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美景天下聞名,各色名菜也數不勝數。口味清淡,色香俱全,猴子坐在望湖樓靠欄桿的桌上,狼吞虎咽,狼牙一聲不吭坐在他對面,此刻他已取下面紗,換上一套白衣。猴子這才發現狼牙原來是個二十七八的年青人,面容俊朗,劍眉星目,只是眼神冷冷,話語不多。
猴子將最後一口湯喝下,張嘴打個飽嗝,模模肚皮,自語道︰「肚兄肚兄,今日可對得住你了。」
猴子抬起頭,指著遠處道︰「那就是蘇堤吧?」猴子手指的方向正是西湖十景之首,同時也是錢塘十景之首的蘇堤,蘇堤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棲霞嶺下,全長近六里,她是北宋大詩人蘇東坡任杭州知州時,疏浚西湖,利用挖出的葑泥構築而成。後人為了紀念蘇東坡治理西湖的功績將她命名為蘇堤。長堤臥波,連接了南山北山,令西湖更增嫵媚。南宋時,蘇堤春曉被列為西湖十景之首,元代又稱之為「六橋煙柳」而列入錢塘十景。此時寒冬剛過,蘇堤猶如一位翩翩而來的報春使者,楊柳夾岸,艷桃灼灼,更有湖波如鏡,映照倩影,無限柔情。
「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青衣樓就在這風景如畫的蘇堤之側。」猴子遠望蘇堤盡頭處一片煙霞籠罩著一座青竹搭成的高樓,此時晨曦初露,三三兩兩的游人置身蘇堤之上,輕風徐徐,柳絲輕卷飄忽,勾魂奪魄的美景當真是令人如痴如醉,任誰也想不到這美景之側卻是一座血氣騰騰的殺手大本營。
猴子回過頭看看狼牙道︰「其實,除了隨便,我還听你說過很多話。我有很多話想問你,不過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回答的。比如說我想問,你什麼時候進青衣樓的,你為什麼年紀輕輕功夫這麼好,你有沒有成家之類,但你既然不說話,那你听我說好嗎?我給你講講我的事情。」
「我是在洞庭湖邊長大,我的養父是個農夫,他很窮,窮得連老婆也娶不起,我是他從湘江邊上撿來的。我十歲那年,他就病死了,我給他披麻戴孝。雖然我成了沒人照顧的孤兒,可村里沒人敢欺負我,因為我什麼都不怕,什麼人都敢得罪,其它小孩都怕我,大人都有些怕我。養父臨死時對我說︰他不知道我將來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但他希望,無論如何,我不要殺人。于是我答應了,但我相信,殺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你是個殺手,相信你比我更了解。後來我與幾個惡人打架,為了不傷他們性命,我處處手下留情,結果反而被動,差點被他們打死,是我師父悟明大師救了我。他收我為徒,教我讀書識字,背誦佛經,學習武功。其實我知道,師父沒將真功夫傳給我,但他教我識字,單憑這份恩情就夠我報答他一輩子。你們現在與我師父師伯他們為敵,我當然不會幫你們,你們也一定清楚我答應你們是為了保命的緩兵之計,我對你們,一定有其它利用價值,可我卻不知道我的價值在哪,所以,我想你告訴我,不然我哪一天被你們殺了,也是作個糊涂鬼。」
狼牙看著猴子,沉默良久,道︰「你問吧!」
「你們留著我到底有什麼用?」
「等一個人來找你。」
「鬼猴?」
「不錯!」
「他與我到底有什麼關系?」
「你可能是他兒子。」
「憑什麼這麼說?」
「你的長相,個性,還有你的傷口。」
「我的傷口?」
「你背上有一道傷對嗎?」
「我沒留意過。」
