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毒蛇Viper 第43章 她恨章我

作者 ︰ 這就是ai

她不說話。濃密的棕黑色的頭發在夕陽的親吻下亮閃閃的。艷麗的裙擺也在橘黃色的暖光下糊成了一片。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費倫妮給盟友先生下藥,應該為了引我出來吧。但是她怎麼知道現在我們兩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抓住他等于抓住我?

我今天早上才在彭格列城堡里被委托了生意。11點鐘左右在花園里得知彭格列的想法,被彭格列要求兩個人要一起行動,我要執行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的額外工作。中午午飯的時候我和盟友先生才達成共識,做了約定。然後剛才臨時決定來費倫妮的酒館拿行李並且告別——短短的幾個小時,是誰有這麼大的能量在得到消息之後迅速制定了計劃?

我冷笑一聲,心里已經圈定了嫌疑人。

大膽地猜測一下,我想彭格列里有埃維雷特的細作。或許在今天上午在座的那群人里面,或許在下午隨侍的僕人里面,也可能是彭格列八世的某個親信。這應該是埃維雷特花費大力氣j□j去的釘子了,居然浪費在我的身上,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我諷刺地笑笑,抿緊了唇。

我有些煩躁,我不想浪費時間。我甚至不想在這家旅館多呆一分鐘。

「你找我是為了什麼呢?埃維雷特給了你什麼任務?費倫妮?」我看向她,不再遮掩,「你居然也能對你的情人下手,我可真驚訝。」

刻薄的話語不留情地吐出。我有瞬間的恍惚。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會對她溫柔相加。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在心里默念。世事的有趣就在于它的難料,也也在于它的可料——說什麼沒有想到呢?只是玩弄人心的手段還不高超而已。

「……我想你也猜出來了,vine——唔,應該叫你viper吧。」費倫妮抿了抿發絲,看著窗外的夕陽。她不敢看我,我反而盯著她看了,我看著她玉白的臉龐,年齡沒有在上面多加鐫刻——時光尤為鐘愛這個美人兒,我在心里暗暗嘆息。

「我兩年前就知道你是殺手了——也是這一點促使我答應了他們當線人。」

「或許沒有和你說過起,我的爸爸年輕的時候曾經服務于一家黑手黨——當然,沒有你和他們有名氣,那只是一家中型的黑手黨而已。而我的媽媽就是被幾個殺手殺死的——或許不能說是殺手,從我答應當線人之後,我才知道那種小混混只能被叫做打手而已——他們沒有被稱為殺手的資格,」費倫妮露出一抹諷刺的笑,「然而就是幾個青壯年而已,趁著我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就來打死了我的媽媽,我當時在鄉下的姨媽家度假,幸免于難——但是你知道我的心情麼?」她轉過頭凝視我。

「我的媽媽——她是個溫柔、善良、老實的婦人,會烤小餅干,做家務是一把好手,喜歡捏我的臉蛋。」

「當我被姨夫告訴這個噩耗的時候,我坐在火車上惴惴不安、整夜整晚做噩夢的時候,我在想︰這不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呢!怎麼可能?我媽媽做了什麼?做了什麼會遭受這樣的慘劇?!」

「當我踏進酒館的大門——哦,這個酒館還是我媽媽的爸爸留給她的,從我小的時候我們就住在這里——當我踏進大門,那麼濃厚的血腥味啊。」

「他們不敢告訴我媽媽的死狀,也不敢讓我見媽媽最後一面——我當然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我的媽媽被那幾個青年拳打腳踢,他們活生生把她揍死了,我媽媽的髒器都被打破了。大出血,地上流的都是血啊,幾乎流干了——不是流干了,哪里能在被沖洗過後還是有這麼濃的血味?」

「她身體有多少血呢?一個人身體能有多少血啊。慢慢、慢慢,流光。」

「他們都說是黑手黨的殺手干的。那時候隔壁還是一家面粉店,面粉店的大嬸摟著我,不住地流淚,她說︰我可憐的孩子……那些天殺的黑手黨啊……該死的殺手……都應該下地獄……」

「當然,殺手都要去下地獄。」

「所以,你也應該下地獄。」

她死死盯著我看,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我知道她在害怕——怕什麼呢?怕我殺了她麼?我不會這樣做的。我從沒有想過殺了她,直到我死。

我悲傷地壓抑不住情緒,眼眶不由自主變紅。我沒想到她至始至終都在怕我。怕身為殺手的我,怕刻意接近她的我,怕愛上她的我。

愛情多麼奇妙,它不會提前給予你答案。一段從開始就不會有結果的感情,一段一廂情願的愛意——我多麼想她不告訴我,不告訴我這些事,讓我滿懷忿意和失望,卻不會憂傷到絕望。

我感覺我快要死了。

為什麼讓我踫見費倫妮?

