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修,你今有十八歲了吧?」老師忽然問道。
「是的,老師。」達修也松了口氣。
「十八歲了,在里蘭斯,男孩子十五就算成年!」
「老師,您為什麼說這些,難道……」
「孩子,你從四歲起一直跟著我,習文練武,走南闖北,直到最近這六年才定居到這里,說真的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嗎?」
「怎麼會?當然想!」
達修激動地站了起來︰「可是我每次問您這個問題,你總是說只有等我長大成人完成了所有學業,您才肯告訴我,現在您應該說了吧?」
「好吧!我想現在是時候了。」灰袍男子轉過身去,灰白色的頭發飄散在一邊,「其實,我並不知道你父母是誰,也不了解你的家庭背景。」
「什麼?這怎麼會這樣……」男孩失望地叫了起來。
「別急,听我說!」
老師示意弟子鎮定下來,然後開始講道︰「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那天,當時的我正在克里斯王國北部馬里蘭鎮上辦事,當晚住在客棧里,深夜的時候,我像往常一樣正打坐煉氣,這時突然有一個穿著黑色斗蓬的人來訪!
打開門一看,我一點也不認識,我很奇怪。那人很匆忙,很狼狽,像是經過戰斗的樣子,身上還背著一個小男孩,他一進門就急切地對我說︰對不起,維克多先生,我知道我來得很冒昧,但是情況很緊急,我想拜托您一件事,請收留這個孩子,有人想對這個孩子不利,我無法保護他。
我非常驚奇,就打量這個人,看不出有多大年紀,長得很平常,但衣著打扮像個紳士,于是便問道︰請問您是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人追你們嗎?
那人道︰沒時間說了,他們快來了,維克多先生,您不認識我,我卻認識您,我知道你是一位有正義感的俠士,請帶這個孩子離開克里斯,等他長大成人後,叫他去找宮廷大魔法師瑞恩;克里斯,自然知道自己身世,這個是信物!
說著遞來一個戒指。
我接過來正琢磨著,他接著解下背上的孩子,那個孩子四歲多,正睡得迷迷糊糊。看到這個孩子之後,我目光忽地亮了起來。」
說到這兒,維克多轉過身來,微笑著注視著正听得入神的達修,然後繼續講下去︰「本來一般人誰會接受這種莫明其妙的委托,尤其對方掩掩藏藏不肯把話講明白,我也不例外,但是我看到那個孩子後,我突然改變了主意,因為那孩子給我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冥冥之中和我有種深厚的緣分,于是我答應了下來!
現在我要慶幸當時的決定沒有錯,因為我有了一個可為繼承我衣缽的好弟子,那個孩子就是你!」
「老師!」男孩流著淚跪了下來。
「那個人見我收下你後,就匆匆離去了!」
維克多繼續說道︰「按照約定,我隨後帶著你離開克里斯王國,四處邀游,剛開始我怕你太小,吃不了苦,但令我驚訝的是你從小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非常懂事,而且很堅強,讓我少操不少心……
這些年我刻意培養你,本門的絕學以及做為一個武士應掌握的各種武技,我都傳給你了,包括不少從東方古國傳來的兵法和謀略,當然不只這些,還有實戰和生存訓練,這兩年我派你去狙殺那些草原上的馬賊和山區的惡獸,保護過往的商客和朝聖者,就是為了增強你的實戰和隨機應變能力……
這一切都做得很好,雖然有時也出問題,但每次都能吸取教訓,你進步很快……」
笑了笑,維克多老師又嘆了口氣道︰「你進步越來越快,我這個當老師的即感到欣慰,又感到煩惱,辛慰的是,你一天天地成長起來;煩惱的是你越長大,我們分開的日子也就越近了……」
「老師!我……」達修喉頭有些哽咽。
維克多止住了要說下去的男孩,微笑道︰「雛鷹總是要離開巢穴的,它的世界應在廣闊的天空!孩子!你已長大了,你有你的前途和事業,你準備收拾一下,明天就下山吧!」
「老師!我們一起走!」
「我老了!年輕時期的那段冒險生涯已是夠我回味的了,現在我只想在這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渡過余生!」輕輕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老師轉身進入了內室,留下了還有那里發呆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