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開門關門聲,韓訾墨看向走至他們身邊的那個男人。
他又怎麼會不認得這個男人。
林木深,在資料里,清清楚楚地寫著他的資料,只不過,她都知道他的身份麼?叫得那麼親昵,在他的心底燃起了一把怒火。
仿佛怎麼澆,也澆不息。
「柒,這是……」林木深純屬路過,遠遠地就看見了這路邊的一幕,本無心關注,而那抹縴瘦的身影幾乎在一瞬間就認了出來。
她和一個男人,在街邊爭吵。
這樣的她,是他所不熟悉的,他也看出了她臉上的脆弱,需要幫助的脆弱。
停下了車,他走至她身邊,卻見這個男人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所以,他要問她。
蘇言柒揉了揉太陽穴,彎起嘴角,看向林木深︰「只是工作上的伙伴,晚上恰巧踫見了,木深你有空麼?能順道送我回公寓嗎?」
林木深靜默地站著,棕眸在平光眼鏡之後,看出了她的請求。
一絲輕微的意味。
仍舊被他捕捉到了。
「好,恰巧我要去你那兒拿點東西他伸出手,親昵地走上前,攬過她的肩,手掌輕微地一個用力,將她拉進了懷抱之中。
力度控制得剛好。
而,韓訾墨也松開了手。
他站在一旁,看著蘇言柒跟著這個叫做林木深的男人坐上車,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竟搖上了車窗,遮住了一切。
呵。
好,很好。
蘇言柒,你以為,這樣子就能躲得開了麼。
她的逃避,她的態度,更讓他想要靠近,想要完完全全地佔有她。
「謝謝你
坐在車上,蘇言柒揉了揉太陽穴,看著窗外的一片夜景,回過頭,對一旁的林木深說道。
「不必
林木深只簡短二字,唇邊若有似無地勾著一抹笑意。
只不過。
他望著她的側臉,那柔軟而精致的眉眼,仿佛刻入了他的心底。
不只是幫她。
他,也有私心。
感情這件事,真的多不清有什麼原因。
當你看見他時,就會心撲通直跳,沒有任何緣由的。
不敢和他說話,即使說了,也滿臉通紅。
但。
它偏偏是個需要互動的東西,一旦只是其中一人的獨角戲,總會流出許多傷悲來。
要不然,怎麼會有如此多的人感嘆︰暗戀是一件十分傷身又得不償失的事。
她說謝謝。
卻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坐在車子里,窗外的路燈落下一道道泛黃的光亮,映襯在茶色的玻璃窗上,迷了人的眼。
停在公寓前,蘇言柒轉過頭,看向林木深︰「木深,今天謝謝你了,我先上去了
推開車門的時候,她一直都是恍恍惚惚。
「怎麼?這麼快就要趕我走,也不請我上去坐坐他握著方向盤,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骨節泛白而分明。
一雙棕眸,在黑色平光眼鏡的遮蔽之後,顯得更加的幽深。
似是藏著千萬多的思緒,全都糅雜在了一團,分辨不清。
她愣了一下,嘴角習慣性地因為怔愣而微微地張開。
這是她的習慣。
他卻比她自己更加的熟悉。
那些回憶,是他勒令自己不要再去多想,多去思考的。
但,當他听說她回來了,到了這個城市,這個曾經是她最最難受,最最悲傷的城市。
他的心,仿佛被提了起來。
也再也放不下一般。
縴瘦的背影,收進他的眼底。
林木深沒有想到,三年之後,她再次回到這里,有些感情卻依舊還存在的,沒有改變。
曾經看到她的脆弱,看到她的孤立無助。
而,如今的她已然足夠強大,也足夠去抵御那些所謂的痛苦,在這家著名的雜志社擔當主編。
他以為,她是足夠快樂的。
但。
事實上,她並不快樂,正如她第一次遇見他時,那一抹恍恍惚惚,是從心底處衍生而出的不痛快。
他回來,本就是為了一個原因。
如果如此,他可能不會再放手,一絲一毫。
而。
就在這一刻,車外的拐角處卻發生了一幕遠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總覺得古怪。
當蘇言柒站在公寓門前,手指正摁在密碼器上,才摁了一個數字,突兀地感覺空氣突然變得冷凝。
人的第六感幾乎在一瞬間會感應到異常。
她正要回頭,身子突然一怔,手臂一痛,已教人狠狠挾住了身子,她大吃一驚,心律加劇。
「放開!」她大聲喊叫了一聲,幾乎是直覺性的。
「噤聲,動作小些,別惹了人。把這女人帶走!」幾個男子嗓音,夾雜在一起,狠狠地穿透她的耳膜。
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
蘇言柒咬緊了牙關,用手去撥那緊攥著身體的手,徒然無功。她張口要咬,有人冷笑,一只手猛的扯住她的發,她吃痛,只得作罷。
這時,透過玻璃門前的鏡子,才識別了清楚,方看清,她身側圍了不下五六個男子,其中一人把她按在懷中,另一人大掌侵上她的嘴,緊緊封住,其他的人警惕地看著四周。
很快,她被拖向陰暗里的一輛轎車。
害怕,顫抖,卻無法叫喊出聲,她冷冷地捏緊了在口袋中擱著的黑色手機,一雙清眸鎮定而泛著光亮。
「混賬!哪里來的小雜碎」聲音自背後傳來,熟悉而清冷,帶著一股剛硬,是蘇言柒所不熟悉的林木深。
一眾男子立刻把她圍在中間,戒備地看向來人。
蘇言柒一喜。
但見昏暗的街燈下,那抹頎長的身影分辨不清他的臉色,氣息凝靜。
她靜默地沒有叫喊,與林木深的棕眸對上,視線在交觸的那一刻,變得鎮定。
而,也趁著這個空當,她看清了身旁的這群男人,不下七八個,全部轟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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