沒有答案,這是上帝的玩笑。

這惡意來源地毫無頭緒,好像憑空出現。難道每個人都要這樣被戲耍?或者只有我。是身為殺手的我,是滿手鮮血的我,是孽債滿滿的我。

我當遭此劫難。

我看著費倫妮,我努力鼓起勇氣,她針尖一樣的目光讓我遍體鱗傷。

我說︰「那你的父親呢?他也是黑手黨,他或許也殺過人。你就不恨他麼?不會希望他下地獄麼?」

她刺破了我的外衣,滿滿的惡意讓我不能承受,我想我需要發泄。否則我會被這譴責和惡意溺斃。我口無遮攔,我溺者求存,我要稻草。

「……」她沉默半響。

「為什麼不回答我?我和他有什麼不同?我沒有傷害過你,和他一樣。他卻害死了你的媽媽。」

「哪里一樣!」費倫妮突然爆發。

她的眼淚滾滾流下,連著咆哮沖進我的耳膜︰「他養育了我!他給我飯食!他給我教育!他給我關愛!他給了我生命!他愛我——正如我愛他一樣!哪里一樣呢?」

「他是我的爸爸呀!」

「我怎麼能去責怪他?我不應該責怪他……他是最好的爸爸,雖然粗糙但是對我卻細膩有加,沒有他——我怎麼可能活下去呢?」

「我活不下去的,我不能再失去爸爸。」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滾出眼眶。

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我卻對它不斷苛責。是我的錯。我的錯。

我听著費倫妮的哭聲。她哭得傷心極了,不住地打嗝,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已經死光了,好像沒有一個人再會理他。

我也難過得不能言語。

在費倫妮哭過之後,已經過了很久。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室內一片昏暗。我拉開燈,這方天地又是一片明亮。

我不知道再說些什麼。突然感覺一切都沒有了意義——還談什麼愧疚呢?談什麼原諒呢?談什麼交待呢?如果事件的意義已然改變,建立在原先基礎上的責問也就沒有立場。我還需要看她受良心煎熬的痛苦麼?還要向她質問出賣朋友的行為麼?還需要向她陳述自己受到的傷害麼?有什麼意義呢?

我的心已經荒成一片灰,再多的雨水也難以喚回春天。整個人像是暴曬過的土地,干涸地已經難以發出渴求的j□j。

我默默陪著費倫妮,我不知道我這樣做的意義。但是我還是不願意留下她一個人在這間空蕩的屋子里。總感覺她會被寂寞吞噬。

這是我最後的溫柔。

我看著費倫妮哭泣,哭得整個人都累了。靠著桌腳抽噎喘息。眼楮腫得難看極了。

我站起身,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她漂亮的長裙染上了灰塵,整個人也髒兮兮亂蓬蓬的。

我們都沒有吃晚飯。我下去端了點東西上來。盧娜問我老板娘在哪兒。我說她很累,她讓你先應付一晚上。盧娜嘟囔著「不負責任」,也爽快地答應了。

我在桌子上擺好晚餐。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我問費倫妮他什麼時候醒來。費倫妮拿叉子把面條搗得稀巴爛,才說︰還要睡上幾個小時呢。

藥居然下得這麼重。我搖搖頭。

兩個人沉默地吃完了晚餐。

她擦了擦嘴巴,突然說︰「你不是想知道埃維雷特給了我什麼任務麼?」

我怔了怔,才想起我原先的目的。

我抿唇,開口回她︰「是的。」

「哼。」她理了理頭發,「告訴你也無妨。」

「我的新上線今天來告訴我,你和風在為彭格列做事。」她抬頭看我,「是這樣麼?」

「是的。」我突然又加了一句,「我的伙伴——你口中的風,他也是黑手黨,一位殺手。」

費倫妮瞟了我一眼︰「你可真小氣,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你以前怎麼會發現,我在你面前一向很大方。「以前」——我苦澀地笑了。

費倫妮繼續說︰「他說你們大概今明兩天會來一趟。讓我迷暈了你們兩個,然後放出信號,他會來帶走你們。」

「兩個?你舍得讓你的情人也落入埃維雷特的手里?」

「怎麼可能——所以我沒有發出信號。說起來,咖啡里的藥還是他們給我的呢。質量不錯。」

「的確。能把他藥暈5、6個小時,的確是很不錯的藥效了。」我輕輕笑了笑。

「你打算把我交出去麼?費倫妮?你的父親還在他們手上吧?不這樣干,不會有事麼?」我突然問她。

她歪頭看了看我,嘲諷地笑︰「為什麼不?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你啊——風只不過是附帶而已。有了你,沒有風也沒關系。你能乖乖听話麼?vine?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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