剛才的喜悅全都化成了漫無邊際的心痛。
「他的情況很糟糕,我們會盡力搶救!」陶勛匆匆丟下這句話,跟著醫護人員一起將翁岳天推了進去,他比誰都更清楚翁岳天此時此刻距離死神有多近!
「岳天……」
「爹地……」
文菁和小元寶一路跟著跑到了搶救室外邊,望著門口亮起的那一盞紅燈,她的心髒跳得失去了頻率,呼吸窒悶,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滿滿的驚恐……可這天個。
他會平安無事嗎?會的……一定會的!他不可以有事!他怎麼可以有事呢?怎麼能在救出寶寶之後撒手而去?老天爺一定不會這麼殘忍的!
所有安慰的話都是文菁在自言自語,小元寶瑟縮著身子在媽咪懷里,母子倆滿臉都是淚水,鼻涕……淒涼,無助,恐慌,這些情緒足以將人折磨得瘋掉!
「嗚嗚嗚……媽咪,魏榛大壞蛋,他要爹地月兌了衣服跪在地上……嗚嗚嗚……山上好冷,在下雪,爹地被凍壞了……嗚嗚嗚……凍壞了……」小元寶梗著脖子,邊哭邊說,把翁岳天救他的經過都講給文菁听了。
文菁在震撼過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痛,哭到幾乎昏死過去……她腦子里不斷浮現出一些畫面,想象著在那樣極寒的溫度下,一個人赤著身體跪在地上,那該有多冷?血肉之軀哪里可能熬的過去!魏榛這塊心頭大環雖然已經除去,但翁岳天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想象一下冬天少穿點衣服都會受不了,何況是在下雪的山頂光著身子!文菁和小元寶抱頭痛哭,到了這種時候,她除了哭,還能做什麼?深深的無力感,心如刀絞,痛得死去活來,哭到肝腸寸斷……
心愛的人跟別人結婚了,這原來不是最深的傷痛,如果他能活得好好的,平安健康,她的心痛總會有淡去的時候,但如果他離開這個世界,她會一直痛到死的那一天!她寧願這輩子都只能遠遠地望著他,也不會願意他此刻進了搶救室就再也出不來……
文菁臉色發青,她從寶寶被劫那時到現在都沒有合一下眼,沒有進過一粒米,一直就這麼熬著,能撐到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媽咪……媽咪是不是生病了?」小元寶伸出手在文菁的額頭上模模,就像媽咪平時那樣。
文菁的精神狀態確實很差,經過連番的打擊,她連說話都特別吃力,氣若游絲地說︰「有寶寶在媽咪身邊……媽咪不會生病的……媽咪只是,只是……」後邊的話說不出來了,文菁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無法控制那股惡心的感覺,急忙推開小元寶,沖到角落的垃圾桶旁邊……
「媽咪……」小元寶心疼地跑過去,在樓梯口撞到一個人……
「寶寶!」
「太爺爺……」
翁震一把將小元寶摟在懷里,跟在他身後的人竟然是魏婕。
「喲,這又是哪一出啊?你是在表示不滿嗎?一看見我們就想吐?」魏婕嘴一撇,明顯的諷刺加不屑。
文菁正難受得要命,被魏婕的出現給刺激了一下更是禁不住眼冒金星,腦子渾渾噩噩的,手扶著牆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寶寶被翁震抱著,見魏婕一來就說話這麼難听,寶寶也生氣了,很不客氣地說︰「我媽咪就是不想看見你,我也不想看見你!哼!嘔……」寶寶說著還故意做出要嘔吐的樣子。
魏婕臉一黑,但是當著翁震的面,她不敢發火,只能狠狠地瞪著小元寶︰「你這個孩子……我好歹也是你爹地的妻子,是你的後媽,你對我這麼沒禮貌,真是沒家教!」
「嗯?你說誰沒家教?」翁震虎目一凜,凌厲的目光掃向魏婕……寶寶是翁家的子孫,說寶寶沒家教,那不等于是在打翁震的臉嗎?
