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系列之遙遙無期 第二十章 喚醒七赤 十年再見

作者 ︰ 諾葬心

國主府後山思墓凹溪邊大樹下慕離歌翹著二郎腿,牙齒叼著根青草躺在樹下乘涼,左手拉起腰上懸掛的七赤銅錢自言自語︰「雖說丟了天地玄鏡,可這七赤銅錢看起來也不錯,據說能奪天下正合我意。但沒了天地玄鏡我該怎麼離開桫欏國呢?你這麼個破物件兒要是個人該多好,跟我說一個字也行啊。城里又不能去,真是悶死我了。」

「哎喲,誰捏你大爺我這麼緊啊?」

這聲音讓慕離歌驚出身冷汗,坐起,四下張望卻無人。

一只手輕拍慕離歌的右肩,「喂,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

慕離歌拉住這只手來了個背摔。落地處金光閃閃,一個十二三歲,看起來還是弱冠女圭女圭臉的金甲少年站在慕離歌面前。

「你對人可真狠,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打。虧我七赤找你這麼個主人,真是走了背運。」七赤銅錢抱怨著。

「七赤?」慕離歌再低頭一瞧腰上懸掛的銅錢真的不見了。然後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面前的少年,半信半疑的問︰「你,你,你不會就是銅錢變的吧?」

七赤銅錢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這還用說,如假包換。沒想到我的新主人竟然還是個結巴。唉!毀了本尊的一世英名。」

「銅錢也能幻化成人?」慕離歌覺的眼前的情景像是在做夢。

七赤銅錢鄙夷的眼神看著慕離歌,「好歹你也混跡江湖幾年,怎麼一點兒長進都沒有,這事兒很稀奇嗎?」

慕離歌帶著有些木然的表情點頭,「有點兒。」

七赤銅錢叉著腰,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繼續說道︰「萬物皆有靈性,幻化成人形並非很難。不過是個載著魂魄的軀體,有些是修為不夠有些是不屑,真身反倒最自由。」

慕離歌好奇的追問︰「你以前也天天跑出來嚇人嗎?」

「天天?哼!你以為本尊是你平日里買柴米油鹽的那些普通錢幣麼?我小睡百年長睡千年,還要看我認的主人能否取悅我心情讓我高興,若是大爺我高興隨時出來,若是不高興,哼哼,做夢也別想。」孤高傲世的七赤銅錢翻了個白眼給慕離歌後抱著雙臂仰頭望天。

慕離歌忽然想到重點,掩飾不住眉間的喜悅問︰「這麼說來,我應該是你的新主人?」

「唉!算本尊我運氣不佳頭回遇上你這麼個白痴的笨蛋。」七赤銅錢往樹叉上一坐,晃著雙腿。

慕離歌有些生氣,腰桿一挺,說︰「你不要小看我,常言道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我出生時可是有相士和我娘說我是天子之命呢。」

「相士所講不假,可那是十年之後的事,你命格雖旺卻是眾叛親離。」七赤銅錢少年老成。

慕離歌覺的七赤銅錢胡言不服氣強辯道︰「我早已是孤身,何來眾叛?」

七赤銅錢做惋惜狀,解釋︰「愚者難以教也。你真是自大又自信,眾叛不一定是父母兄弟,也可能是你的臣民或妻兒。」

慕離歌不為所動亦不為所懼,「我只要天下!」

「沒有我幫你,你是得不到天下的。」七赤銅錢抱起雙臂從樹上跳下得意的說。

听了七赤銅錢的話慕離歌心中暗慶顏悅給他的意外收獲,于是想試試七赤銅錢的威力,「這桫欏國才不過方圓百里,我可不想被困死在這兒,你有辦法帶我出去對不對?」

「有倒是有,可是你這作主人的也得給我點兒見面禮吧。」七赤銅錢清高的眼神端祥著慕離歌。

「想要見面禮,出了城後我的地下寶庫任你挑選。」慕離歌終于找到自己值得炫耀的地方,大手一揮財大氣粗的土財主樣兒。

七赤銅錢撇嘴,鄙夷道︰「一身銅臭味兒,本尊不稀罕。」

「那你想要什麼?」慕離歌追問。

七赤銅錢把手中剛才上樹時摘下的一枚野果攤開對慕離歌說道︰「吃的。」

「吃的?我都進不了城怎麼給你弄吃的。」慕離歌沮喪的倚著樹干回答。

「這個我不管,反正沒有好吃的你別想讓我幫你。」七赤銅錢是赤果果的亮出交換條件。

慕離歌撓了撓後腦勺不解的問︰「這,神仙不是不吃人間五谷的嗎?」

「偶爾換換口味,本尊可是無肉不歡。你做好記得叫我,我再睡會兒。」蹭的一下,七赤銅錢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掛在慕離歌腰間。