「當年樓主追殺鬼猴時,刺傷了他懷中的嬰孩,他抱著嬰孩跳入水中,從此去向不明。這件事,只有青衣樓的人知道。」
「為什麼樓主要追殺他?」
「因為他奪走了青衣樓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金鉤蠍王!」
「金鉤蠍王?那是什麼玩意?」
「不是玩意,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
「我想就是一只蟲子吧!有多可怕。」
「是只蟲子,不過這只蟲子——很大。」
「有多大?」
「很大很大!」
「到底多大?」
「看到外面的西湖了嗎?」
「看到了。」
「同它一樣大!」
「嘿嘿!那鬼猴怎麼把它搬走的?」
「當時它只有巴掌大,不過推算起來,現在應當長到西湖這麼大了,說不定還要大一些。」
「那怎麼從沒人見過它呢?」
「它被壓在五行山下。」
「像孫悟空一樣?」
「是的。但是它年年在長,總有一天,它會頂破五行山,沖出來危害人間的。」
「哈哈哈!」猴子笑得前仰後翻,連眼淚都笑出來了,道︰「我以為你是個呆板的人,原來你這麼有趣。」
狼牙依舊冷冷的面容,只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猴子笑了一會,接著道︰「太有趣了,請你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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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星魔蠍》修改版
九、金面閻王——
狼牙長嘆一聲,望著平如明鏡的湖水,幽幽道︰「四十年前,有一位大仁大義的英雄,叫蕭無極,四海雲游,到處行俠仗義,殺了許多假仁假義的偽君子,于是那些怕他的人就聯合起來,誹謗他,還給他取了個不雅的綽號叫金面閻王。」
听到這里,猴子怔了一下,凝神往下听。
「有一年,他經過一個食人,听說有些漁民一到這的附近就無故失蹤了。他一時好奇便孤身探,結果被他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這上竟生活著一名女子。那女子養著一只毒蠍,每過幾天,這女子便出去找人來喂這只毒蠍。這只毒蠍一定要人血才能養活。蕭無極與那女子斗了一天一夜,兩敗俱傷,可不知什麼原因,在二人都重傷倒地不能動彈時,二人之間竟生出奇妙的感情。後來蕭無極說服了那名女子,不再以人命養蠍。二人便在這上成了親,並生下一個孩兒,取名蕭無奇。」
猴子詫異地問︰「那女子是什麼人?她為什麼要養那只蠍?」
狼牙道︰「那女子本是一漁民的女兒,生得容貌俏麗,後來被一漁霸看中,強搶作妾,年紀輕輕受盡折磨。後來那漁霸的大老婆怕她分了家產,偷偷派人把她捆起來扔到荒上殺了,結果那人行事時見色起心,想在荒上對她施暴。不料突然跑出一只一尺多長的大蠍,蜇死了他,救了漁女。這漁女便在荒上從此與蠍為伴,久而久之,這漁女發現這上竟是昔年一位自號毒老人的居所,毒老人臨終時在上留下一本武學秘籍,一本毒經和這只奇怪的蠍子,這蠍子蜇一次人,便會吸收那人生命精華,再蜇另一人,這精華便會注入另一人體內,使被蜇之人力量大增。這漁婦痛恨世人對她不公,便時常抓人喂蠍,也給自己練功,更乘船上岸,將昔日漁霸一家盡數喂了這蠍子,直到蕭無極的到來,才改變了其一生。」
「那後來呢?」