魏婕被翁震這麼一說,臉色頓時變得很黑,就算她再怎麼能忍,但這是當著文菁的面,大失面子,令她格外窩火。,可翁震畢竟是翁岳天的爺爺,魏婕心里不爽,面子上還得撐著。
「呵呵……爺爺,我的意思不是說孩子什麼,只不過有點擔心文菁教不好小元寶……她也才二十二歲,太年輕了,學歷嘛,更是連初中都沒畢業,我是岳天的妻子,我也不想看著他的孩子被人給寵壞了……爺爺,難道您就不想小元寶能夠得到更好的教育,在更好的環境里長大嗎?」魏婕這話雖然是在對翁震說,當她的目光卻是盯著文菁,得意而挑釁。
魏婕的話,讓文菁和小元寶同時一震這個女人又想干什麼?
魏婕陰冷的眼神里蘊含著太多復雜的情緒,這一次翁岳天因為小元寶的事鋌而走險,現在還在搶救室沒出來,這使得魏婕對于文菁母子的嫉恨更是達到了難以容忍的地步……如果不是有小元寶隔在中間,翁岳天怎麼會還跟文菁糾纏不清?魏婕的想法是正因為孩子的存在,翁岳天的心才總是遙不可及。如果沒有小元寶,翁岳天和文菁之間就再也不會有交集!魏婕最恨的就是現在沒不能對小元寶下手,既然只能留著小元寶,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小元寶從文菁身邊搶過來!這樣,翁岳天的心也就跟著回來了……
翁震听了魏婕的這一番話後,表情有幾分凝重,仔細想來,魏婕所說並非一點道理都沒有。做為孩子的長輩,當然是希望能給孩子盡可能的創造好的環境,讓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其實這些說穿了都不過是借口,翁震心里在盤算什麼,沒人知道,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絕不會讓小元寶一直就這樣流落在翁家之外……
小元寶見翁震沉默不語,心里感到一股不安,那個壞女人太可惡了!
小元寶掙扎著從翁震懷里跳出來,跑到文菁身邊緊緊拉著媽咪的衣袖,氣呼呼地沖著魏婕嚷嚷︰「壞女人,不許你說我媽咪!媽咪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最好的媽咪!你不準欺負我媽咪!」
孩子稚女敕的語言雖然略顯幼稚,但卻是真摯的感情體現,難得的是他有一顆想要保護媽咪的心。百行孝為先。這麼小的孩子都懂得感恩和孝順,誰能說他的母親教得不好?
文菁心里一動,眼眶濕熱,蹲下來抱著小元寶的身子,抬眸望向魏婕的眼神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緩慢而清晰地說︰「你別再打歪主意了……誰都不能把我和寶寶分開。」
「你……你們母子倆真是……」魏婕被文菁和小元寶給嗆得臉都綠了。
「夠了,別說了,這是醫院,小聲點!」翁震不想再看雙方吵下去,他來醫院的目的是為了翁岳天,至于小元寶的事,他心里早有打算。
「……」
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兒守在搶救室外邊,八只眼楮齊刷刷盯著牆壁上的紅燈,焦急地等待著,希望那盞燈能早點熄滅,醫生早一點帶來好消息。上一變說。
一分一秒的過程都是煎熬,在生死面前,所有的仇恨都可以暫時被放下,為了共同的目的,為了同一個人,她們可以靜靜地守在這里,默默為他祈禱……
小元寶依偎在文菁懷里,時不時小聲安慰著她,母子倆的互動看起來十分溫馨感人,翁震坐在旁邊,羨慕得緊,恨不得能將小元寶給搶過來抱在懷里不松手……
關于翁岳天去救小元寶的事,魏婕也是剛知道的,當然了,她最關心的是魏榛的死活,听亞森說,梁宇琛已經接手了案子,將魏榛的尸體帶回警局。魏婕心里又喜又驚。喜的是魏榛這個心月復大患終于死翹翹了,驚的是她害怕魏榛在臨死前會說一些關于她的秘密,在她沒有親口告訴翁岳天之前,她不希望是由魏榛嘴里說出來的。
