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的男人,精致的黑色禮服,毫不掩飾的冷漠
司楠終于想起來這個照片中的男人是出現在司震山的葬禮上的那個突兀的人,可是,他是誰?楚昊天又為什麼要拿著他的照片給她看?
司楠迫不及待地繼續翻看著那堆照片,照片中有他參加葬禮的冷漠,也有他出現在司家大宅時候的身影,更有他和鄭虹待在一起的畫面
明顯感覺到自己手的顫抖,司楠緩緩猛地抬頭,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利索。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聲音里透著顫音和干澀,應該是緊張吧!
楚昊天看到司楠這樣的反應似乎是很滿意,兩只眼楮眯起來,像是一道奇妙的縫,透過那道縫,他能夠看到人的內心最深處。他隨手拿起茶幾上的煙盒,點了一支,吸了一口,吐出大片煙霧,不緊不慢地說道。
「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司震山的女兒,那也不奇怪你的這麼多心思了。商場上,誰不知道司震山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啊!白手起家,沒有點手段,也沒有如今的司家了。只是可惜,臨老卻是讓一個女人給糊涂了腦袋,到最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楚昊天在說起這些的時候像是在隨意討論一個小貓小狗的故事一樣的無所謂,這樣的語氣讓司楠感覺到她渾身的血液都竄到了腦門,她在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去扇楚昊天耳光的沖動。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司楠沒有去反駁楚昊天的揶揄,執拗于自己的疑問。
「看來你已經見過他了,我猜一定是在葬禮上見的!」楚昊天也不直接回答司楠的問題,看著女人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他知道此時此刻眼前的這個女人的情緒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這種主動權回歸的感覺讓他的心情顯得更加愉悅。
「我問你,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司楠的聲音已經提高了一個分貝,也已經能夠听的出來她的壓抑快要到達爆發的邊緣。
隔著煙霧,司楠覺得楚昊天離自己又高又遠,可是他明明是坐在那里的,他明明離自己那麼近。
「你不是一直要找司震山的私人醫生嗎?照片中的男人就是咯!」
楚昊天知道要想成功地逮到一只充滿野性的獵物,沒有好的魚餌和工具那是不行的。
「他是他的私人醫生,私人醫生他居然就是」听了楚昊天的話,司楠又開始重新審視了一下照片中的男人,那樣冷漠的表情,應該是見慣了死亡了吧!怪不得他參加葬禮就像是隨手關燈一樣的隨意,因為他總是與死亡擦肩而過,卻又眼睜睜地看見被帶走的人並不是他,只是,他離他們很近。
楚昊天一直默默地抽著煙,隔著煙霧繚繞,他在觀察司楠的反應,一個表情,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像他這樣在夾縫中的生存的孩子,在偌大的楚家,他早就練就了自己特別的觀察方式。一個不經意的抹鼻子的動作,大人衣服上一個紐扣的圖案,以及窗外冬天葉子凋落的姿態和聲音所有別人不會在意的東西,都會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跡,並且還會發出清晰的回音。
看著司楠的表情,楚昊天就知道,這只獵物已經快到嘴里,因為他掐住了她的命門。
「你為什麼要把這些照片給我看?你還知道什麼?」司楠總算從那堆照片中回過神來。
「哈哈哈重點不是我知道些什麼,而是,我想要知道什麼我就能知道什麼。這就是我和你,一個月兌離了司家背影的落魄大小姐的最大的區別,我能辦到你辦不到的事情,可能還要超乎你想象中的能。」
楚昊天一下子就戳中了司楠的要害,毫不留情。是的,月兌離了司家,她就是一個剛剛踏入社會的大學生,沒有什麼勢力可以被她所用。長時間和司家人的疏遠,她已經不知道司震山身邊的老人們都已經被替換了。她認識的只有福伯,那個告訴她‘要為自己活,為死去的人活著,太累!」的滄桑老人。
「說吧,條件是什麼?」司楠太明白這個上流社會圈子就像是一個沼澤地,到處都彌漫著惡臭的氣息,利益的權衡是兩個人維持彼此平衡的支點。
所以,她才不要那個站在陽光下的男孩走進這樣的陰暗潮濕,她害怕他會感覺到冷,身體的冷和心的冷。她寧願他們之間彼此保留著這份美好和牽掛,在內心的褶皺處給彼此留一塊地方,靜謐,安全且不被污染。
她更知道,天上不會掉下免費的餡餅。
