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個容易讓人傷感的季節,白色的主調隱約之間總是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
午後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折射進來,照亮了整個辦公室,卻照不暖里面的陰冷,這樣的陰冷總是將人們帶入惆悵、寂寞和悲傷的境地。
司楠一個人呆坐在她的新辦公桌前,品嘗著從心靈深處涌上來的寒意。她一直都是一個特別怕冷的人,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刺骨的寒冷襲擊了她的每一個毛孔,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牽扯著她的心,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
明明那麼冷,可是,握著地址的手心卻全是汗。她緩緩地攤開紙條,看著上面已經有些模糊的字跡。其實,不用記,就已經在心里,這是仇恨賦予她的力量。
她恨不得現在就可以沖過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答案,在打了那麼多的電話都沒有回音之後,她的思緒已經開始凌亂。她想弄清楚很多東西,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整個事情的線頭在哪里。
她承認,楚昊天今天的出現給了她新的希望,她知道,為了完成她的期望,什麼代價,都值得付出。
由于是第一天來,司楠並沒有太多的工作要做,只是被告知首先要熟記手頭上那一沓沓的資料。對于她來說,哪里有心思去看這些東西,她只是盯著手頭上的照片,恨不得從這個男人的臉上、身體上捕捉到任何有用的訊息。可是,除了那岩石一般冷漠的表情她什麼都看不到。
等待的時間總是煩躁不安的,司楠的靈魂和思想也在不停地陷入迷茫和困惑的境地。手中的照片悄然地誘惑著她去大膽地暢想她等待來的結果,混合著興奮和忐忑。
「司楠,走吧,帶你嘗嘗我們公司的‘食堂’去!」十二點的時候,沈晨菲就迫不及待地來找司楠,說話間,她的手已經搭在了司楠的肩膀上,好像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司楠回過神來,不著痕跡地把照片和地址放到包里面,有些別扭地承受著沈晨菲身體上的力量。
「好啊,都到吃中飯的時間了,晨菲,今天中午我請你吃吧!晚上我還有點事情,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司楠站起身來,略高的身高讓沈晨菲不自覺地放下手臂來。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那段距離,不是因為不主動,只是因為夠不著。
「好了,今天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也順便感謝你因為我而不得不犧牲色相做了我們總裁的助理,雖然說每天看帥哥也很養眼啦!」所有不幸的事情到了沈晨菲的嘴里好像都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是我應該謝你!」
犧牲色相,司楠露出無奈的笑容。
「好了,好了,就別謝來謝去的了,听的頭痛。今天我請你,明天你請我,就這樣吧!去遲了,招牌菜估計都沒有了。」沈晨菲拉著司楠的手就往一樓餐廳走,司楠覺得這樣被人像妹妹一樣照顧的感覺也很好。
沈晨菲勒令司楠找一個靠窗的餐位等著她,司楠照做了,她眼看著沈晨菲矯捷的身影穿梭于各個窗口,不一會,飯菜就齊了。
「快吃吧,餓死老娘了!」沈晨菲不等司楠就先開動了,看那狼吞虎咽的樣子,估計是真的餓了。
好像是被沈晨菲感染了,司楠也有點覺得餓了,餐廳里面的菜吃起來還不錯。
畢竟,現在的她也沒有挑剔的資格了,不是嗎?
「對了,晨菲,你知道公司附近哪里可以租到房子嗎?」
「租房子?你們家那麼大別墅你要租什麼房」沈晨菲的話還沒有說完,她自己意識到了她那張快嘴的危害,一根牛柳就那樣含在嘴里,她不知道是咽下去好還是吐出去的好。
人都說,一句話在沒有說出去之前,你是它的主人,但是,一旦說出去以後,它就變成了你的主人。
「沒事,我自己也在慢慢適應的過程之中!」司楠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司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搬到我那里住吧!我正好嫌房租太貴還想找個合租的呢,就是不知道你習不習慣。」
「好,那明天下班的時候我就搬過去,我也沒有什麼行李。」司楠明白沈晨菲的好意,她也漸漸學會承認她是需要幫助的,並也學著接納別人善意的幫助。
&
終于熬到下班的時分,司楠匆匆地回了趟旅館,看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便出了門,順手在包里還放了一把瑞士軍刀。那是司震山送給她的禮物之一,連同那個破了的女圭女圭,是她那天在司家大宅唯一帶出來的兩樣東西。
因為她覺得,一個人走在路上,總會有不安全的地方,況且她身後還有那個叫鄭虹的女人。
司楠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閉上眼,把身體埋進座墊中,不去想即將要發生的一切。
本來挺漫長的一段路今晚卻顯得那麼的短暫,一眨眼的功夫車子已經來到了那個地址上所寫的地方,付了錢,司楠猶豫著還是伸手去按了門鈴。
許久,一片寂靜,就在司楠要再次伸手的時候。
「啪嗒」一聲,鎖開了。
她卻遲遲不敢邁出步伐,仿佛這一邁,她就再也回不到原點。她明明知道這樣突然就給自己開門很奇怪,但是,她依舊抑制不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心理。
楚昊天說過,在這里,她可以找到能夠給她答案的人,不管他是誰。
她伸手拉鐵門,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里,顯得突兀而詭異。她慢慢地走進去,客廳的大門似乎已經為她打開,像是在歡迎她跳入這樣一個坑。
客廳里開著昏黃的燈,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地抽著煙。他是背對著她的,在听見她的腳步聲之後,他微微側過身來,卻依舊是看不到他的臉。高大挺拔的身軀倚著牆,和那個叫楚昊天的男人一樣十分慵懶隨意的姿勢。
透過昏暗的燈光,司楠看到他穿著灰色的襯衣,上面沒有落下任何褶皺,筆挺的黑色西褲,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燃燒著的煙。
煙霧繚繞之間,被拉長的身影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司楠想,這應該是她的錯覺!