魏婕在走神,翁震的注意力暫時在小元寶身上,文菁的心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在孩子身上,一半在搶救室。她的目光偶爾在魏婕的肚子上掃過,心頭泛起一股一股的酸澀,魏婕也「懷孕」了,看那肚子,興許過不了多久就會生了吧,不知道翁岳天到時候會不會把對小元寶的愛,轉嫁到魏婕生的孩子身上……
心痛太多,太濃,太頻繁,她已經習慣了,不斷地體會熟悉和陌生的痛,明明傷心透了,為什麼還是不能做到「麻木」?是不是在屢次屢次的傷痛中,她的心腸也會變得冷硬?如果是真的,她會感到慶幸……
搶救室門口的小紅燈剛一熄滅,四個人同時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匆匆圍上去。
陶勛一臉的疲倦,清亮的眼神顯得暗淡了許多,神情頗為嚴肅,這可把人給嚇了一條。
「陶勛!」文菁第一個喊出聲。
「陶叔叔……爹地醒了嗎?」小元寶抱著陶勛的大腿,仰著腦袋巴巴地望著。
翁震還算比較鎮定的一個,雖然沒有這麼著急地問,但他的眼神足以說明他此刻的緊張。
陶勛重重地嘆口氣,搖搖頭……
「什麼?」翁震臉色一變,心髒不由得劇烈收縮……
「他……」文菁猛地呼吸停止,身子一軟。
陶勛見狀,趕緊地伸手扶住文菁,急忙補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月兌離危險了,只是還在昏迷中,暫時沒能恢復意識。」
听陶勛這麼一說,翁震這才緩過一口氣來,剛才陶勛搖頭的時候差點把翁震的心髒病都嚇出來。
魏婕在一邊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真是越看越不順眼,文菁和小元寶根本就不該出現在她的視線!她才是翁岳天的妻子,怎麼搞得好像文菁才是一樣。
魏婕裝模作樣地扶著翁震,沖著文菁冷聲說︰「既然我老公沒事,你們可以回去了,這里不需要你們,我會照顧他。」她刻意加重了「老公」二字,意在提醒大家,她才是正牌。
陶勛直接無視魏婕,注視著文菁蒼白的臉蛋,俊逸的面孔上露出醫者特有的溫潤笑容,低聲說︰「你的臉色很差,回家休息吧,如果他醒了我會通知你的。」
文菁聞言,立刻有了幾分精神,感激點點頭,哽咽著聲音︰「謝……謝謝你,陶勛。」
小元寶很不開心地扁著嘴,瞪著魏婕,他心想啊,就是因為有這個女人在,所以他和媽咪不能守在爹地身邊看著爹地醒來……並不是害怕魏婕,而是有了魏婕在會感覺氣氛特別沉悶,小元寶連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媽咪,我們回家吧,等爹地醒了再來。」小元寶拉著文菁的手,感覺到媽咪的手好冷好冷。每當這種時候,他就好希望自己能快快長高長大……
文菁也不再堅持,有了魏婕和翁震在這里,她和小元寶儼然成了多余的,就算勉強留在病房等,翁岳天醒來之後看見她和魏婕都在場,也只會徒增他的煩惱。
本來是想就這麼直接回家去了,不過文菁腦子里始終在糾結一個問題……最近幾天越來越不對勁了,干嘔過好幾次,時常都感覺惡心,從翁岳天婚禮那天開始出現第一次嘔吐,到現在,她的情況不但沒好轉,反而越發嚴重,癥狀真的好像是懷孕了,但這說不過去啊,她明明有吃避孕藥的……列假也還沒有來,假設是因為吃了避孕藥導致生理期不正常,那還不算什麼大問題,但如果是她有什麼其他的病……。
文菁混亂的腦子無法思考了,干脆就在醫院檢查一下再回家。
文菁帶著孩子在婦科門口坐著排隊等候,熟悉的情景讓她想起了懷著小元寶的時候,翁岳天曾陪著她來醫院做產檢,那時,正是兩人如膠似漆的熱戀期,他的寵愛,他的溫柔,讓她感受到了什麼是兩情相悅,嘗到了愛情里最刻骨銘心的滋味……她還記得,他每晚都要模模她的肚子,對著她的肚子說說話,然後才會心滿意足地睡去。那時,與他不正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嗎,只除了差一張結婚證……
