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發氣的面紅耳赤,放開女孩,猛地站了起來︰「小子,我看你是存心來搗亂的。敢壞老子好事,看我不整殘你。」說著一拳朝趙乘雲臉上打來。
趙乘雲靈巧一閃,輕松避過,又連忙阻止道︰「三哥,莫生氣啊。我認識你的,那個,那個前幾天新聞還播放你的英雄事跡呢,沒錯,準是你,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哦?是嗎?你們說,有這事嗎?」鄭三發問小弟,心里還驚嘆于男生敏捷的動作,心里估量著,這小子怕是有兩下子。兩小弟也迷糊了,英雄事跡?有嗎?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肯定有的,我記性很好的。三位大哥,要不這樣,你看咱們怎麼說也算是熟人了,」趙乘雲眼珠一轉,指著角落里正發呆的女生,說,「呃,我還是實話說了吧,她其實是我女朋友!」
什麼?女孩驚叫一聲,臉變得煞白,心道︰這人怎麼胡說八道啊,我都不認識你,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別不是見我長得漂亮,想佔我便宜吧?
女孩的表情出賣了他,三人一眼便瞧出了貓膩。就算是你女朋友又怎樣,哥幾個照樣玩,他們這樣想著。
趙乘雲有些尷尬,低三下四說︰「呃,我們本來是來這兒約會的,不想得罪了幾位,給兄弟點面子,就當交個朋友如何?呃,今天天公不作美,下回我再請你們吃夜宵……」他說著還暗中朝女孩眨了眨眼楮。
「麻痹的,給你面子?你算哪根蔥!三哥這小子太不要臉了,看見漂亮姑娘就說是他女朋友,咱得給他點厲害瞧瞧……」下流在一旁義憤填膺道,說著就要動手。
「是啊,三哥,這小子太能忽悠了,繞著彎罵咱們,不能輕饒他……」無恥也氣得咬牙切齒說。
鄭三發手一攔,盯著他說道︰「你說你們是情侶,哼哼,一個窮酸學生,一個大名鼎鼎的校花,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不過,小子,你真想管閑事?」
「就是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有種你去牽她的手啊,你敢嗎?不敢吧,哈哈哈……」無恥男指著他大笑。
「呃……」趙乘雲有些犯難了,自己的形象就有這麼差?雖然頭發有好幾個月沒剪了,有變成鳥窩的趁勢,但澡還是每天都洗的,精神面貌絕對一流啊,不應該呀……他這麼想著,但見女孩也用異樣的眼神望著他,不由低下頭去,頗有自慚形穢之感,不敢看女孩的方向。
女孩是誰他豈會不知?八班的蘇韞凝。那個不論學樣貌還是身材都堪稱完美的女生,那個聲音柔美動,不但學習好,還寫得一手好字、繪得一手好畫的才女,那個景陽市公認的校花,那個無數男生的心目中的女神……
她身上的優點太多,光環太奪目,不但景陽一中、其它許多學校的男生都暗戀她。趙乘雲自從在一次學校尖子生交流會上見過她之後,也驚嘆于她的美貌,良久不能忘懷。和她鬧過緋聞男生不少,尤其是同在八班,一中才子兼校草的鄧志豪。像趙乘雲這種**絲型的男生,心知追求她無望,也只敢暗地里想想。
這時,女孩竟緩緩走了過來,站在他身旁,挽住了他的手臂。趙乘雲驚呆住了,聞著女孩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不由心馳神往,傻傻地看著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來自邊遠山區,骨子里還是很淳樸的他,臉上羞紅了一片。
女孩表現的很坦然,但趙乘雲感覺到了她的手在顫抖。女孩臉上殘留的淚痕,還有眼神中那幾絲淒涼,令他心頭一顫,莫名心痛。是誰這樣對她?是眼前這三個混混麼?似乎不是。看她樣子,應該哭了好一陣子才對。那會是誰欺負她了呢?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女孩也發現了男生情緒的變化,那冰冷的眼神、峭峻的臉上,沒有一點輕浮之氣,瞬間變了一個人似的,連周圍的空氣也冷了幾分。
三混混也嚇了一跳,心道︰這小子變臉比翻書還快啊,演技這麼高超,不去當電視劇里的男主角真是可惜!但是,就算是影帝也得按照劇本來的呀。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想打架?剛才我們要動手你就百般阻攔,現在又這麼主動……你以為你是誰啊,想干啥就干啥,你這無組織無紀律的**絲樣,哪個導演受的了?肯定讓你跑龍套去。
「牽手也不能說明什麼呀……你們當眾親個嘴,我們就信了。」下流男見女孩這麼主動,頓時興起,一臉猥瑣的笑。
趙乘雲仍舊冷著臉,而蘇小凝秀麗的臉上頓時彩霞密布,心跳遽然加快,手顫抖的更加厲害,顯得極為緊張和害怕。讓我親他?這怎麼可以,自己還沒和男生親吻過呢,就算是志豪想親都沒給,怎麼能就這樣草草地將初吻交給一個陌生的男子……
