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中,意識迷離。
蘇言柒漸漸睜開了眼,目光之中猛地出現了一張巨大的肥臉,那五官拼湊在一起,將她的心猛地揪了起來。
她猛地站起身,而指尖卻揉了揉太陽穴,視線里一片暈暈晃晃的,腳步軟得根本抬不動。
身子,又猛地墜入了沙發上。
她想推開抓住她的那只手,卻怎麼都動不了,渾身沒有一點氣力。
心,卻急得幾近崩潰。
突兀的。
她突然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入鼻的是一股淡然的肥皂香味,帶著一股莫名的安定。
「她是我的女人,胖子,你別放錯了手
冷冽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蘇言柒想努力睜開眼,而眼瞼卻厚重地耷拉著,抬不起。
有一句話︰「上帝會在給你關上門的時候,為你留下一扇窗
很多人不信。
擁抱著,痛哭的那一刻,滑下的淚水冰冷而決絕。
哪里來一絲的絕望。
而。
她們卻不知。
那扇窗,早已被悄悄地打開,露出的那條縫隙之中,透出的是暖融的光亮。
溫暖,而璀璨。
寬敞的雙人床上。
灰色的床單,黑色的羽被之下,正隆起一抹小小的縴瘦身子,如一只煮熟的小蝦米,習慣性地蜷起身子。
雙手,自然地護在身前。
那張白皙而靜謐的瓜子臉,嫻靜而美好,在橘黃色的淡淡壁燈映照之下,染上了一層淺而輒止的光影。
幾乎,能看見那柔軟的細細絨毛,如嬰兒出生的姿態。
平靜,是很多人追求的生活姿態,而誰又會知曉,對于這個簡單的女人而言,這樣的平靜比任何的金錢條件來得更加的珍貴。
渴求,卻無法得到。
一抹頎長的身影正斜倚在一旁長長的落地窗前,手中捧著一杯飄著淡淡香味的咖啡,淺嘗一口,他眯了眯眼楮,轉身走出門外。
走出時,順手輕輕帶上了門。
只發出輕微的「疙瘩」一聲。
而,那張大床上的身影,卻仿佛听見了一般,輕輕地動了動。
睜開眼的那一剎,蘇言柒皺了皺眉,不解地望著周遭陌生的一切。
指尖下,觸著柔軟而厚實的枕頭,白淨而美好。
她掀起被子,走下床時,發覺床頭櫃上正擺著一張照片。
走近了,她看了很久,將鏡框之中那張冷魅的臉龐一點一點在腦海之中的一抹影子串成了一起。
這是在醫院里的那位男醫生。
指尖一頓,她為何會在他的家里?
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刻,蘇言柒一眼就望見了站在長廊之中的那抹偉岸的身影,即使已換下了白色的衣袍,她認出了他。
深沉,陰鶩。
這樣的目光,讓她的心撲撲直跳。
腳尖冰冷地貼著發涼的大理石地板,刺骨的冰涼瞬間侵襲進入身體里,仿佛融進了血液之中,發冷結冰。
她邁開腿,大步地往門口跑去。
繞過那抹陌生的人,腳板貼著地板,像踩在冰面上一般。
手,猛地旋開了門把,卻被一只大手猛地覆上,緊緊地包裹著,一個用勁,剛打開的門被一把重重地重衛uo厴稀 br />
「拜托別把我想成壞人,小姐
身後,傳來一聲低沉而自嘲的嗓音,音線很深很低,帶著一股莫名的和煦,在蘇言柒的頭頂響起。
她怔愣地回頭,輕靈的眼眸漸漸地變得澄澈,望著某人很是尷尬的無辜表情,有些不解。
幾分鐘之後。
蘇言柒坐在沙發上,光luo的腳已經躋著干淨而溫暖的毛絨拖鞋,面前的茶幾上擺放著許多可嘴的零食,電視的屏幕在放映著某個頻道。
歡聲笑語,不斷從其上涌了下來。
她抿了抿嘴,側過臉,望向那面格子的屏風之後,細細的縫隙錯開了視線,但依舊能夠依稀看清那抹正在廚房里切菜的背影。
很奇怪,不是麼。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出現在這個公寓里,更想不到會再一次遇見這個深不可測的醫生。
離開醫院之後,她拉著箱子在路邊。
一個女人,站在她的一旁,說話之間,听說她要找房子租,便很是熱情地說,自己認識一個好房東,可以提供價廉物美的出租房。
商談地點,卻是在一家地下城。
剛走進去,她只覺得不對,但她的潛意識里,只想去相信。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明明察覺得出一些事情很詭異,但直覺卻總是驅除了一切的科學與邏輯,左右了你的行為。
只是喝了一杯果汁。
她的腦袋開始昏昏沉沉,到最後只剩下睡過去的記憶。
其他,全無。
「準備吃飯低沉的嗓音,從屏風之後傳來,拉回了她的思緒,蘇言柒站起身,點了點頭。
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選擇相信。
「你是啞巴?」坐在餐桌前,蘇言柒怔愣了一下,抬起頭,望向那張陌生的臉龐,見他只是皺著眉隨意問道。
她抿了抿嘴,點了點頭。
握在手中的筷子,漸漸地感覺到冰冷,指尖滑了滑,臉淡淡地垂了下來。
干淨的白瓷碗中,盛著歷歷可見的白米飯,淡淡的,卻飄著一股暖胃的香氣。
突兀的。
一雙筷子夾著一根雞腿,放在了她的碗中︰「我可是第一次做鹵雞腿,別不給面子,吃吃看
抬起頭,她望見那雙棕眸隱在黑色邊框眼鏡之後,似笑非笑,嘴角皆是善意的溫暖。
為何。
她覺得很舒服,很安全,很安定。
那種靜謐到平靜的感覺,一下子包攏了她。
她張開嘴,用嘴型一字一句道︰「謝謝
謝謝。
在這個世界上,也許不會有人會擔心她,會考慮她的未來。
離婚,她從未想過那個男人會以這種方式解決他們之間的關系。
嘴角,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