「我說過,你一定會有興趣的!是不是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人的聯系方式,你親愛的父親在死前身體狀況怎麼樣」楚昊天站起身來,朝司楠一步步地走過來,司楠感覺到自己的影子被他高大的身軀遮住了,看不到影子,她又開始慌張,她害怕每一個能夠證明她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證據的消失。
「說吧,條件!」司楠閉上眼楮,不去看那張越來越靠近的臉,也不去看自己消失的影子。
「這是地址,在這里,你能夠找到幫你解決疑問的人,今天這些資料就當是小小的見面禮。」楚昊天把地址塞到司楠的手心里,手掌上傳來莫名的溫度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向來不喜歡欠著別人,這樣一種不平衡讓她覺惶恐,她更加喜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直接的交易。這樣,至少,誰也不欠誰的,拿的心安,走的時候,也會坦然。
當年,媽媽就是因為沒有想通這些,沒有適應上流社會的游戲規則,才會走的那麼痛苦和不解。沒事,她的女兒會替她活的灑月兌一點,男人,早已不能成為她的信仰。
司楠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冰冷的唇已經被覆蓋,雙手被禁錮在身後,她動彈不得。她記得這個男人身上充滿了煙草混合著紅酒的氣息,而今天,他的身上散發出了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熟悉的是那一樣的煙草味,陌生的是清潔的肌膚混合著香水的味道。
木質的東方調,帶著性感而前衛的現代氣息。白芷香、薄荷、琥珀及麝香的濃郁和西洋杉的清新這樣詭異的組合,對立且又融合,像是一對情人之間的彼此糾纏。司楠聞到了這個男人身上具有鮮明標志的氣息,那是guccienvy的味道,另一個讓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我很想念你的味道!」司楠思緒游走之際,楚昊天的聲音就這樣灌進她的耳畔,像是陣陣微風在那里調皮地撓著癢癢,又像是愛人之間的呢喃。
味道
是的,味道
窗外的陽光隔著窗簾照射進來,司楠覺得辦公室里的一切都開始暈眩,亦包括她在內。
「嘖嘖嘖大清早,我們的總裁辦公室居然已經上演了這樣火辣的一幕。總裁,您昨晚是沒有吃飽嗎?一早就來公司吃加餐?我這好不容易起早來趟公司,就看到這樣的好萊塢大片里的激情纏綿。」
身後響起一聲非常不和諧的音調,而且,司楠還感覺到辦公室的大門已經被打開,陣陣冷氣灌了進來,也清醒了她的頭腦。她剛剛是醉在那個吻里面了嗎?
感覺身後的人似乎沒有要走的打算,她迅速地推開楚昊天,臨逃跑之際,不忘帶上那個裝著男人照片的資料袋。
楚昊天伸手模了模自己的嘴唇,看著那抹再次倉皇逃跑的背影,臉上露出了笑意。
接著,便听見什麼東西砸在門上的聲音,「楚涵,為什麼你總是會在不合適的時間出現?」
「本少爺今天心情好不容易好點,便一早來到公司。只是,沒有想到,我親愛的哥哥什麼時候這麼饑不擇食了?你不是從來都不跟自己的職員搞曖昧的嗎?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那個女人是誰?我好像沒有在十八樓見過,可是,看那個側臉,又好像在哪里見過。」
楚涵一**坐到沙發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了那柔軟的沙發,同樣的是慵懶的姿態,不同的是,他沒有楚昊天時刻保持的警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個容易交付自己的人。
「一般美女你都認識,不過,她,你肯定不認識!」楚昊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經意間就透露出他對司楠的佔有欲,和他與楚涵之間的暗波逐流。
楚涵是楚昊天的堂兄弟,楚家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一直有意向把華語集團交到他的手上。無奈,楚涵對于這龐大的產業毫無興趣,他把所有的時間、金錢和精力都投資在探秘各國各種各類女人的身體和心靈的秘密上。
因為不在乎,所以,他從來都沒有當楚昊天是對手,他只是他在楚家最能說得上話的大哥而已。不過,對于楚昊天而言,他卻總是會不經意間在楚涵的身上尋找自己不具備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讓老爺子認為他這個弟弟比他更加適合接替這個產業。
楚涵的心思卻是一貫的簡單,他只是覺得剛才那個女人的側面他真的在哪里見過!
而奪門而出的司楠緊緊地握住手中那張寫有地址的字條,她緊張,害怕,卻又期待,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