「後來,蕭無極與那女子在上過了二年的幸福日子,卻有另一人來得上,這個人便是江南四怪中「劍」、「醫」、「病」、「酒」中的病書生。劍、醫、病、酒四人表面上自居地方豪杰,其實暗地里搶男霸女,干盡壞事。那一年他們撞在蕭無極手中,被蕭無極斃殺了其中的「劍無刃」、「醫不死」和「酒不干」,只有病書生逃得性命,但也被打碎琵琶骨,武功全失。所以他對蕭無極恨之入骨。他失了武功後賊心不死,到處流浪想找個能恢復武功的法子,這次無意來到了食人,這時蕭無極夫婦剛好不在,病書生闖進二人居所,一眼就認出了蕭無極的獨門兵器,九齒十環刀。于是他在二人食物中下了迷藥。病書生精于使毒,所以蕭無極夫婦內力雖強,卻抵敵不住,病書生毒倒二人,又用孩子脅迫二人道出那只毒蠍的秘密。因為他一看到那只怪蠍便認出它是極罕見的毒物,知道必有大用。蕭無極寧死不從,但他夫人一介女流,把孩子看得重于性命,加上江湖經驗畢竟不足,居然被病書生原原本本把所有的內情都套了出來。病書生聞言大喜過望。知道只要掌握這只毒蠍,天下第一指日可待。可是這時的毒蠍久未食人,已餓得瀕死,病書生立刻將蕭無極喂了毒蠍,但他也是個之徒,一見蕭夫人美貌,便驚得神魂顛倒。于是,他在蕭夫人孩子身上下了獨門劇毒,命蕭夫人委身于他。蕭夫人念及孩子幼小,盡管心痛到極,也只好應允,以保全蕭家唯一的血脈。」
「病書生雖然無惡不作,但在對毒物的運用上,的確比蕭無極高明得多。他發現那毒蠍年歲已高,知道離死不遠,立刻與其配種,經他一番努力,竟配出好幾種不同的毒蠍,為了加快研究,他還邀了自己在五毒教任副教主的佷兒,一同研制各色不同的蠍子,這些蠍子,有的奇毒無比,有的無毒但有避毒的神效,有的通體發光,如同一塊寶石。為了制出這些毒蠍,病書生搜羅一幫惡徒,專門擄人上喂蠍,還打著蕭無極的旗號,敗壞其身後的聲譽。十年來,病書生沉浸在研究中,卻也忘了稱霸的野心。但他卻不知身邊的蕭夫人也在偷偷研究毒藥,目的是解其兒子身上的劇毒。終于有一天,蕭夫人大功告成,她立即帶兒子離開這個魔窟。還帶走一只病書生最珍貴的‘金鉤蠍王’。」
猴子听到這里發問道︰「就是被鬼猴奪去的那只嗎?」
狼牙點點頭,接著道︰「就在母子二人剛剛離開的第三天,病書生正欲出尋人,不料被擄上的幾個人突然發難,原來名門正派久聞食人上金面閻王作惡多端,已開始聯手行動要鏟除他。病書生雖吸食大量他人生命精華,但當年琵琶骨被毀,所以徒具內力而無法發揮,加上攻時有一個武功奇高的古空空,病書生不得不裝死以圖蒙混過關,他的門徒從秘道逃到出海口,各自作了鳥獸散,混跡江湖中。」
猴子听到這里,點頭道︰「我有點明白了,青衣樓主便是蕭無極的後人蕭無奇,都說他殺人動機不明,其實他殺的人都是當年病書生的門徒對嗎?」
狼牙道︰「樓主殺人,並不是為了報私仇,而是怕他們中間有人知道金鉤蠍王的秘密,危害蒼生。」
猴子又問︰「少林寺的悟靜大師難道也是病書生的人嗎?」
狼牙道︰「不錯,而且當年他還曾是病書生左膀右臂。」
猴子問︰「既有這麼多人流落江湖,為什麼食人的秘密一直不為人所知,而金鉤蠍王到底有什麼秘密?」
狼牙說︰「這些人一直不說話,是因為一句話。」
「哪句話?」
「陰陽合一,天下第一,無形無相,所向無敵。」
「這是武功口訣嗎?」
「是一個地方。」
「是不是指五行山?」
「是的!」
「我越听越糊涂了。」
突然,一聲尖厲的哨聲打破了二人的對話。二人同時望天,只見青衣樓的竹樓內一道火箭直沖天空,在半空中爆出巨大火花。
猴子道︰「放煙花嗎?」
狼牙霍地站起來︰「青衣樓召集人手的緊急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