曾經的甜蜜美好,時過境遷,此時此刻陪伴她的,不再是那個溫柔體貼的男人,而是她和他的孩子……幾年前來醫院,小元寶還在肚子里,現在小元寶陪在她身邊,他卻躺在醫院的病床昏迷不醒,守在他床邊的是魏婕……
或許,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尤其是人的感情,真的有一生一世嗎?也許那只是人們在絕望的時候編織出來的安慰自己的童話。
文菁在走神之際,小元寶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說︰「醫生在叫媽咪的名字。」
「……」
檢查很快有了結果,文菁緊緊捏著手里的單子,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眼冒金星,心里悲喜交加,激動不已,更多的是迷茫,彷徨……老天爺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她……居然又懷上了!
文菁呆呆地躺在床上,眼神渙散,魂不守舍,手里握著化驗單和那一瓶避孕藥,腦子成了一團漿糊……醫生說,如果她有在吃避孕藥,但由于偶然因素導致意外懷孕,這樣的情況下,對于胎兒的成長是有影響的,最壞的結果是,胎兒可能會出現畸形或者患上某些先天性疾病。
這個孩子,是翁岳天的,文菁如何舍得墮胎呢,可萬一真的像醫生說的那樣,孩子將來成畸形或者有嚴重疾病,那麼,生下來不就是讓孩子受罪嗎?就算這些擔憂都不存在,她又是不是該義無反顧地再為他生下一個孩子?他現在是別人的老公,不像從前她懷小元寶的時候,他沒有和任何人結婚,如今的情況不一樣了,他有了家庭,她還要為他生孩子,是不是太不理智,太不應該了?!肚子里的種,留還是不留?
文菁從昨天傍晚到現在都沒有休息,精神上連番的打擊讓她難以承受,再也沒有精力做其他的事情,這麼一躺下,不到十分鐘就沉沉睡去。
小元寶經過一晚上的折騰也熬不住了,依偎在文菁身邊,感受著媽咪熟悉的氣息,這小家伙臉上帶著笑意,他睡得很安穩,再也不用害怕壞人會來抓他……母親的懷抱是如此溫暖,是每個孩子想要依賴的港灣,在這里,沒有恐懼,沒有寒冷。誰都不能將這母子倆分開,他們是互相依存的,少了誰都不可以。
文菁是用自己的整個生命在愛孩子,孩子就是她的生命支柱,如果有什麼意外,她也許會瘋,也許會活活氣死。在小元寶被劫走的這一段時間里,她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可能失去孩子,這種概念一旦清晰地擺在你眼前,你才會痛得那麼徹底,那麼撕心裂肺。
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先前的心痛一樣無法言喻,卻也更讓她心里有那一絲模糊的念頭逐漸清晰了起來……她想過關于寶庫的事情,但每每一想到某個點,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屏蔽了一樣,她能肯定的是,父親一定說過寶庫在哪里,只是她當時的注意力都在鳳凰刀鞘上,以至于在她記憶里沒有留下深刻的印象。
文菁暗暗責罵過自己無數次,如果年幼的她當時能多一點點的心眼兒也好啊,至少不會不把寶庫當回事,至少能記得關鍵的東西……。
這一次小元寶出事,使得文菁心里更加愧疚,總覺得要是自己能記得寶庫的事,早一點把寶庫找到,然後將那些寶物妥善地處理好,她和小元寶就不必再擔心安全的問題。想法是沒錯,可是,記憶里那被屏蔽的部分到底是什麼?一天想不起來就無法真正地從陰影里走擺月兌。
小元寶被魏榛劫走的事,文菁也告訴了于曉冉和蓓蓓。蓓蓓急得團團轉,恨不得能馬上沖去,無奈這一次她傷得比較重,現在連下床都成問題,只好按捺著,等能走動了再說。蓓蓓心里有那麼一絲惋惜,關鍵的時刻,乾廷居然不在,有事回倫敦了,而翁岳天這次的表現很出人意料,想不到他那麼高貴的身份竟會親身涉險,搞得只剩半條命,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但無可否認的是他對小元寶的愛,誰敢說他比文菁愛得少嗎?父母對孩子的愛,本就不能用誰多誰少來衡量,他不像文菁那樣時刻陪伴在小元寶身邊,時刻給予親切溫暖的呵護,可在需要他的時候,生死關頭,他毫不含糊,他是真男人,是一個值得人尊敬的好父親。
