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這麼說,我倒是越來越好奇,一直抱怨自己獸型沒有毛的雷諾,究竟是什麼模樣了。」回敬亞瑟一個歪嘴的怪笑,「不過我可不想從你嘴里听到,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雷諾的獸型是什麼,從你嘴里說出來,簡直就是侮辱。」
亞瑟不為所動,「怎麼?這樣不計後果的激怒我,就是為了給雷諾多爭取一點逃跑時間?」
單久沉默,努力繃直後背。
「我們差不多也聊夠了。」
亞瑟打個響指,原本木樁一樣挺拔在小屋里的獸人立刻上前,壓制住單久,一腳踢向後腿,單久立刻失去重新跪在地面,膝蓋磕到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說吧,雷諾往哪逃了?」
「我不知道。」
亞瑟眯起眼楮,本來就狹長的眼楮顯示出詭異弧度,「老實說,我的脾氣不怎麼好。」
「看得出來。」
「和我頂嘴很有意思嗎?」
咧嘴,「還不錯。」
「嘖嘖。」搖搖頭,「總有人喜歡自討苦吃,你乖乖的告訴我,雷諾在這呆了多久,什麼時候逃走的,朝著哪個方向去了,穿的什麼衣服,這樣我們大家都能和和氣氣,多好?」
「無可奉告。」
亞瑟眯起眼楮,突然抬腿踩向單久後背,將他狠狠壓向地面,「說!」
「我不知道!」
活動一下脖子,亞瑟輕輕說,「把他壓在地上。」
「是。」
單久被人掐著脖子,反剪著雙臂,狠狠摁倒地面上,側臉摩擦到粗糙的地面,一陣沙沙的頓痛。
「還是不知道嗎?」
「不知道。」
亞瑟露出滿意的微笑,「不錯,看來雷諾對你真的挺好,值得你這樣去庇護。」
「真遺憾,肯定沒人為了你去做這種事。」
亞瑟一直笑著,冰冷而虛偽。他故作無奈的嘆一口氣,又一次模了模的耳釘,「我不介意多陪你玩一玩。」
單久撇過視線不看他。
感覺到手被強行扳過,手掌被攤開在地面,單久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開始徒然掙扎起來。
「害怕了?」亞瑟聲線帶著嘲笑,他從容緩慢的摘下耳釘,蹲下,輕輕點了點單久的手心,微笑,「我看看啊,嘖,真是漂亮的手指頭,那麼,我們先從……食指開始吧?」
……
奧利爾被人攔在門外不能進入,焦躁得團團轉。作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落後小鎮鎮長,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遇到這種事情。他感激雷諾幫助過自己,卻也沒有膽量去幫助對方。
畢竟包庇叛國罪人的罪名,他實在承受不起。
可是,在听見單久撕心裂肺的慘叫從屋里傳出後,奧利爾徹徹底底的後悔了自己所作下的決定。
亞瑟蹲跪在地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捏著沾滿鮮血的耳釘,一副無聊到底的表情,「還是不願換一個答案嗎?」
單久的左手,五根指頭血肉模糊,他的聲音早就沙啞的變了調,眼眶猩紅,眼珠里滿是血絲,「我真的……不知道,雷諾走時,我根本沒有看他離開的方向。」
「何必為了雷諾忍受這種痛苦呢?他曾經拋棄了自己的士兵獨自逃跑,現在,同樣的,他也拋棄了你。」亞瑟顫抖著肩,笑得詭異,「瞧瞧你這副模樣,多可憐啊。」
彎腰,湊近單久的耳邊,輕聲說,「其實,我根本不在意雷諾逃到了哪,我根本沒想過要帶這麼一個會威脅我勢力範圍的對頭回去,如果我真想逮住雷諾,絕對不會和你在這里玩這麼久的過家家。」視線轉向單久的手指,「是不是突然覺得,此刻忍受的痛苦,都白費了?」
單久咧嘴,「怎麼會白費,至少我確定了雷諾有足夠的時間逃離這里,不管你是不是真心誠意的要帶他回去,做他的帝國準將,雷諾他現在至少已經和你保持了安全距離,你……威脅不到他的安全了。」
亞瑟笑容瞬間猙獰起來,「沒錯,我是沒打算活著帶著雷諾回去,不過既然他逃了,也正好,避免我和他正面對抗。」模模耳垂,「現在,我的報告內容可以確定了,雷諾準將再次背叛帝國,去向未知。」
「派你這種敗類來尋找雷諾的下落,這種帝國,背叛了也是理所應當。」
「小家伙,你怎麼總是學不乖?」彎著嘴角,將還刺在單久指尖的耳釘拔出。
單久的背脊機械的抽搐著,渾身都在發抖。
亞瑟興趣缺缺的嘆口氣,起身,從口袋里掏出本該屬于雷諾的榮譽勛章,扔在單久面前,「留給你做紀念了,謝謝你陪我消遣了這麼一段時間,老實說,在你最開始慘叫的五分鐘里,我還是覺得很有意思的。」
單久癱軟在地面沒有回應他,汗水將他的頭發打濕,黏在蒼白的側臉上。直到房門被拉開,一行人走出去的凌亂腳步聲,以及最後關門的聲音響起後,單久才緩緩將蜷縮起身體。
過了一會,奧利爾干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不停的敲著門。
