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撫著照片中的女人,司楠從未見過笑的如此燦爛的媽媽,她的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憂愁。
「媽媽,你和桑定年到底是什麼關系?你不是很愛爸爸的嗎?」
容不得司楠多想,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邵晨菲打來的。
「喂」司楠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喂,司楠,你在哪里呢?出事了,我就剛才去了趟超市,等我回來的時候,家里被翻的一片狼藉,好像是進賊了。你快回來吧,看看你有沒有丟什麼貴重的東西,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來。你說,這些賊的膽子怎麼就那麼大呢?他們不都應該是夜行動物嗎?難道是現在他們也實行三班倒了嗎?」再嚴重的事情到了沈晨菲的嘴里都會變成笑話。
「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去趕回去。」掛了電話,司楠想起來那天在巷子里刺鼻的乙醇味。
鄭虹,又是你嗎?
你還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司楠把照片一起塞到錢包的最深處,和那張全家福隱秘地躺在一起。這是她愛人的方式,她喜歡把她愛的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靜謐且安全。
到達小區樓下的時候,沈晨菲已經在樓梯口等她了,一見到司楠,她就撲了上去。
「嗚嗚嗚司楠,嚇死老娘了,居然偷到老娘頭上來了?」
司楠看了看沈晨菲眼中的淚水,只是覺得「老娘」和「害怕」是那麼的不搭。
走進房間,看著昨晚還整潔的房間現在是一片狼藉,她看到她的箱子被翻開了,以前用的一些奢侈品都在。司楠冷笑,和上次那批賊一樣的不識貨啊!
有些無力地癱坐在床上,只要手頭的資料不丟,丟什麼她都無所謂。
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司楠忽然坐起來,開始在房間里一頓亂找。任由沈晨菲問她找什麼,她都沒有吭聲,只是埋頭焦急地尋找著。
「女圭女圭女圭女圭」
「司楠,你怎麼了?你到底要找什麼?」沈晨菲看著眼前的司楠覺得有些可怕。
「女圭女圭女圭女圭」
「司楠」
「啊鄭虹」司楠頹然地坐在地上,又忽地起身,直沖出去,留下沈晨菲的聲音在走廊里不斷地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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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這熟悉的陌生地,司楠一股氣沖了進去,底下的佣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司楠已經快步來到了司震山的書房。猛地一推開門,她果然看到了已經被肢解開的布女圭女圭,耷拉著腦袋,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冰藍色的眼珠看著司楠,好像在說,「我好痛,好痛,這個女人不停地在拿刀割我,不停地好痛司楠救我救我」
「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司楠一下子撲了過去,漫天飛舞起了白色的棉絮絮,像是被沖散了的靈魂,她連重生的機會都沒有了。
「楠楠,今天是你離開家的第一個生日,爸爸在這里祝你生日快樂。爸爸很想你,你在那邊過的好嗎?」
「楠楠,今天是你離開家的第二個生日,爸爸在這里祝你生日快樂。爸爸現在感覺有些老了,很多事有些力不從心了,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回來繼承你老爸的江山。」
「楠楠,今天是你離開家的第三個生日,爸爸在這里祝你生日快樂。爸爸听林助理說你在英國談戀愛了,爸爸看到了那個男孩,很好。他是站在陽光下的人,你太冷了,需要一個人來暖暖。爸爸看到你們背靠著背躺在草坪上,爸爸看到了你臉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爸爸很高興,爸爸祝福你。」
鄭虹暴躁地按著快進和後退,可是,回蕩在房間里的永遠只有這幾個聲音。
楠楠
爸爸
「啊,司震山!」鄭虹扔掉了手中的遙控器。
司楠不知道,原來他記得她的每一個生日,不知道他居然還去看過她,不知道他還會做這種浪漫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事情好多好多,就連他什麼時候死的,死于什麼,她都不知道。
「還給我!」司楠伸出手,鄭虹知道她要的是從女圭女圭身體里面取出來的優盤,她沒有說話,伸手去拔。卻在下一秒,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有冰涼的觸感,一抬頭,就看見司楠冷漠的面孔,手中拿的是那把瑞士軍刀。
「你要是敢摔碎它,我就敢割破你的喉嚨,是你告訴我的這里是頸動脈,我都感受到了你有力的脈搏。你說過,只要稍稍一用力,你的心跳就會驟停。」司楠用刀面慢慢摩挲著那隱隱跳動的脈搏。
鄭虹把手中的優盤遞給司楠,不敢有任何動彈。
「鄭虹,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下次再敢到我的住處亂翻,我一定會來找你的!你知道的,什麼都沒有的人是不會害怕擁有太多東西的人的,尤其是那些東西都是她費盡心血得來的。所以,你一定要守護好自己!」司楠在鄭虹的眼中看見了膽怯的顏色。
就在司楠快要轉身的時候,鄭虹卻開口了。
「司楠,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和你的媽媽一樣,都是外表裝高貴,背地里低賤的女人!你知道,你媽媽死的時候是在哪里找到的嗎?司震山一定沒有告訴你吧?」
「她是在一輛開往機場的出租車里面找到的,她的背包里有護照,有存折,有首飾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就是,你媽媽是死在要跟別人私奔的路上的,哈哈哈哈」
「你騙人!」
除了這句,司楠說不出來別的。
果然,這又是她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