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的時候,司楠跟沈晨菲說她有事要去一趟司家大宅。沈晨菲一再要求要陪她去,都被她拒絕了。她笑著說,「沒事,只要一對上鄭虹,我就是一條漢子,和你一樣厲害的猛漢!」
沈晨菲無奈,便只好囑咐司楠要小心,設置好110和她的電話的快捷鍵。
司楠笑著說她太夸張了,卻在一轉身的時候,嘴角的那抹笑容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之前就說過,無論什麼時候,隔著個在乎的人,很多事情都會不好辦。
她記得高中的時候,跟隔壁班的一個男孩子早戀,她總是趴在窗口偷偷地跟男孩子聊天。隔著那層窗台,她站在房間里面,男孩站在外面,爸媽一推門,男孩就低頭蹲下,她就嬌笑地回頭。
「爸,怎麼了?」
那聲音甜甜的,膩膩的,還夾雜著詭計得逞的興奮。
司楠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本來屬于她的房間,她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所以,她比鄭虹更加了解這里的每一塊磚每一塊瓦。司震山的書房就在司楠房間的隔壁,她知道平常司震山吃的藥都習慣性地放在三個地方︰客廳茶幾的抽屜里會有一份,臥室床頭櫃那里會有一份,書房書桌右邊的抽屜里會有一份。
那時候,媽媽總是說,人老了,隨時要防患于未然。
司楠其實並不確信鄭虹是否能和她的媽媽一樣做到這樣的細心!
听到樓下餐廳里的吃飯聲,司楠輕輕扭動書房的門鎖,拉開右邊的抽屜。幸好,里面還是有藥的,很多瓶,瓶身上都是英文字母,應該都是進口藥。司楠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一個個地對照,看了幾個有「lungcancer」字眼的瓶子,她都揣進了包里。
還想繼續拿的時候,卻听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她迅速地關上抽屜,躲進了辦公桌下面的一個暗格里。
小時候,她總是會偷偷地溜進爸爸的書房上網,每次只要一听到腳步聲,她就迅速地關上電腦然後躲進那個幽閉的空間里。可是,爸爸只要一模電腦的溫度就知道她在里面,只是,他也不說破。等她鑽出來的時候,他正好堵住她。
一切都很以前那麼相似,司楠躲在那里,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而是陷入深深的回憶中。那個幽閉的空間承載過她的喜怒哀樂,那時候,鄭虹進了家門以後,偶爾的不快她也會躲在這里,讓爸爸找不到。然後,听到他們爭吵的聲音,她就一個人在里面笑,笑完了哭,哭完了再笑,如此反復,樂此不彼。
這種短暫地把自己隔絕于世界之外的封閉空間容易讓人上癮,這種封閉時間長了,就變成無形的了。不需要具體的道具,司楠便能給自己罩上一個罩子,任由外界如此地喧嘩!
听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慢慢鑽了出去,又順著來的時候的路返回去。風吹動了曼紗的窗簾,司楠的右腳一下子被絆住了,她忍不住叫了一聲,驚起了鄭虹養的那條高加索。
它對著司楠奮力地狼嚎著,眼楮布滿血絲,就像是那天和司楠扭打在一起的鄭虹的眼神一模一樣。
司楠惡狠狠地回瞪著它,她像痛恨鄭虹一樣痛恨這條狗。看著大門那里越來越多竄動的人群,司楠撒腿就跑,後面的狗吠聲,追喊聲還有鄭虹的嘶吼聲,亂成一片。
可是,她一邊狂奔著,一邊樂呵著,她喜歡這種刺激又得逞的快感!
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笑出聲音,便被人捂著嘴巴拖到了一輛黑色的車里。等看清那個人的面孔的時候,司楠驚訝地合不攏嘴嘴。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