「你小睡都一百多年,我要怎麼樣才能叫醒你啊?喂!喂!」慕離歌重重的跺著腳,可山谷中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國主府後山思墓凹溪邊慕離歌卷起褲管攏起袖口踩在淺水里抓魚。

「我就不信抓不到你們。」慕離歌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水里三寸多長的小草魚像是故意在和慕離歌作對,總是在他的手中一次次的溜走。慕離歌本來也就十七八歲,只因為家中變故早涉足江湖而已,若是父母健在的話也只是個孩子。此時玩心大起,不顧衣服上的水越來越多捉魚反而越撲越猛。在慕離歌全身都泡在溪水中的時候他手里終于逮到了條搖頭擺尾的歡騰小魚,自信又傲驕的對著魚說︰「你慕爺爺我終于抓到你了吧。哼,今天讓你做我的下酒菜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玩夠了的慕離歌使出了真本領不再一條條的捉魚,直接拔出背上的喋血刀動用內力將溪水劈開兩半,水花四濺開來岸上躺著許多已被震死的魚。

流風洞內支起的火堆上用樹枝串著一長串魚在烤,慕離歌手里拿著根木棍不時的攏火或用手翻轉著樹枝上叉著的魚,洞內充斥著饞人的魚香味兒。慕離歌拿起樹架上的魚湊到鼻子前面用力嗅著,臉上綻放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還未等慕離歌反應過來手中已空空如也,不是別人就是那個神出鬼沒的七赤銅錢,人家居然也不怕燙吃的是津津有味兒。

慕離歌癟著肚子饑腸轆轆的說︰「我還沒吃呢,臭小子你給我留點兒!」

七赤銅錢邊吃邊說著含乎不清的話,「你都吃了十幾年人間美味,可我一千多年不知肉味兒是什麼味道。」

「你全吃完了,那我呢?」慕離歌郁悶道。

「河里多著呢,你有功夫,用內力再打就是了。」七赤銅錢說的無比輕松。

慕離歌將手中攏火的木棍一丟氣呼呼的說︰「你說的倒是好听,我的功夫可不是用來打魚的。」

七赤銅錢把魚全吃完了,意猶未盡的吮著手指,「那隨你,反正本尊是吃飽了,現在要大睡。」

「你個臭錢,我好歹也是你的主人,你不去給大爺我整點好酒好菜,整天只知道吃和睡,小心我把你扔火里回爐重鑄。」慕離歌恐嚇。

七赤銅錢走進慕離歌,盯著他的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研究一番。慕離歌不明七赤銅錢意欲何為,瞪眼反問︰「你看什麼?」

七赤銅錢跳後一步,剔著牙說︰「相貌堂堂心如蛇蠍,果然有當天下霸主的潛質,夠狠!還居然知道我最最最討厭的東西是火。」

「本以為仙家至寶都是高潔的聖品,卻沒想到也是個食人間煙火的俗物。」慕離歌埋汰道。

七赤銅錢手上比劃著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寶物種類繁多自然品性和人一樣差異很大,我本就是錢自然也喜歡錢,品性也就是俗了那麼一丁點兒。而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小年紀當賞金獵人不也是為財麼?殺人不眨眼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條人命。」

慕離歌最恨別人說他殺人不眨眼,吼道︰「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麼?」

七赤銅錢的話雖真卻是傷人的,不是為找出滅門凶手他慕離歌又怎麼會去當以命賺錢的賞金獵人呢?

七赤銅錢察覺出慕離歌的沉默,換了玩笑似的不羈神情,望了下洞外的天,信誓旦旦的說︰「我們是要趕快離開這里,馬上魔君就要毀城,和天下比起來這一方城池又算得了什麼。」

「毀城?那桫欏國從此就在世上消失了嗎?」慕離歌心中不備有些吃驚。

七赤銅錢話中有話,「這個嘛,我只能說你和這里有緣,十年後也許你還會回到這里,至于變成什麼樣,世事難料。」

慕離歌疑惑的問︰「十年後我回這里做什麼?」

七赤銅錢重重的敲了一記慕離歌的腦殼,「笨蛋!當然是來收城啦,這還用問。」

「收城……」慕離歌揉著腦袋重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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