于曉冉和蓓蓓一樣的急,此刻剛好送走了一位患者,趁還沒人再來看病的時候,于曉冉趕緊吩咐診所的護士,今天提前下班。
于曉冉以前是在精神病院當醫生,後來因為不堪忍受醫院里的黑暗,她辭職了。本來就有心理學基礎,加上她勤奮好學,很快就拿到了從醫資格證,家里幫襯幫襯,她開了一間診所,如今已經是本市小有名氣的心理醫生了。
診所的生意不錯,難得一天提前下班的,于曉冉的男朋友前腳一踏進來就看見護士妹妹在收拾東西。
這男人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斯文,秀氣,皮膚跟女人一樣白女敕,渾身都是名牌,衣服褲子都是深色,整體顯得挺穩重的,偏偏腳上穿了一雙紅色的鞋子,這是否暗喻了男人骨子里有一個不安分的靈魂……
于曉冉對著鏡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素雅的臉蛋十分干淨,她是患者心目中的天使,親切溫柔,但在她男朋友眼里也許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你這麼急是趕著去哪里?你不會忘記我們今晚約好了一起看電影的吧?」男人的語氣有幾分不悅。
于曉冉微微一驚,急忙將鏡子收起,沖著門口的男人微笑說︰「光裕,真對不起,我朋友她出了點事,我想……」
「呵呵,你想拋下我,然後去你朋友那里?如果不是我剛好經過這里,想順便接你下班,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走了,晚上放我鴿子?」沈光裕冷笑,俊秀的面孔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于曉冉臉一僵,心底泛起一絲淡淡的薄怒……他說話越來越帶刺,讓人听了極為不舒服。可轉念一想,畢竟是自己要爽約,怎麼說都是她理虧了,還是耐心向他解釋一下吧。
于曉冉走過來挽著沈光裕的胳膊,一雙深情的眼眸溫柔地注視著他,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婉轉些︰「光裕,你听我說,我不是故意要爽約的,我的好朋友,文菁,她的兒子昨天被人綁架了,雖然說現在已經月兌險,但是母子倆一定是害怕極了,精神上很遭罪,我這個做朋友的,難道不該去慰問一下嗎?看電影嘛……我們明天後天還可以去看的。」
沈光裕怔了怔,隨即冷冷地丟下一句︰「這部電影今天是上映最後一天。」
「……」
于曉冉尷尬地笑笑,輕聲安撫著男人,可是他今天似乎特別不配合,任憑于曉冉怎麼說,他都不肯松口,連個笑臉都欠奉。
沈光裕撥開她的手,淡漠的眼神睥睨著她︰「于曉冉,在你心里,是朋友更重要還是我更重要,如你所說,你朋友的兒子已經月兌險,那還有什麼可急的?你就非要今天去看望嗎?不能明天去?」
「光裕,這不是誰更重要的問題,我……」
「行了!我不想再听你廢話,你的意思就是非去不可,我懂了。你要去就去吧,我找其他人陪我看電影就行。」沈光裕嗤笑的樣子讓于曉冉感到一陣心寒。因上不眼。
忍耐是有限度的,于曉冉此刻滿腦子都是文菁母子倆驚魂未定的恐懼眼神,哪里還有心思去看電影?男友如此不同情理,還盡說些傷人的話,于曉冉心里涌起一股慍怒,隱忍的口氣也隨之透出幾分強硬。
「沈光裕,我承認,不能陪你去看電影是我的不好,但你也要理解一下我,我不是去跟別人約會,不是去其他地方玩兒,我是有重要的事情,難道你不能理解一下嗎?我知道我工作忙,能陪你的時間少,所以你平時跟朋友出去玩,我都沒有說過什麼,怎麼我不過是因為有要事不能陪你看電影,你就要賭氣找別人,你把我們的感情看成什麼了?誰都可以代替的嗎?」
