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逐漸退卻,草木在高溫下來不及燃燒就化成焦碳,彌漫在空氣中的煙塵令人窒息。
「林放!你沒事嗎?」黑暗中傳來焦急的呼喚,讓林放感覺到一絲溫暖。
「沒事,我在這里。」
「下次看別人打架別站得太近,你沒有真元力保護很容易受傷。」林放雖然沒有受傷,卻被煙塵沾滿身體,就像是非洲土著。要不是雙方都顧及到林放的安全,他的命運應該和草木差不多,此刻早就化成灰燼了。
「還有下次。」林放苦笑著問道︰「你沒有受傷嗎?日修羅怎麼樣了?」
「別擔心,我還不至于尸骨無存。」贏采掙扎著從灰燼中站起來,也許此刻是他一生之中最狼狽的時刻,同時也是最開心的時刻。
「雖然你擊敗了我,但是我~很開心!終于可以得到解月兌。」日修羅像是連站著也很吃力,以他的驕傲甘心待在地獄,已經夠痛苦的,還愛上一個永遠不可能屬于自己的女人,死才是最好的解月兌。
「在我身體里的財富消失之前,還能為你們做點什麼呢?」日修羅突然出手扣住林放的頂門,竭盡全力將殘余的能量釋放出來。
耳邊只能听見無數的梵音輕唱,能量如同洶涌的洪流灌進身體,順著身體的脈輪筆直的沖海底輪,拙火在剎那間被點燃,灼熱的火焰不斷盤旋著上升,體內的脈輪受到刺激後急速膨脹,然後在高溫下迅速枯萎。
伴隨著痛不欲生的燒灼,林放在短暫的幾分鐘時間里完成拙火的修煉,之後破瓦,實現了無數修真者畢生追求的目標。
轟聲巨響,火焰沖破頂門的同時天地間的能量立刻迫不及待的涌進身體。林放依稀能看見日修羅的掌心中有一枚梵字模樣的符號,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漸融化,變成潔白的甘露流入身體。得到甘露的潤澤,脈輪再次復蘇,煥發出勃勃生機。絕不是簡單的恢復原狀,而是重生。
完成一切後日修羅在微笑中倒下。為了成就林放,甘願舍棄虹化的機會,將身體永遠留在地獄,這是比死亡還要殘酷千倍,萬倍的懲罰。
人的身體里有七道脈輪,密宗認為它們是能量的源泉,只不過常人無法釋放出來,開啟的鑰匙就是拙火定。七輪被打開的人如同獲得神的力量,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擁有控制水火的能力。
可是林放的感覺只是舒適,難以言傳的美妙,每個細胞都像是自己在呼吸,跳躍,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在身體里流動時的歡快。
即便修真者通過不懈的鍛煉獲得同樣效果,也是長期的,循序漸進的過程,無法體會出其中的變化是多麼強烈。
身體在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歡快,恥辱的感覺卻讓林放無比郁悶。
林放從來不需要別人的施舍,何況這份施舍還是來自陳采妮昔日的朋友,從兩人的表現來看絕不止是朋友那麼簡單。
可惜他連拒絕的機會也沒有,就像被人強迫吞下一只死蒼蠅。
「有的人活著就是悲哀,沒必要為他們惋惜。」陳采妮收起先前的愁容,眼神中只有勝利的喜悅。
「如果不耍點花招,我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能戰勝他,我們去救人!」
強烈的醋意讓林放失去理智。用力的甩開她的手。
「日修羅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從前是情人,對嗎?」
盡管他早就知道陳采妮不是簡單的小女生,數千年的生命里發生一兩次小插曲根本不算什麼,連這種事情也要介意,不如找個小女生談談戀愛,可是林放就是感覺不舒服。
見他還在吃飛醋,陳采妮心中不禁蕩起一絲甜蜜,嘴上卻無奈道︰「你實在太善良了,今後要怎麼保護我和米佳?」
「我要說的不是這些!」林放沮喪道︰「你和贏采曾經是情侶,不是嗎?」
陳采妮終于止不住嬌笑出聲。
「原來還是在吃醋呀!現在的你還不具備看清事實的能力呢,如果不是利用他感情上的缺陷,如今死的人可能就是我們。然後日修羅就會留在這所房子里繼續自怨自憐,這就是事實。活著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你必須犧牲我或者米佳來保全自己,你也千萬不能猶豫。方士的基本素質就是要做到絕情絕義,要是你的情感和身體同樣脆弱,絕對活不了多久。」
听到方士的名字,林放心頭一震,父親的指引的確是讓他成為一名方士,可是一定要犧牲感情嗎?
從小到大,林放的一舉一動都在模仿著父親,或者說是模仿想象中的父親,因為在他的記憶里根本沒有父親的形象,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如果注定要出賣你才能活著,我寧願去死。」林放的回答更像是誓言。
陳采妮似乎很樂意看到林放為自己吃醋的樣子,扯東扯西,就是不肯做出解釋。他們很快找到一籌莫展的靜逸師徒,見到他們出現也能猜出日修羅的命運。
和日修羅交手是靜逸此生最大的恥辱,別說是詢問,她甚至不願提起贏采的名字。只是隱約感覺到林放和之前有些不同,可是具體有什麼變化又說不出來。
建築並不大,樓層間的排列很有規則,不可能有隱藏的房間或是夾層。唯一的可能就是修建了地下室。林放的目光很快鎖定在巷道里的銅人身上,和真人一般大小,造型精美,做工細致,可是還稱不上裝飾品,也沒有防御的功能,擺在房間里顯得有點多余。
心念一動,走上前去模索起來,位置不外乎是女人身上的三點。見他猥瑣的神情,靜逸立刻漲紅了臉,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唐姍姍在定力方面明顯不如師傅,一聲下流罵得林放無地自容。
「有什麼發現嗎?」陳采妮將身體湊過來,淡淡的柔香攪得人心亂如麻。
林放心里還在吃醋,敏感的躲向一邊。「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