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出于賣乖的考慮,適時的提出讓陳采妮拖延日修羅,靜逸和唐姍姍混進建築,尋找公主的下落。
地獄里,形式開始顛倒,陳采妮得意之余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靜逸因為上次的尷尬不願面對日修羅,也是立刻答應。雖然提出皆大歡喜的方案,林放卻沒有受到應有的表彰,出發前三女像是約好的一樣,各自瞪他一眼。
日修羅原來的名字叫做贏采,是一名得道的高僧,之後仿效地藏王菩薩想到地獄渡人,結果遇到了熾天使,米迦勒。人沒有渡成,自己也陷入萬劫不復。本來以他的能力已經很難找到敵手,可是偏偏喜歡上米迦勒。這就注定要面對一個他永遠無法戰勝的情敵,路西法。三界之中恐怕很難找到比路西法更優秀的男人了,想用武力戰勝他更是不可能。所以地獄里有了日修羅。
「我曾經見過日修羅的拙火定,就算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能力,也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你到底想要表明什麼?和他動手沒有意義。」林放仍然在無力的勸說著,不知道日修羅面對妖的時候還能不能有上次的寬容。
「也許用不上多久,你就會感覺到我的能力是多麼的微不足道,甚至是可笑的。身為女人,又是妖的身份,唯一值得炫耀的東西就是忠誠。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全力以赴的去為你做到。這就是我要證明的。」陳采妮輕描淡寫的訴說著忠誠的概念。在日修羅的面前,誰能有必勝的信心?可是有些事是必須做的,不是因為林放吃醋的表現,而是要解開心中的枷鎖。
一路上沉默無語,林放除了悔恨不該亂放飛醋,只能在心里為陳采妮祈禱。可是她為什麼要主動請纓挑戰日修羅呢?這不是她以往的性格呀。疑問很快找到了答案,從日修羅錯愕的表情中,林放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兩人之間是認識的,而且很熟悉。
「采妮!為什麼會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如今是各為其主,沒什麼好講的。」陳采妮依然笑著,卻在不覺間咬破朱唇。鮮血順著嘴角流淌,將朱唇染得更加鮮艷,美麗得讓人心疼。曾經是親如兄妹的關系,如今卻要刀兵相向了。
各為其主?日修羅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向林放。「他就是你的主人?我們兩天之前見過面。」印象里陳采妮絕不肯屈從于任何人,當年憤然離開陰陽門也是因為她的驕傲。
「難道陳采妮以前也是陰陽門的人?」林放的腦海里浮現出碩大的問號。
「當然是,而且地位很高,就和我~」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的拙火定雖然厲害,可是在地獄里也受到限制,想傷害到我基本上沒有可能,全力以赴吧!不要讓生命留下遺憾。」陳采妮冰冷的語氣讓人渾身發抖。
「明白啦!無論死的是誰,也不要留下遺憾。來到地獄之後我幾乎忘記戰斗的滋味,你是唯一值得我全力以赴的對手,你喚醒了我沉睡的斗志。」無力的誓言如同嘆息,日修羅將身軀挺成筆直,肌膚變得透明的紅色,猶如燃燒的燈籠,散發著酥油的光澤。
身體里七個蓮花狀的脈輪釋放出耀眼的光輝,銀白色的火焰從海底輪點燃,不斷升華、蒸騰,轉瞬間連成一片,不知不覺間身體早已懸浮于空中,光輝不亞于綻放在黑夜中的恆星。比上次的威力不知強大了多少倍。
隱藏在黑暗中的怨靈不堪忍受鞭笞,紛紛現出原本的形態。黑霧如同流水四處逃逸,很快在無盡的光芒中消逝。臨死前發出的哀嚎卻在晚風中久久回蕩,讓人肝膽欲裂。
接觸到白光的瞬間,陳采妮的身體就開始消融,幻化出的身體難以在拙火的灼燒下久存,索性直接放棄。恢復蛇體之後的身軀足有百米的長度,青色鱗片猶如光滑的鏡面,將耀眼的白光折射回來,頃刻間將大地照射成白茫茫的一片,不知將隱藏在地底的生靈又涂炭掉多少。
第一回合的較量顯然是陳采妮獲勝,拙火的光輝無法刺穿她的鱗片,遭殃的只是無數的怨靈。贏采不願見到生靈涂炭,只好將光輝收入身體,自身的光熱反而更加強烈。
陳采妮也不願追擊,羞于讓林放看到本相,將蛇身隱藏到黑暗中,猩紅色的眸子猶如滴血的圓月,俯視大地。
等待一切恢復平靜之後,日修羅再度發動進攻,帶著淡淡的憂傷,輕柔的吐出三個字。「拙熱破。」
如果用陽光普照來形容剛才的進攻,現在就是太陽釋放黑子時噴吐的烈焰,能量從遍布虛空凝聚成一點,溫度提升了何止萬倍。
兩人之間的了解省卻了許多無謂的試探,僅僅是一次短兵相接,戰斗已經進入尾聲。對他們來說,戰斗本身就意味著痛苦,無論是輸,或者是贏。
「吞噬天地!」陳采妮的斷喝中帶著斬斷一切的決心。
天地陷入一片昏暗,光明之後的黑暗才是真正的黑暗,即使有微弱的星光也如同沒有。
趁著短暫的間歇,靜逸帶著唐姍姍模進建築的內部,如同先前的推斷一樣,里面再沒有負責守衛的人。偶爾踫到幾個打雜的,也是手起劍落,他們的任務只只端茶送水,打掃房間而已。
師徒兩人將所有的房間都搜索了一遍,結果是毫無所獲。沒有公主,沒有孟毅,什麼也沒有,無數閑置的房間被清掃得一塵不染。
靜逸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頹廢,即使千軍萬馬她也能從容應付,可是陰陽門偏就不讓她如願,只是一個小小的花招就能讓她一籌莫展。
難道又是詭計?日修羅不可能無端端的守護這所房子,以他的身份即使效力于陰陽門,也是地位卓絕,沒可能不加以重用,這所房子里肯定還藏著什麼秘密。和林放相處不久,近墨者黑,靜逸也開始學著揣測人心,人總是在挫折中才能變得聰明,盡管她永遠無法去算計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