沈光裕眸色一狠,他的火氣也上來了,重重地一哼說︰「對,沒錯!我沈光裕隨手一勾就有大把的女人上門,真搞不懂,當初我是鬼迷心竅了才會看上你,虧你還是心理醫生,對男人你了解多少?你都快三十歲了還不解風情,連男人要的是什麼都搞不清楚,跟你在一起太無聊了,我不想再繼續,今天正好,大家把話說明白了,以後各不相干,分手。」
「分手」兩個字還在冰冷的空氣里打轉,于曉冉的視線里已經失去了沈光裕的身影,他走得那麼決絕,沒有一絲留戀。從他匆忙的腳步可以看出,他早就想這麼做了,他把分手視為一種解月兌,是他渴望已久的事情……
于曉冉恍恍惚惚地到了文菁家里,整個人都還不是十分清醒,兩年的戀情,說分就分了,他走得好干脆,他怎麼能那麼灑月兌呢?說分就分,就好像從來沒有真的戀過一樣……呵呵,男人,絕情的時候能一刀就桶死你的心!
文菁和小元寶已經醒了,于曉冉的到來,讓文菁感到很窩心,她不知道于曉冉在半小時之前與男友分手了。
于曉冉一眼就看到了文菁床邊的化驗單,她是醫生,當然明白單子上寫的是什麼意思。于曉冉驚愕了,握著化驗單,不可置信地盯著文菁……「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你有在吃避孕藥嗎?怎麼會……怎麼會懷孕?!」
懷孕?小元寶手里拿著牛女乃杯子,這是他為媽咪沖的,走到臥室門口剛好听見于曉冉的話。
「媽咪有寶寶了?」小元寶一邊嚷一邊抱著文菁,小腦袋貼在文菁的肚子上,一臉的好奇加興奮,仰著脖子,嘻嘻一笑︰「媽咪生個妹妹陪我玩兒……」小孩子童言無忌,他只知道想要個妹妹,卻不知媽咪有多麼的煎熬和掙扎……
小元寶的話,讓文菁無從回答,點頭搖頭都不對,只剩下滿心的糾結和惆悵。
「媽咪,喝牛女乃……」小元寶稚女敕的聲音響起,熱乎乎的牛女乃遞到文菁面前。
這麼小的孩子都知道照顧媽咪了,于曉冉在一旁看著不禁感概萬千,愛憐地模模小元寶的腦袋,這孩子,乖巧得讓人心疼。
于曉冉疑惑的目光看著文菁,她自己也是醫生,當然最先想到就是避孕藥的問題。
「文菁,你打算怎麼辦?如果是在你吃著避孕藥期間意外懷上的,那將來……」于曉冉沒有說下去,但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正是文菁最傷腦筋的問題,她腦子里亂七八糟的,迷茫,悲涼……懷孕本該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怎麼就變得這樣沉重,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她心上。
于曉冉的目光倏然落在床頭櫃的一個白色藥瓶上,隨手拿起來,隨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是避孕藥,翁岳天給我的。」文菁很老實的回答。
于曉冉皺起了眉頭,腦子里陡然間閃過一道靈光……
將藥片倒出一粒在手里,于曉冉仔細看了看,再用舌頭舌忝了一下藥片……
于曉冉臉色一變,清麗的面孔上露出怪異的神色。
文菁茫然地眨眨眼楮問︰「于姐,怎麼了?」
于曉冉的眼神中透出幾分欣喜︰「文菁,你吃的這個……很可能不是避孕藥,也許是維生素,我需要將藥片帶回去詳細檢查一下就會知道了。」
「呃?維生素?」文菁驚呆了,怔怔地望著于曉冉,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這是……是翁岳天給我的,他當時說……說讓我以後不要吃緊急避孕藥,就吃這個……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怎麼會是維生素呢?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文菁失神地低喃,她想不通,翁岳天為什麼要騙她?道菁頭無。
