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曳舞殿
曳舞正在照著鏡子自我欣賞著發牢騷︰「這魔宮待的是越來越沒意思,還是人間好男情女愛的多自由。也不知我那清冷美男如何了,我得去看看才放心。」
放下手中的蛛骨梳,曳舞旋身消失在殿內。
不思凡台,曳舞正要伸臂跳下,豈料魔宮司事司一回擋在她面前。
「曳姬是要去哪里?」
「這還用問,當然是凡間。」
「聖君最近心情不佳,小心他拿你開刀。」
「正是因為他心情不佳,所以我才離他遠遠的,省得讓他看見我更心煩。」
「你是要去無期居吧?」司一回猜中別人心事的得意眼神透過面具望著曳舞。
「司事大人是明知故問。」
「那我還是勸你不要去,那里已經被聖君毀了,郁無期應該也離死不遠。」
曳舞聞听,抓著司一回的衣襟緊張的問︰「你說什麼?」
「你朝思慕想的那個謫仙男子要死了,中了聖君的失魂迷霧和召魔琴,你覺得一個凡人活下來的機會能有多大?」
曳舞松開抓司一回衣襟的手,仍有懷疑的說道︰「我要去看看。」
「想私下凡間,本司事怎能任你在魔都來去自如。」
曳舞雙手一拉亮出她的雙銀環凌,「司一回,你在魔宮作威作福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今天咱們來個單打獨斗,若是你能贏我,我就不去凡間。」
「曳姬,我看你是自不量力。千百年來魔都誰不知道除了聖君,哪有人是我司一回的對手。」
「那是因為你的位置在那里擺著,不服氣的多著呢,礙于聖君的面子只是大家不爭罷了。若論功夫打過咱們才知道,我未必會輸給你這只黑貓妖。」
「曳姬,你是找死。」
司一回雖是貓妖,卻因為他受魔君灼華重用,極少有人當面喊他妖,曳舞是在用激將法挑他的底線。司一回氣極下現出半真身一條黑長的貓尾巴露了出來,這也是他的絕技纏命貓尾。曳舞心中得逞的暗笑,手中的桃紅色銀環凌上下齊攻。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司一回原本以為一只小小的七彩野雞功力尚淺,卻沒想到曳舞遠在他之上,心中大叫不好。曳舞卻想速戰速決,她听到司一回說無期居被毀心急如焚,那麼美的人間仙境真是可惜,對司一回的出手她毫不留情,盡數使出九成的功力和絕技。
兩條紅綾像兩條騰龍上下翻飛,靈活的阻止了司一回的進攻,司一回只有閃躲的份兒。但是司一回也不甘落後,連手都傾刻間變成貓爪想借機劃破曳舞的綾,曳舞似乎是看透司一回的心思,動作越來越快,旋圈、回身、翻轉、跳躍,將兩條綾舞的是滴水不漏以柔克剛。
司一回累的有些微微喘氣,「曳姬你再不趕快住手,就別怪我不念同為妖一場手下無情。」
曳舞趁司一回說話分神之際一條綾鎖住司一回的咽喉,另一條綾束住司一回的雙手。然後用力一拉將捆得像個粽子似的司一回裹到面前媚聲道︰「手下無情的是我。」
說話間曳舞用尖細的指甲在司一回的左臉上劃出一條血痕,只見粉紅肉皮兒外翻下手之重。「這次是給你點兒小小的教訓,因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給你面子才稱一聲司事大人。但你別以為你就真是這魔都的第二把交椅了!在這里說一不二的只有聖君一人。」曳舞用力一甩長綾,司一回像個陀螺轉了出來,然後曳舞頭也不回的就躍下不思凡台。
模著受傷臉疼的直嘶氣的司一回警惕的看看四周惡狠狠的說︰「臭雞,下手還真狠!幸好沒人看見,不然本司事的威嚴全丟光了。」
出了魔都的曳舞很快就到了無期居,眼前的一片廢墟讓她難以相信初次見到印象深刻的美境只一夜間就變成地獄,昔日風華不在風雲流散滿目蒼夷。
曳舞迫不急待的閉眸口中念念有詞,「追影。」
曳舞的腦海中出現兩幕情景︰先是帝醫館的扁額;後是顏羅給郁無期驅魔氣的鏡像。至此方長舒一口氣喃喃道︰「原來他還活著。」
帝醫館沒有開門例診,匆匆而來曳舞只得化成一只蚊子飛進醫館。
顏悅和靈音都睡著,顏融仍是雙目炯炯耳聞八方的當著門神,屋內靜的能听見計時沙漏的聲音。顏羅則全神貫注的給郁無期驅魔氣,而他的護身丹已經從紅色變成紫紅。凡人想與魔抗爭簡直是異想天開,顏羅也不過是懂些五行之術的奇人並非神仙,轉移魔氣重則會要他的命。
曳舞輕而易舉就越過顏融的把守到了顏羅面前,恢復真身焦急的說道︰「他中的是魔君的失魂迷霧,就算你把功力耗盡也于事無補,只要有一絲魔氣存在他體內他就會變成魔的。」
顏羅對曳舞的出現一點兒也不驚奇,依舊沉穩的問︰「那依姑娘的意思?」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我現在就回魔都去找聖君拿解藥。」
「我們與姑娘非親非故,敢問姑娘為何要救郁兒?」
「沒有原因,若說實話嘛就是我喜歡他。這樣的美男子死了太可惜。」曳舞的話不僅大膽甚至有些輕浮,這可是在古代啊女追男之風應該是極少的。
顏羅卻出乎意料的說︰「姑娘的膽量老夫佩服。」
「我就是直來直去的性子,閑話不多說,我會回來送解藥的。」話落曳舞消失在房內。
房外的幾人繼續睡的睡站崗的站崗。
魔都夜煞殿,鮫油燈照的殿內如同白晝,喝醉的魔君灼華坐在地上倚著寶座的扶手睡著了,冷峻的五官上帶著淡淡的憂煩眉頭緊鎖。
回來欲偷回心丹的曳舞躡手躡腳走近大殿後門,耳朵貼上窗欞听殿內的動靜,小聲道︰「什麼聲音都沒有,也看不到,怎麼辦?算了,被聖君發現不就是讓我永世不得輪回而已,時間不多唯有硬闖。」
做賊心虛的曳舞不像平時那般囂張跋扈,推開後門的手有些微抖。她從寶座後面的黑石屏風悄悄探出半個腦袋,看到歪倒著卻不知是睡是醒的魔君灼華,輕輕拍拍胸口稍稍喘了口氣才大著膽子後退走上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