「滾!」趙乘雲一聲厲害喝,恍如晴天霹靂,又大聲說,「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不想清理垃圾,免得玷污了這個大好的日子。」
垃圾?什麼意思?你撿垃圾的麼?不對,這小子又拐彎罵人了……「找死!」鄭三發怒道,又是一拳朝趙乘雲臉上砸去,這一拳比先前又凌厲不少,帶動周圍的空氣呼呼發響。
趙乘雲頭往女孩那邊一側,正好避過拳頭,見女孩一臉的慌恐,想是嚇呆住了,不由心急道︰「傻妞,還愣著干啥,快到一邊去!」
女孩哦了一聲,六神無主,乖乖的退回了涼亭的一角,隨後又瞪了他一眼,似有不悅,心想︰這家伙還真把自己當他女朋友了?還這麼親昵的稱呼我,志豪頂多也就叫我凝兒……
呼呼,又是兩拳,趙乘雲跳到涼亭的石凳上,險險躲過。兩小弟見三哥連發三招都沒能將這可惡的小子打趴下,別說打趴下,連他衣服角都沒踫到,頓時感覺不妙。正如三哥的名字一樣,三招未中,馬上就後繼乏力了。蘇韞凝愣在亭角,嚇得面色蒼白。
「你們兩個吃干飯的蠢貨,還不過來幫忙!」鄭三發見兩小弟在一旁發呆,大罵了起來。
「來啦來啦,三哥,你在一邊先休息一下,看我們的。」
「屁話這麼多,一起上!」
「哦,好……小子,你惹怒了我們三哥,你死定了。」
趙乘雲一聲不吭,面無表情的望著三人。
「上!」鄭三發一聲令下,三人排開陣勢,餓狼撲食般朝他撲了上去。趙乘雲依靠涼亭的石柱和石凳,在三人之間竄來竄去,每次驚險萬分,但都被他巧妙化解。
「哎喲,三哥,是我啊,你怎麼打我臉上了……」
「三哥,我是下流啊,嗚嗚,我鼻子都流血了……」
「草泥馬的,誰踢我**了?……」
「三哥,對不起啊,我本來要踢那小子卵蛋的……」三人一番折騰,一個個鼻青臉腫,那小子沒打到,拳頭全招呼到自己人身上了。蘇韞凝在一旁笑個不停,腰都笑彎了。
「小子,你別像只猴子似的跳來跳去啊,晃得我眼都花了……是男人的就過來和老子正面過招!」無恥喘著粗氣說,另外兩人也累的不行,狗喘得厲害。
「確定要正面來?……我十多年沒出手了,怕不知輕重啊!要是一巴掌把你們拍成白痴,那不便宜精神病醫院了嗎?唉,像你們這種人渣,活著浪費糧食,死了又佔著土地,埋得淺了礙著視線,埋得深了又影響水質,一把火燒了還玷污空氣……」趙乘雲跟這三人捉了一陣迷藏,心情也好了許多,冰冷的臉也恢復了人色。
他何嘗不想揍幾人一頓,但他也是有苦衷的滴——有苦難言啊!他六歲起就跟著家里老爺子學習功夫,十二載如一日,功夫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和老爺子知道。因為按照當初和老爺子的約定,他在未成年前,不能在人前顯露功夫,更不可用于打架斗毆,即便是正當防衛也不行,否則以後再也不教他功夫。
一听老爺子這麼說,他如墜冰窟。這明擺著就是霸王條款嘛,連自衛都不行,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空有一身本事也只有挨打的份呀!
老爺子見孫兒興致不高,又說有一招可以用。他霎時又喜上眉梢,心想原來老家伙還有點良心,沒把事情做絕,知道留一手。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趙乘雲只差沒氣得吐血。老爺子又安慰他,說他功力越強,動作越敏捷,逃跑的速度絕對一流,所以他的擔心完全多余。
他表面上點頭應允,心想你不可能時刻盯著我吧,等我長大後,去外面上學了,到時我想怎樣就怎樣,天高皇帝遠的,有沒有用功夫你咋知道?
但是,老爺子的一句話瞬間將他打入地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就算你逃到地球外,只要你一用功,我就能感應到……」
老爺子的形象,在年少的趙乘雲心中,那是神仙般的人物。所以,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他不得不低頭妥協,且絲毫不敢有一點逾越。老家伙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真要把他惹火了,那可比天塌下來還恐怖。
這些年,他一直「忍氣吞聲」,本本分分、老老實實地練功。不過,正如老爺子所說,隨著他功夫的長進,行動果然越來越敏捷,而且其它如听覺、視覺、記憶力等方面也越來越強大,遠勝于常人。他在景陽市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很大一部分功勞也歸功于此。
今天是他十八歲生日,所以等過了零點他就再沒有任何顧忌了。誰知道在最後的時刻踫上這種事,而且遭猥褻的還是自己曾暗戀過的女孩,就算拼了命也得頂上啊!同時心里對這三個混混暗恨不已,心想你們也太會挑日子了吧,要是往後一天該多好,那時不但正好可以拿你們練練手,還能在美女面前一展英姿,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現在倒好,只能裝孫子,裝軟蛋。于是,他一邊與三個混混周旋,一邊想辦法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