「文菁,如果真的是維生素,那你肚子里的寶寶就不用擔心健康問題了。」于曉冉的語氣顯得輕松了許多,她的笑容給予了文菁信心。
文菁聞言,黯淡的眸子頓時亮了亮,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沉悶的心情終于是緩解了一些。
「對……只要不是在避孕藥失效的情況下懷孕,就不用擔心寶寶的健康問題了!」文菁激動地模著自己的肚子,嘴角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容。這時的她,渾然忘記了去思考那些令人頭痛的顧忌。
大人的話,小元寶沒能完全懂,但至少看見媽咪和干媽的都在笑,他也跟著開心,小手輕輕在文菁的肚子上模模,樂呵呵地笑著說︰「媽咪,我可以有一個妹妹啦!」
孩子的語言雖然很幼稚,但卻透出那份純真,讓大人不禁心頭一樂……
「寶寶……」文菁抱著小元寶,蒼白的臉上略顯出一絲紅暈,柔聲說︰「寶寶想要一個妹妹,可是媽咪也不能控制到底是生男還是生女……」
小元寶疑惑地睜大了眼楮,在文菁懷里蹭蹭︰「媽咪媽咪……為什麼不可以控制呢?」
這個……如何讓跟孩子解釋得清楚關于生男生女的問題,文菁窘了,同時也忍不住心酸……寶寶這麼想要一個妹妹,可她真的要把孩子生下來嗎?孩子的親生父親已經是別人的老公了……文菁一想到這些就會心煩意亂,惶惶不安,生或是不生,她都會心痛。
這次小元寶被人劫走,關在籠子里,對于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很容易在他心里留下陰影,嚴重的話,會導致他今後在性格的養成上形成極大的缺陷。于曉冉正是最為擔心這一點,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趕過來。她是心理醫生,也曾在精神病院里工作過,見過太多精神不正常的人和心理患病的人,她很清楚假設小元寶有心理陰影將會意味著什麼。在來之前,她的心情比鐵還沉,現在見小元寶跟平時一樣,很正常,說話和神態都沒有問題,她才放心了一些,默默地在心里祈禱……希望小元寶能健康快樂的長大,這孩子,太讓人心疼了,如果不是有翁岳天冒險前去救人,魏榛遲早會發現文菁根本沒有寶庫,到時候他會對小元寶做出什麼事,誰都難以預料……
于曉冉想到這里不禁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文菁,小元寶這次平安無事,可算是福大命大了,今後你要加倍地留意孩子的安全,雖然魏榛死了,但魏婕還在,她才是最大的隱患。」
文菁面色一僵,情緒又墜了下來,秀眉擰到了一塊兒,苦著臉說︰「不僅是魏婕,覬覦我父親寶庫的人很多,我和寶寶只能隱瞞身份,寶寶到現在連戶口都沒上……這都怪我,我這腦子真沒用……父親曾經告訴提到過關于寶庫的地點,可是由于當時我……我根本沒當回事,所以到現在,我想不起來,每次想到某個地方就堵住……」
「是不是感覺就像蒙了一層紗?有一點印象卻又模糊不清?是這樣嗎?」于曉冉的語氣顯得有點急促,美目里星星點點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對對對,就是你說的這樣!」文菁連連點頭,于曉冉說得簡直太貼切了。
于曉冉一把抓住文菁的手,神情頗為興奮︰「文菁,你不要灰心,我們可以努力嘗試一下,也許你能想起當時你父親說的話!」
「什麼?」文菁驚愕,不可置信地望著于曉冉。
于曉冉朝文菁點點頭,目光充滿了鼓勵的意味︰「文菁,你忘了嗎,我是心理醫生啊……你以前有沒有看過電視里演的嗎,有人會通過催眠來回想一些自己以為已經遺忘的事情……你能肯定你父親在什麼時候對你說過關于寶庫的事,但你卻記不清楚詳細的情況,這樣的話,我可以通過催眠來幫助你回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催眠?文菁在驚訝之余,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曾經看過的電視,確實有那樣的故事情節,但她一直都以為那只是瞎編的,可現在听于曉冉的口氣,難道說……
