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毒蛇Viper 第44章 羊羔肉想賣羊兩次

作者 ︰ 這就是ai

我怔了怔——听她喊我vine,我的心頓時軟得不可思議——你可真沒出息,viper。

月兌口而出的這個問題——我沒有仔細思考她到底怎麼解決。這實在是個難題,如果我不提出來,我可以帶著盟友先生干脆地離開這里,沒有絲毫麻煩,費倫妮阻攔不了我。而她也沒有放出信號,想來埃維雷特的人怕引起我的警覺,不敢靠近酒館吧。

但是我不可能這樣放下費倫妮不管——根本不可能。即使要和費倫妮一刀兩斷,我也要先幫她解決問題,把她安頓好,再離開她的視野。

明明是個殺手——心卻這樣軟。viper,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嘆息一聲,揉揉額角。

「費倫妮,」我對她說,「如果你願意……我幫你把伯父救出來好麼?然後你們去別的國家,安全一點的地方——英國就不錯,我覺得那里會適合你們,埃維雷特的手伸不到那里——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足夠治療伯父的錢。那里的醫療水平也很棒,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主治醫師——不會比埃維雷特家的差到哪里去。你覺得呢?你意下如何?」

費倫妮沉默不語。我看她一副在思量的樣子,弄不清楚她在想些什麼。

我只能靜靜等著。

「……vine——不,還是叫你viper好了,」我听見她開口,對我微笑,「既然viper是你的真名,我也應該改口的。」

不改口也沒關系。我在心里默默想著。總要給我一絲念想。

「雖然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你也是對抗不起埃維雷特的,」她不讓我說話,見我想張口的樣子,示意我停下來,「你知道麼?我的爸爸,他不在埃維雷特的普通醫院里——那種專門為普通黑手黨準備的類似于公立醫院的地方。他在切薩雷的私人醫院里。」

「可能是我的任務完成得太過‘出色’的原因,」她的臉上盡是苦笑,「請不要笑話我,他們的確是這樣評價我的——可能是這個原因,讓他們覺得我十分有價值——我不知道他們要你做什麼,但是看來你對他們非常重要呢。」

「你知道我的父親得了什麼病吧?癆癥。」她說,「這可不容易治,我小時候,在這條街的盡頭,有一戶人家的女人得了癆癥,年紀輕輕就死了。他們家沒錢,沒得治。更何況,這種富貴病,治好了在我們眼里看來,還不如不治。」

「我不願意看著我爸爸就這樣離開我。他得癆病的時候才50歲。自從我媽媽死了之後,他花了大代價退出了那家黑手黨——從那以後,他就變成了一個和善的酒館老板,和我相依為命,但是他酗酒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他在不干活的時候總會喝得酩酊大醉,身子也漸漸不好。在他開始吐出血痰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這不好了。我帶他去醫院檢查,才發現他居然染上了癆病。有了癆病又酗酒——他想這麼早就拋棄我麼?」

「之後的你也可以猜出來了。」她淡淡對我說,「我沒有錢給爸爸治病,總是拖著,拖著拖著,也會拖得更嚴重的。我那時候自責地要死——為什麼我這麼沒本事?但是我就是一個沒本事的人啊。」

「你怨我出賣你麼?」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眨眼看我。

我怎麼可能不怨呢——

「你應該怨我的。這件事——的確是我做得不地道。我沒有錢,然後有人送錢來了,只是讓我當個線人而已——我為什麼不答應呢?那時候你是我的客人,我們有時候也會聊上幾句,你看我的時候有時候會臉紅,我享受這種被人愛慕的感覺。這酒館的男人有哪個對我沒有點心思?一開始我還會不習慣,接手酒館的時候——那時候我還年輕。但是習慣了就好了,我可以視若無睹——甚至享受愛慕。」

「你生氣麼?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喜歡我。只是我不戳破而已。直到你告白的那天——我真沒想到你會告白。我真是小看了你——你的勇氣比其他只敢佔便宜的男人強多了。但是我也被你嚇到了。」

「你知道麼?被一個殺手愛慕著——讓我又恐懼,又有些虛榮。」

她的講述平淡鎮靜,讓我覺得不可思議——我沒想到費倫妮會有這樣一面——這樣直白甚至赤、luo、luo地剖析自己,在另一個人面前——如果是我,有些事,我連提起的勇氣都沒有。

「我是一個虛榮的女人,是一個自私的女人,也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難道你沒有感覺出來麼?我貪慕男人的愛戀,但是並不給任何人希望;我為了保住我爸爸的性命,不惜利用你,傷害你;我為了引你出來,也可以給風下藥我不期待他會原諒我,他恨我也是理所應當,畢竟現在是我對不起他在先……」

「啊,我是多麼壞的一個女人啊。」她在笑,眼里卻淚光點點。主的信徒在我面前懺悔,把我當做了神父,但是我不是神父,我不能說:「主原諒你。」

她的罪惡感充滿了她的靈魂。一個人做了壞事,總是在剛做的時候最為內疚,然而像我這種慣犯,倒已經基本無感了。我憐憫地看著費倫妮她不應該被這樣濃重的罪惡感束縛一生,每個人都會犯些或大或小的錯誤,受到良心的拷問。然而只要向主懺悔,總會有被原諒的機會,獲得內心的救贖。我已經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但是我希望費倫妮能快樂生活我承諾過的,她不愛我,那就算了;她要幸福,我會給他。