單久睜著眼楮半天,終于緩緩爬起來。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奧利爾看著眼前的單久,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不是您的錯,替我謝謝迦亞。」單久用右手緩緩合上門,垂下的左手不停滴著血,「我很累,休息了。」
單久用右手一個接一個翻騰著櫃子,直到找到上次雷諾給他包扎時,身下的半瓶消毒藥水,和半卷紗布。苦笑,上一次有雷諾繃著一張嚴肅臉,給自己小心翼翼的包扎,這一次,他只能靠自己了。
……
雷諾在黑漆漆的森林里迅速穿行。
他努力說服自己。
自己獨自一人離開是正確的。
帶上單久,如果被抓,他一定會受到牽連。
只要單久將罪名責難全部推到自己身上,軍隊的人絕對不會為難他。
小鎮的鎮民都很喜歡單久,他們會照顧好他。
可是。
不論雷諾如何自己催眠,他還是難以抑制的想要回到木屋,把單久緊緊帶栓身邊。雷諾的理智正一步步走向崩潰邊緣。
突然,雷諾腳步一頓。
他要回去,帶上單久,一起離開。
單久是他的,他雷諾•範恩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追隨的人,除了自己,沒人能得到單久。
夜風穿過樹梢,發出嗚嗚的低鳴。
在返回的路程中,雷諾終于意識到有不對勁。
太平靜了。
仿佛,根本沒有人在搜尋追捕他這個在逃犯。
雷諾皺起眉頭,一路上暢通無阻,根本沒有想象中的艱難。
來到兩人居住的小木屋,雷諾望著黑漆漆的窗口,定了定神。
抬手,敲響房門。
「單久,你睡了嗎?」
沒有回應。
雷諾眉頭夾得更緊了,用力敲打房門,「單久,你在嗎?」
在一沉靜默後,雷諾一腳踹開房門。
不堪重負的木門,吱呀一聲,歪斜吊在一邊。
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狠狠刺激到了雷諾,他大腦里緊繃到極限的那根弦。‘啪’的一聲,崩斷了。
「單久?」
雷諾啞聲喊著,他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劇烈跳動的心髒仿佛在下一秒就會從胸腔掙月兌而出。雷諾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他胡亂模索著吊燈開關……
突然,雷諾動作一頓,喉嚨仿佛被人卡住,半天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輕輕的,緩慢的,小心翼翼的走到小屋中央的木床邊,顫抖的雙手抓住床沿下方,用力往上方一抬。
單久彎曲著膝蓋,弓著後背,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小團,無聲的躲在木床底下。
兩人對視瞬間,單久低聲說,「你怎麼回來了?」
「單久……」
「我剛才好好的考慮了一下,」單久低垂著視線不去看雷諾,「其實我可以不吃那麼多肉,偶爾也能幫你分擔家務,雖然跑得比較慢,但是變成獸型得時候不是很重,你能抱動……」單久嗓子越來越低,「你要不要,考慮帶著我一起走?帶上我一起,不會很麻煩的,我會盡量不拖累你。」
單久用右手扯下頸間的抑制石,結果沒有像上次那樣變成豹貓的形態。只有尖尖軟軟的毛耳朵露了出來。
單久耳朵抖了抖,聲音更低了,「其實,就算不變成豹貓,也不會很重,你能背動。你要是嫌我腿短跑得慢,可以把我扛在肩上一起跑。」
雷諾嘆氣,「你先從床底下出來。」
「……」單久繼續縮著,「你要是不想帶上我,就把床放下來,我呆在下面也挺好的。」
雷諾頓了頓,說,「誰說不想帶上你了。」
明明是你不要我了。
「其實我騙你的,跟一個叛國犯人浪跡天涯,這听上去浪漫極了。」
砰。
床被雷諾掀翻到一邊,「你先起來。」
單久可憐兮兮的瞅他,慢吞吞的坐起來,末了垂頭喪氣腦袋一垂,「你好凶。」
雷諾蹲下,手指捏起單久的下巴,打量他被磨破皮的側臉。
「單久。」
雷諾低聲嘆氣,微微低頭,湊近單久。
單久死死盯著地板,有點緊張,雷諾離他太近了。
不自在的清清嗓子,視線微微向上,望著雷諾湊近的臉,「咳,你想……」
雷諾張嘴,啊嗚一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單久慘叫一聲,「你干嘛咬我耳朵?」
面無表情退開,「叫你不听話。」
作者有話要說︰qaq,某綠真的……不是故意寫成這樣的。
最近壓力太大,智商銳減。
最近咯咯噠大人的文突然完結受到刺激,智商銳減。
最近*文處在風頭浪尖心驚膽,智商銳減。
最近熬夜過度,智商銳減。
本來就木有智商,還銳減了……
so,某綠真的不是故意寫成這樣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後,謝謝各位繼續支持某綠的同學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