于曉冉看出了文菁的困惑,很耐心地向她解釋著「催眠」的神奇作用。
「催眠」是以人為誘導(如放松、單調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引起的一種特殊的類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識恍惚心理狀態。在催眠過程中,被催眠者遵從催眠師的暗示或指示,並做出反應。「催眠」是心理醫生經常都會對病人用到的一種技術。科學證明,恰當的使用催眠可以達到消除緊張、焦慮情緒等等效果。
但是文菁並非心理有疾病,于曉冉是想通過催眠來讓文菁的記憶回到過去的某個特定的時刻,只有深度催眠才能達到,幫助文菁能夠順利地回憶起某些有價值的東西。這樣的案例在醫學上是時有發生的。
文菁和小元寶很認真地听于曉冉講解了好半晌,大致上明白了,于曉冉的意思就是要對文菁進行催眠,而在催眠的過程里,文菁的意識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她很可能隨意就說出了回想到的事情,因此在整個過程里,不可以有外人在場。
文菁原本對于寶庫的事已經有些灰心喪氣了,但此刻听于曉冉這麼一說,文菁頓時看見了新的希望。于曉冉是她的好姐妹,她當然相信,催眠是唯一能盡快想起寶庫在何處的最佳辦法。文菁沒有猶豫,很干脆地就答應了,她心底早就按捺不住,早就渴望著能夠將寶庫發掘出來,妥善地處理好,那之後,她和寶寶才有可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不用再躲躲藏藏,不用再隱瞞著身份,寶寶更是可以重新去學校上課,跟其他同齡的小朋友們一起學習,玩耍……
困擾了文菁許久的一個問題終于有了解決的契機,她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麼激動,興奮地抱住于曉冉……
于曉冉很欣慰,文菁這麼信任她,寶庫事關重大,如果不是像文菁和于曉冉如此深厚的姐妹情誼,還真不敢豁然嘗試催眠……
「文菁,你打算什麼時候來我診所?這件事必須保密,到時候我會提前做好準備。」于曉冉的神色有幾分凝重,深度催眠不是一般的心理醫生敢做的,于曉冉不是第一次為人做深度催眠,但這一次她特別緊張。
不止于曉冉緊張,文菁心里也隱隱不安,即將揭曉的答案,她無法預知是什麼,就是有種莫名的惶然……她要去做「催眠」這件事,要告訴翁岳天和乾廷嗎?寶庫,這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就快要浮出水面了,她的恐懼遠遠大于驚喜。
文菁考慮再三,終于有了決定,抬眸看向于曉冉,摟緊身邊的小元寶,文菁沉靜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堅定︰「我想……等翁岳天醒了之後,我去醫院看看他,然後再去你的診所。」
「行,就這麼說定了,我等你電話。那這個……」于曉冉指指桌子上的藥瓶。
「不用拿去化驗了,我會直接問他。」文菁的心已經飛到了醫院里,飛到了那個人身邊……他醒了嗎?他還好吧?他為什麼要拿假的避孕藥給她吃,難道說,他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想要她再懷孕嗎?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文菁忽然間發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翁岳天這個人。(明天周四,恢復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