我向來信守諾言,即使心在滴血。

我握住了她的手。

「你在痛苦。」我前傾身子,模上她的臉,她低著頭,發絲凌亂地散落下來,我幫她把發絲撩起,歸于耳後。

我注視著她沉浸在苦痛里的眼楮,里面滿滿的是崩潰和煎熬。

「為什麼痛苦呢?請在我面前懺悔吧作為你認為的愧疚的對象之一,雖然我不是被主下放赦罪權利的神父,也不能代表主,但是我願意听你傾訴這不代表我會原諒你,單看主的意志。但是我想你現在需要我。」

「以主的仁慈之名,我受任在此。」

她顫抖地看我:「我有罪,我懺悔。」

「我犯貪婪罪。信徒的欲壑難填,不得滿足。我無法控制我的*。我有罪。」

「我犯妒忌罪。妒忌拋下我的每個人。走在我的前面,只給我留下背景,我追趕不得,只好原地等待。為什麼我總是被留下的一個?我妒忌他人的才華,得不到使我煎熬;我妒忌瀟灑的風格,我陷在泥潭無法自拔;我妒忌我不擁有的一切,時常咬牙妒恨。我有罪。」

「我犯懶惰罪。我懦弱,貪婪,妄圖不經過努力得來不義之財。逃避現實,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假象盡皆虛妄,信徒看不透,悟不懂,做不到,是為逃避。我有罪。」

「我犯傲慢罪。希冀卓越,卻過分自信。我享受男人對我愛慕的虛榮,並不以為意,自大自負,踩踏真心。我玩弄人心。我有罪。」

「我犯暴怒罪。我因為媽媽的死而暴怒、憎恨、憤怒,遷怒是錯,報復是錯,自以為是是錯。錯上加錯,是為罪。我有罪。」

我凝視她汗水漣漣的額頭,凝視她干燥蒼白毫無血色的唇,凝視她被淚水洗過的黑藍眼珠。

我輕輕說:「主已听見。」

費倫妮好像虛月兌一樣,癱在椅子上。

她控制不住似的,眼淚不要錢地流下來,她拿手臂遮住眼楮,嘴里喃喃,似乎在說著什麼,我沒有去探查,她在和上帝交流。這不是我能侵犯的領域。

「謝謝你,viper。」她對我說。

「壓在心里很久的事,終于說了出來感覺身上連灰塵都輕了很多。」

「我真是一個幸運的人,能遇見你們。」

「已經向主告解,我想我有必要和你坦誠我的所作所為。」她疲憊地說,整個人都懶散地不成樣,「你想听麼?听我給你說一遍事情的全貌也算是成全我。」

我拉拉兜帽,開口道:「你請說。」

費倫妮點了一支煙,她也是喜歡抽煙的。她深吸了一口香煙,就開始回憶了。

「應該是53……不,52年遇見的你我知道你不是風,但是那天的我看不得任何一個人蜷縮在我的酒館門口那讓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發痛。」

「于是我邀請你進了酒館。」她磕了磕煙灰。

「在那之後我對你並沒有印象了,只是一年里你會來喝幾次啤酒當然你的酒量令我驚訝。」

听到這一段,我有些臊紅了臉。我也記得那段時間,我總是尋空去酒館坐坐,每次都只點一杯麥酒,但是並不喝有次不得已喝了一杯,我整個人就暈暈呼呼的了。為此被嘲笑好久。

「然後又一年你和我說你做了小生意,覺得巴勒莫城中心的房價太貴,或租或買都不劃算,也不如我這里來的方便,就想要在我這兒長期租一間客房。說起來,我的房子可的確算是城中心最便宜的房間啦。」

當然便宜了15平的房間也只能放下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壁櫥而已。

「于是我同意了。」

「第三年初的時候他們找到了我,我才知道你是殺手。只給了我一天考慮的時間要麼答應,我可以救我的爸爸;要麼拒絕,他們會把我的爸爸送回來是要我看著他死。癆病這種東西,沒錢怎麼治呢?我那麼窮,只有一家亂糟糟的小酒館,我怎麼才能救我的爸爸呢?我就想:我為什麼不答應呢?當時的我被經濟問題搞得幾乎崩潰,我不要我的爸爸就這樣去世,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最壞的結果不是出賣良心,而是我的爸爸即將死去。既然可以用良心換來一個機會,我為什麼不去做。我換來了一個可能性我覺得值。」

「那麼就做吧。我這樣想。」

「然後你就知道了。我出賣了你。你對我毫不設防他們讓我來辦這件事的時候,我也在疑慮你憑什麼和我講你的行蹤呢?殺手難道不都注重保密?他們說:不會有事,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果真沒有任何難度我真不可思議你居然會這麼毫無戒心。」

「我這樣利用了你,真是十分抱歉。但是我不後悔,再來一次,我仍然會做同樣的選擇,在我看來,爸爸比誰都重要。」

她這樣說,短短幾段話,囊括了我和她相處的四年,輕飄飄地像是要飛上天空。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恨她,卻又憐她,這樣的情感,幾乎讓我精神分裂。

我的頭隱隱作痛。

「做了這種事,我不要求你的原諒。」她突然又開口了。

「但是我想我能夠補償你的。」

我听了一怔。補償我麼?補償什麼呢?費倫妮能拿什麼來補償呢?

