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解決,不要惹事,我們今天的目標不是他
一旁,有一個人在碎語,蘇言柒听出了弦外之音。
這幾個人,竟是沖著她來的。
直截了當。
她並不記得,她有得罪過什麼人。
三年之間,雖然經歷了許多的爾虞我詐,和一些人之間總會有過牽扯,公司里,合作中,也有人在暗里對她做過手腳。
但,還不至于動刀動槍子。
刀子鋒利的一面,清晰地反射出一道白光,清清楚楚地刺入她的眼楮之中,心,猛然間被揪緊。
她以為,他已經走了。
但,他卻開著車,出現在這里。
在她最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了。
但。
她擰緊了眉,咬著唇想要讓他離開,他赤手空拳,從未在她的記憶里留下過半點功夫家子的底子。
總覺得,隱隱的會有事情發生。
心,被懸在半空中,飄飄忽忽,無法落下。
看著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的林木深,她幾乎想要喊出聲,但嘴里被塞著一團軟物,動彈不得。
但。
林木深並沒有畏懼。
就在他開著車正要離開時,卻突然听見她的喊聲,那樣尖銳的突兀,是他所十分陌生的,也如此的詭異。
幸好。
真的是慶幸。
他還沒有離開。
當他隱在車中,望著她被一群幫派模樣的男人集體禁錮著,灑進一輛車之中,他靜默地看著車,尾隨著跟上。
她明明從沒有向他表示過任何的多余情緒,一絲一毫都沒有。
盡管,他覺得她是一個如水一般聰慧的女子,又豈會看不出一些隱在暗層之中的心思。
她沒有點破。
也讓他一點一點不知該如何去進退,對于他而言,她算不上漂亮,但,她的靜謐,嫻靜,安謐,溫柔卻總是會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覺。
可是,讓她置身危險,哪怕一點的或然性,他也不去考慮。
該死的放不開,可,確亦是,放不開。
她的冷漠,她的不明不白,他恨之極,此刻,竟也弄不清對她的感覺。愛?誰知道。只是,平靜的膚表下每寸博動著的血液,都在清晰的告訴他,她的命,比他的重。
重瞳的余光輕睞,距車子尚有小段距離。
幾個幫派模樣的男人,早已散開來,集體圍著他,開始呈現出一種攻擊的姿態︰「兄弟,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我們只不過那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你若是手癢,想要摻一把,別怪兄弟們給你臉不要臉
呵。
林木深伸手拍了拍掌,修長的雙腿卻仍舊一步步堅定地走近,靠近她的身影︰「是麼?如果說,我今天管定了這件事……」
棕眸,在平光眼鏡之後,劃過一抹陰冷。
頃刻間,黑暗里的影影綽綽已騷動,數道高大的黑影向赤手空拳的林木深圍了過來。
街燈昏暗,亮不透這夜,卻有冰冷的利芒削過。他們有兵刃。
林木深斂眉,冷笑。
但先機,卻終教他搶了先。
蘇言柒從未見過這樣一面的林木深。
在她的印象之中,他向來是個只動動手術刀的白面醫生,長得清秀,性格溫潤而隨和。
但。
她被兩個男人緊緊反手扣著,只覺眼前一花,林木深身手飛快,已一個飛身踢落了一把白花花的刀子。
幾個男人蜂擁著而上,他往左一個傾身,側過身去,迅速而敏捷地躲過了這一擊。
蘇言柒第一次覺得,心快從嗓子眼真正地跳出來。
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死死咬著她不放?
她眸子睜大,恨恨地看著他們。
而。
林木深的身手,似乎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她錯愕地望著他一個人與六個男人對抗著,盡管吃力,但卻仍然處于上風。
不斷有那幾個男人,發出被揍的驚叫聲。
她看著他一步步靠近,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廝殺的味道,冷冷的,在風中搖擺著。
眸如電,鷹準般銳利,林木深背靠著車門,審視著前方。男子六人,手上均持了利刃,各個方位排開,堵塞了所有出路。
「呵,你們也真是不屈不撓,究竟給了你們多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非要拼個你死我活?」林木深斂眉輕笑,將範思哲襯衫的袖口挽起,露出強健的手臂。
為首男子極為粗曠,眉心散疤盤堆,聞言,大怒,大步上前,一揮手上的刀。
「錢,我們根本不在乎。要怪,就怪這個女人惹了不該惹的人,我們欠她的情,沒什麼好商量的
散圍在黑暗里的男子一下起哄著,拿著刀子的手揮舞著,似是嗜血而變得異常的興奮。
重情重義,很好。
林木深冷笑,他曾發誓再也不沾這髒手的東西,但,棕眸掠過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縴瘦身影,他決定速戰速決。
即使留了紅,也在所不惜。
只是,突兀地,一群人的目光統統被那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吸引了過去。
只有蘇言柒,認得出,那輛車子是如何的熟悉。
當那一抹身影出現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是。
林木深望著那個方才見過的男人,一步步走近。
就這一晃神,一股尖銳的痛從他的月復部傳來,他迅速地緩過神,反手擒住了正偷襲他的一個男人。
拳頭利落地一揮,將那把染著鮮血的刀子一把敲落, 當一聲,轟然落地。
月復部傳來微微的涼意。
他擰緊了眉,只听見一旁傳來一聲驚呼,遠遠的,他勾起了唇,大掌熟練地覆蓋在傷口上。
只是,不斷有冰冷的液體從指縫之中鑽出。
頭,迅速傳來一股眩暈。
靠著牆壁,他微微弓著身子,臉色蒼白。
出了血,在黑夜之中,仿佛會加深骨子里的一抹魔性。
嗜血一般。
蘇言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無聲地望著林木深靠在牆上,動彈不得,仿佛連呼吸都漸漸的變得微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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