「你比我想象中來的要遲!」男人轉過身來,聲音里有笑意。
「是你!」看到男人的臉的時候,司楠顯得有些失落,但並不驚訝。
同時,她看到了茶幾上另一個牛皮紙袋,她知道那里面有她更加想要的東西。
「看你的表情,你並沒有感到意外啊?」楚昊天帶著賞識的眼神看向司楠。
他又伸出食指彈了彈煙灰,那煙灰便飄飄灑灑,從窗外墜落,並消失在夜空中。
司楠覺得她此刻就像那煙灰,輕輕踫一踫,便灰飛煙滅。
「因為我一直都懂游戲的規則,不敢恣意地幻想我有什麼不同。」
說話間,司楠便扔掉手提包,開始月兌自己的衣服,眼楮直直地看著楚昊天。門外的風吹了進來,司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她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隔著煙霧,楚昊天一動不動地看著司楠的動作。
隔著煙霧,司楠也看到了楚昊天的臉上越來越鐵青的臉色。
她很高興看到這樣的反應,她知道這個男人在折磨她,折磨她的自尊。而同樣地,她也會毫不留情地反擊,她知道這樣的主動削弱了游戲的樂趣和男人征服的快感,對,她就是要讓他得不到快感。
「我給你你想要的,你給我我想要的!」當司楠月兌掉所以的外衣,便停下手中的動作,她給楚昊天留下最後宣泄的工具和樂趣。
「如你所願!」楚昊天掐滅手中的燃燒著的煙頭,快步地走到司楠的面前。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吻在司楠冰冷的唇上,呼吸凌亂,毫無節奏,司楠知道這是因為生氣的原因。
她感覺她的靈魂已經游走出去,站在一旁,看到一個男人粗暴地撕扯著一個女人身上僅有的束縛,似乎所有阻礙他進攻的物件都讓他感覺到暴躁不安。
她又看到男人和女人不斷糾纏在黑色的沙發上,身體深深地陷進去,仿佛馳騁在一片黑色的深淵之中,茶幾上的文件夾被踢落在地上,所有的這一切都交織成一場**的盛宴。
楚昊天不明白為什麼司楠的身體總是帶有一種迷惑的本能,不斷地引誘著他前進再前進。他想在她的身體里需索到更多更多的東西,像是一層層地撥開神秘的包裹,直到最後看到那誘人的禮物。
司楠感覺到楚昊天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用力,她知道這是在宣布他對她身體的佔有和對她私自破壞他游戲規則的宣泄。
有些痛,但,可以承受。
她任由自己靈魂的游走,她不去想此刻正在做什麼,任由自己的眼神游離在那個牛皮紙和遠處還沒有熄滅的煙頭上。她看著那忽閃忽閃的煙頭,她知道那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窗外月明星稀,幾棵樹影倒掛在地上。片刻的停留之後,他再次把她摁倒在沙發上、地板上、茶幾上,如此持續反復,沒有盡頭。直到她受不住身下那刺骨的冰涼,在他最後的爆發中呼喊出他的名字,他才放過她。
這場戰爭以楚昊天的引誘,司楠的挑釁,和楚昊天的勝利而最終消停。
漫長的一夜結束在了薄霧初起的清晨,這次的楚昊天竟然奇跡般的早起。看著身邊這個一絲不掛蜷縮成一團的女人,皺著眉頭,他的手輕輕的伸向她,然後小心的觸踫著她的嘴唇。
那片紅唇因為呼吸還散發著濕熱的溫度,而因為沉睡而顯得放松的臉蛋竟然讓楚昊天有一瞬間的著迷。但是很快他又縮回了自己剛剛伸出的手。
起身,拿起那個牛皮紙袋,從里面抽出了一張紙,卻忽然听到身後森冷的聲音。
「你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