「埃維雷特的人雖然沒有進我的酒館,但是他們劃了一個更大的圓圈,封鎖了逃離的所有道路這是甕中捉鱉。」

「你知道麼?其中就有幾個人物我想你也是不願意招惹的。蘭諾•卡修卡茲和蒙里德•埃維雷特。」

她認真地看著我:「你覺得你能逃得出去麼?」

「你看,」她從抽屜里拿出兩只信號彈,「這兩只信號彈,一藍一紅。引爆藍的,說明你們兩個已經被我迷暈,他們可以安全過來領走你們;引爆紅的,說明事情有變,包圍圈會更加嚴密,不顧及暴露的可能性大肆抓捕你。可以說一旦我引爆了紅色的信號彈,viper,你就插翅難逃啦。」費倫妮居然還好心情地看我笑話。

我並不在乎來抓捕我的人多人少的問題,只要在我的控制範圍內,所有人都不在話下,但是我如今的控制範圍只有方圓百米,按照費倫妮的說法,他們圍的圈子肯定是大于百米的範圍的因為我在這百米內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肯定是已經死去的醫生透露的情報,我從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攸關性命的情報這不是找死?

這有點難辦,更何況還有那兩個人物蘭諾•卡修卡茲和蒙里德•埃維雷特,這是埃維雷特里的老牌大將,能量運用純熟正面戰場上我能對上一個,二個就太勉強了。

這麼說來,埃維雷特把我逃跑和硬拼的兩條路子都已經堵上了他們對我的了解讓我驚訝。我想我要感謝天國里的死鬼醫生。

如果盟友先生能清醒就好了,我們聯手,沖出去的把握提高不少。

「沒有辦法了麼?」費倫妮笑著看我。

「我可以幫你。」她說。

「幫我?怎麼幫呢?」我有些疑惑。

費倫妮抿了抿唇,綻開一個笑意:「他們的封鎖雖然嚴密,但是我可以先引爆藍色信號彈,把那兩位引過來,然後過片刻引爆紅色信號彈偽裝成你還有反擊余地現場危險的模樣,你就可以趁著他們慌亂的時機離開了朝著那兩位過來的反方向走,那些普通人對你來說應該游刃有余吧?」

「那你呢?」我不禁問道,「你怎麼辦呢?」

「我?我當然是留在酒館了。」

「你不和我走麼為什麼不離開呢?即使是私人醫院,我也是可以闖一下的,你的情人也是一位好手,我想他也會願意幫忙。」

費倫妮對我的提議沉默以對,她的睫毛忽閃忽閃,遮掩了其中的情緒。

「我不會離開的,好了。你決定了麼?哦,風居然還沒有醒,我可能的確下手太重了點。你帶著他兩個人一起走,有困難麼?」

「並沒有。」

我有些忍不住:「費倫妮,你這樣做,不會給你和伯父帶來危險麼?」

「不會有危險的,即將發生的一切只是個意外我是個毫無武力的弱女子,判斷錯誤也是可以諒解的更何況我對他們還有用。」她快速說道。

「……費倫妮。」我現在的心情復雜難言,簡直五味陳雜。我輕輕喚她。

至此一別,我下次應該用什麼心情和表情來面對她呢?或許我們再不會見面,也可能見面一笑,泯卻恩仇。

她今天找我來,算是給了我一個交待。我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以後我們再無交集。我是曾經愛慕過她的殺手,她是等待愛人的老板娘。

可能以後費倫妮和風,他們兩個會牽手,以後的日子里我們會形同陌路。我能從風那里得到她的點滴消息,但是我們再也不會特意關心對方這樣對大家都好。

這樣也好。

我的心里泛起小小的酸澀。

費倫妮上前給了我一個擁抱,這讓我猝不及防我還沉浸在酸澀的情緒中呢。

我的鼻頭瞬間一酸,眼淚幾乎要落下來。

我也抱緊了她。

「vine,」她的話悶在我的衣服里嗡嗡作響,「以後也要好好活著啊。」

「不要怪我出賣你我也是逼不得已。」

她的眼楮里滿是淚水。

她親了我,唇對唇的。

她的嘴唇有些裂了,失水過多,有些起皮。

但依然甜蜜芬芳。

我有些恍惚。我倒下了。

「……不止有那兩位……還有切薩雷……親自上陣了呀……逃不掉的……」

「……你知道麼?」

「我的父親……」

「他剛剛去世啊。」

耳邊影影綽綽傳來的聲響,我幾乎沒有听清。

我只感覺到一滴眼淚冰冰涼涼。

我徹底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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